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冬日的阳光
与门外那一片天寒地洞的景象不同，天伟的大帐内此时却是一片春意。难得，繁忙的无人聚集到了一起。本来，作为庆功会的话，应该召集所有的将领一起来庆祝才对。可是，对于这次行动，目前也只能让它处在保密状态了。
在人多的时候，谢东林一定不会忘记吹嘘他在雪原里的丰功伟绩的吧，可惜，现在这里的听众却是寥寥无几，即使连最兴奋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伙伴对他所谓功绩大概也不会太有兴趣，与其碰个大钉子，还不如好好的对付眼前的美酒，佳肴来得有趣得多。
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水晶杯，看着有如琥珀色的美酒那美妙的挂杯痕迹，天伟赞叹到：“要说异域的美酒，好数古斯塔赞比沃的‘勇士’啊！你们看看这酒色和挂痕。”又再深吸了一口那浓郁的香气之后，才一口喝干了口中的美酒，还不时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楚儿饶有兴趣的看着天伟的这番表演，口中却大趣到：“天伟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风雅了，又懂品茶，又懂品酒的，以前可没看到过你会这些啊。”
谢东林不失时机的插话到：“楚儿啊，这你就不知道了，由男孩成为男人么，这些东西不用学就一定会的。”
听懂了暗藏在话中的含义，哲鲁斯和雪儿自是被逗得乱笑。楚儿的脸立刻成了一大块红布，羞得说不出话来。
到是天伟老神在在的说到：“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东林你的酒量可是好了太多了…………嘿嘿！”
这话好生厉害，东林没想到火这么快就回烧到自己的身上，一口酒呛在了喉咙口，立刻不停的咳嗽起来。当然，雪儿的神色也不会比楚儿好上多少的。
看着两对小夫妻互相的对嘲，还能笑得出来的自然是哲鲁斯了。其实从五人坐在一起开始，天伟和东林的对攻就没有停过，当然哲鲁斯也一直开心的大笑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脸颊和笑痛的肚子，心到：“这可比上阵杀敌累多了，呵呵。”
经过一番玩笑，室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天伟这才举起酒杯说道，毕竟是获得了理想的成果，以后的事暂且不论，今天先为雪儿和东林庆功。来，让我们干杯。
叮！五只酒杯在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中碰在了一起。五位好友共同的发出了会心的微笑，然后仰头喝干了杯中的美酒。乘着酒性，东林再也忍耐不住，于是就把自己那些天的经历向朋友们吹嘘开去。自然，期间天伟的一路冷嘲热讽当然是少不了的。
一顿饭，说说笑笑到也有趣。终于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天伟命人撤掉了酒席。又换上了喷香的香茗，这才一脸严肃的说到：“好了，玩笑也开过了，饭也吃饱了，大家现在想想以后该怎么做吧？”
“什么以后？”东林不解的问到，：“你是在说哈布的魔界人么？不是说已经顶住了他们的好几次攻击了么。现在天气那么冷，况且他们的粮食也早已七七八八了，我们应该离胜利不远了吧？”
楚儿和东林似乎想的一样，所以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天伟。不过，想对而言，楚儿想到似乎多了点：“难道哈布还有什么反击的方法么？天伟，到底是什么是啊，你可别吓我啊！”
与两人的表情不同，哲鲁斯和雪儿到像是猜出了些什么，对于天伟的这个问题，一时并没有作答，只是险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揭开茶盖，用嘴吹开聚集在杯口的茶叶，天伟的喝了一口刚冲开的茶水。一道烟雾冉冉上升，在空中变幻着各种奇怪的形状。
没等天伟开口，哲鲁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啊，真是很大的麻烦呢？大家玩过沙子没有？”没有理睬楚儿和东临那疑惑的目光，哲鲁斯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继续说到：“我觉得，沙子和我们人很像。当你用手紧紧压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到是显得很紧密。可是一旦这种压力消失了，那沙子还是沙子，又会回到原来松散的状态。”
雪儿也接住话题进一步的解释到：“原来我们加上三国，就是那些沙子。因为有了贝隆和魔界人的外力才暂时的团结在了一起，一致对外。可是当这种危机感小时的时候，沙子还会团结么？”
听了两个人的解释，楚儿和东林这才算明白过来。楚儿茫然的说到：“魔界人不是还没被赶走么，那现在应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才对吧。”
