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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物语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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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书籍名:《彩云国物语第一卷》    作者:雪乃纱衣




「哇!怎、怎么回事!?」

连忙打开吊窗,只见一大堆杂草同时撒向房内。

「……唔、没想到吊窗是关着的……我太大意了。」

掩着鼻头、泪眼朦胧的「头目」翔琳,手按窗槛摇摇晃晃地爬进房内。

「我摘石斛回来了,请赶快送到医生大人那儿去!」

「好,你真厉害,摘了这么多回来,放心好了,曜春一定会有救的。」

其实曜春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望著翔琳如此拼命的模样,秀丽不自觉如此说道。

此时,叶大夫冷不防从诊疗室的厉门探出头来。

「总算回来了,噢噢!摘来这么多啊!」

「医生人人!这些药草能救得了曜春吗!?」

「呵呵、可以可以,放心好了、只要躺个几天就会完全康复了,很好很好,那这些药草就给我好了。奇怪,外头怎么这么吵?」

仔细一听,好像遗可以听见有人怒吼与哀嚎的声音。秀丽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浪燕青在那边的庭院被盗贼追杀。」

「啊,什么?怎么回事啊!」

「放心好了,你们救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对了,这玩意儿就拿去补贴药钱好了,今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摆在身上的,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是金光闪闪的哦。」

硬被塞到手上的是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物体——硬硬的,有些沉重。

「别担心浪燕青的事情,鼎鼎大名的山贼「茶州秃鹰」二代头目翔琳大爷我,现在立刻前去助阵。」

「呃?啊、等等等等一下!?」

「我唯一的手下也就是我弟弟曜春,就拜托你们了。」

翔琳一说完随即从吊窗纵身跃出,根本不理会秀丽的制止。

完全摸不著头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超,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大夫边捋白须,支斜著头。

「……「茶州秃鹰」什么时候找来那么小不隆咚的接班人啊?况且应该不是山贼而是义贼吧。」

秀丽愣愣地俯视翔琳硬塞给她的硬物,轻轻打开布巾。她瞄了一眼,差点停住呼吸。

「啊啊啊啊,等!这、这这这这是……!」

「哦~这可是纯金打这的呢!能不能送给老夫就当做医药费好了?」

「您、您您您千万别胡说!这、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绝对不可能看错,因为她每天都要和景侍郎与燕青三人一同巡视。

「为什么会在那孩子手上!?」

千真万确是王宫宝物库的钥匙没错。

见到戴面具之人走进门来,绛攸施以对于长宫的正规礼仪。

「……下官的友人在大人的庭院造成不小的骚动,下官特地前来代替他们向大人致上歉意,黄尚书大人。」

黄尚书以动作示意绛攸就座,自己也轻轻坐上椅子。

「没想到你会专程前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也来了?」「……您希望下官实话实说吗?」

「擅闯他人庭院已是不该,莫非还想企图蒙骗?」

「请恕下官直言,其中包括红邵可大人的家仆茈静兰、左羽林军将军蓝楸瑛还有陛下。」

经过三秒钟的缄默。

「……你最后说了什么?」

「陛下圣驾亲临。」

「陛下正在那场骚动当中跟人打混战?」

「呃,算是吧,基于诸多不幸的巧合。」

「——白痴国王。」

黄尚书不肩地吐出简短一句。绛攸本身也时常如此认为,但不知为何听到别人相同的批评反而感到十分恼火。黄尚书立刻看出这一点。

「哦!,难得见到你怒气横生的模样,看来你很袒护陛下。」

私底下个性躁进且感情丰沛的绛攸,与朝中的表现大相迳庭。

他一向是个无论何时何地从不表露内心情绪,向来以冷漠的语调、木然的表情做下裁决的能吏。且一言一行如同将沉著冷静描绘成图画一般,丝毫不辱当今朝廷第一才子的美誉。他经常自诩「理性如铜墙铁壁」,以他在外廷的表现的确名副其实。

对于刘辉的态度之所以有所不同,原因来自绛攸认为刘辉是值得他宣誓效忠的对象了他递出的「花」,决定坦诚面对这位涉世未深的年轻国王。

因此现在在这位戴著面具的尚书面前谈论一国之君,绛攸不再戴上以冷静与理性所粉饰的假面具。

眼睛直瞅著坐在正前方的长官,绛攸说道:「的确是白痴没错……但却是帝王之材。」

「就凭那副德性?」

在黄尚书的提醒之下,绛攸竖耳倾听,隐约可以听见庭院偌大骚动的杂音。剑戟与哀鸣声中偶尔搀杂著「夜游——!」的怪叫,让绛攸的一番话顿时哽在喉头。——真的是个十足的大白痴!

