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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干嘉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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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书籍名:《后宫之干嘉宫赋》    作者:霜宸




“一切听宁福晋安排。”冰倩低应着,四下张望着,找寻念月的身影。

“她别处忙去了。”霜若会意地微微一笑,脚下一转向后面走去,“陪我走一趟浣衣局,玉瑾也该醒了。”

惊疑之色一闪而过,冰倩默默地跟着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霜若这会儿对她是更信任了,还是更不信了,她的镇定似乎让霜若不放心了。她也知道自个儿失了态,可就是控制不了,她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仿佛原本冰封的江水片刻间融化般。一切都忽然变得无法控制,让她只能用一副波澜不惊的脸孔面对旁人。

“到了。”寂静间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开了口,浣衣局的人都还在酣睡中,一天的洗刷已让她们精疲力竭。门是虚掩着的,冰倩轻轻一推,便发出一声沉重地闷响。她站在那儿探着身子张望,院子里晾着白日洗好的衣物,遮遮挡挡的,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第六十八章  祸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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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寂静间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开了口,浣衣局的人都还在酣睡中,一天的洗刷已让她们精疲力竭。门是虚掩着的,冰倩轻轻一推,便发出一声沉重地闷响。她站在那儿探着身子张望,院子里晾着白日洗好的衣物,遮遮挡挡的,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霜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径自往立面走去,此刻四周静得如同身处狂野,不曾有一丝响动,可凝神细听却能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那声音和廊子中风吹过的声音交汇着,不大容易听见。冰倩莫名地跟在身后,只见霜若在一扇残破斑驳的门前停了下来,用力推开了门。

一个老嬷嬷正靠在门旁的摇椅里打鼾,闻声打了机灵,麻利地站起身来,先是一笑,待看到霜若身后的冰倩时,拘谨地躬身道:“宁福晋吉祥,方才念月姑娘把这个贱婢送到奴婢这里,如何处置还请宁福晋示下。”

墙角里的玉瑾见霜若来了,猛地向前挣去,无奈身上被细细的麻绳绑着,全然动弹不得,嘴里又塞着一团破布,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

“你就是庆嬷嬷吧,以后她要劳烦你了。”霜若看向挣扎着的玉瑾,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给她解了,反正是早晚的事儿,以后也不能一直绑着她。”

“宁福晋站远一些,这贱人不老实,动不动就挠人。”庆嬷嬷早就听说霜若打小就极有主意,当下也不反对。可为免有闪失。解绳子的时候故意留了脚上的。

刚一拿下塞在嘴里的破布,玉瑾便厉声哭叫起来:“钮祜禄霜若,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我是王爷地人了,除了王爷谁也动不得我。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看她用力向前扑去,庆嬷嬷眼明手快地抓住她两只胳臂,向后拉去,玉瑾痛叫一声,哭叫得更厉害了。霜若冷冷地一笑。不理会冰倩地制止,来到玉瑾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去,与她平视:“骂吧,是我亏欠了你,我不会怪你。”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嫁给王爷,将来跟你一样做侧福晋。做贵妃。你这个伪君子,平日里一派大气,背地里却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将来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玉瑾又怨又恨,声嘶力竭地喊着。末了一口唾沫重重地唾到了霜若脸上。

庆嬷嬷一惊。不自觉地放开了玉瑾,上前替霜若擦脸,玉瑾借着这个空当猛地扑了上来。死命咬在霜若手上。冰倩也冲上前来,想要用力推开玉瑾,不想一拉一扯的,竟将霜若咬得更死了。

“抓紧她。”还是庆嬷嬷先回过神来,她命冰倩抱住玉瑾,自个儿手上用力紧紧地扣住玉瑾的下颚。只听骨节间嘎吱嘎吱几声响,玉瑾终于松了口,“福晋,这贱人就交给奴婢,奴婢处治好了,再去给福晋一个交代。”

任由冰倩用帕子扎在她手上,霜若看向玉瑾时目光恬淡,竟像这事从未发生过一样。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玉瑾,弄得冰倩和庆嬷嬷都摸不准了,她忽然笑出声来:“今儿我来,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也不是来处治你的。我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

她这么一说,玉瑾倒是静了下来,虽还想要挣脱,可也不胡乱抓挠了。霜若慢慢地伸出手去,轻抚着她凌乱的发髻:“你有些地方很像我,也许也有人对你说过,论出身,论才貌,你都可以和我较个高下。你说话的样子像我,走路的时候喜欢一蹦一跳地—”她忽然笑出眼泪,抬眼看着屋角,想要忍住泪,“就连这个也像我。”

