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眼睛告诉他，傲天就在他身前不远处，但感觉却清楚地告诉自己，前方跟本空无一物！他想离开，却被限制在原地。或许他能动，但在这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内，动与静跟本就没有区别！
孤月再三的告戒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诡丽魔典》最重心法，如果心乱了，那就什么都完了！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没什么可怕的！只可惜，这个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又是一下毫无征照的重击，孤月五脏欲裂，拼死守着最后一丝神智，不让自己昏过去。无情的打击仍从四面八方无尽的袭来，同时，傲天的声音再次在孤月的心中响起：“你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达到如此境界，已属非常难能可贵。但照你目前的这种发展方向，就算再有三百年的时间你也休想胜过我！拾人牙慧至多只能被称为宗匠，天道岂可假于外求？！释迦牟尼之所以能够成佛便在于他感怀疑和推翻前人的一切，若我迷信于凌战天也就不可能会有今天的境界。你的学习能力的确得天独厚，可是做法海或是我的第二是毫无意义的。孤月就是孤月，不是其他任何人！你要想真正能与我抗衡，就必需走一条完全属于你自己的路！我曾经跟你说过，真理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决不存在于任何文字……”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孤月忍住狂喷的鲜血问道：“要怎样才能超越你？”
傲天停下手来，摇头叹道：“你还是不明白，下乘心境岂可驾御上乘心法！无欲则刚，你不是要超越我，而是要超越你自己！凭你刚才的那句问话就注定了你今天必败无疑！《诡丽魔典》的终极奥义是如何达到那秘不可测的天道终结，若你只懂用来争强斗狠，你根本没有资格去学它！你的敌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超越我自己？！”孤月喃喃自语。傲天的一席话，对孤月的震撼无以复加，仿佛将他带入了一个完全全新的天地，就象是破土重生一般。自从孤月练成凤凰涅磐之后，所想的一切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与傲天决一胜负。直至此刻，才被傲天一语点醒。在这一瞬间，孤月忘掉了傲天，忘掉了亚夜，忘掉了正在身受的痛苦，也忘掉了他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存在，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有眼下这一刻！孤月还是首次感到，天道的终极是如此的清晰，仿佛伸手可至，却又遥不可及。孤月终于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只有在他凤凰涅磐初成时的感受才可比拟，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欢呼雀跃……
傲天的双手在胸前幻尽无数变化后又归于说法印：“到此为止，永别了，孤月！六道轮回！”无数光点再次向孤月激射而来！
所有的光点划出无数美丽的弧线，以孤月为目标收缩，这一次孤月再也无法闪避，孤月再一次面临着死亡！
所有的光点在孤月身前不到三寸之处全都停了下来，傲天首次皱了皱眉，他感觉到孤月的思感前所未有的凝聚，使他再也无法把握孤月的虚实。第一次，傲天对某件事物有了无法确定的感觉。
孤月带血的嘴角绽出一丝笑意：“傲天！真正的你的确很强！你闭起双眼而依靠思感去感觉，不但是把练功融入了日常生活之中，更由于放弃了六感中的一感，而把能量积蓄起来。所以在你睁开眼的一瞬间，把平时积蓄的能量全部释放，才能形成异次元空间这样的夺天地之造化。实际上，你一直是在变相地练凤凰涅磐！可惜你忘了一件事，异次元空间是一个纯思感的空间，在这里唯一能用的力量就是意志的力量。而凤凰涅磐所追求的正是纯意志的力量，这同样也是我的空间！”说着，凝聚在孤月身边的光点猛的炸成满天光粉，孤月如游鱼一般向傲天冲去，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空间转换！”
下一刻，孤月和傲天又回到现实的世界。
“想不到，你居然能够突破异次元空间！”傲天停下手来，神情中却充满着雀跃和期待：“很久都没人能给我如此的不确定感了。孤月，你是一个好对手！”
孤月反而笑了笑：“是吗？你说过的，并不太难，只要懂得决窍，我也用的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异次元空间并不完整，否则，就算我掌握了决窍，也决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转换空间。那纯粹是以你的意念所形成的空间，在那里，你是无所不能的神，我是绝不可能有机会赢你的！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解释，你的大圆满光明境根本没有完成，你根本还没达到大圆满光明境的境界！至少，你的大圆满光明境中有着极大的破绽！可惜！无论你怎样近似于神，你必竟还不是神。你还做不到偷天换日！”
傲天右掌摊开，气流再次在掌中凝聚，幻化成一柄实质的剑形。“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真像如何，是要你亲身体验的。想不道有一天我还会与人以招式相博。你准备好了吗？”
