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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干嘉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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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后宫之干嘉宫赋》    作者:霜宸




“霜儿,你不懂,有些人和事儿不是咱们自己能够决定的。”林柯一笑,嘴角翘起,像一牙弯月。

愣愣地站在原地,霜若暗暗垂下眼眸,林柯所不能决定的,是他对羽若的感情可以让他忽略一切,还是说这桩婚事是福长安的意思。她不安地看着地上的影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羽若也有一块你那样的玉佩,你们姐妹都有,真好。”林柯头也不回地道,有些事糊里糊涂地下去,倒也省得波折。

他忽然想起那天和霜若在御河边上,如果他没有因为冷脸而却步,而霜若没有遇到永琰,那该多好。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小姐,小姐?”念月一连唤了几声,却还只见她望着林柯的背影,“裁衣的师傅来了好一会儿了,您得快点儿。”

“走吧,咱们快点儿。”霜若一笑,转身向往沁雪轩跑,“前面的事儿都妥当了?”

“都好了,您不知道,福大人没一会儿就走了。他留下的那个管家,扯着嗓子到处叫唤,跟叫魂似的。”念月撇着嘴摇头,一手推开房门。

“奴才给郡主请安。”裁衣师傅行了礼,细细打量着霜若,“奴才先给郡主量身,一会儿再挑料子。”

霜若点点头,配合着师傅的要求。念月闲着没事,拿起桌上的料子看了又看,那模样像是检视着稀世珍宝。

“小姐,这可是难得的好料子。”念月赞叹道。

老师傅熟练地量好了尺寸,指着前面的料子:“郡主,这匹宝蓝色的湖绸是湖广总督送进宫的贡品,日前宫里的娘娘赏给了夫人。夫人吩咐,除了这匹专门给郡主裁旗装,剩下的也由郡主先挑。”

“有劳师傅了。”霜若示意念月那几块碎银子给他,“师傅先回去忙,我一挑好就让念月送去。”

念月送了老师傅出去,看着那些料子心痒:“小姐多留一些,别老是让着大小姐,想想她是怎么对咱们的。”

她所指的是这次回京路上,因为羽若突然让二人提前起程而没有将细软收拾妥当,以至于路上所费均要看羽若的脸色。

小气的丫头,以后可别得罪她,霜若一笑道:“这两匹我留着,那匹桔子色的留给你做几身衣服,剩下的都给羽若送去。”

“哟,妹妹这儿挑料子呢,姐姐我可赶了个正好,等会儿就不用劳烦妹妹和念月了。”羽若笑得灿若桃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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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缘何(一)

“哟,妹妹这儿挑料子呢,姐姐我可赶了个正好,等会儿就不用劳烦妹妹和念月了。”羽若笑得灿若桃李,推门而入。

羽若显然听到风声生怕自己吃亏,才匆忙赶来。一时间,念月又惊又怒,刚才的话羽若一定听到了。

“念月,给我们拿些点心。”霜若怕她尴尬,对羽若热络地笑道,“姐姐大婚在即,本来就该先挑,想是老师傅送错了地方。姐姐就多挑几匹喜色的缎子,裁些喜庆的衣裳。”

“本来还怕夺你所爱,既然这样,就谢谢妹妹了。”羽若翩然转身坐在她对面,长叹一声,“看看这绣屏和古筝就知道妹妹是个巧人儿,不像我笨手笨脚的,到了福家准得惹人笑话。”

“姐姐天资聪颖,只要以后多加练习,一准能比妹妹做得好。”霜若笑笑……

“妹妹啊。”羽若假装咳了一声,声音细若蚊鸣,“能教姐姐弹个曲子吗?就你在杨大人府上弹得那个就行。”

霜若一笑:“那曲子还有首词配着,姐姐不妨一起学了,林柯哥哥一准儿爱听。”

在琴畔坐定,准袖拨琴三两声,曲调未成情先溢,霜若先弹了一遍曲子,第二遍才和上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不知当年的卫子夫吟唱此曲时是何等的芳华绝代、顾盼生辉,她只知对着武帝。那绝世风华在霜若眼前一闪即逝,漫天飞舞的白雪随之而来,朦胧当中永琰向她把盏邀酒,嘴角挂着一抹深沉的笑容。

