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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鬼墓(佛医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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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书籍名:《佛医鬼墓(佛医古墓)》    作者:飞天




我仰面灌下了一大杯啤酒,满意地吐出一口长气。这样的喝法,比起上流社会里的高雅酒会、西餐厅里的拘谨礼仪,都要酣畅淋漓多了。

四瓶啤酒很快就喝光了,小北走向后面,又搬出一箱酒,还有一大盒稀里哗啦作响的冰块。

“沈先生,今晚难得高兴,不醉无归怎么样?”他兴致很高,亮出白森森的牙,“嘣嘣嘣嘣”连续咬掉了几瓶酒的盖子,身体内潜伏着的狂野气息暴露无遗。

我微笑着反问:“如果一直不醉呢?”

酒量大小从来都是我的秘密,连关伯都无法确切知道。

“那就一直喝,喝到天亮、喝到太阳出来……”他再次大笑,脱去皮衣,随手丢在邻座的椅子上。

其实,我很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别墅的情况,做为叶家的干儿子,应该对某些大事知情,也有可能就是亲自参与者。

窗外,一个挑着馄饨担子的老头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担子一头的小火炉熊熊燃烧着,像一只夜空下不甘寂寞的火炬。这样的风景,在二十一世纪的港岛已经非常少见了,大概只有在这种角落里才能看得到。

“虾子叔,要两碗馄饨,多加辣椒、香菜、麻酱——”小北隔着窗子招呼着。

老头子放下担子,把炉子捅得更旺,揭开锅盖下馄饨,氤氲的蒸汽缓缓在小店门口飘浮起来。

“这个街区里最好吃的馄饨,从来不放味精,据说虾子叔对那些工业产品过敏。”小北的话题慢慢放开,情绪越来越高。

“叮零零”,他的电话蓦的响了起来。

“是叶溪,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他的表情既奇怪又惊喜,不过接起电话后,只说了两句话,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木然地瞪着我。

我猜不到发生了什么,端起杯子继续喝酒。

“找你的,叶溪找你。”他把电话伸到我面前。

我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电话并没有带在身上,马上从小北手里接过电话,满心疑惑的问:“叶小姐,有什么急事?”

半夜三更来电话,我怕是雅蕾莎那边出事,如果再有什么血案发生,港岛警署的弟兄们又得彻夜不眠地采取行动了。

“沈先生,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明天上午,可不可以抽时间见我?有件事,我必须当面向你请教。”叶溪的声音充满困惑,又带着惺忪的睡意,应该是刚刚从梦里醒来的样子。

我看看腕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难道她是突然醒来才决定打电话的?

小北烦躁地站起来,拿起冰盒,又走向小店里面。

我淡淡地笑着回答:“好的,明天上午见,我等你。”

叶溪长叹了一声:“谢谢你,那么久的疑惑,希望沈先生能替我解答,明天见。”

收线之后,小北端着满满一盒冰块走回来,口气略显沮丧:“沈先生,叶溪一定又做了那种怪梦,凌晨一点五十九分,最近十年以来,几乎每周都会梦见一次。”

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叶溪的影响,在西郊别墅里时是这样,现在又是。

馄饨已经出锅,香气从门外直飘进来。

“什么梦?请说得详细一些。”一提到梦,我的思想深处闪电般地弹出那个奇人的名字。

小北出去付钱,端起馄饨,看着那个老头子一步一晃地消失在夜色里。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他喜欢的不是这里的酒、菜和馄饨,只是一种奇特的“环境依赖”。这里的一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永远都没法抹去,所以不得不频繁回来,重复从前做过的许多事,藉以派遣内心深处的孤独感。

馄饨真的很香,至少远远胜过现在港岛遍地可见的“中华千里香”馄饨连锁店的水平。

“叶溪说过无数次了,那个梦一片黑暗,仿佛是自己一个人站在某个荒凉到极点的星球上,没有一点光,从眼睛到心灵全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知道那颗星的名字叫做‘黑死星’,就隐藏在太阳系的黑暗中。总有一天,她会坠落在那里,被永久地囚禁,因为那是她这一生的宿命。”

小北不是个太好的叙述者,只是用最平实的词汇描述着叶溪的梦。

银河系除去九大行星外,仍有不计其数的大小星星,只是它们本身并不能发光,也由于自身的物理特性,无法被太阳的光芒照亮,所以,终生都会躲在黑暗里。“黑死星”的名字,应该是属于地球人的语言范畴,叶溪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呢?