“要不是你,我早晚会成功,早晚会和你平起平坐。都是你,都是你—”玉瑾歇斯底里的叫着,泪顺着她红肿的脸庞淌下,挣脱出来的手臂用力砸向霜若,但因为被拉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可是那是大婚前的宁郡主,做郡主的钮祜禄霜若已经死了。”霜若不知怎么地,也许是手背上的疼痛刺激了她,泪流得更凶了,“我也曾像你一样,心比天高,自作聪明,以为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到头来,全都成了黄粱一梦。”

玉瑾听着,紧绷着地皮肉陡然松懈下来,她端详着霜若,语气轻冷,讪笑着道:“我输就输在比你进宫晚,没有早早看清你们的底细,没有想到你竟有本事一手遮天。”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南三所的人都瞎了,竟没有人知道你的这副嘴脸。”

“知道这一切都是谁教我的么?先是和孝公主,她教会了我如何在情深意笃地时候六亲不认,再是皇阿玛教会了我如何心有百般不愿地笑着处事,然后还有我同父异母地姐姐,就是她教会了我如何用这种粗蛮的手段解决复杂的难题。”霜若缓缓地叹了口气,回想往事,宛如撕裂般地痛,“至于南三所的人,你说的应该是淑姐姐吧?识人不清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你自己,难道你从未想过,一个包衣出身、一身是病的女人是如何站在我们这些人之上的?”

玉瑾颓然地瘫软下去,眼中激愤的火光渐渐黯淡下去,淑萍纤弱的身影在烛火中毅然挺立,绵软的语声中暗含的刚强在她耳边回荡,难道她一开始就错了?她执着地看向霜若,等待着,等待着她说下去。

“她向来懂得恩威并施、因势利导,她每日躲在屋里不出来,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在我之前的几个姐妹,出身都没能压过她去,就算是玉茗也不过出身汉军旗。如果不是玄悲大师断言我命中无子,我也进不了这个门。你倒好,以为她一派良善,紧着把脸贴过去。”霜若紧紧地逼视上去,让她来不及掩饰愈来愈浓的惊恐。

霜若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你出身贵冑,事事争强,前途不可限量。原本在她心里,你对她来说,便是比我更大的威胁。这也就算了,你偏偏去告我的黑状,我平日待你极好,处处忍让。今日你如此对我,他日必踩在她的头上,她如何还能容你?而这时候你又左右逢源地和她的死对头雪颜搅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你都死到临头了。”

  第六十九章  祸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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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若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你出身贵冑,事事争强,前途不可限量。原本在她心里,你对她来说,便是比我更大的威胁。这也就算了,你偏偏去告我的黑状,我平日待你极好,处处忍让。今日你如此对我,他日必踩在她的头上,她如何还能容你?而这时候你又左右逢源地和她的死对头雪颜搅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你都死到临头了。”

玉谨低着头,目光在身下的稻草间漫无目的地穿寻,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她抬起头来瞪向霜若:“可她到底没有对付我,眼下在我面前的是你,不是她。”

眸中渐渐浮现出一股怜悯之色,霜若摇了摇头,一针见血地道:“在你面前的是我,你还可以站着、坐着、跪着。若此刻在你面前的是她,你怕是要白绫引颈、鸩酒一杯了。”

一双充满恨意地眸子慢慢暗淡下来,最后一点亮光也消逝殆尽,玉谨浑浑噩噩地看着霜若,低语道:“如果那天晚上成了事儿,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那碗药膳去哪儿了?”她捂着耳朵,语中已有了哭腔,“去哪儿了?谁藏的,谁把它藏起来了。”

“是我,你还真是傻。”霜若冷冷地一哼,幽幽地一叹,“就那几包粗劣的春药,找个太医随便号一号脉便能查出来。到时候不但你的福晋梦做不成了,一顿乱棍打死,连个全尸都没了。”

屋里一阵静默,玉谨向后靠在了墙上。嘴角向下抽动着。两行泪顺着脸颊淌下,混着腮上残存的胭脂,溶成两道淡粉色的泉流。冰倩和庆嬷嬷原本也只顾听霜若说话,她这么一靠,连带着她们也险些坐到地上。

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惊雷,雨水哗啦啦地倾盆而下,打在院中地青砖上响成一片。一阵潮气从半敞着地门扉间袭来,屋里原本淡淡的霉味一下子浓烈起来。

玉谨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一下扑在了霜若脚边:“是我太傻,都是我不好。霜若,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入宫的秀女,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霜若轻轻地扶起她,细心地整着她的鬓发,无奈地长叹一声:“方才淑姐姐带人去抓你,我没把你交给她。就已经是救了你。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你也别想别的了。先在这儿洗几天衣服,待有了机会,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出宫去吧。”

“不,我不出宫。还没有山穷水尽。你一定可以帮我,一定可以。”玉谨执着地喊着,眼看着霜若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