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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月魔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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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章

书籍名:《眠月魔情录》    作者:confusa


次日早上,叶歆和冰柔又合乘一骑,向府城绵阳城而去。

        离开“仙山”越来越远,一路上,叶歆和冰柔见到了干涸的河流,龟裂的土地,有等著卖儿卖女而抱头痛哭的家人,有看著荒芜的田野长叹不已的老农,也有一边杀著瘦弱的老牛还一边默默流泪的村民。看著眼前一幕幕凄惨的景像,他们感到无奈和伤感,虽而他们做不了甚么,对看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走了四个时辰,隐约能看到绵阳城就在前方,远远望去,城门口正排著长长的队,似乎在排队进城,但吵杂的喧闹之声从远处便能听到。

        叶歆和冰柔走到城门口下了马,城门口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吵著到进城,却被一堆手持利刃,横眉怒目的兵丁所挡。而其他等著进城和出城的人都无法通过。

        “知府大人有令,不许闲杂人等入城,你们这些叫花子快给我滚开,其他人排好队,一个个检查。”一个军官指著那群难民不停地喝斥著。

        难民不肯罢休,还是往城门口挤。有的跟在地上,哀求道:“兵大爷,让我们过去吧,我们给你们磕头了。”说罢就“砰砰”地磕起了头。

        那军官喝道:“再磕几百个头也没用,城里的赈粮都已经派完了,进了也没用,快给我滚开”

        “哇――”一个婴儿吓得大哭,她的母亲不断地用轻拍著她,哄她不哭,却一不留神,被士兵们推攘,一下摔倒在地,正好摔在冰柔的身边。

        冰柔连忙扶起那位妇人,好心地问道:“你没事吧。”然后怜惜地用手摸了摸小孩的脸。自从她怀孕之后,变得越来越心慈,看著小孩瘦黄的小脸,她又怜悯又伤感,脑中幻想著自己孩子的模样,脸上不禁流露出甜甜的笑容。

        妇人抬头见冰柔盯著她的孩子,又见她衣著华美,头攒玉钗,容貌秀丽,神态和譪,看了看怀中正在啼哭的孩子,一咬牙,对著冰柔说道:“夫人,我女儿才一个月,您要是喜欢,您就把她卖下来吧。”

        冰柔吓了一跳,从幻想中惊醒过来,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妇人见她不肯,抱著女儿哭著哀嚎道:“女儿啊,不是娘不救你,实在是娘养不活你。”

        冰柔闻言顿感凄凉,不禁流下了眼泪,却又不知怎么办,抬头望向叶歆求助。

        叶歆也是伤感,但又不想无端买个孩子,于是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递给冰柔。冰柔明白他的意思,接过银子后,把银子塞在那妇人的手上,安慰道:“这几锭银子你拿去给孩子买点东西吃。”

        那妇人看著手中的银子,感激地痛哭流涕,趴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道:“夫人和老爷真是心肠好,我们母女俩的命就你们的,我愿给你们做牛做马。”

        有孩子的难民见到这种情况也都围了上来,跪在地上哀求著要卖孩子。

        叶歆这下也没招了,与冰柔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那个领头的军官一脚踢开几个难民,喝道:“还不快滚,这少爷和夫人是看你们可怜,才给了几锭银子,怎么,还想要啊,人家可不是来放赈的。”他见叶歆和冰柔穿著华丽,气度不凡,以为是甚么官宦子弟,因此不敢感慢。

        他走到叶歆和冰柔的面前,陪笑道:“两位是要进城吧,您快走吧,要是真的给这群人缠上,想走也走不了。”

        叶歆只好忍下同情心,拉著冰柔便往城里去。他边走边问那军官:“这是怎么回事?”

        军官无可奈何地道:“这昌州两年大旱,颗粒不收,难民就多了起来。”

        “朝廷难道没有放粮放赈吗?”

