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的胜利
在艾尔诺的这场战争已经进入第二天了。作为三国联军的总指挥蒙德将军来说，真是越来越感到憋气。
“******，这仗还怎么打！”这已经是他手下的参谋们这一天里第十二次听到将军的咒骂了。事实上，蒙德骂的次数远远要超过这个数字。
上级的压力，友军的相互扯皮、推委，还有三国相互间的不信任，使得这位临时的主帅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
蒙得将军还清楚的记得，就在昨天，当三大魔导士临走时落下的那句狠话的威胁下，那两国的军队倒是十分主动的配合过，还发起过３次像样的阵地冲锋。可是不得不佩服的是，对方的士兵真如果是钢铁铸成的铁军，个个不要命的拼死抵抗。好几次，明明都已经打开一个缺口了，对方的魔法师竟然会在还有自己人的情况下使用雷击术，而其他的人会也冒死填补缺口。三次的大规模冲锋就这样被打退了回来。当撤退命令发布的时候，蒙德几乎都可以感受到那些从前线撤下的士兵心里的轻松感。
如果仅仅是让人感到恐惧的军队，蒙德将军到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恐惧有时候也能化成战力。可是那种另人讨厌，甚至呼吸困难的沉重感觉却是令蒙德十分头痛的。是啊，面对一万个抱着必死信念的敌人，是任何一个指挥官都感到头痛的事啊。
好在，自己这方面有充分的人数优势。所以到了天黑的时候，在发动了第六次全线攻击之后，敌人终于退入了艾尔诺城。不过，蒙德对此又对手下一顿好骂。他不明白，按照事先的计划，当敌人和自己遭遇的时候，那诱敌的两对五万人应该早就控制艾尔诺这座空城了。怎么还会给巴克的军队有机会退大城里呢？
好在，即使对方有城可守，蒙德自问这还难不倒自己，连夜指挥三方军队包围城市，就地安营休息。连夜去进攻一个城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方还是没有后援的孤军，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可是，现在蒙德却真的后悔自己的这个选择。要是昨晚加紧进攻，也许就能在艾尔诺喝早茶了吧。早晨，当蒙德发布第一次全体进攻的命令之后，他就亲自率领一万名先锋首先冲击城门。当然，蒙德并没有指望能一下攻进城去。怎么说，艾尔诺城也是抵抗魔界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城市的防御还是十分坚固的。它存在的目的本身就是能拖住魔军的进攻，等待三国的后援。所以当蒙德的突击队在损失了将近几百人和数十量冲城车后，蒙德宣布撤退的命令。
蒙德认为，像这样的消耗，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来说还消耗的起，等十次到二十次冲锋之后，无论是城市的防御能力，还是对方士兵的精神承受能力，都将会到达极限。到时候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城市简直是唾手可得的事。可是当蒙德回到主营，却发觉，另两国的军队竟还在拖拉着，根本就没有进攻过的迹象。
到了当天的下午，这样的事已是第五次了。有几次，他们动倒是动了，可是才一接触，死了几十人，就立刻撤了回来。有的时候，竟然来冲城车都不带。这哪是战争啊，根本是游戏么。蒙德真想把那两国的主将给砍了。可是，虽说自己是联军的主帅，但说到阵前斩将，蒙德知道自己还没那个权利。现在，他除了咒骂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蒙德也知道。造成这样结果的深层原因大概还是两国的新国王，有着大陆五大魔导士称号的人吧。那两方面的主将一定也接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嘱咐吧。尽量保存实力，虽是盟军却不可信任，这就是昨天从首都传来的急件的内容。
接到这样的命令，蒙德不由苦笑一声。打仗还要保存实力，那要怎么做。虽然自己家族有着光辉的历史。可这样的战争却从没有人教过自己。不过，本来蒙德还有一次机会。如果按照蒙德的计划进攻，那么最多损失万余人就一定能攻下城市的。这个代价对于进攻一座防守严密的城市来说，简直是太小了。可是，当他召集了三方主将们进行商议的时候，感觉到的全是敷衍。那个杰拉的胖子，一个劲的恭维着自己，说什么区区万人小匪，将军一个人就能擒下。而那个来自撒坎的面条老是说什么愿追随什么尾翼，当我是白痴么，意思还不是让我们古斯塔的士兵去填炮灰。
