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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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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红袖招》    作者:席绢


明明纯为逐阳的事而来,并不预期会找到自己的未婚妻,但未婚妻偏偏就是在临安。并且大夥人全兜在一块儿。当然,现在光凭口记来认人是太随便了。在被吓了数天之后,疑点也一一浮上来。

当然曹料周末婚妻可能会无助的沦落风尘,但织艳太美,这一点就说不通了。他见过萧于薇的父母,皆是中人之姿,而在自己爹娘的印象中,萧于薇的确没什么太过人的美貌,乎凡得教人想不起来。

虽然织艳指称她自己曹有个指腹为婚的末婚夫,但那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曾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但……唉,在一切疑点没得澄清之前,他怎么也挥不去织艳的遇人不淑、沦落风尘,自己得付大半责任的愧疚感。也许织艳不是萧于薇,但难保萧于薇的遭遇会比织钝好到哪里丢。

当年太轻狂率性,只想到自己不愿被拘束,结果误了别人的青春,实在不应该。理应安排好它的归处才走人的,否则挂著刘少夫人的头衔,她简直是进退不得。不是存心误人吗?

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萧于薇会恨他、怨他。只是……织艳真是萧于薇吗?这问题就够他头大如斗了!

真是今人心酸的乱不可解呀!幸好他那些朋友没看到。心下再一次庆幸不已,也好提振自己低落的心情。每次一交锋就被傅岩逍那小子支配了情绪,这口嬉气至今难咽下去。难怪贝、林两家恨那小子入骨,自找的嘴。有的人天生就是欠揍。

唉声叹气够了,刘若谦走到霍逐阳身边与他比肩站立,看向高挂西空的火轮。

“如果贝家千金本来该属于你,而她又过得不好,老哥我是支持你们接续前缘的。”

当然,这种夺人妻之举没有道义可言,但人生在世也不过数十载,难得页心相属,却碍于世俗之见不能相守,未免太与自己过不去。尤其两人又各自过得不好,何不试著共同缔造良好的未来?

“反正傅岩逍没有善待她,而她又没娘家可依恃,被欺凌至死也没人出头霍逐阳阻断他的游说:

“我不能毁她闺誉。”

“是!但你会放著不管才有鬼!怎么著?杀了傅岩逍或赶跑他所有妾室能保证贝小姐幸福吗?如果贝凝嫣的幸福必须有你参与才算呢?搞不好她从不稀罕你以外的男人来疼惜她。

她的郁郁寡欢从来不是来自丈夫的冷落,而是更早以前心爱的未婚夫丧生狼口。”

“我……没来得及在她最需要帮助时,站在她身边为她挡住所有伤害。”紧紧闭上痛楚麻涩的眼,却阻挡不了脑海中奔腾过一幕幕她被欺凌的景象。

刘若谦沉吟了半晌,脑中有一个疑问在此刻明确了起来,忍不住道:

“是了,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为什么她需要你时,你却被盗匪攻击、狼群环绕呢?逐阳,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你当年被攻击的地点虽有狼群出没,但没理由大白天的会遭受到这一些:还有盗匪,我没听过有什么盗匪在临安附近落草为寇呀。临安人的闲语里只说贝千金的未婚夫遭受狼群攻击死无全尸,但你曾说过你们一行人是先经历了十数名盗匪的攻击之后,血腥味引来了狼群,还好你拼著一口气跳下山谷,才有命活到现在。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吧?”

霍逐阳条地转身面对他。

当他身体逐渐的恢复,并且接手经营驿帮事务后,辗转转来买家千金已嫁为人妇,便极力抛去以往的回忆,闪避著有关临安的种种消息,怕心痛难以忍受。那时他唯一允许自己做的,就是钟乎盗匪窝的每一寸土地。但属下回报的消息却是临安城外不见半丝盗匪出没的痕迹,那时以为那群盗匪已迁移到别处,因事务繁忙,也就作了罢,却从未想过也许那些攻击他的人并非盗匪。

若不是盗匪,那就肯定是来自——与他有利益冲突上的人了。

贝家!贝镇平!是那样吗?

刘若谦任他自己去想,迳自又推敲道:

“前些日子你已与林金生的儿子有所接触,他们觉得你似乎很眼熟,却因为你说是北方人而当是错认。我想,即使林宝山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可以排除他们曾有加害过你的可能性。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别人早一步下手了。逐阳,你、全心里有底了吧?”

霍逐阳点头。

“这二日贝家人也急欲与我接触。不知道贝镇平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如果他可以少思念凝嫣一些,也许早该发现当年的情况不单纯,但她的另嫁却使他乱了所有分寸,临安的一切也就成了心口的禁忌,不愿想起……真该死!是他今她陷入痛苦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及早想清日

“林金生与贝镇平都非常乐意有人鞘他们斗垮傅岩逍。我承认傅小子也很久揍,但他不该是我们首要对付的人。咱们合计合计,怎么讨回你受的苦以及贝千金被错待的痛。一点一滴的要回来,别少算了。”

“那是当然!”