沉默了好久的徐天伟这才开口到：“事情到底会怎样，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未雨筹谋总是不会错的。况且，我们对付魔界人所采用的战略，本身就会给人拿住一大大大的把柄。如果现在不祥加考虑，等事到临头了，一切就都晚了。”
“雪儿，先把这两天回来时搜集到的情报说一下吧。”
“好的。这次劫粮计划应该说取得完全的成功。已知的魔界人设立的所有粮食储存点都被彻底的破坏了。再以杰拉历年的粮食储备情况和当年的收成算，我们差不多毁掉了所有存粮的七成以上。如果我计算的没错，再过一月，整个杰拉应该找不到一粒可以食用的粮食了。而作为魔界军来说，最多7天，应该就会彻底断粮了吧！不过，由此早成的后果是，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内结束战斗的话，杰拉的损失将是无比承重的。记得在200对年前，月魔帝国的后期，一场******，曾有饿死过上百万人的记录。而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少与这个数字。”丝毫不带任何的感情，雪儿冷静的说出了一个可以令人窒息的事实。
“如果发生的话，一定会有人责怪我们不顾杰拉人民的死活的吧。而这个正好成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借口。军队也会因为这样的一个消息而人心浮动的吧。军人们大概会想，军队不是用来保护百姓的么，可是因为我们的行动而死的人似乎比魔界人杀的要多更多吧，那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呢！”
“大哥你说的对”接过哲鲁斯的猜测，雪儿接着说到：“而这种心理产生的时候，正好成为那些人从我们手中夺取军队控制权的最佳时机。况且，一旦这种后果形成，那么人的无聊的良心就会跳出来说，‘这是不对的，无论如何站长不应该把平民扯进去’之类的话就会出现了吧，那么即使是做为当事人，他也一定会找借口为自己推脱的吧。”
说到这个东林到是回过神来了：“我记得我们那里有一段时间，‘我是按照上级命令做的。’这句话很流行啊。”
天伟的神情依然平静，先示意大家静一下，随后问到：“先别管别人怎么想，我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发。”
楚儿笑了笑说到：“会死那么多人，我到也没有想到。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我会伤心的吧。不过，就这件事本身来说，既然是天伟你决定的应该是不会错的。相信天伟你也不是随便会牺牲别人生命的人。既然我是相信天伟你的，那么我就会一直支持你。”
谢东林也说：“大体上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这个主意还是雪儿出的，我怎么会反对呢。虽然我还不太能搞清楚你们这个决定的理由，不过能赢总比输好吧。”
雪儿轻清的咬了一下嘴唇：“其实，当初我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就已经遇见到这样一个结果了。不过，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相信大家也同意，以我们的势力是无法和魔界人硬拼的吧。别的我也不想考虑太多，我只想，既然要战，就一定要胜利，至于后果那是胜利以后的事。没想到现在给大家添麻烦了。”
哲鲁斯连忙说到：“这是什么话，既然当时没有人反对，那么大家都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天伟，你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大概是不担心我们会产生什么内疚感吧？”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小小茶盅，哲鲁斯笑到：“你放心，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大家都承受得起的。死1人也是死，10万和100万都没有区别。那都是为了胜利而必须的代价。我们不必要为这种代价而表示困惑的。到是你，你担心别人的看法么？”
看着大哥哲鲁斯略带玩笑的问题，天伟笑着回答到：“好为难啊。毕竟有个好名声总是一件好事么。要是老被人骂可不好。不过，既然当初要我们做联军的主帅，那么一切都应该以我们为主吧。要是取得了胜利还要说三道四的话，那我也只能要求他们闭嘴了。”
四人明白，天伟口中的闭嘴就真的是永远的不需要说话了。当然死人是其中的一种吧。东林还是问了一句；“那么，军队那里怎么说？”
“自然是实说了。”
“啊！你不是吧，如果真那么说的话，说不定明天就会发生暴动呢。”