        “别提了,朝廷几次派人来放赈,只是都被人被人给抢了,所以现在无粮可派。”

        “抢了!”叶歆想起了那些无助的眼神,想起了那些面黄肌瘦的面孔,也想起了饿死在路边的尸体,胸中突然燃起的怒火使他失态地叫了起来。

        “谁干下这种无耻的事,实在太可恶了。”冰柔此时也竖起秀眉,煞气顿现,目光变得凌厉,犹如利剑般从她那秀目中射。

        军官看得心头一震,连忙道:“我也不大清楚,消息是传出来的,听人说是征北大将军府中传出来的。”

        叶歆看了冰柔一眼,冰柔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便向城内走去。

        冰柔小声道:“相公,这事我们不能不理,那么难民太可怜了。”

        叶歆颔首道:“我也是气愤不已,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有了身孕,万事要小心才行。”

        “不怕,才两个多月,不会有影响,我实在气不过那些连赈粮都抢的山贼。”

        叶歆见她坚持,只好答应。这两天合骑一马,虽然温馨,但不甚方便,他们决定买一辆马车,于是来到城东的一家马店。

        马店很简陋,外面的马厩只有几匹瘦马和几匹小驹。

        一个伙记正在喂马,见有一男一女进来,男的神色平和,潇洒出尘,女的貌美如花,娥娜多姿,脸上堆满了笑容迎了上去,问道:“客官,你有甚么吩咐吗?”

        叶歆看著厩内的马不甚满意,眉头一皱,道:“想买辆马车,有好马吗?”

        伙记点头哈腰地陪笑著,道:“不好意思,小店的马只有这几匹马了,您多包含。”

        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那匹马又道:“你这匹比我们这里所有的马都好。”

        “没有再好一点的吗?”冰柔很不喜这几匹又老又瘦的马“客官您是要上哪儿?”店内走出了一个中年汉子“我们要南下临川府。您是……”叶歆迟疑地应了一句“我是这里的店东,叫张富”中年汉子陪笑著应道:“我看客官还是将就点吧,这几匹马虽然跑不快,但拉车还是可以的。从这去临川府也就是几天的路程,慢慢走不会有事。”

        叶歆奇怪地问道:“昌州不是产马之地吗?怎会只有这几匹马?”

        “客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吗?”张富好奇地看著他们叶歆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住在山上”

        “原来是这样”张富叹著气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几年昌州一直有旱情,去年更是没下过一滴雨,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牧草短缺,马死了不少。有的养马的因为缺粮把马给杀了充饥。不但如此,朝廷的赋税又加了一成,说是收甚么兵税。更甚的是,好马都让征北大将军的军队给徵用了,听说是为了防止铁凉国入侵。这里的人能吃饱饭已经是不错了,谁管他打不打仗,就算真打起来,也不过如此。”

        伙计插嘴道:“朝廷比山贼还狠,说不定让铁凉国来管还更好呢。”

        张富瞪了他一眼,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人听到告到官府,我们可是要杀头坐牢的,少给我惹祸,还不快去喂马。”

        “我可没说错”伙记嘟囔著走开了。

        叶歆和冰柔对视一眼,慨叹不已。

        “生意岂是差了很多?”

        “可不是,我们卖马的没马可卖,岂不是笑话。天灾连年,可赋税没有减反加了,收了人头税,又收地税,还有甚么兵税,贡税,马税,还有一些连我也叫不出名字的税。听说是很多都镇北大将军巧立明目,私自徵税。可是我们小民百姓怎能与大将军争斗,官府要甚么,我们只能交甚么。交不了税就抢马抢东西,这种年景,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谁还有能力交税那么重的税。上个月收税的人还来过一次,大批的马都给抢走了,幸好送了一些上山放牧,才留下这些。要是全抢走了,客官您想买还买不到。”张富无奈地苦笑著。

        “是啊,官军比山贼更凶。有些山贼只抢军粮军饷,从不伤骚扰百姓,有的时候还派人送粮救济灾民。就像前些日子,一个好美的女英雄带著一大批粮食来救济我们镇,人们高兴啊!都赞他们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哪像那些官兵,抓不到山贼就抓几个平民顶替,有钱才能放出来。就像秀芳家――”伙记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越说越激愤,说到最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张富本想阻止他说下去,但听得心中感叹,无奈地默然不语。