夕阳拉出两条颐长的暗影。静待夜色吞没夭光,临安城逐渐沉入黑暗中,一盏盏灯火燃起,浑然不觉一场风暴即将逼来,犹自吹著佣懒的清乎调,妆点著宁静的表象。夏夜晚风,兀自清凉……

傅宅(前贝宅)约三个掌上宝:傅妍儿、萧容德、封崖,皆是长相讨喜的稚儿。自从封崖来了之后,原本乖巧安静的妍儿以及老实憨厚的容德就彻底被带坏了。

也许是打一出生就被娘亲带著逃难,顺道游玩的关系,封崖生来就对海阔天空的世间有无限的好奇。教他每天呆果的局限在傅宅而不对高揩以外的天地好奇是不可能的。

当他成功的在后花园墙角把出一个小洞穴后,理所当然也就领著四岁的妍儿与三岁的容德爬出去见世面咛。

一身锦衣绸料全被泥土染成不忍卒睹的颜色,更别说三张可爱的面孔上已不复乾净的原样了。

“崖哥哥,我要吃糖缠。”萧容德吭著手指,一手抓著老大渴盼的要求著。一个卖糖缠的小贩正担著两担零嘴走过三张垂涎的小脸面前。

“我们要买糖缠!”封崖一手抓一个奔近小贩叫著。

“一个两文钱,三个六文钱,要加土豆粉要再多一文钱。娃儿,去跟大人要钱去。”小贩停住步子,看到三个灰头土脸的小娃儿,认出他们身上衣料绝佳,也就没挥手赶人。一停下来,原本在路边张望流口涎的寻常人家小孩儿也跑了过来,铂羡的看著。

封崖掏出小荷包,拿出一小用钱,算算也有半两,也就目芒一百文钱。不知是常看傅岩逍做生意耳濡目染久了,抑或是自长记忆以来与娘亲游走市井的关系,对讨价还价可没一点含糊。

“我们要三个糖缠,都加土豆粉,八文钱!”

“嘿!小娃儿,你可能不会算数儿,应该九文钱才对。”

“八文钱牙买。不然不买。”作势要把铜钱放回荷包中准备走入。

小贩楞了一会,才急忙道:

“好!好!八文钱就八文钱!”哪有把银子往外推的道理。将盖子打开,糖缠的芬芳香味引来更多吞口水声。

一般左市井讨生活的人民不会没事给小孩子吃零嘴,偶尔逢年过节破个例已是挺浪费的事儿,也难怪零嘴小贩的身后总是跟著一群望梅止渴的心娃儿。

见两三名小孩子几乎要把脸埋入担子里,小贩不耐烦的挥手:

“去!去!要吃就向爹娘要钱去!”俐落的拿出三根竹棒卷田三国金褐色的粘糖,并在土豆粉里滚了一滚,送到封崖三人手中,收了八文钱人袋。

一向心软的妍儿不让哥哥牵著走,对封崖要求道:

“崖哥哥,他们没得吃呢。”

封崖看了看小妹哀求的大眼,再看了看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孩童。好不容易带弟妹出来玩,当然不忍心看妍儿哭丧著一张脸。他喜欢妍儿笑得好可爱的模样,于是愿意帮那些不相干孩儿们各买一支糖。

“大叔,再买十四支糖缠,不加土豆粉,给你二十文钱,你可以不收。”这会儿可不是姜太公钓鱼之姿了,而是真正的不买最好。

小贩咋舌道:

“谁家的小孩呼?这么嘴利算计。”

“不收吗?”

“收!收!当然收!”连忙接过二十文钱,在小娃群的欢呼声中卷起糖缠来了。反正份量大小可以自己斟酌,不会吃亏。嘴上不免念念有词:“这娃儿要是日后从商,只怕傅老爷也不是对手哩。”

“我爹就是傅老爷。”封崖从满嘴的糖中咕侬出自言自语,迳自拉著弟妹找好玩的去了。

“崖哥哥最好了。”妍儿小跑步的紧跟封崖,笑得好开心,吃了一半的糖在手中挥著,一个不小心,竟飞脱了手

“呀!”她忙追去。

粘呼呼的糖缠成一条弧线用飞,最后的落点相中了一件上好的黑色绸衫,粘糊一气难以分离。

“对不起!对不起!”傅妍儿坞著小嘴几乎哭了出来,乖乖站定在高大的男子面前不敢动。

霍逐阳望著身上的“暗器”,不可思议于以他现在这种功力,居然还有东西可以近他身而今他阻却不了的。虽然刚才他专注于与商行管事讨论事情,走出茶肆没有太注意其他,但不可能闪不过任何一枚暗器近身啊!当然没有波涌的杀气也是原因之一,但这一陀糖……

没来得及回过神,三张沾满泥巴并且苦哈哈的小脸已对著他,衣袜已被抓出四张手印。

“大叔,别生气,我们很对不起。”封崖道歉。

“对不起。”牙牙学语中的容德也结巴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