我怀疑这只是女孩子的天生敏感,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但十几年来时常做同一个梦,这就显得有点怪异了。那个解梦大师,最擅长从梦境的蛛丝马迹中找到做梦人的真实心理写照,或许她应该去向大师请教才对。

3解梦大师铁兰(上)

“沈先生——”小北隔着桌子凝视着我。馄饨的香气和雾气,飘浮在小店的每一寸空间里。

“只是梦而已,难道叶溪会那么在意?”我能看得出,小北心里对叶溪有异样的关心。

“对,她很在意,因为在那个梦的结尾,她看到有人来拯救自己,带着耀眼的白光撕破黑暗。那是一个威武潇洒的男人,她无数次说,自己会爱上他……”小北开始痛苦地“咝咝”吸气。

我笑着举起酒杯:“小北,人生得意须尽欢,无论怎么说,那只是一个梦。爱一个人,绝没有那么简单,再过几年,等她的思想变得成熟,也就不再做这么幼稚的梦了。其实,勇士拯救公主的童话,曾令全世界每个国家的小女孩着迷过,不对吗?”

叶溪是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子,而且有很美好的前途,引起男孩子的爱慕是很正常的。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心里也有由衷的好感,不过,后来思想被雅蕾莎和别墅里的奇门遁甲阵势所吸引,对她的感觉被冲淡了一大半。

“明天,她会对我说什么?”我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脑子里刚刚转过这样的念头,小北已经紧接着追问:“沈先生,你猜,明天她会对你说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个梦?”

他的冷酷和固执,在面对与叶溪有关的事情时,丝毫不复存在,暴露出了性格中不太成熟的一面。

我点点头:“也许吧,如果是这样,我会带她去见一位圆梦大师——”

“铁兰大师?”小北提前叫出了那个奇人的名字。

圆梦师铁兰,在港岛乃至整个亚洲都很有名气,每个月都有很多笃信解梦的日本人专程坐飞机到港岛来登门求教。如果叶溪的怪梦已经做了那么多年,叶离汉肯定带她去过铁兰那里了。

我再次点头:“就是他。”

小北忽然苦笑起来:“铁兰大师说过,她在梦里见过的男人,就是她未来的真命天子,这一生婚姻的最终归宿。无论将来她嫁给谁、爱上谁,只要那个男人出现,她将摆脱一切羁绊,投入对方的怀抱。”

“嗖”的一声,军刺出现在他掌心里,闪着幽深冷冽的寒光。

馄饨凉了,小店里的香气正在慢慢退去。

“如果……她告诉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什么样子,请一定告诉我!”他的手腕一振,军刺脱手飞出,“哧”的一声,洞穿了邻桌的椅背。

百年前的西方社会,如果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们就会单枪匹马地决斗,胜利的一方堂堂正正地成为她的爱人。以小北的彪悍个性,一旦知道叶溪宿命中的男人是谁,他可能会抢先一步杀了对方。

“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我无声地长叹。

叶溪的电话把小北的情绪压缩到了最低点,小店里的融洽气氛一瞬间荡然无存。

“沈先生,如果明天有什么消息,请一定给我打电话。”小北的眼神,变得像只囚笼里的猛兽,相信他是被爱情所囚禁,除了叶溪,没人能帮到他。

我喝干了杯子里最后一滴酒,缓缓地站起来告辞。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没有了酒兴,再枯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摩托车引擎声重新轰鸣起来,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车灯光柱狠狠地刺穿了夜色,一直射向远方。

小北变得异常沉默,直到摩托车在距离我的住所不远的街头停下来,他才忧郁地叮嘱着:“沈先生,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我笑着点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是江湖上每日都在上演的真实肥皂剧,不知道叶溪会不会明白小北的这片真心呢?

这一晚,我只睡了五个小时,准时在上午九点钟醒来。

关伯早就守在窗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到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

“叶小姐一直打电话来,我都记不清是第二十几还是三十几个了,并且说好了,半小时后到。小哥,这小姑娘是不是爱上你了?有事没事老往这边跑?”关伯有些郁闷,毕竟方星才是他替我圈定的未来新娘。

“爱上我?怎么可能?”我翻身下床,阳光洒满了卧室,又是天晴气爽的好日子。

一想到小北彪悍的眼神和雪亮的军刺,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关伯,以后千万不要在陌生人面前乱点鸳鸯谱,特别是跟叶小姐有关的话题,会惹出事来的。”

当前最紧急的问题,是尽早确定达措的救治方案,虽然零度舱能够合理抑制血瘤的发展速度,但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正常人长时间处于低温昏睡状态时,身体受到的损伤无法估量。

所以,关键还是要让方星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她怎么能够确定那个血瘤是意义重大的特殊器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