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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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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书籍名:《卧底清贫》    作者:老辛




相比起来,梁静的胆子比姐姐大了一百倍不止,性格泼辣了一百倍不止。这天姐妹俩坐在屋里,趁母亲到厨房里炒莱的工夫,梁静对姐姐说:“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亚丁先生请我到澳大利亚去考察干花的制做工艺,可是我不懂外语,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梁小听了妹妹的话,不由大吃了一惊,她瞪圆了眼睛,眼珠子都几乎差点儿掉下来:“你认识亚丁?你怎么认识亚丁的?”

梁静甜甜地笑道:“他不是住在溢香楼宾馆吗?我在溢香楼宾馆找到他的。”梁小更加骇异:“你一个人,没人介绍,没人陪同,就敢到宾馆里找一个陌生男人?”

“这有什么。”梁静不以为然地笑道,“亚丁先生又不是狼呀虎呀的,难道他还能吃了我?要什么人陪呢!”

“你太胡闹了!”梁小担心地道。

“姐,你太小心了。”梁静仍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笑道:“你就是因为太小心了,才迟迟不能将熊之余抓到手里的。要是我,早跟他生米做成熟饭了,看他怎么办?”

“呀,你……”梁小脸都吓黄了,“你跟亚丁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

“哎呀,姐,你胡说些啥嘛。”梁静在梁小肩上捶了一拳,格格笑道:“谁跟亚丁生米做成熟饭了?我是说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告诉我,你跟亚丁都做了些什么?他怎么会请你到澳大利亚去考察?”

“我什么也没跟他做。”

“不可能!你什么也没跟他做,他会邀请你去澳大利亚考察?”梁小又担心又害怕,“你跟姐说实话,你究竟都跟他做了些啥,姐保证不告诉妈。你可不要想骗姐。”

“哎呀,姐,瞧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你干吗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

“不是我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了。”

“你到底陪不陪我到澳大利亚去?”梁静嘟着嘴道。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陪你去?”

梁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道:“你要小心,你还年轻,千万不要上别人的当。”

“啊,你说这话!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你不才比我大三岁嘛。”梁静刚才还在嘟着嘴生气,一转眼却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梁小简直拿这个任性的妹妹没有办法。

“我不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会邀请你到澳大利亚去考察。”

“我跟亚丁先生是初次见面,可你跟亚丁先生不也是初次见面嘛。亚丁先生说,她跟你已经是老朋友了。也许亚丁先生正是冲着你的面子才邀请我到澳大利亚去考察的呢。”梁静一边说,一边撒娇地摇晃着梁小的胳膊:“姐,你就答应我,陪我去一趟嘛。”

梁小想想,觉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亚丁确实是对自己不错,保不齐他真是冲着自己的面子,才邀请妹妹去澳大利亚考察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妹妹拿自己做借口,扯虎皮做大旗,弄得人家亚丁先生不好意思,才不得不邀请她去澳大利亚考察。这样的事,她是干得出来的。要是这样,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梁小想到这里,不由又瞪了妹妹一眼。梁静却仍旧摇着她的胳膊在央求她。梁小无可奈何,只好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去嘛,人家请的是你,又不是我。”

“亚丁先生说请你和我一起去。”

“人家只是说句客气话。”

“不是的。我看得出来,他主要是想请你去,我只不过是做个陪衬。”

“不要瞎说。他请我去干什么?”

“人家对你有好感嘛。”

“你越加胡说了。”梁小红着脸说。

“是真的,我看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没有工夫,最近我很忙。你一个人去不是一样吗?”

“我一个人去没有用。我又不懂外语,我一个人去干什么呢?”

“你不懂外语,亚丁懂呀,你可以请他给你做翻译。”

“由他做翻译,我不放心。我又不是去玩,我是谈生意去的,由别人做翻译,我怎么能放心?只有你去我才放心。你是我姐姐,你一定不会蒙我的。”

“亚丁也不会蒙你。他要蒙你,何必请你去?”

