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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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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书籍名:《刀巴记》    作者:温瑞安




茹小意悲笑道:“你做……这一切,就只为了一一一…

樊可怜邪笑道:“你觉得我恐怖又无稽是不是?其实天底下。偏是有这样的人,费尽心机。做这样子的事。

他哈哈笑道:“一个人,只要有权,总要耍权才甘心;一个男人,只要有能力,也总要玩玩女人才称意。是了,你是怎样才开始对我生疑的呢?我几次救了你和姓项的,总该换得你信任了吧?

茹小意忽道:“你很想知道。

樊可怜欠欠身道:“请指点。

茹小意道:“我不说你会很难过?

樊可怜道:“这么周详的计划,谈它漏洞出在哪里,总是件有趣的事。

茹小意道:“我说可以,可是你也得告诉我一件事。

樊可怜想了想道:“好。你说吧。

茹小意道:“我开始生疑,其实只有两点:第一,黄弹、孙祖替我推宫过穴,内力深厚,近似与我们交手的秘密人;第二,你杀湛师兄之后,叫孙祖进来,既然孙祖在外面,就没有理由会让事情发生的——除非,是你要让一切发生。

樊可怜听得不住点头。

其实,茹小意所说的两点。全是事后推测的漏洞,到底她是瞥见长袍才生疑的,不过大凡一件事,说了之后旁人总是觉得漏洞百出,但身在其中,恐怕比任何人都还要糊涂。正如前小意这番说辞,也一样有继漏,要是她早起疑了,又怎会让樊可怜得到她呢?

樊可怜道:“真是,原来有那么大的疏漏。

茹小意道:”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

樊可怜道:“我们那么亲了,别说一个问题,十个我也答应你。””

茹小意道:“好。你把笑影关在哪里?”

樊可怜即答:”囚室里。

茹小意听他回答跟林秀凤一般,知项笑影大概还活着,心里暗喜,又问:“囚室在哪里?”

樊可怜反问道:“你又说只问一个问题?

茹小意道:“你不是说十个问题也照答如仪?

樊可怜嘻嘻笑道:“要是我言而有信,又何必这样骗你?”

茹小意发展道:“好!你答我这个问题,我就放了她!

樊可怜稍稍犹疑了片刻,见林秀凤在地上显出哀求之色,便道:”你说真的?”

茹小意决然道:“当然真的。

樊可怜想了想,终于道:“项笑影被关在西南方,三个院落之外.青黑色阁楼里。“茹小意的剑倏然一伸,刺入林秀凤咽喉里,飞起一脚,把喷血的林秀凤尸体踢飞向樊可怜,飞掠向正南窗棱,破窗而出,一面道:”你不守信,我也不守信!

茹小意刚飞出窗,左右手一齐给人拿住。来不及挣扎。胸腹又给第三人封了穴道,只见左右拿住她的人是孙祖。黄弹,点她穴道的人正是织姑。

只听樊可怜转为悠游自在地笑声道:“要论不守信用,你哪里不守信得过我?”

第十二章西边古树

黄弹。孙祖、织姑把茹小意抓回楼里。

樊可怜笑态可掬地道:“欢迎,欢迎。”脸色一整道:“可惜。你不听话,杀了林左使。

茹小意切齿地道:“你要杀就杀。

樊可怜怪笑道:“我这么辛苦才得到你,怎能要杀就杀。”忽听楼下有人大声喊道:

“大先生,属下黄八.有事禀告/

樊可怜皱了皱眉,道:“进来。

黄八蹬蹬蹬自木梯走了上来,惶急地道:“有人登山求见。

黄八额上现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显然是因为刚才急奔之故。一旦住了下来,反而觉得躁热:“这人……赶不下去,他……一定要见大先生……”

樊可怜怒道:“来者何人?!

黄八俯首答:“布衣神相。

樊可怜、黄弹。孙祖。织姑一齐动容,樊可怜腩喃说了一句:“神相李布衣?这时候来,哪有这么巧!

茹小意本来已全无希望。

她本来想冲去救了丈夫出来,可是连这一个梦想,也是绝不可能的了,不但过去的事情无法弥补,连将来也全无希望。

她只求丈夫平安。

只求自己能一死。

只是落在樊可怜手里,连一死都很艰难。

没想到在这种绝境里,她会突然听到“布衣神相“,这名字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在奇書網電子書昏天暗地的鬼域里,这个名字如灿星般跃起光临大地。

只听樊可怜粗声问:”他可有道明来意?”

黄八嗫嗝地答:“他……他扬言说是……是……”

樊可怜怒道:“是要做什么?!

黄八这下可回答得快:“是要上山来找项笑影夫妇!

