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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笨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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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蝴蝶笨婢》    作者:于晴


楚天刚没好气地说道。那梦境年幼时常重复出现,可自他十岁以后便没再做过此梦,不过来鱼家住宿一夜,这似真似幻的梦境又缠住他。那梦中男子是谁?那纯真无邪的小姑娘与他又有何关?

“你把我当东西看待?”本是感激他的,可现下又激起了怒意:“不巧得很,月底你就得娶这东西回家,到时纠缠你一生一世,你念书的时候也缠,睡觉的时候也缠,就算你出门一步,还是会缠你缠到底。”见他一脸惧意,心底不免懊恼几分。

怎么?她很吓人的吗?她虽不愿嫁他,可也不希望他畏她如蛇蝎。哼!他又好到哪儿去了?软弱书生一个,不但不能保护人,还须她来保护他,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你,你究竟要如何才肯解除婚约?你我之间并无情意,尤其你又有心上人,何必苦苦纠缠于我,你嫁你的心上人,岂不更好?”他低声下气,就盼她好心好意的解除这婚约。

不过说也奇怪,怎地他的意识老分成两半,一半赞成解除婚约;一半是觉得白首到老也不错……他全身起了寒颤,笑话,若真同她鸾凤和鸣,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她整死了!娶她?作白日梦吧!

“我哪里来的心上人?”她古怪问道。

他冷笑一声,得意的神情像捉住了把柄。

“那日逃犯奔于西市街上,有一紫衫男子救了你,他不就正是你的心上人吗?”

瑚瑚努力想了想,好像真有其人,但她只是佩服极了他的功夫,怎会成了她的心上人?

再瞄一眼他,干脆靠近他,蹲下来同他平视:“没错,他是我的心上人,可我为了保护你,不得不同你成亲,时时刻刻看着你啊。”

“保护我?”

她认真地点点头,道:“那日卢臣虽又捉了回去,但他的残余同党仍是迫遥法外。他可是长安城里天龙帮的头儿,你知那天龙帮是什么玩意吗?正是大盗集团之首,他的拜把只有七八人,但个个皆是武艺高强却又死忠之辈,如今他被擒住,他的拜把自然想救他且还放出消息,非要找到当日捉他之人,包括那日阻挡他逃亡的人。你也知道的嘛,那些盗匪是有仇必报,否则威信尽失,定会遭人嘲笑的!”换句话说,他楚天刚的名已荣登对方黑名单之首。

“天,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

“绝无虚言?”

她点头:“骗人是小狗。我劝你还是学些防身术,不然就跟在我身边吧,书生丈夫。”是存心刺激他。活该,当年十四五岁时,多期盼他早日来谈婚事,偏偏他爱拖,如今让她瞧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分明是软骨头一个,她还会嫁他吗?

刺激他是让他好好学些防身术,免得将来她嫁人,可就没人再为他打架什么的。说到底,他是该感激她的。

“天,我……才二十啊!”他差点痛哭失声:“为什么霉运老跟着我?”

谁来解答他的疑惑?上辈子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要花一生一世来偿还?谁好心来告诉他吧!

天——他好苦命!

5

趁着黑夜,楚老爹早上床休息,这不要命的楚天刚特地先在靴里藏了把新买的匕首,在腰际放了包石灰粉,扇子也改装了,扇骨用那钢铁制的;他是从头到脚采取十足的保护措施,这才敢同贾谦、甄富贵一同来到这万平县平康坊最有名的艳冠楼——瞧美人倒在其次,其主因还不是为了那既可恨又可恶的鱼网瑚。

为了缉拿卢臣和一干同党,早在十七日前她便同县里捕快四处寻觅,哪有多余空闲来探探他,害他心里像是被冷落了似的,不,不,怎能说是“冷落”呢?他该痛哭流涕外加烧香拜佛,感激她终于放过他才是。每回一遇上那丫头,不是跌打损伤就是猛流鼻血,如今他逃离苦难,应该大笑三声,但——他笑不出来!

何止笑不出来,还挺想念那瘟神的。不知她缉拿盗匪的过程中,有没有受伤?是不是露宿荒野?天!他甚至想念她的拳打脚踢!

他一定是疯了,而且还疯得挺彻底,不但想念她的暴力拳脚,更想念为了再造事实而摸上她的胸脯——“楚兄,瞧你魂不守舍,莫非是在想念你的未婚妻?”那贾谦贼今今地摸上姑娘的大腿,口水是早流了一地。

“胡扯,能摆脱她是求都求不来的——喂,你在干嘛?”怔了下,发觉不知何时,艳冠楼的姑娘早坐上他的大腿。

“大爷,您来就是客,也别害躁,净埋头只喝酒,来,来,吃点菜嘛!”那姑娘化了浓妆,瞧上去差不多二十出头,穿着红色的肚兜,披了件透明的薄纱,是挺诱人,可他怎么没流鼻血?