不过，就算是自己手下的军队也不是那么铁板一块。目前的这支古斯塔军来自于两个系统，蒙德手下的三万人本来就属于皇家禁军。而另两万人，是巴迪自建的古斯塔骑士学校的军队中的一部分，最高领导人是巴迪，但平时这支军队是由巴迪的大弟子带领的。而眼下在这里的领队，就是那个大弟子的儿子。仗这老子是大魔导士身前的红人，平时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几次蒙德要他行动，他都用大魔导士的命令搪塞。所以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攻击都几乎是蒙德的手下一手包办。看着自己那些疲劳的士兵，那些伤痕累累的战士，蒙德心中的怒火已经燃到了顶点。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蒙德的指挥是无可挑剔的。面对孤城不急着强攻，等到天亮那也是很正常的决定。而后来指定的工城计划更是中规中矩，而且切实可行。可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就会造成目前的这个局面。
蒙德将军来自于大陆上一个历史悠久的将军家族。他祖父的祖父，老蒙德也曾和蒙德一样做过三国的统帅。那还要追述到灭魔大战的时候。当时三国联军和魔界的最后一战，据说就是由老蒙德指挥的。据说蒙德将军用兵如神，在当时无人可及，所以即使有七位绝顶强者在，还是一致决定让老蒙德指挥联军。不过据家族的秘密资料上说，这场战争最后并没有进行，这和大陆的所有记载都不吻合。但是老蒙德也只是说到这里，具体原因却怎么也不肯留下来。只是在说做一个联军的总指挥是多么的不易等等。
蒙德相信，自己现在的这个总指挥一定比他的上代老蒙德将军更不易。老蒙德最多考虑的是如何协调三国的军队，如何不让其他的人感到吃亏，又或者注意不要使自己的军队太出风头。可是有一点，至少他的命令手下是绝对服从的，而且绝对不会有来自同盟方的威胁存在，更不用说自己军队里的内耗了。
蒙德认为，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倒霉的联军统帅了。要打胜仗又要不消耗太大的实力，哦，不对，要求还是要保存实力，这已经是令人头痛万分了。友军的拖拉也到罢了，自己的军队还不能全部调动灵活，这样的话，自己还算是主帅么？更让蒙德感到寒心的事，种种迹象表明，三国的联合行动，这也许将是最后一次合作了。从三大魔导士的言行举止看，他们的野心绝对不是控制一个王国那么简单。三人的目标都直指大陆的最后控制权。目前当然是三国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在现在三国合作的面具底下，流动着一股汹涌的暗流。谁都想找机会咬对方一口，或许当自己的人马攻下艾尔诺的时候，他们就会马上翻脸来攻打我们这支疲军吧，这又有谁知道呢？
就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艾尔诺保卫战被拖入了第三天了，情况仍然没有什么改变。三国的军队只是牢牢的围着城市，与其说是在包围进攻，还不如说是相互监视，寻找对方的弱点来得确切。
“这到底是友军还是敌人啊！”蒙德仰天感叹道。
且先不提蒙德将军的烦恼，作为战局的另一方，巴克将军也在为敌人的奇怪举动而感到迷惑呢。
三天来，巴克将军很为自己的手下士兵而感到自豪。他们无愧杰拉最杰出的军队——禁卫队这个称号。死亡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成了一种荣誉，为国王效忠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第一天的平原战，巴克亲眼目睹了他们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住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轮番冲击，没有人后退过。鲜血沾满了他们的铠甲，有他们的也有敌人的。疲劳早已侵蚀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他们凭着顽强的意志，仍然牢牢的控制着脚下的阵地。
好几次，在敌人凶猛的攻击下，防守阵式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可是此时次刻，后面的将士们想到的是立刻把缺口堵上，而那些在缺口里拼杀的战士们口里叫的却是让魔法师们对着他们进行攻击。
谁不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古语有“蝼蚁尚且偷生”的说法，可是这些士兵们，为了让自己的战友能过顺利的撤离，为了使自己所热爱的国家保留下最后一丝希望，却选择了这几乎是自杀式的举动。巴克清楚的看到，所有的魔法师们都是含着泪做出攻击的。谁也不想伤害自己的战友，可是那却是唯一的办法。
敌人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面对可以从容休息的敌军，巴克的手下却只有不停的战斗再战斗。防线无可奈何的向后退缩着，就在巴克感到已经要结束的时候，他甚至在考虑与其在这里等着被人宰割，还不如拼命冲杀一阵，也算死的英勇。手下的探路小兵却告诉他，艾尔诺到现在还是一座空城。听到这个消息，巴克几乎想要拥吻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全体人马立刻退进城去，在损失了两千同伴之后，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看着那些靠墙而眠的战士们，巴克想到，终于撑过第一天了。徐将军的嘱托终于是做到了。不知道徐将军现在在哪呢？竟可以把三大魔导士弄得那么狼狈，果然是值得信赖的领袖啊。如果能活到重逢的那天就好了，不过，巴克很快也停止了思考，香甜的进入梦想了。
