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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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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籍名:《军人大院》    作者:漫林


少伟,你放心,爸爸妈妈的身体都很好,他们最大的希望是你也好。”

“你总是跑到我的梦里来,你还记得吧,那天我们一起到了天上,我们坐在一朵白云上,太阳离我们很近,你搂着我,你指着远处说,你就住在那里,我让你带我去看看,你不带,你说我现在还不能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去呢?我们就还在云朵上讲话,后来,你就轻轻地把我放平,然后亲吻我,你的嘴唇是烫烫的,舌头是甜甜的,你还吻了我的眼窝,还吻我的耳朵,真痒,我痒得受不了就笑了,咯咯笑个不停。你说,你要亲个够,可是,突然你就被风带走了,你真是狠心,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我一个人坐在云上,我又哭了,我想你,我觉得还没有和你说够话呢。突然,我就从云端落了下来,一直飘呀飘,飘到了这里……”

“哦,对了,我把发生的新鲜事告诉你。第一件大事是夏冰谈恋爱了,你一定高兴吧。夏冰真的找了一个医生,他叫常克生,是医大毕业的大学生,今年八月份分到我们科的,人很好,爱学习,听说明年春天要报考研究生,是一个西安人。还有什么呢?哦,年龄,二十六岁,比夏冰大三岁,正好。你不知道,夏冰这一段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过去那种说话大声,大大咧咧了,变温柔了,特别是和常医生在一起,她就是一只小绵羊。大家都为她高兴,常医生成了我们宿舍的常客,我和王萍平经常很自觉地到外面蹓跶,给他们提供好的环境。现在是他们最热的时候,也是刚刚从地下转入公开。”

“好了,第二件大事是于海生了一个女孩,特别像那个男的。但是于海已经决定离婚,并且什么也不要,孩子她自己抚养,现在这个小女孩成了我们大家的小玩具,我们叫她希希。”

“其他就不算什么大事了,都很好,任歌和我哥哥还是那个样,两天不见面就不行,只要一听见摩托声,医院的人都知道是我哥哥来了。”

“少伟,很快春天就要到了,等到开春的时候,我就会来种上玫瑰花的,你还记得吗?这是你说的,是你想的,我会做的。”

“少伟,雾已经开始散了,我要到爸爸妈妈那去了。再见。”

戴天娇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张少伟的照片,一转身吓了一跳,老撇就在她的身后,并且在抹着眼泪。

“你哭了?”戴天娇问道。

老撇“鸣鸣”哭出了声。

“你是为少伟,我知道。少伟喜欢你,他小的时候就知道你。”天娇说着。

老撇似乎听懂了,点点头,他把手里握着的一把松枝放到了墓碑上。

“谢谢,我代少伟谢谢你。”

下午她到了张主任家,一进门就叫:“爸爸,妈妈,我来了。”

沙老太听到声音就跑着到门口来,“今天你又去了?”

戴天娇点点头。

“看你,雾这么大上山的路又不好走。”沙老太心疼地说。

“没什么,我一去,雾都要给我让路呢。”戴天娇笑着说。又问,“爸爸呢?”

“在里屋呢,你去吧。”沙老太轻轻摸了摸天娇的背。

戴天娇进了里屋,看到张主任正伏在桌子上看什么。就轻轻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

张主任听到声音,头也没回,说:“天娇啊,来坐在爸爸身边。”

戴天娇一看,张主任看的东西竟是一本影集。

“我把它整理一下,时间长了就都丢了。”

戴天娇就也爬到桌子上,看那些照片。突然,一张放大黑白的照片露了出来,戴天娇一看,原来是那一次张少伟准备返校时,一家人加天娇到医院花园里的一张合影。照片上张主任和沙老太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张少伟和戴天娇站在后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好,一看就是一张完美的全家福。

戴天娇久久地看着这张照片,那一天的情景又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也许什么事都不能太完满了,太完满就要产生缺陷。戴天娇喃喃地说:“要是那一天不照这张像就好了。”

张主任抬起头看天娇,问:“你说什么?”