“嘿,人家楚公子是头一回来,自然是害羞得很。”

那甄富贵左右逢源,各抱一个美女,可眼光还直瞧着门口:“若仙小姐怎么还没来?咱们特来艳冠楼,就是瞧她的面子,今儿个若不能见到她,我可要闹场了:”来了一晚上,除了楚天刚外,其他两个是早醉了七分。

“不管,不管!我非要找嬷嬷来问个清楚不行,我贾大少出银子又不是一文二文,怎么人家能同若仙享受那销魂的滋味,我却要同这二流货色,未免太不公平!”

那贾谦推开怀里美人,跌跌撞撞地同甄富贵走出回香阁,存心讨个公道。

“贾兄……”楚天刚才要追出去,那坐在大腿上的美人忽地执起他的手,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摸上她的胸脯。

“大爷,他们爱做什么可不关咱们的事。您人长得好生俊俏,若不嫌弃,就由我翠珠儿服侍您吧!”她的小手拨开了薄纱,露出雪白的香肩和玉腿,瞧他膛目以对,还以为他是首次来这青楼之地,一时害臊,她哪知他震惊、他不知所措,他吓呆了!

他竞没流鼻血?

他是摸到这翠珠丰满的胸脯,还瞧见她春光外泄,但他竟没脸红也没流鼻血?天,莫非是这翠珠不够诱人?还是那鱼翩翩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语?

瞧她就要靠过来,忙推开她,急道:“小生无福消受,无福消受。”笑话,好不容易才见识到青楼女子多风情,他应该留下的,可他的腿怎么不受控制,一径地往外跑?

难不成他真是疯了?

“楚天刚!”鱼翩翩睁圆了眼,亲眼瞧见他从回香阁里狂奔出来。

“翩翩!”他被莫名的喜悦给淹没了,忙奔到花园的亭子,一时也顾不得小生形象,直接跨过石砌的栏杆,到这亭子里来。

“姓楚的,你怎么在这?”她没好气地问,才问完呢。咦,奇怪,这回他怎么一点也不怕她,还直靠近她,然后伸出手臂——“你想干嘛?”她还傻呼呼地问,“亲眼目击”他的手不规矩地攀上她的胸脯。

随即他的俊脸立刻一红,鼻孔流出两道血痕来。

“还好,还好,我还算正常。”他喃喃自语,顿了顿,忽地疑惑爬上眉梢。“奇怪?怎地碰那翠珠的胸脯,是脸不红气不喘,碰这母老虎的却鼻血直流?更奇怪的,我怎地头不晕了?莫非被她整治得习以为常了?

天,不会吧?“眼光忽地扫过这亭子。除了鱼网朗,尚有另外两人闲坐在旁,其中一人好生眼熟,像是那日的‘紫衫人——”翩翩,他就是那姓楚的?“另一人富家公子的打扮,直往他这里瞧来。

“在下正是楚天刚,阁下是……”瞪着这笨丫头的身子,差点吐血!“你,你!你瞧你这是什么德性?”忙用他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免得当真春光外泄。

他是在梦中么?怎地鱼翩翩竟同翠珠穿得一般!一双玉腿若隐若现地隐身在绿色薄纱里,叫人瞧了……瞧了就忍不住喷鼻血!

不妙,暖暖稠稠的液体又从鼻孔里冒出来,像是刚开的井,源源不绝似的。

“楚兄,你,你没事吧?”那扮作富家公于的男子还没见过这般纯情的人,竟连摸一模女人的胸脯都会流鼻血,那若是洞房花烛夜,岂不被淹死?

“谁同你称兄道弟的?”他牵起鱼翩翩的手,怒道:“这烟花之地岂是你可久留的?咱们先离开——”

“离开你的头啦!”她没好气地摔开他的手:“男人0来这艳冠楼通常只有一个目的,你来也不例外吧?可别忘了我鱼瑚瑚是你的未婚妻,想偷腥?先过我这一关!”

语毕,本想挥他鼻梁,但想想他鼻血流得够多,干脆改打他的肚子一拳。

“哎晴!”他抱肚痛呼,可怜兮兮地说道:“碰见你准没好事——你又怎么在此?瞧你穿成什么样?又不是青楼女子——”瞧她认真地点点头,不禁张大嘴:“你兼差?”打死他都不信,凭她这种姿色?

“楚兄,你干万可别误会翩翩。她是同咱们一块来缉贼的,在下是长安县捕快,亦是翩翩青梅竹马高大郎;这位是万平县捕头冷如影,今儿个晚上得知卢臣手下一名拜把兄弟正躲在这艳冠楼里,所以才假扮寻芳客来此拿办他。你若无事,还是先回府上,免得到时动起手来,受了伤,翩翩定会心疼的。”那富家公子取笑道。

“谁说我会心疼?又不是伤我。”

楚天刚评估这情势对他似有所不利。他若一走,依她这白痴性子,难保她不会遭人狠吻——“好吧,现下我好歹是翩翩的未婚夫,在这烟柳之地,谁知会不会有那小人举动,所以今儿个我算好心,充当英雄保护翩翩。”语毕,就坐在石椅上,一双鹰眼目不转睛地瞧着这二名官爷。

须知这丫头胸不大,也没什么头脑,他摸她胸脯,她也不反抗,谁知这两个外貌看似正人君子的色狼,会不会也借机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