“那可不一定。”梁静止住姐姐梁小道,“总之,我只相信你,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梁静撒起娇来不得了,她几乎吊在姐姐脖子上;这种情形,在她们姐妹过了七岁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梁小让她弄得心里软软的,她左右为难。

“我真的没有时间。这一段时间公司特别忙,事特多。我走不开。”

“我去跟熊之余说。我就不信熊之余不买我这个面子。”梁静道。梁小慌忙阻拦道:“哎呀,你就不要去给添乱了,最近他心里够烦的了。”

“他有什么可烦的?他生意做得那么火,日进斗金,听说最近又与城建委签了个什么协议,承包瓜州大桥的钢材供应,仅此一笔,他以赚个二三百万,他还有什么可烦的?他如果还烦,别人就不用过了。他可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梁静说着笑了起来。

“妹妹……”梁小道,“你不要瞎说。”

梁小没有告诉梁静,有好长时间了,兴隆公司的业务就是由尚哲义主持着,现在更是如此,连瓜州大桥的钢材承包合同也是尚哲义以熊之余的名义签的。熊之余现在对公司的事根本不管不问,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叫郭兰的女人身上。

梁小一想起郭兰的事就感到伤心,尚哲义和熊之余都还以为她不知道郭兰的事呢,以为他们一直将她蒙在鼓里。哼,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女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一个正处在爱恋中的女人,对与自己所爱的人有关的一切,都会敏感得像猫一样,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心惊肉跳;一片树叶落下来,对她们来说,都会发生像泰山崩坍一样的巨响。熊之余与郭兰的事如何瞒得过她呢?只不过她是个要脸面的女人,有苦水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咽,从来不会吵不会闹。这件事她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告诉,就更不会告诉自己的妹妹了。梁静不懂得姐姐的心思,还在拿熊之余开玩笑,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在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嘻嘻,姐,”梁静凑到梁小跟前笑嘻嘻地道,“熊之余不是为你烦恼为你忧吧?”

梁小恼火得举手要打她,可是手举起来,悬在半空中却落不下去。她一张脸变得通红。

梁静一边笑着逃开,一边拍手道:“让我说对了,你不好意思了。瞧你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你们俩瞎闹什么?”杨老太太端着两只碗,一碗鱼一碗菜,从厨房里出来,见姐妹俩闹个不停,笑着骂了一句:“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一见面还是不是打就是闹,像什么样子?一点儿家教都没有。快把桌子摆开,唉哟,烫死我了。”

梁小赶上去将老太太手里的鱼和菜接过来,她将鱼碗和菜碗搁在桌子上,去拿筷子和碗,一回头才发现梁静站在一个屋角落里,还在对她做着鬼脸。梁小把头一低,忽然一阵伤心,好像针扎一样,几颗清泪悄然滑落在她的面颊上。

梁小举起巴掌,悄悄把眼泪抹去了。

上个周末何舍之和藏西贵在龙脉温泉游泳来着。何舍之还带了几个朋友,他叫官丽丽一块儿去,官丽丽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但是到了约定时间她却没来,何舍之只好自己去。游完泳后,又一起吃了一顿便饭,半天工夫花了藏西贵二千。

这个周末还没到,何舍之又寻思好了新的去处。

他打电话给藏西贵,电话没人接,手机关了机;接着又呼藏西贵,藏西贵却不露面。他就亲自到银绅证券公司大户室找藏西贵。藏西贵果然在那儿,气色很不好,面如死灰,好像生了病的模样。他问藏西贵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股票被套牢了,藏西贵没言声。他陪着藏西贵坐了一会儿,才说:“西贵,这个周末你有什么打算?”

藏西贵埋头抽烟,好像没听见。

何舍之只好接着说:“要是你没安排,我倒有个想法,这个周末你想不想到桃花驿玩玩。我听说那儿的水蜜桃熟了,价钱便宜得吓人。”藏西贵说:“我没工夫,你自己去吧。”何舍之说:“我一个人去多没劲哪。走吧,咱俩一块儿去,如果你想再热闹些,我可以多给你邀些朋友一块儿去,你也可以邀上些你的哥们儿姐们儿嘛。”藏西贵说:“我这儿已经够热闹的了,我不需要什么别的热闹。”何舍之诚恳地说:“西贵,看你样子像是生我气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忽然电脑嘎啷啷一阵响,吓了何舍之一跳。藏西贵一拍桌子,手指几乎戳到何舍之脑门,说:“你别烦我了好不好,你让我清静几天好不好,我他妈的前世又没欠着你的,你干吗老跟我这儿没结没完哪?”何舍之说:“西贵,你这话从何谈起?你冷静一些。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为人。我要是不知道你平时是再热心、再有情不过的哥们儿,今天冲着你这话,我就得跟你翻了。就算股票被套牢了,也不该语无伦次,这也就是我,换了别人,能不往心里去吗?”他停下来,喘口气,看看藏西贵,又说:“交朋友不是白交的,朋友就是关键时刻派用场的,要不然大家交朋友干吗。你要是手头紧张,我这里还有一点儿,你先拿回去使吧。”藏西贵冷笑说:“你有多少?”何舍之实心实意地说:“你知道我不趁钱,这几千块是我全部家当,回头我都给你,要是不够,回头我再设法给你筹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