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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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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命运之星》    作者:西德尼·谢尔顿



拉腊谈起了过去栖身的那间公寓,但她不忍谈她的父亲。她对菲利普讲了查尔斯·科恩的故事。菲利普说:“祝他好运。我想哪天见见他。”


“你肯定会见到的。”


拉腊谈到了她和肖恩·麦卡利斯特的一段经历,菲利普说:“该死的狗杂种!看我不杀了他!”他楼紧拉腊,说:“再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菲利普在弹一支协奏曲。拉腊常听他同时弹三个音符,反反复复地弹,接着继续往下弹。他慢慢地练着,把握着速度,直到不同的乐章最终浑为一体。


起初,往往在菲利普弹得兴头正足时,拉腊走进起居室打断了他。


“亲爱的,有人邀请我们到长岛过周末。你愿意去吗?”


要不:“我弄到了两张尼尔·西蒙①新戏的戏票。”


①美国著名喜剧作家,60年代、70年代走红百老汇。


要不:“霍华德·凯勒想周六晚上带我们出去吃饭。”


菲利普总是极力耐住性子。终于有一回,他说:“拉腊,我在弹琴时,请你不要打断我,那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对不起。”拉腊说,“不过我不明白你干吗要天天练。眼下你又不举行音乐会。”


“只有天天练我才能举行音乐会。要知道,亲爱的,你建好一幢楼时,要是哪儿出了错,你可以纠正过来,你可以补救,或者重新安装管道或灯光设施。可是在独奏音乐会上,决没有第二次机会。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一个音符都必须完美。”


“对不起。”拉腊道歉说。“我懂了。”


菲利普抱住她。“有个老掉牙的笑话,说的是纽约曾有个拎着小提琴的人,一天,他迷路了,便拦住一个陌生人问:‘怎么才能到卡内基音乐厅?'‘练,’陌生人说,‘不停地练。’”


拉腊朗声笑道:“回去弹琴去吧,我不打搅你啦。”


她坐在办公室里,倾听着菲利普弹出的低柔的旋律,心想:我真幸运啊!千千万万个女人都会嫉妒我坐在这儿听菲利普·阿德勒弹奏的。


她唯一希望他不要练得这么勤。


他俩都爱下15子棋,晚上,一吃过晚饭,他们常坐在壁炉前杀得昏天黑地。拉腊十分珍借这些单独和菲利普在一起的时光.


雷诺夜总会装修已近尾声,即将开业。六个月前,拉腊就和杰里·汤森面谈过。“我要让廷巴克图的人都能看到开业的消息。”她说。“我打算用专机把麦克西姆的厨师长请来。我要你替我与那些最走红的人物联系上,就从弗兰克·西纳特①开始。邀请人名单上一定要把好莱坞、纽约和华盛顿的头面人物列进去。我要让人们拼命争着要进入应邀者之列。”


①美国流行歌手、电影演员,40年代尤受少女欢迎。


此刻,拉腊看过名单,说:“你干得很好。目前回绝的有多少?”


“20来位。”汤森说。“600人中,20来个不来并不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拉腊赞同地说。


凯勒一早就给拉腊打了个电话。“好消息,”他说,“我接到瑞士银行的电话,他们明天就坐飞机来和你见面,商谈合作的事。”


“太好了。”拉腊说,“地点,在我办公室。”


“我马上就去安排。”


那晚晚餐时,菲利普说:“拉腊,明天我要去录音。你还不曾看过录音现场,是吧?”


“是的。”


“想去看看吗?”


拉腊迟疑一下,想起了要和瑞士银行家的见面。“当然。”她说。


拉腊打电话给凯勒。“会谈时别等我,我尽可能早点到场。”


录音室坐落在西3通街一间宽敞的仓库里,里面尽是电子设备。130位音乐师端坐在屋子里,前端是一间用玻璃隔起来的主控台,工程师在里面工作着。在拉腊看来,录音似乎进行得太慢了。他们老是停停录录、录录停停。拉腊瞅住一个空儿给凯勒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凯勒问。“我在敷衍着,不过他们要和你谈。”


“我一两小时后到。”她说。“让他们谈下去。”


两小时后,录音仍旧在进行。


拉腊又给凯勒挂电话。


“很抱歉,霍华德,我脱不开身。让他们明天再来一趟。”


“什么事这么要紧?”凯勒问。


“我丈夫。”拉腊回答,说罢搁下电话。


回到公寓后,拉腊说:“下星期我们去雷诺。”


“去雷诺有什么事?”


“饭店和夜总会开业,星期三我们坐飞机去。”


菲利普声音里充满了沮丧。“糟糕!”


“怎么回事?”


“很遗憾,亲爱的,我去不成。”


她盯着他。“这话怎么说?”


“我还以为我说过的,星期一我要到外地演出。”


“你在说什么?”


“埃勒比为我预订了6星期的巡回演出。我要去澳大利亚和……”


“澳大利亚?”


“是的。然后到日本和香港。”


“我不能去,菲利普。我是说……你干吗要这么做呢?你用不着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好。和我一起去吧,拉腊。我正求之不得呢。”


“你知道我不行,这次不行。这里的事情太多了。”拉腊伤心地说。“我不愿你离开我。”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亲爱的,结婚前我就警告过你,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拉腊说。“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可现在不同啦,一切都变了。”


“什么都没变。”菲利普柔声地说。“只是我更加疯狂地爱着你,我离开后,会想死你的。”


拉腊对此无话可说。


菲利普走了,拉腊从未体验过这般的孤独。她常常在会开到一半时,突然想到了菲利普,心随即便被一股热流融化了。她想要他继续自己的事业,但她更需要他守在她身边。她想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愉快的时光,想到了他搂着她的那份温馨、那份柔情。她弄不明白,她竟能把一个人爱到这步田地。菲利普每天都打电话给她,但这又无端使那份孤寂益发难熬。


“你在哪儿,亲爱的?”


“我仍在东京。”


“旅途好吗?”


“好极了.我想你。”


“我也想你。”拉腊难以诉说她是多么地想念他。


“我明天去香港,然后……”


“我倒巴望你回家来。”话一出口她便后海了。


“你知道我不能。”


一阵沉默。“当然不能。”


他们谈了半个钟头,拉腊放下听筒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时差更是令人发疯。有时,她这儿是星期二,他那边却是星期三。他常常在半夜或凌晨打来电话。


“菲利普好吗?”凯勒问。


“很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霍华德?”


“他为什么要做哪种事?”


“巡回演出呀。他用不着做的。我是说,他根本不缺那钱花。”


“嗬。我肯定他决不是为钱而干的。那是他的工作,拉腊。”


和菲利普一个腔调!她从理智上能理解,但感情上却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