看着东林一副焦急的样子，天伟哈哈一笑说到：“当然是把需要他们知道的实话告诉他们了。军队就像一群乖宝宝，只要不断得给他们吃胜利这个好食品就会永远的听话的。雪儿。明天你宣布消息的时候，就说是成功的袭击的魔界人的粮草基地。至于将来杰拉可能的惨剧就往哈布这个倒霉鬼身上推吧，反正魔界人抢粮食也是事实啊。等到战争平息下来，我们统领异域的时候，人民就只会相信我们所给的事实了，就像当年魔界的所谓入侵一样。”
统领异域，这是四人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领导了异域的联军，可是这样的一个想法毕竟还只是出现在梦的最深处。没想到，当听到徐天伟真正提出的时候，这个梦竟然是那么的真实和接近。
看着吃惊的伙伴，徐天伟笑到。：“大家怎么了，难道不相信我说的么？”
“不是。”还数老大哲鲁斯回神最快。“只是一时被这样的一个建议愣神罢了，没想到会那么快。”
“呵呵，真的会很快，眼前就只有一个障碍了，等我们把哈布的人马扫平了，大哥就等着做异域的王吧！”
“会那么简单么？”楚儿问到：“刚才你不是还说有人会不满么？”
“关键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是不是会有困惑。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看来大家都很坚定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说到阻挠的人么。呵呵，杰拉的肯定是没有资格了。至于其他两国，既然他们有让大魔导士做国王的习惯，横竖大陆上大魔导士也就我一个了，相信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啊，你皮厚啊！”四人一听，都笑着用力将手中的茶杯向天伟扔去。
“喂！喂！”天伟一边躲一边叫到：“不要啊，那可是好茶啊，多浪费啊。”
一时间，五人又恢复了从前那种天真快乐的时光。
…………
异域那刺骨的寒风还在无休止的吹着。虽说是兽人。可是对于这样的天气仍然是感到十分头痛的吧。家乡的冬天可要比这里温和多了。紧了紧身上那厚厚的皮裘，哈布在从口中吐出了两道浓浓的白气。
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这寒冷的雪地上站了大半天了。老天似乎像个精力旺盛的孩子，一个劲的往下面的世界抛洒着大片的雪花。烦躁不安的哈布猛然间向天空怒喉一声，像是要发泄一下胸中的不满。
身后的哨兵没有一个敢上去接近他们警卫的主帅。如果要是红虎在，一定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说，有什么想不开的，来，到我那里去喝两口吧。虽然平时很讨厌他的这个举动，认为那是对作为主将的自己一种不敬的表现。可是，现在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有人会那么做了。即使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希望能有人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哈布忽然意识到，从前在把他奉若神明的手下们的眼中那中那种崇拜的眼光慢慢消失了。换上的是一种畏惧和不信任感。虽然他们对他的命令依然执行如故，可是哈布却明显的感到一种异样的情绪慢慢的出现了。
哈布自言自语的说到：“那些精灵们对自己杀了伊吹的事仿佛有了察觉。这几次进攻都找各种借口落在了后面。当然，现在他们也只是怀疑，但是一旦有了证据就不大好办了。而且那些半兽人似乎也别有用心，也开始不怎么听话了。只有那些傻呼呼的鸟人似乎保持着刚来时的热情，进攻一直冲在最前面。可是，开他们是绝对靠不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鸟人的怪脾气发作了，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你出乱子。”
想了许久，依然毫无结果，地上的脚印刚留下，就迅速的被雪花所覆盖。四周的寒气越来越重。远远站着的两个哨兵不由偷偷互相抱怨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逃不过魔法，武工都达到上乘的哈布的耳朵。可是，此时的哈布却无心去责怪他们。：“这就是失败所带来的结果么？记得以前可绝对不会有人抱怨的啊。”叹了口长气，哈布招呼哨兵们回去。这回，在他们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喜悦可是发自内心的。哈布心里一动。
“回去，对啊，为什么不回去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来不是哈布的信念啊！”
从新恢复了信心，哈布觉得心中的郁闷似乎也少了很多。轻松下来的哈布竟然还对哨兵们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帮我通知各族首领，到我那里商议军情。”
不大的工夫，一大群人陆续来到了哈布的营帐。看得出，虽然以是深夜，这些人却依然没有入睡。一个个都穿戴整齐，只是脸色却显得十分奇怪。