此时的双方都没想到的是，艾尔诺的空置其实完全是哲鲁斯和东林等两路人马的功劳。在分手的路上。四人一致认为，如果在平原上光靠巴克的一万人防守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残酷的毁灭，必须为他们寻找一个掩护的场所。而艾尔诺就是个理想的好场所。但他们也同时想到，敌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空城，而且会在第一时间进入艾尔诺，切断他们的后路。但是楚儿分析说，虽然被巴迪猜到自己这些人的行动，但是他肯定猜不准确他们行动的时间。所以敌人占城的行动未必会在第一时间完成，如果赌一下的话，可能还有他们根本还没进城。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可能折回艾尔诺。如此依靠现在的一万五千精兵，在偷袭的情况下，击溃五万人还是有可能的。
果然，这把赌对了。当他们潜回艾尔诺的时候，两路杂军还在忙着进城呢，双方由于互不信任，闹哄哄的一片，有些部队甚至为了抢一个理想的宿营地还相互扭搭起来，场面真是异常的混乱。
就在这样的吵闹中。哲鲁斯带领两千先锋首先冲杀了出去，其中就包括天伟苦心培养的那两百名特殊部队。
暗月经过了正规的调教，所发出的战力果然非同小可，再加上那几乎是令人恐惧的特殊部队加入，两千人马简直是摧枯拉朽般的将城外的部队来了个中心穿透。特殊部队每一次集体攻击，对方都要有一大片的人马倒下，有些魔法师虽然即使拉开防御结界，可是却不能禁受住强大魔法的攻击，结界在瞬间崩溃。
这样一支部队的冲击在心理上给敌人造成的打击要比肉体上来的更加强烈，再加上楚儿他们那一万多后援的压进，使得所有的人都以为艾尔诺的军队并没有如巴迪法师所预料的那样陷入埋伏了，而是要在这里突破。一时间，混乱，恐慌……所有人想到的就是要立刻撤离这个倒霉的地方。结果也没花什么力气，在扔下了近万具尸体后，艾尔诺再次的回到了哲鲁斯他们的手里。
不能怪那将近五万人的军队胆小。事实上，这两方面军队的精锐都已跟随大魔导士参加巴迪主持的埋伏战了，留下的本来都是些次等的部队，本来是想作为拖延时间的诱饵的。占领艾尔诺城只是一件附加的被人认为是毫无危险的轻松任务罢了。就这支部队的实力而言，即使是严阵以待，也未必是哲鲁斯他们的对手，现在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能够只损失一万人，已经可是夸奖他们的跑功厉害了，还能有什么过多的指责呢。
不过，经过这次袭击之后，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却再也没有勇气回艾尔诺了。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巴克能够得到这坐空城的原因了。当打退了敌人之后，哲鲁斯，东林，楚儿和雪儿也没心思追赶。再次鼓励了一下，确认了一下集合时间就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不过他们的这次赌博活动却着实给孤军抗敌的巴克留下了一件珍贵的礼物，使得他和他的军队在残酷的战场上，要面对十倍的敌人的不断进攻下，得到了宝贵的喘息的时间。可以说，他们最后能够活着离开艾尔诺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这次的行动。
当第二天的太阳高挂的时候，巴克终于从沉睡中清醒。巴克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睡觉是那么一件令人幸福的事。饱睡后的身体是那么的轻松，消失的活力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精神抖擞的巴克，四处的巡查了一下城防之后，开始等待敌人的猛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休息好了，可是敌人也一样。一个好将军是不会给自己的对手太多时间的。不幸的是，对方的蒙德将军就是那么一位优秀的将领，在他的指挥下，今天的艾尔诺绝对不会好过。
可是，令巴克感到奇怪的是，第二天的战斗却易常的轻松。除了蒙德曾几次亲率兵马猛攻之外，其他的两方像是看戏似的按兵不动，只是偶尔才有那么几次进攻，都是连门边都还没摸到就主动撤退了。到了傍晚那就更离谱了，干脆就没人来搭理自己了。难道那么多人来这里就是来练兵的？巴克都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了。不过无论怎么说，不来攻总是一件好事，那样我又能多撑一天了，兄弟们走的大概更远了吧。