戴天娇举着那张照片说:“爸爸,你看,这张照片就好像是绝版似的,所以少伟都不回来了。”

“孩子,不要这样想,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要用最坚强的意志去活。”张主任说。

戴天娇还是忍不住又流下了泪,她没有让自己出声音,而是轻轻地拿走了这张照片。

这天晚上,戴天娇躺在床上,一手举着张少伟的照片,目光深情地望着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先是胸乳,接着滑下小腹,再滑到她那最贞洁的芳草区。随着感觉的增强,她开始扭动着身体,一直到性兴奋达到最高点。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少伟,尽管很多少女都有过自慰,但我戴天娇一辈子还只有这一次,我把这一次献给你,你看着我吧,你心爱的天娇也在看着你,我们正在做爱……”

她感到自己达到了高潮,但眼泪却扑朔朔流了下来……

第十七章

62

冬天的一五八似乎更多了一些荒凉,由于地广人稀,走很远也见不到一个人,大多数花已经凋谢了,不过,大部分的树却还是绿色的,竹林也还是浅绿色的,惟一开着的花是腊梅,一朵朵好像用腊做成的小花,只有走近它的时候,才能够看到它。

王萍平脚步匆匆,尽管路上没人,但是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她正向着医院的小招待所走去,小招待所位于第三个养鱼池的旁边,是一排平房。今天,护士长告诉她,让她中午到小招待所去一下,因为上次说过的那个人正好到一五八来出差。

天空是灰色的,就使得冷变得更冷,似乎地也变得很坚硬,王萍乎感觉到尽管走得很轻,但是坚硬的地面还是给她一种有力的反击,使她觉得脚底板生疼,而且地面还会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发出,使得王萍平更加不安。对于她就要见到的这个人,目前还只是一个符号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可是,这个符号也是坚硬的,在这个符号里,王萍平觉得自己就是一团软面。在不断向前走的过程中,王萍平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坏女人了,如果说不久以前对于这一件事她只是想想而已,而现在她却已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她的脚已经向另一只船迈去。

忽然,一只巨大的乌鸦从天而降,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她要经过的路面。王萍平噘起嘴,咻咻地哄它走,可是它的胆子很大,扭过头对着她看了看,依然悠闲地散着步。王萍平有一种惧怕它的感觉,就轻轻地绕过它去。心里突生一种凄凉感,在她看来,一五八正在一天天走向衰败,人员的大批外调就是一个事实,她把这种外调说成是逃离。就她到医院近三年的时间,一五八逃离的人不少于二三十人,不论是一五八的创业者,还是才分来一两年的小青年,都在向着一条路走去。想到这,王萍平突然感到在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注进了勇气,她不再对自己的这次行动忏悔,她觉得这是她非常正当的自救,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她知道她惟一的资本就是她的婚姻。她果断地举起手敲响了3号房间的门。

眼前的这个人,第一眼就让她生出几分失望,她无法相信他就是军区大机关的干部,据说还掌握一定实权。

“是小王吗?”眼前的男人问道,说不出他说的是一种什么口音,似乎很熟,好像许多机关干部都是这种口音。尤其要命的是,她一眼就看到眼前男人的牙齿,大而黄黑,她心里立刻掠过了水质这个词汇,一颗怀有希望的心也被染得黄黑。

王萍平点了点头,心里像喝了一口冰凉的水。

“坐,坐吧。”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就斜起眼睛把王萍平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在挑选一件东西。感觉上他比王萍平还矮。

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王萍平小心地坐下了。

男人就对着她点点头,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嗯,不错。”他说。

王萍平看着他没有说话。

男人停顿了片刻,就用手摸了摸桌上的一叠文件材料之类的东西,说:“哎呀,每天都很忙啊,你看看,”说着就用手把那一堆东西掂起来抖一抖。接着,王萍平就听到他喋喋不休"奇"书"网-Q'i's'u'u'.'C'o'm"地说起了工作,他说得很带劲,黄黑的大牙就越发明显。王萍平几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前的一切,像一把有巨大锯齿的锯子,正毫不留情地把她的美好的梦大块大块地锯碎,她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碎片,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甚至有些乌七八糟,她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渐渐锁紧了眉头。

好不容易房子里安静了下来,男人说:“按照一般的调动常规,先办结婚手续,以照顾夫妻关系的理由来办。”

王萍平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男人全然没有看懂她眼睛里的东西,说:“你先跟单位报一下。”说着又用一种挑选的眼光看了一眼王萍平,满意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王萍平似乎听懂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继续想,就还是用一双闪着问号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嗯,先把手续办了。”他说。

王萍平小心地问:“什么手续?”

“结婚手续啊。”男人吐了一口烟。

“什么?”王萍平害怕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