        “那个李税监住在甚么地方?”冰柔气得粉脸通红,刚才被赈粮被抢一时激怒了,此时更是火冒三丈,怒不可揭。

        伙计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在昌州城”

        叶歆忽然按住冰柔,给她使了个眼色又摇摇头。他也是义愤填膺,想教训一下这个李税监,但他觉得此时要谨慎考虑,不便声张。

        冰柔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怒意暂时按下。

        张富忽问:“两位是去给金家贺寿的吗?”

        “金家贺寿?”叶歆和冰柔大惑不解地看著张富“两位不知道?那可是昌州的大事,好多官绅富商都去给金老太爷祝寿。”

        “金家做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金家是昌州第一大粮商,您也知道,这两年昌州大旱,饥民如潮,赈粮又不见踪影,只有金家派粮赈灾,救了好多人的性命。昌州谁不知金家的大名。现在的粮食可是比天还高,金家拿出粮食就等于拿出白花花银子。您说金老爷大寿,谁不去贺一贺。”

        冰柔听了很感兴趣,道:“这么好的人家,是应该去贺寿。”又对叶歆道:“相公,我们也去吧?”

        叶歆自然是笑著点头同意。只是他心里琢磨著,赈粮丢失,而昌州最大的粮商是金家,贼人若想图利,必找买主,金家便是最好的买主,此去顺州正好经过临川,不如前去看看。金家若真是大善之家到也值得去拜会一下。

        “马车我们要了,我这匹马留下,您给我们套好车,我们吃完饭就来取。”叶歆从包袱中拿出银子交给掌柜。

        ※※※

        出了马店,叶歆和冰柔见左边有一间酒楼,便想进去吃午饭,忽听后面有人叫道:“恩人留步”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位妇人抱着女儿跑了过来。

        冰柔奇怪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跟他们说,恩公给是银子,就是买下我们母女,我们现在恩公的仆人,要跟着恩公上路,他们就放我过来了。”

        冰柔急忙辩道:“我们只是给点银子让你买东西给孩子吃”

        那妇女又要跪在哀求,冰柔连忙扶住,道:“我们有事,不能带着你。”

        叶歆道:“这样吧,我们先上去吃点东西,你的孩子也饿了。”

        冰柔点了点头,便领着那少妇进了酒楼。

        店伙记见这少妇衣衫破烂不堪,面有菜色,知道她是难民,本不想让她进来,但又见冰柔的样貌和衣着,这才心有不甘地招呼他们。

        点了几样东西后,那少妇狼吞虎咽地吃着,叶歆和冰柔对于赈粮被盗一事十分气愤,都没有心思吃东西,只是吃了几口便住手不吃了。

        “那些盗贼实在太可恶了,连赈粮都敢抢,这事我们不能不理。”

        “是啊,竟能干这种事。”

        少妇忽然抬头道:“可我听说赈粮到了昌州,都让铁凉国派人来抢走了。”

        “甚么!”叶歆和冰柔都对这个新的消息感到震惊,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相信铁凉国会为了一点点赈粮而破与天龙皇朝的关系,而且这样做只会为铁凉国带骂名,铁凉国能人不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旁边忽然有人插嘴道:“可我听说是征北大将军把赈粮都吃了。”

        叶歆和冰柔又是一愣,这个消息更令他们吃惊,如果一品大员,不顾千万饥民,连赈粮都贪,可是吏治之腐败。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旁边的桌子坐着两个带有绿色面纱的女子,一个身形娥娜,头攒玉瓒,绿衣绿裙,外披红色的斗蓬,腰悬宝剑,脚登粉缎剑靴;另一位长得娇小玲珑,身着粉衣蓝裙,身旁放着两个有包袱。

        叶歆问道:“你们从何得知?”

