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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血城》    作者:默然


你二人便是一起动手,姑娘又有何惧?”

熊怒道:“你不用使激将法,血饮双煞向来是单打独斗。”

林茗青笑道:“哪位熊兄先上?”

熊狂适才挥动马鞍偷袭林茗青,没想到林茗青居然能够避开,心道这小姑娘功夫倒也不弱,不可大意。

熊狂执剑缓缓走向林茗青,剑尖垂地,说道:“请!”

李笑天笑道:“这就要打了么?”

林茗青瞪眼道:“有何不妥?”

李笑天叹道:“拜托你打架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坐在沙地上?”

李笑天双足穴道未解,此刻借了林茗青搀扶之力才能站立,若一松手,立时便要摔倒在地。

林茗青虽然大敌当前,却也忍不住一笑道:“这沙地这么柔软,摔一跤也没什么关系。”

李笑天张大了嘴,瞪着林茗青道:“不会吧?”

林茗青笑咪咪地反问:“你说会不会?”

李笑天陪笑道:“我说不会。”

心里知道其实很会。

林茗青笑咪咪地慢慢松开手,任由李笑天慢慢委顿在地。

李笑天呻吟了一声,已经快要昏了过去,口里喃喃道:“千万莫要得罪女孩子,李笑天啊,李笑天,你要记住世上的女子都是整人的大行家。”

林茗青悠然道:“你说得不错,李公子,还有一点你千万也不要忘记了。”

李笑天问道:“是哪一点?”

林茗青:“除了是会整人的大行家之外,我还是个打架的大行家。”

她话音一落,提剑猱身急上,一柄剑东刺西削,剑法竟然轻灵飘逸,好看得很。

她的衣袂飘飘,身姿曼妙,就象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却不象是打架,倒象是跳舞一般。

但谁若是沉醉于她的身姿,以为她的剑术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谁一定会非常后悔。

熊狂神情凝重,竟象对这软绵绵的剑法重视得很。

熊狂虎吼一声,血饮剑急伸急吐,犹如一条蛇信般灵活自如。

但熊狂剑势虽急,却总是觑着林茗青剑势的破绽进击,绝不与龙纹相交,避敌之长,攻敌之短,正是一位使剑的大名家。

林茗青几次变招,想削他兵刃,但熊狂剑势灵活之极,不但不能与他剑刃相交,反而被熊狂趁势反击,险起给血饮刺中。

李笑天在一旁大摇其头,自言自语地大声道:“吹牛,还说是个打架的大行家,这么细的一柄剑也削不断,若再连这么大个人都刺不中,那就连牛皮都吹破了!”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林茗青的耳朵,林茗青心里一惊,心境忽地空明,似有所悟,剑势一变,不再专削熊狂的血饮剑,招招狠辣,尽指熊狂要害。

熊狂立时狼狈不堪,原来熊狂剑势十分灵活,林茗青初时专削他兵刃,只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

适才经李笑天一提醒,突然开悟,她剑法本来与熊狂在伯仲之间,只是熊狂惧她龙纹剑锐利无比,不敢与她兵刃相碰,此时林茗青剑剑刺他身体要害,熊狂轻功虽然不错,但只是闪避,立时给林茗青攻得手忙脚乱,再也抽不出空来反击。

熊狂不敢回剑挡她兵刃,又战数回,身形渐乱,已露败象。

林茗青一声轻啸,横剑削他脖颈,熊狂急急低头避过,小腹却是一痛,已被林茗青纤脚踹中,身子直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林茗青喘了口气,笑了一笑,只是剧斗过后,笑得有些勉强。

能怒铁青着脸,掠过去扶起熊狂,熊狂神情委顿,一字字地道:“我没事,还撑得住!”

林茗青调匀内息,娇笑道:“你虽撑得住,只是不知熊怒能不能撑得住?”

熊怒不去理她,只是扶住熊狂低头沉思。

林茗青微微好奇,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半晌,熊怒缓缓对熊狂摇了摇头,熊狂也是缓缓点头,这两人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只需一个动作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熊怒抱起熊狂,竟不说话,大踏步地便欲离去。

林茗青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熊怒无论是如何大怒发作,甚至和她拼命一搏她都不会如此诧异,偏偏熊怒什么也不说,飘然便要离去。

有些人遇到好奇的事情,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总是克制自己不去问别人答案。

但林茗青不行,林茗青只知道自己的好奇心若得不到满足,那么三天三夜都会难受得很。

她忍不住大叫道:“熊怒,你玩的什么鬼把戏?你难道不想抢我的宝剑了?”

熊怒停住脚步,冷冷地道:“小姑娘,今日血饮双煞想不出什么法儿破你的龙纹剑,但你若想留我二人,以你的功力却也办不到。竟然打你不过,你也留不住我们,还呆着干什么?他日血饮双煞自会找了神兵利器再来打过!”

原来如此!

血饮双煞虽然凶悍,但输了便认,绝不死缠烂打,这种潇洒的风度,却是连许多自命侠义的人也做不到!

