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犹豫了。正在此刻，一个在寺中巡逻的衙役走了过来，包拯急忙把他叫住。那衙役见是包拯，恭敬的过来行了个大礼，然后低头不敢看包拯一眼。
包拯换了轻松的语气尽量打消衙役的紧张感，问他陆天佑的去向那衙役见平时一直板着脸的包大人竟然如此和蔼可亲，一颗心也松了下来，忙往左手方向一指。包拯见是元灭的住处，又问了一句：“陆大人是去找元灭大师的吗？”
衙役胆怯的点点头，包拯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连忙一溜烟的跑掉了，包拯望了元灭的房门一眼，大步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只见房门紧闭，两个衙役站在门前。二人看到包拯，急忙想推门进去禀报。包拯挥手制止住了他们。二人尴尬的站在那里，站里不安。包拯只当没看见。站在门口，竖起耳朵，里面传出陆天佑和元灭的谈话声。
“元灭大师的腿恢复得如何呀？本官近来找到一个很好的郎中，专门医治腿部的疾病，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请他来试试，也许可以恢复如常呢！”
“唉，大人多费心了！”元灭长叹一声，用一种凄凉的语调说道，“以前多次医治都没有成效，我已经放弃了那个念头，不想再遭受打击，希望一次次的破灭最让人难受，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就让我这样过下去吧，我已经习惯了。”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勉强大师了，只要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哦，对了，本官还有一事相询。”陆天佑忽然话锋一转。
元灭的眉毛微微一扬，眼睛仍然半睁着，他淡淡地说道：“哦，大人有话尽管问，我一定如实相告。”
陆天佑问道：“记得当年青松先生在龙居寺逗留时，大师也常常随侍在元寂方丈身旁的，那么可曾听过他们谈起过一幅名为《秋山空灵图》的画啊，它是青松先生最得意的作品，可说是他的心血所致。”
元灭不禁动容了，他猛地睁大眼睛，狠狠盯着陆天佑，问道：“陆大人，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幅画，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吗？哦，也许我长年在寺中，青松先生果然有这样一件杰作也说不定呢！不过，陆大人怎么忽然对这感兴趣了呢？在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尽力彻查方丈的案子吗？问这些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了！”
元灭的话听上去另有所指，而且不阴不阳，并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陆天佑咳嗽两声，自我掩饰尴尬的表情，然后说道：“本官只是随便问问，大师不必往心里去，既然大师不知情，那我们改天再说吧，本官还要去别处勘察案情，就此告辞了。”说完，不等元灭有所表示，就起身匆匆出了门。
陆天佑一出门，发现包拯就站在门外，看他的表情，应该听到了自己与元灭的谈话，不觉有些尴尬，于是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这么巧啊，包大人也在这里，您也是来找元灭询问案情的吗？他正在里面呢！”
包拯故意装作刚来的样子，说道：“我是来找陆大人商谈案情的，既然陆大人已经找元灭谈过话了，那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陆大人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陆天佑无奈的一摊手道：“元灭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几句话，我想从他身上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的，还是要从别处着手，哦，对了，包大人有发现没有？”
包拯眉毛一扬，将有关法空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天佑，陆天佑一听猛地跳了起来，惊道：“这样看来，这个法空一定是被元尽收买了，那么这杀害元空的凶手必然是元尽无疑。”
“这只是推测而已，凡事都要靠证据。”包拯还不愿下这个结论。
“包大人，不能再等了，依我之见，我们应该尽快去找这个怀灵，不管元尽是不是凶手，他都是最危险的，如果我们迟了一步，被凶手抢了先，那么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陆天佑想在包拯面前表现一下，焦急的催促道。
包拯虽然不同意陆天佑的看法，但转念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点头道：“好吧，事不宜迟，就请陆大人马上派人去将怀灵监管起来，我们立刻前去审讯。”
陆天佑欣喜的挥手叫过那两个站在门口的衙役，低声吩咐了两句，二人匆匆离去，陆天佑笑对包拯道：“包大人，我们慢慢前去，他跑不了的！”
包拯非常不喜欢陆天佑这种办案方法，但碍于他是主自己是客不好多说，于是默默的转身就走，陆天佑见包拯不悦，也不再说话，知趣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没走多少路，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包拯抬眼一看，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个衙役，看二人急匆匆的神色就知道必定出了大事，急忙站定脚步，喝道：“何事如此惊慌？”
一个衙役慌张的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又出人命案了！”
陆天佑惊道：“是谁？快说！”
“正是大人要我们去抓的那个怀灵！”