哈布奇怪的问到：“怎么这么快。”
传令的士兵不敢隐瞒，连忙回答到：“回哈布大人，因为各位将军都在精灵族的海莫将军那里，所以一通知，各位将军就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布心中暗叫不妙。有什么事让这么家伙绕过我直接商议的呢？哈布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哈布也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这些家伙似乎有结成一气的意思。万一惹急了他们，对自己可绝没什么好处。一切等回到魔界以后再说吧。“君子报酬，十年不晚”这个道理。哈布还是懂的。
于是，虽然心中的愤怒已几乎要烧穿哈布的胸腔，可是他的脸上却丝毫不露任何痕迹，还笑找说到：“各位将军辛苦了，那么晚还在商议军情，真是我哈布的福气啊！”
说起来，被传令兵撞破自己秘密商议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毕竟将来回去后，魔界可还是兽人的天下。除非把哈布留在这里，并想好充足的理由，否则自己族人的命运就很难说了。
所以，在来的路上，几人偷偷商议，一旦翻脸，就乘现在兽人元气大伤的时机不惜一切代价把哈布斩杀，然后用哈布的首级去和异域人讨条回去的路在说。因此，他们在近来的时候，明明心理紧张的要死，可是在脸上却不得不保持着平常的样子，难怪哈布会觉得奇怪了。不过，现在哈布似乎并没有看穿，于是各人都放下悬在半空的心脏，用异常恭敬的声音说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哦，那可曾有什么结果啊？”
“哦，这个…………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那我到是有一个好主意。”哈布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有办法，所有人的眼睛不由一亮。连忙问到：“哈布大人，是什么办法。”
“你们看。”哈布指着桌上的地图说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原来正规的那个魔界通道不过30里，只要能冲开异域人的阻挡，不用一天时间就能回到魔界。所以我的办法就是突围。”
“可是，听说异域人在那通道处设有重兵啊？”
“没错，可是，自从异域人和我们交手之后那里的兵马应该都调过来了吧。而且根据他们原来的布置，是担心我们从里面冲出来，而不是攻进去。所有的布置都是对里不对外。因此应该是很容易进入才对。”
“大家看。首先，我会让飞翼族清除周围山崖上的埋伏。然后利用他们的空中优势控制整个山崖。然后，一口我剩余的兽人和你们半兽人做主力攻入山谷。精灵族负责殿后。等我们进入山谷以后，一起就容易了。正如他们异域人所说，卡住谷口的话是很难冲出来的，同样的道理，卡住谷口的话，也是很难攻进去的，到时候只要有少数人负责山谷通道的防御就可以撑到我们所有人都转移了。”
听起来，这个计划完美无比。似乎也是唯一的出路。更关键的是，哈布抓住了他们急于返回魔界的心理。
立刻，各种恭维声向潮水一般向哈布涌来。哈布微笑着接受着部下们的赞美。心里早就骂开了。愚蠢的家伙们，得意去吧。精灵族，不要以为给你的工作轻松。竟然敢找人对付我。等异域人意识到我们要走，还不追着尾巴猛攻，殿后轻松吧，不过到时候，最后做的也就是你们了，自求多福吧。至于半售人，那么想做逃兵么。那好啊，冲锋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给他们一些必要的教训也是好的…………”
过了许久，哈布示意大家安静。：“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那么你们就把外出找粮食的部队都拉回来，把所有的存粮都吃完了，修整三日，第四日天一亮就进攻。”
“是”整齐嘹亮的应答声再次从哈布的主帐里传来，似乎和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是同样的人，虽然依旧说着同样的话语，但是各人的心却早已和那时不同了。曾经团结一致的魔界军，终于从内部开始产生了无可弥补的裂痕。就连作为主帅的哈布也在考虑抛弃部下来求得自身安全的算盘了，那么那些所谓忠心的部下呢，是不是真是哈布所认为的那么愚蠢呢？”
无论如何，进攻的准备已经彻底的展开了，所有的零星部队被招了回去。原来紧缩伙食的命令被取消。所有的士兵都得到了足够的粮食。魔界人的士气似乎一下子有恢复了过来。
期待已久的晴天也忽然出现了。难得意见的太阳悬挂在了天际。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暖呼呼的。真是一个打仗的好天气啊，无论是对魔界人还是异域人，天气总是最公平的。不过有丝毫的偏颇。不过，如果一定要感到有差异的话，大概是不同的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