熊怒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只留下大群嘶叫的马儿在草地上兀自啃着草。

林茗青肃然而立,龙纹剑泛着冷冷的光华,也不知她初胜强敌,心情是喜或惊?

李笑天眨了眨眼道:“你既已胜了,为什么还要发呆?”

林茗青转过身来缓缓道:“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

李笑天苦笑道:“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沙地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柔软?我的屁股跌得好疼。”

林茗青摇了摇头,嘴角似是有了一丝笑意,转眼间又把脸一板道:“若不先想通这个问题,我总是有些不安,也没有心情继续赶路。”

李笑天眼珠转了转道:“不知是什么问题这么重要?不如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林茗青眼波流转,柔声道:“李公子既愿意帮忙参详,当然再好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对李公子来说简单得很。”

“哦?”

“我只是想问公子是如何知道血饮双煞乔装打扮来伏击我们?”

李笑天苦着脸道:“姑娘莫要拿我开心,我哪里有那种本事,血饮双煞的形踪不是姑娘自己揭开的么?”

林茗青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千万莫要自谦,若非你提醒,我又怎么会注意到血饮双煞形迹可疑之处?”

李笑天叹道:“不知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姑娘这么误会?”

林茗青突地厉声道:“公子百般阻止我向二人买马,又故意寻衅不肯上马,难道不是有意提醒我么?”

李笑天两眼瞪着林茗青,突然叹了口气道:“不错不错,你果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姑娘,只是不知道聪明人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有这般本事,为什么还给你制住,全无反抗之力?”

林茗青点点头,面色又转柔和:“李公子既不愿承认,我也不勉强,咱们上路吧。”

李笑天正待答话,林茗青忽地提起龙纹剑,快若闪电向李笑天颈项削来。剑光来得好快,眨眼间已到了李笑天面前,李笑天“哎哟”大叫一声,脸白如纸,竟似给吓得傻了,坐在沙地上一动不动。

龙纹剑到李笑天脖颈的时候忽然停住不动,林茗青笑吟吟地道:“李公子,得罪了。”

李笑天喘了口大气,苦笑道:“求求姑娘千万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李笑天就算不给姑娘杀死,吓也要给姑娘吓死了。”

林茗青微笑不语,心道:“这小子原来果真是误打误撞破了血饮双煞的诡计,若是真的装傻,刚才我一剑削去绝不会如此害怕。”



正文  第三章  神通

夜,黑夜。

寒气刺人。

但屋里却很温暖。

油灯如豆,灯下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端了一张托盘,盘上放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小面。

面碗是粗瓷大碗,碗边还有几个破损的缺口。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家小店,有几间厢房,兼卖点面食。

小店很简陋,四周的墙壁白灰剥落,一股凋敝之气。

但小店的生意却着实不错。

堂屋不过只摆了六张方桌,竟差不多坐满了,只空了门口的一张。

老板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老板是他,伙计也是他。

老人虽然很忙碌,但却很满意,有生意总比没生意好,忙点总比不忙要好,钱是一分一厘地赚来的。  

这个道理虽然大家都懂得,但常常只有年纪大一点的人才会踏踏实地去做,年青人总是想一步登天发大财赚大钱。

年青人的心总是要浮躁一些。

但今天的生意虽好,客人却似乎都奇怪得很。

靠门口的一桌坐着三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奇怪的是这三个人喝酒不用酒杯,只吩咐老板一人来了一坛酒放在面前,只要一吸气,面前的酒浆就自动吸到了嘴里,这三个人的内劲竟是非同小可;

他们的旁边一桌,坐着一个落拓的书生,一袭破衫,脸上一脸愁容,一副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的神情,他曲起两根手指,一下一下轻敲桌面,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但为什么每敲一下,坚硬的桌面上就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老板看在眼里,实在有些心疼,但却不敢过去请穷书生莫要再敲了,因为,那穷书生虽然只叫了一碗茶在喝,但他若是生起气来,手指敲在自己脑袋上,那可不大妙;

穷书生的旁边是两个英俊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还稍为正常一点,只是其中一个正大呼小叫的叫老板拿面来,另一个却文文静静的坐着;

剩下两桌一桌是一个极胖的大胖子,一张嘴却小得出奇,老板一辈子也没有看过这么小的嘴,竟象是在脸上开了一个小口一般,他的举止也斯文得很,正小挟小挟地吃着面条,说是小挟,其实筷子挑起的每次不过只有一根面条而已,看他的体形,也不知道他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饱;

另一桌却是一个极瘦的瘦子,象是一根瘦竹杆一般,但奇怪的是这瘦子的嘴却大得很,他的桌前堆着一堆面饼,每一个面饼都差不多有一个人的脸那么大,但他只需要一口就将面饼完全塞了进去,细细地咀嚼,他的一张嘴竟似能随心所欲想张多大就张多大一般,看他的体形,让人担心他的肚子如何能够装得下,瘦子脸上的神情却非常满足,能舒舒服服地吃东西似乎对他就是最大的幸福;

客人虽然奇怪,但是只要付钱的时候爽快,老板永远都会殷勤得很,他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这点道理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