第五部 古刹迷踪 第八章 杀人动机
“啊，竟会是他！”陆天佑顿时呆若木鸡，片刻过后他才缓过神来，呆呆的对包拯说道：“兄说果然抢在了我们的前面，这下子难办了，唯一的线索又断了，下一步该如何着手呢？”
包拯倒是很镇定，他厌恶陆天佑沮丧的神态，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丧失了斗志，还能破什么案子呢？他冷静的说道：“我们先去现场看了再说，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呢！”接着他吩咐衙役道，“前面带路，去凶案现场。”
衙役在前面唯唯而行，包拯和陆天佑在后面紧随，二人都不说话，脸色严峻，心里都有所思。包拯忽然发现衙役并没有往一般僧人住的地方去，而是往元尽的住处而行，他急忙问道：“怀灵是在那里被杀的？”
“回禀大人，他被人杀死在元尽大师的房中，公孙大人也在那里，是他命我们来禀报大人的。”衙役恭敬的回答，生怕自己回答错了，说完紧张的望着包拯。
“哦，原来是这样。”包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朝衙役挥挥手道，“快走吧，我们立刻去那里！”
众人到了元尽的门口，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公孙策也站在人群中，他一看到包拯就急忙走了上来，神色严肃，包拯不等他开口就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怀灵怎么会在这里被杀的呢？你不是来看着元尽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公孙策楞住了，包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充满歉意地说道：“不要急，慢慢说，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公孙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大人命我来悄悄看着元尽，于是我就一直躲在暗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很清楚地看到他一个人进了房间，没有出来，后来怀灵出现了，大概是受到了他的呼唤，他进了房间，就紧紧灯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二人说话声。但我离得远，听不清楚具体的谈话内容。过了一段时间，也不长，里面忽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心知不妙，但又怕贸然进去会坏了大事，所以仍然在外面等着。后来，来了几位衙役，他们说是奉了大人的命令来找怀灵问话的。我暗喜，这样正好可以探知里面的情况。于是就让他们先进去，我则跟在身后。果然，房中发生了命案，怀灵倒在了血泊中，他被人杀死了！”
“那元尽大师呢？”包拯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他也被杀了，他倒在床脚前，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还有一点呼吸，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现在恐怕已经毙命了！很可惜，我们失去了一个重大线索。”公孙策低下头，叹息了一声。
“什么，元尽也被杀了？！”陆天佑在一旁听了不自觉地惊叫出声，他顾不得包拯二人惊诧的眼神，冲进了房，包拯和公孙策紧紧跟上。
包拯一进房就看到一个和尚躺在血泊中，看面孔很陌生，毫无疑问是怀灵，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室内的东西并不凌乱，很显然他是一招毙命的。他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元尽倒在床脚边，忙问道：“那时元尽吗？他是怎么死的？”
公孙策答道：“他的确实元尽，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这里，他是服毒而死的，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就不得而知了。”
“现场没有动过吧？”包拯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动过丝毫。”公孙策肯定的回答。
包拯走向前，靠近元尽的尸体，首先观察了一下尸体的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然后他将目光聚集在尸体上。尸体的姿势很端正，双手放在胸口，脸上的表情也很安详，难道真的是自杀的？包拯的心里不禁涌起疑问，如果是自杀的话，那么不就代表整个案子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了吗？如此一来，案子到此就结束了，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有这样一种感觉。
“他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包拯问道。
公孙策将一个小瓶子交给包拯，解释道：“就是这种毒，一种名为‘红草’的剧毒，非常少见，一般只有在极为严寒的地方才有，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发现了它。它就握在元尽手中。”
包拯沉思起来，众人谁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路，片刻，他挥手招来一个小和尚问道：“元尽大师平时对药物有研究吗？他房中有类似的东西吗？”
那小和尚胆怯的说道：“小僧不知具体情况，不过元尽大师身体健康，他从不用任何药物的。”
“哦。”包拯若有所思，挥手让小和尚退下，然后问陆天佑道：“陆大人对此案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