非洲的银行应该敲响警钟了,电信运营商眼看就要将其取代。它们的分销网络十分庞大,而且一直躺在大陆50%的人的口袋里——谁敢夸口在这片大陆上具有这等覆盖率呢?
警钟敲响,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甚至远远没有。但是一些敢闯敢干的机构已经开始应对挑战了。它们不像欧洲或美国的银行一样被现状桎梏,转型中所面临的困难也更少,更容易创造出新型银行——数字化的、移动的、敏捷的、在开创适合新业务的商业模式方面非常有创造力的非洲银行。刚果(金)的Trust Merchant银行、安哥拉的Banco Postal(邮政银行)、塞内加尔的Cofina、布基纳法索的Coris银行,甚至是西部非洲的法国兴业银行(旗下的电子支付服务产品Yup),这类银行的功能比现在的西方银行领先好多年。
开户速度快2 000倍
非洲已不再是实验室,而是银行的“硅谷”。只需将在非洲的数字银行的客户体验和西方人所熟知的进行比较,就足够有说服力了。再来看Venmo的用户凯特,她做了自由职业者,不久前搬到旧金山。为开展自己的业务,凯特进行了对标,并决定在她的居住地——教会区的一家大型银行的网点开设一个职业账户。她推开门走进去,填写表格,提供了身份证件。
柜员给她一杯咖啡,然后亲切地告诉她,处理完成之后将电话告知,两天过去了,凯特打电话询问材料处理的进展(确实有进展)。距离她第一次来网点五天后,柜员请她再次前来,郑重其事地将一个漂亮的盒子交给她,里面装有需要签字和留存的文件、一张银行卡和五本印有她名字的支票簿。此后,银行卡派上了大用场,支票簿则原封不动地留在漂亮盒子里,放在柜子深处。但是,正是因为需要印刷它们(以及核实身份),开户时间才会如此漫长。
如果凯特是肯尼亚人、安哥拉人或者布基纳法索人,同样的程序(登记、KYC、开户)大概只需要四分钟,而且她可以两手空空地走出网点,所有的银行服务都静静躺在她的手机里,不管是老款手机还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这正是Pepele Mobile能够提供的用户体验,这家数字银行于2015年由刚果(金)的Trust Merchant银行推出:在全国跑业务的推销员或者全国近百个城市的合作商的介绍下,被招揽来的客户只需提供姓名、选民证(当然还有手机号码),就可以在Pepele Mobile开户。为保证未来交易的安全性和真实性,他们只需设置密码并在开户时拍照即可。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如此简单的操作有何影响?第一年,Pepele Mobile就吸引了20万名用户,其中大部分人在之前从来没有银行账户。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胜仗,因为在这个国度竞争非常激烈,特别是电信运营商的竞争:Airtel Congo(超过700万名用户)、Tigo(660万名用户)、Vodacom(超过1 100万名用户)、Orange RDC(520万名用户)和Africell(300万名用户)等都在移动银行的市场上风生水起。尽管Trust Merchant银行拥有创新的基因(2004年才诞生)而且发展迅猛,但远远不具备与巨头企业同等数量的网点。在刚果(金)有65个网点和柜台已是不错的成绩,但仍不足以与电信巨头抗衡。[1]
“我们将手机视为一种能够让我们从零开始创新的工具。”Trust Merchant银行的总经理奥利维耶·迈森贝格(Olivier Meisenberg)解释道,“分拆出新的子公司——例如Pepele Mobile,提供与银行的传统业务不同的业务,程序和服务都是全新的,在我们看来似乎是最好的方案,这样能够发展得更快,更加贴近那些在银行系统之外的客户。但是,请注意,Pepele Mobile的目标是成为真正的银行,既是数字化的,也是完整的。比如,在未来,Pepele Mobile也将提供信贷服务。”英国《银行家》杂志将2017年的金融普惠奖颁发给了TrustMerchant银行,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燎原之势
凯特的叔叔约翰在好多年前把他的漂亮盒子弄丢了,但是他还在继续使用支票簿,支付那些未预见的、非经常性的费用。要说明的是,他在20世纪70年代末开设了他的第一个账户。当时他14岁,他见证了借记卡、信用卡、自动划账功能的相继出现,当然也见证了互联网的到来。他没怎么费力就欣然接受了这些变化,而且从未换过银行。这当中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骨子里就十分忠诚(他挺喜欢他15年来如一日的银行理财顾问,但对他的银行并没有很高的评价),而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足够好、值得换的地方。
然而近段时间,约翰开始感觉到了不便。约翰发现他的银行关闭了越来越多的ATM。但他依然可以通过其他银行的ATM提取现金,并且每次支付3美元的手续费。他很清楚这是在促使他直接用银行卡进行日常的支付,但约翰依然喜欢使用现金。如果约翰是安哥拉人、刚果(金)人或者塞内加尔人,他就会发现有越来越多的小商铺支持手机付款,可以把手机当作银行卡来使用,没有手续费(因为无论如何,凭借他微薄的财力也无力支付),也没有延迟。
在安哥拉,Banco Postal很好地展示了银行机构是如何重新抢占地盘的。Banco Postal非常年轻(2016年9月才问世),由克里斯托弗·德·贝克(Christopher De Beck)创立,当时数字化,特别是移动化已不是可选项,而是既成事实。该银行的总经理解释道:“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整个战场,事实恰恰相反。只是西方式的传统银行网点不适合我们国家的情况,我们无法在这里获得盈利。人力成本及现金管理费用是沉重的负担,致使我们无法为客户提供高效服务,以实现普惠金融的目标。”所以,Banco Postal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去解决问题,并发挥现有代理商(加油站、商店等)的价值,以争取新客户。“创建一年来,我们在全国已有180个营业点、40个代理商以及超过15万名客户。”克里斯托弗·德·贝克对银行的表现表示赞赏,“但这只是开始。我们的目标是在安哥拉的代理商数量达到1 000,以便尽可能让更多的人享受我们的服务。”
所以,Banco Postal等非洲大陆上的新参与者很好地展示出数字化和人并不冲突,反而可以相互补充。例如Pepele Mobile近期与刚果(金)国家邮电通讯公司(SCPT)开展合作,将分销网络的规模扩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