        “现下灾情严重,曾经有人见军队运了大批粮食去昌州城的仓库,却不见官府派粮。”绿衣女子

        叶歆点了点,拱手道:“多谢姑娘赠言,民间各种传闻都有,不可皆信。我们也只是闲来无事,议论一番而己。”

        突然门被踢开了,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为首一人光秃着大脑袋,一个尖尖的鹰嘴鼻子,下嘴巴蓄着一撮山羊胡,穿着一个崭新的官袍,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后面跟着的都是彪形大汉,一脸凶相,目露凶光,手里还提着钢刀。

        伙计连忙陪笑着迎了上去,问道:“李税监,甚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只见李税官一巴掌打了过去,把伙计打倒在地,啐了一口道:“你是甚么东西,快叫你们掌柜来侍候。”

        冰柔一听是李税监,本就不高兴,又见了他如此横蛮无理,更是气愤,喝道:“你怎么无故打人。”

        李税官转头一看,见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妇正怒视着他,他眼睛像冒火般直直地盯着冰柔,一脸yín笑,口中喃喃道:“嘿,想不到这里有这么标致的小娘们。”

        旁边一个手下为了应逢上司,道:“小娘子,还不过来陪李大人喝酒”

        另一个也叫道:“对,小美人,快过来陪李大人喝酒,要是侍候的好,李大人收你做第五房小妾,包你享受荣华富贵。”

        “呸”冰柔啐了一口,正待骂他,叶歆说话了。

        “就你这狗样,给我娘子做看门狗都不配。”叶歆此时已怒不可揭,面色阴沉,冷冷地嘲讽着,没有事情比伤害冰柔更令他如此愤怒与不快,就算是语言上也不行。现在他只想杀了这个李税官,以图一快,这是平生第一次对别人产生杀意。他用手指轻轻一弹,想施道术,但杀念一动,道力像是遇到了一堵墙,如何也施放不出。叶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刚才怒火中烧,忘了施展木行道术不能有杀意这一原则。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李税官这才发现美人的身边坐着一个男子,想必那美人的夫婿。他心中又忌又妒,觉得这美人让这臭小子给摘了太可惜,面泛怒意,吼道:“你这臭小子,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废了。”

        接着堆起笑脸对冰柔道:“小美人,你要是肯乖乖地侍候你家老爷,我可以饶你男人一命,否则我就给你们一个私通山贼的罪名,到时候别怪你家李老爷无情。”

        一群爪牙立刻冲向叶歆。

        冰柔气得咬牙切齿,立即插剑相向。那些爪牙见冰柔动了剑,有些怕,都停了下来,也各自抽出兵器。

        “柔儿坐下”叶歆冷冷地笑了笑,仍安静地坐着。他从未伤过人,但这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些在逼辞上污辱冰柔的人,此时的他想到了另一种教训李税监的方法,因此按住心头的杀意,手指在空中暗暗一弹,木质的桌子突然飞出几根细如牛毛的木刺。然后他暗用道力控制着木刺从地上飞向李税官的手下,直刺入小腿。他们都觉得小腿一痒,以为是蚊子咬的,也没有留意。

        冰柔看了他一眼,收剑坐回了原位,仍是满脸怒意地看着李税官。

        爪牙们见冰柔收了剑都回头看着李税官,等候指示。

        “算你们识相,惹怒了你家税官老爷,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小美人,你还是过来侍候你家大爷。”李税官原来还挺害怕,见冰柔收了剑,以为他们怕官,立即又摆起了税官老爷的架子。

        叶歆用冷若寒冰的语气喝道:“滚”

        冰柔从未见过丈夫如此愤怒,就连他被苏家兄弟伤了手也未曾愤怒,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会怎么做。叶歆对人一向都十分温柔,修练了道术后更不喜动气,此时的叶歆却突然表现出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霸气,令她又惊又喜。

        “喝,你还得意起来了,上,把他给我抓了,老爷我今天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李税官阴霾地冷笑