「……俗话说天才与白痴之间只有一纸之隔。」

「你打算继续袒护到底吗?跟随在那个白痴国王身边,该不会连你也染上白痴的毛病了吧?」

绛攸可以轻易驳倒朝中大多数官员,却也有敌不过的对手。即使才能不相上下,但累积的经验与年龄的差距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亦即,黄尚书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登基以来尚未满一年,一开始固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不过陛下每天都在进步当中,目后潜力无限,至少请等三年以后再给予评价。或许无法成为先王那般声名远播的名君,但陛下一定能够成为毫不逊于先王……不、甚至可以超越先王的君主,这是下官的看法。」

「哼……当朝第一才子的论述能力竟然如此拙劣,根本称不上论述。」

「…………」

「不过,总比门头上的逢迎谄媚来得好吧。……据说陛下御赐你玉蝉花。」

「是的。」

「那我姑且肯定这一点,不过也无法排除陛下只是随意赐花的可能性。」

先王御赐菊花给已故的茶太保,代表「高贵。高洁。高尚」,并御赐瑞乔花给享有全国首席剑士美誉的一代猛将末太傅,代表「光荣与不朽」。

然而那位年轻国王首次赐花给子臣下,其花语代表——「信赖」。

黄尚书并不知晓当时的状况,只认为是单纯的巧合或者完全不经大脑的行动。

一旦阳下明确表示「信赖臣下」的「花之勋章」,国王便绝对不能违背承诺。目前尚无法判定是名君抑或是昏君,不过……的确、具有潜力。

「……好吧,既然你如此认为,那我就静观其变吧。」

黄尚书冷不防指向左方的墙壁。

「邵可达人的千金就是对面房间,你可以过去找她。」

「尚书大人,那位姑娘是——」

「去吧,此事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你的份量还不够。」

绛攸噤口不语。——事实的确如此。

以自己目前的地位,尚无法与他并驾齐驱。

被公认为宰相继任人选的光环并非虚名,论实力、年资、官位,自己岂能与黄尚书相抗衡,甚至连脚后跟都追不上。绛攸十分明白这一点,因为黄尚书是能够与自己的长宫平起乎坐之人。

因此绛攸不发一语,低头行礼。

「——李侍郎。」

「下官在。」

「那两人帮了不少忙。」

有了这句话便已足够。

「那真是太好了。」

绛攸微微一笑。

绛攸离去后经过片刻——房内一隅传来「喀啦」一声。

「……真是,你干嘛那么爱欺负我的义子啊?凤珠。」

瞅著伫立眼前的男子,面具之下的黄尚书露出严峻的表情。

「——黎深你这家伙!又收买我的家仆偷偷混进我家来,而且还偷听我跟别人的谈话!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现今众人皆知黄奇人之名,然而此人正是其中知晓他的本名而且能够直呼其名的少数人士之一:吏部尚书——红黎深。

「因为绛攸捎信给我,表示要来贵府一趟。」

黎深毫不迟疑地往奇人的面具伸手,很快地解开绳索、摘下面具。出现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张怒气腾腾却没有减损一丝美貌的脸庞。

「你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呐。」

黎深戏谵地笑道,只手把玩著面具。

「好怀念啊,记不记得那年国试,每个见到你真面口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部对你一见锺情、为你魂不守舍,跟你同一个考场的人还真是倒楣。甚至连监考官也日不转晴地盯著你,已经过丫考试时间却忘了打钟,结果遭到开除的总共……约有三十人左右吧。」

因此那年国试被称为「梦魇国试」,直到现在众人均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当年往事。

奇人嫌恶地颦起美貌的脸庞。

「住口,不准再提我的长相!尤其是你!」

「……你还在记恨啊?」

「那当然!你哪能理解因为「无法以夫人的身分站在这张脸的旁边」这种理由遭到对方拒绝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更可恨的是在那之后,对方什么人不嫁却偏偏成了你的夫人,结果我在你们的成婚之日被迫非得戴上面具不可!」

八百年前的往事迄今记得一清二楚,正是奇人之所以称为奇人的理由。

「——真是,早就该回红州隐居的人现在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七姓家族的宗主不回自家府邸却留连在紫州,还入朝为官,也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我热爱工作嘛。」

「哼!说穿了只是想待在邵可大人身边对吧,你这个恋兄情结才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