她暗自摇摇头,她不想回宫是因为怕,怕总是猜测永琰是不是在利用她,怕自己终有一天变得狰狞可怖。离开最好,在没有看清彼此之前,留个最好的念想。

是夜,一轮圆月高挂枝头撒下片片青辉,薄雾笼着湖面,在灯火的掩映下泛着淡淡的红光。远处酒乐歌舞方罢,翁婿侃谈畅饮之声也停了下来。

霜若和念月一早告退,到园中赏月。羽若弹了一遍又一遍,唱了一曲又一曲,很晚才离开。霜若本想去一趟凌云寺,可被她拖着硬是脱不了身。

“小姐干嘛对她那么客气。”念月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大小姐。

霜若一笑:“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她这个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木地前面一阵喧哗,霜若示意念月噤声,侧耳倾听,那人竟是林柯。黑暗中,林柯一把甩开扶着他的人,胡乱嚷嚷着:“放开我,给我酒,给我酒。”

“你们都下去,我送公子。”霜若轻呵一声,快步走过去和念月一起扶住他。

林柯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跟着她们缓缓地往前移:“霜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大哭一场?”

“哭?你醉了。”一股酒气袭面而来,霜若眼见他要滑下去,用力托住他的胳臂。

“我不在意,没什么,这不算什么。”林柯呵呵地笑起来,直到精疲力竭,汗水从额上垂到脖颈处和酒后涨红的面色交织在一起,在月光下颤动着。

到了门廊,霜若将他交给福府的车夫,嘱咐道:“回去赶紧把醒酒汤喝了,我过几天再去看你。”

“霜儿,小心羽若。”林柯丢下这句,步履蹒跚地出了门,修长的背影在烛火下摇曳,黝黑黝黑的。

一阵风过,门廊上的灯笼被吹破了,灯纸搭在烛火上噼噼啪啪地烧着。车轮声渐行渐远,霜若聆听着这夜最后的喧哗,无奈地离去。

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霜若暗暗难过,林柯这样一个儒雅、明净有如白玉的男子居然遇上了羽若,这也许就是命。

她们回了房,念月替她点上艾草熏炉,顿时清香扑鼻。霜若回想着林柯前前后后所说的话,从暗格中取出一支锦盒,打开来上面放着一块玉佩,原本寽顺了的穗子竟散乱地瘫在一边。

一定有人动过,霜若掀起玉佩下的丝帕,了无一物:“坏了,她拿了我的信。”

念月一惊:“信?糟了,小姐,她不会交给老爷,或者干脆交给宫里的人吧?”

霜若呆呆地坐在榻上,她原本先要和顾良玉一起劝服阿玛,再一同进宫面圣求得乾隆兑现承诺。与顾良玉谋划此事的信她只留了这一封,这最重要的一封,可现在却极有可能落在羽若手里。

“要尽快见到顾良玉。”霜若看向她。

“可是,小姐,咱们不能随意出府。”念月戳着额头,想着出府的借口。

霜若拿起那玉佩看了又看,半晌又无力地放下:“趁天没亮的时候出去,摸黑走,一准儿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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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缘何(一)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梦江南》纳兰性德

山上一片漆黑,四下里传出些奇怪的叫声,似是鸟叫,可细听之下又不像。山路上的青石板湿而阴冷,滑得厉害。

“小姐,慢点儿。”念月扶着霜若,四下里不住地看,就怕有歹人出没。

远处的山坳里传来一声锐响,霜若惊得一抖:“念月,你说这是鸟叫吗?”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可是出了名地说什么中什么。”念月尽力安慰自己,一双眼睛不安地往身后瞧了又瞧。

一道黑影从山坳里冲上乌黑的天际,发出几声嘶哑的叫声,霜若舒了口气:“原来是乌鸦。”

“到了,到了。”念月喘着粗气,在那扇小红门上敲了敲。

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人回话,正是顾良玉:“客从何处来?”

“南边儿杨家府,是我。”霜若也暗自平复着呼吸。门缓缓地开了,她侧身而入,险些撞在顾良玉身上:“念月,你留在外面看着。”

二人进了顾良玉寄居的厢房,里面简简单单的放着一张卧榻和一张书案,书案上的书信散乱地堆着。霜若往凳子上一坐,随手端起一边的茶:“还是热的,谢了。”

“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儿?”顾良玉抬眼,目光有些阴冷。

霜若察觉到他的异样,诧异地道:“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姐姐大婚后不久我就要进宫了,可你却还缩在这儿,别说是我家,就是京城也没进去过。”

“我不能随意进京。”顾良玉冷冷地道,他险些就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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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缘何(二)

“我不能随意进京。”顾良玉冷冷地道,他险些就被蒙在鼓里。

也对,此次福长安招他进京大概与账册有关,当然不会让他随意走动。霜若想了想,点点头:“也对。不如这样,姐姐大婚那天,你趁着婚礼去见我阿玛。京里走动的人多,不会有人注意你,这样总行了吧?”

“不知道福大人知道这件事儿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