蒙德的心情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好了很多，因为他向往以久的命令终于到了。三国的首脑对于那么久还没有拿下艾尔诺感到异常气愤，责令要好好配合蒙德将军的行动，那两国的将军们终于首次出现在蒙德的军帐里，开了真正意思上的三国联合作战会议。计划仍然是老计划，可是，执行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
第三天的行动，完全按照着蒙德将军的计划进行着。三国的军队组织了无数次的冲锋，不断的消耗着艾尔诺的防守实力。各种守城物资已经使用的差不多了，高耸的城墙也好几次被敌军从云梯上翻入，靠着士兵们的英勇抵抗这才把入侵的敌人消灭在城头上。
当天晚上，蒙德吩咐，一半人好好休息。另一半彻夜不停的做骚扰进攻。虽说是骚扰，可是那和真正的攻城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骚扰这个词说明了主帅对敌人的防守能力仍有顾忌罢了，或许蒙德认为晚上并不能解决战斗吧。
可巴克知道，现在的自己已到达极限了。经过整天的激战，昨天储存的能量早已用尽。战士们得不到休息，战力大为下降。更要命的是，魔术师们的精神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没有魔术师的帮助，还怎么守城？巴克知道，给予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是早上，运气好的话，至多是下午，大概就要被破城了吧，怎么办？投降么？当然不会，徐将军啊，看来我和你的约定巴克是无法完成了，只好来生再见了。
第四天，在经过一上午的争夺后，蒙德意识到，巴克军队的极限到了，至少魔法师部队已经全无战力了。于是，一支庞大的冲车队伍在魔法师部队的结界掩护下，向着城墙冲去。
“咚，咚，咚”每一下撞击都会让艾尔诺城痛苦的颤抖着。巴克和他的战士们觉得这些冲车撞击的不是城墙，而是他们自己的心。心随着城墙一起在颤抖。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城破的那一刻。那一刻，或许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刻了。巴克贪婪的用力呼吸着那带着焦味的空气，意外的发觉，这里的天好蓝啊！
艾尔诺的城墙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牢固的多。那么多的冲车撞了那么久，虽然几乎每一次撞击都会带来一阵长久的晃动，让人以为下一次，城墙就要跨了，毁了，可是当下一次来临的时候，他晃了晃还是毅然挺立在那里。在数十个下一次之后，城墙依旧存在着。
回过气的士兵们，四处搜集了巨石，沸油从城楼上泼下，魔法师们则用起最后的气力使劲往下扔着一个个火球（火球术是消耗魔力最小的法术）。见事不可为，蒙德暂时招回了自己的军队，休整一下，也好展开下一次进攻。
下一次就见分晓吧，蒙德暗暗发誓。
还能再坚持下一次么？城头之后，巴克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坚持下一次了。经过整天的强攻后，自己这里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千人了。所有的防御武器，能扔的都扔了，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凭借了。该结束了，好累啊！巴克从心底里发出那一声叹息来。
“将军，敌人撤退了！”当那个探路小兵再次报告巴克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巴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么？我没做梦吧！”当他亲眼看到对方的士兵们一队队整齐而又迅速的撤离之后，这才相信了这个天大的喜事。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虽然自己知道这个怀疑根本毫无根据，巴克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但是，跟着也笑了起来。不但是巴克，所有的士兵们也发出了喜悦的欢呼，尽管笑声里还带着疲劳，可是，毕竟是活下来了，这点是最重要的。
后来他们才知道，三国放弃转眼就要拿到的胜利也实属无奈。不知为何，三大魔导士一年内无法动手的消息被迅速的传了出去。原本被魔导士的威名所压制的三国反抗力量纷纷抬头，大有一举攻破王都，夺回统治的味道。无奈之下，三国只能立刻招回围困艾尔诺的各国精锐，这才给巴克捡了个大便宜。
魔月历９５１年６月１５日，在反抗势力的威胁下，三国撤回联军。艾尔诺保卫战以巴克军胜利告终。但是巴克也深知艾尔诺绝不是久留之地，但徐天伟临走却忘记告诉巴克他们的会合地点，使的巴克也找不到哲鲁斯又或是东林的去向，只得带领残余人马开始他们自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