        “是――哎哟”爪牙们都扑向叶歆,可脚一发力,立刻两腿发软,全都倒在地爬不起来,还不停地呻吟着。

        原来叶歆见他们扑来,暗用道力,令木刺在爪牙们腿内的爆裂,刺入他们腿上的血脉,令他们腿上的血脉被阻,无法动弹。

        “你们怎么啦?”李税官惊叫了起来

        “大人,刚才腿上微痒,我们没有留意,可现在我们的脚又酸又痛,走不了了”爪牙们不停地哀嚎着,有的人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叶歆有些惊讶,他不曾想到自己这一招比杀人还厉害,可以令人痛不欲生。因此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刚才他们对冰柔的态度,眼神又变得冰冷。正考虑如何惩治为祸虽深的李税监。由于刚才那招太毒,因此他思考着如何控制道术的伤害力。

        这时店内已经聚集了很多看势闹的人,见到李税监的手下这般模样,心里都高兴地叫了起来,可谁也不敢当面叫好。

        “妖法,妖法,你们会妖法”李税官指着叶歆和冰柔大叫,又惊又怕。

        叶歆轻轻一笑,道:“税官老爷,你可别乱说,我们可不会妖法。我看他们是平生做的亏心事太多,有报应。您甚么时候受报应啊?”

        李税监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叶歆道:“我可是屈大将军的人,你跟我过不去,就是跟屈大将军过不去,我能要你生不如死。”

        “李税官,轮到你受报应了。”一把轻脆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有墙角处坐有二个面纱摭脸的女子,正是刚才和叶歆说话之人。

        “你是甚么人,敢这么对老爷我这么说话,我明白了,刚才一定是你用了甚么妖法偷击暗算。”

        绿衣女子娇斥道:“要是我,早就把你的手下给宰了”

        李税监见是个女的,于是抽出手下的配刀,走向那绿衣女子。

        突然一把光晃晃的宝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绿衣女子朝着他冷冷一笑:“你这狗官,我早已听闻你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征北大将军的小妾,仗势欺人,为祸一方,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税官吓得胆颤心惊,双腿发抖,颤声道:“我没有,我是好人。”

        “哼,你是好人?”绿衣女子怒急反笑,“你只知道到处捞油水,抢东西。城西的秀芳家就是因为交不起税,又不愿送女儿做你的第五房小妾,你居然诬陷他父亲勾结山贼,结果全家落得个通匪的罪名,男的被发配军前做苦工,女的被送入教坊,可怜秀芳一头撞死在家门口。本姑娘今天就要为昌州除害。”说罢手中长剑轻轻一带,一抹鲜红飞洒半空。随之,李税官的尸身便摔倒在地。

        周围地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女子如此轻易地便杀了李税官,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冰柔早就有杀这李税官之意,但丈夫不愿她杀人,只好作罢,这时见这个女子干净利落地了结了李税监,为地方除了一害,她击掌称快,道:“姐姐杀得好,这等小人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荡尽天下不平事是我辈学武之人当为之事,何劳称赞。”那女子向她一拱手,以示感谢。然后她飞身而出,几剑便将李税官的手下杀得一干二净。

        围观的人见杀了官,还杀了这么多人都吓得跑了,连酒店的伙计和掌柜也跑了。

        “大庭广众,击杀朝廷命官,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叶歆看着一地的群血以及滚落一旁的头颅,摇头不语。

        绿衣女子看在眼里,不满道:“你这人怎么比我们女人还懦弱,刚才还见你挺神气地教训这些人,现在怎么转眼间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不就是杀了几个败类,你好像很不满。”

        叶歆轻笑不答

        冰柔维护道:“我丈夫不是胆小怕事之徒,他此番作为必有深意。”

        “有甚么深意,不就是胆小怕事吗!”绿衣女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然后提剑而去,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叶歆无奈地笑了笑,对那少妇道:“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账我会付。”说罢放下一锭银子便和冰柔走了。

        那少妇知道他们不会带上自己,高声问道:“恩公尊姓大名?”

        叶歆和冰柔回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就走了。

        少妇跪地上,不停地往他们离去的方向磕头,嘴里还念道:“保祐恩公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