“抱歉！我可没有这打算！”孤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闪电般地面对着傲天直冲过去。就在身体快要撞上傲天手中气剑的剑尖，被刺个对穿时，孤月的身体忽然整个虚化了，仿佛没有了实质一般，从傲天的正面面对面的毫无阻碍地穿体而过：“不死鸟之翼！”
虚幻的孤月在傲天身后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实质，就在成形的那一刻，孤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是他实力的巅峰之作，现在，他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了，但喘息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你在《诡丽魔典》中写道：任何物质，包括我们人类本身，都是由无数不同性质的细微至肉眼不可见的微粒所组合而成。我把我本身的身体瞬间分解成你所说的这种微粒，从你体内穿过。现在你整个身体的经脉组织已被我从里到外彻底破坏，除非你真的变成神，否则你死定了！”孤月支撑着站起身来，面对傲天：“傲天！你败了！！！”
战斗终于结束了，但整个山谷也面目全非。大地开裂，风吹沙起，原本春意昂然的世界变得有如一片荒漠。只剩下两棵光秃秃的沙罗双树依旧挺立在那里，仿佛提示着人们这里原有的生机和美丽！
傲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足足站了良久。手中的气剑早已消散，混入空中北风的悲鸣。良久，傲天才转回身来，面对孤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傲天这一笑的刹那，孤月的闹际“轰！”的一震！傲天那种独有的温馨柔和的感觉再次重新袭上心头。孤月惊恐的发现，傲天的思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在无止境的扩张和增强！以傲天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孤月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堪一击。如果傲天一开始就显示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孤月可能连动手的勇气也没有。孤月不断地告戒自己要冷静，振作！但他的思感却陷在傲天那种温馨柔和的感觉中不可自拔。自从练成凤凰涅磐以来孤月已经成功的杜绝了傲天的思感对自己意识的影响。而在这一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在傲天面前，他又变成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遮蔽。
孤月不知所措，现在的傲天绝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傲天现在给他的感觉，就象一汪清水，分毫必现的反映着周围的一切，在傲天面前，孤月再次感到无比的渺小。忽然之间，孤月明白他所感受到的是什么了——大圆满光明境！是真正的，没有丝毫破绽的，完整的大圆满光明境！！！傲天终于完成了！！！
傲天抬头望向天空，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中难得的充满了感慨。这是孤月首次发现傲天个性中人的一面：“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完全练成了《诡丽魔典》，已经达到了《诡丽魔典》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大圆满光明境！只差一步便可越空而去。所以，我被称为最近似于神的人。其实，我自己明白，我的大圆满光明境并未完成，还有一丝破绽，这个破绽——就是凤凰涅磐！”
“当年我把《诡丽魔典》翻到了最后一页之时，对于要不要去练凤凰涅磐，我曾陷入过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迷茫。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对自己说，没有凤凰涅磐，我一样可以练成《诡丽魔典》。凤凰涅磐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结果，而手段是有很多种的，关键只是在于那个结果。”傲天轻笑一声：“我对了，也错了。没有凤凰涅磐，我照样也练成了《诡丽魔典》。但是，我却无法再更进一步！”
“那你为什么不重新去练凤凰涅磐？”孤月忍不住问。
傲天的目光终于注视到了孤月的身上：“因为我的力量早已超出了凤凰涅磐的范围。凤凰涅磐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而是一片阴影，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因为，它代表了我曾经不敢面对死亡！”说到这里，傲天很诚恳的对孤月说道：“谢谢你！”
“谢谢我？”孤月莫名其妙。但立刻，孤月就明白了傲天的意思。傲天从来就没有打算要杀他，傲天只是想找一个人来杀自己！机会错过便永不回头，傲天已经不可能再去练凤凰涅磐。所以，他只有培养另一个人练成凤凰涅磐，并转过头来杀自己！只有这样，傲天才能真正的抛开过去的阴影，在死前他终于完成了真正的完整的大圆满光明境，不再有丝毫破绽，才能在进军天道的路程上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而自己，正是被傲天刻意培养出来杀他自己的人！
孤月的心在颤凛着。一时间，他不知怎样去面对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