樊可怜冷哼道:“难道六十四旗、五十二座山头、四十崆峒八寨中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

黄八伏身不敢相应。

黄弹恭敬道:“六十四旗子’弟都是亲信,不会泄露此事;五十二山头不在此地,又焉知此事?至于四十崆峒八寨二十六水路,不但远各一方,且恨李布衣入骨,又怎会通风报讯?以卑职所见,李布衣可能未知实况。

孙祖也道:“就算李布衣知道,他上来凝碧崖,管教他有去无回!


樊可怜摇头道:“李布衣武功非同小可,不过,他在未闯关前似已受重伤,这次能出得青玎谷,只怕也要伤上加伤……不过,李布衣有一群同声共气的朋友,像赖药儿、温风雪。

惊梦大师等,都很不好对付……能不开罪,就别开罪,能不结怨,还是不结怨仇的好。(作者按:本故事发生在“布衣神相”之后“赖药儿”,故其时“医神医”赖药儿还没有死。)

孙祖道:“那我们应该怎样办?”

樊可怜喃喃自语道:”李布衣没有理由会知晓这件事的。

霍然转头道:“只要他不知道。一切就好办了。”

然后向茹小意笑嘻嘻他说:“只要你们肯合作,李布衣断断不会生疑的。

茹小意道:“只要你放了笑影,一切都好办。”

樊可怜用一只手指在脸前摇了摇,挑起眉道:”其实你说这句活的时候,心里正在盘算着,只要我给你见着李布衣,你会怎样找机会跟他说出这件事……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笑笑道:“因为只有你知道这件事的始未,你丈夫,并不知道。

他停了一停,吩咐道:“押她到囚室,让项笑影看见,即押他上来。

茹小意忿然叫道:“樊可怜,你这样作,你不是人,你会后悔的!

他挥挥手,黄弹先掠了出去。

樊可怜向孙祖道:“让他们夫妇俩在长廊上碰一个面,不许他们有说话的机会,可记住了。

孙祖抱起穴道被制的茹小意,领命而去。

樊可怜转向黄八道:“传令下去,不得阻拦,恭迎神相李布衣上山。

黄八道:“是。”转身奔去。

楼阁里只剩下了樊可怜和织姑。

织姑“唉”了一声,道:“秀凤妹妹死得真可怜。

樊可怜负手立于栏杆前,西边一棵古树,树上蟀鸣,织姑看不见樊可怜脸上的表情。

静了一会,织姑低声道:“秀凤妹妹,我一定替你杀了那贱妇。为你报仇。”说罢,掉下了眼泪。

樊可怜悠悠道:“秀凤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可寂寞的。

织姑顿时抽泣鸣咽道:“是呀,只剩下了我,你叫我怎样办!”

樊可怜忽道:“好。

织姑怔了怔,半晌才道:“什么好?”

樊可怜道:“戏演得好。

他笑着接道:“你要骗别人,且由得你,你要骗我,还差远哩。你身子都给我骗了,这点装模作样,又哪里骗得了我?”

织姑垂着头道:“我……”

樊可怜冷笑道:”林左使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见她去传达我的话,久久未返,已猜到有事,上来前,已吩咐黄弹孙祖在屋顶窗边埋伏。伺机救援,但是,他们迟迟不出手,想必是听了你的括弄……”

他语音转厉:“因此,茹小意才有机会杀了她,也可以说,林左使是你害死的!

织姑变了脸色,抗声道:“但是——”

樊可怜截道:“你不必分辨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的个性,我了解。你视她为眼中钉,无时无刻不想把她弄掉,以便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子,我哪会不知道,你表面跟她情同姐妹,心里却恨不得杀了她,才令你满足。不过……”

他冷笑道:“我既然用得起你们,也由得你们去明争暗斗,只要不斗到我身上。死活我都不管;你穿针引线,诱我对茹小意动心,扳开项、茹、湛的姻缘,而今,眼看她又被我宠幸,你又动杀心了吧?借替林左使报仇的名义杀人,以为我会蒙在鼓里……?

织姑涨红了脸。樊可怜道:“你最好承认;否则,我可以忍受你是争宠而杀人,反正我身边这样的女子你不是第一个,但不能够忍受你侮辱我的智慧。”。

织姑嗫嗝着,咬着嘴,眼泪不住掉落,“是……”

樊可怜冷峻地道:“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其实,你知道我明白真相而不杀你,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他一记拍在织姑臂上,邪笑道:“你狠我毒,我们俩可以说是天造地设了吧?”

织姑特别尖叫着,倒向樊可怜怀里。

樊可怜忽沉声叱道:“走开!

织姑连忙站开了身子;孙祖押着颓乏不振的项笑影,走上楼来。

樊可怜走过去,亲热地抱着项笑影,热切地道:“大哥,你好!

项笑影也不动怒,只淡淡地道:“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