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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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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鲇

书籍名:《不死女》    作者:夜与羔羊


“集合!”营火前身着紧身衣的傅小眠将头发扎起,对着自己面前的三十三名士兵说,“我们必需快速地通过冰湖。大家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敌人,一定要避免被包围,我们应该沿原路退回。”

        荀三问:“如果遇到妖将呢?”

        “妖将交给我们,所有士兵都不许插手!”傅小眠严肃地说。

        “这正是我想的。”荀三对游星守说,“到时候你这个瞎子也得出力。”

        游星守点点头说:“没问题。”

        精壮的老兵图七说:“我可不答应让自己可爱的女队长被妖将给抢走。”

        “图七!就算我是女人,我现在也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不准和妖将交手,这是我的命令!”

        大概没想到傅小眠态度如此坚决,图七敬佩地说了声“是!”

        “如果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出发了。”傅小眠将目光环顾众人,独没有看见彼丘,于是说,“彼丘呢?”

        “没看见他。”众人答道,这才发现那个机灵鬼没有在队伍里。

        傅小眠看到安魂在看着冰湖的方向,顺着她的目光,傅小眠看到彼丘疾步地跑回来。彼丘一阵烟地跑到傅小眠面前说:“我侦察过了,但冰面很好,可以通过!”

        傅小眠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打向彼丘,彼丘惊惧地叫着:“啊!”

        傅小眠的耳光重重地打出,轻轻地落在他脸上,几乎变成了一个抚mo。傅小眠说:“做得好,走吧,我们出发了!”

        彼丘蹲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一副怕被打的可笑模样让众士兵哄笑起来。

        傅小眠正色道:“出发!”小队便浩浩荡荡地驶近冰湖。

        雪似乎要停了,但又未停。细细的,慢慢的下着。天空不断变化着。

        到达冰湖时,天空中裹着层层的绝不应该出现的厚厚的黑云。在黑云之间时不时有闪电一样的紫光闪现。雪的洁白也因为这样的天空而变得晦暗。

        在这样的天空下,冰湖变得镜子般,如实地写下天空中云的变化。冰湖也就变成了一条被黑云铺满的河,或者说黑色的泥潭。

        傅小眠的脚刚一接触冰面就有一种感觉,脚下的冰是有生命的。它并不是简单的倒映着天空的晦暗,反而像是它指导着天空,让它变成这样的。要撤退吗?傅小眠的心一动,看向游星守,他虽然瞎了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对,紧皱着眉。

        “你察觉到了吗?”傅小眠问身旁的游星守。

        游星守“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好重的杀气啊!是警告吗?”荀三笑笑地对傅小眠说,“队长,我们应该后退?”

        “可是我们已经不能再多等一天了。”傅小眠说。

        “那就一口气过去吧。”游星守顿顿说,“不管湖的那边有怎样的危险,我们好像都无法逃避。”

        荀三说:“对啊。就像输了一晚上的庄家,掷最后一把色子――豁出去了。”

        傅小眠点点头,没有喝令队伍停止前进,三十多人的小队继续快速地像黑色的冰湖前进。

        当行进到冰湖中央时,忽然黑色的云裂开成一个又一个窟窿,像是被阳光射透、融化掉般,可是冰湖上的倒映也就真得裂开一个窟窿――真实的窟窿。不断有士兵落入蓄满冰水的窟窿。

        “都靠拢!”傅小眠立即命令。

        所有士兵,包括那些被人从冰窟窿里救出来的落水士兵都聚在了一起。这不得不让人为这只新组建的队伍的秩序佩服。可是聚在一起真的有用吗?

        答案是不!黑云越来越具象化,最后干脆从冰底冒了上来,再也不是折射的虚像,而成了真正的黑色云雾。

        黑色云雾将士兵团团包围。云和云不断发生碰撞,激起紫色的电岚,从士兵的脚下流过士兵的身体时。所有士兵便像被毒针刺到一样,痛楚到麻痹,再也动弹不得。因此没有士兵突破黑色云雾的包围。

        这其中只有傅小眠、游星守、荀三三人例外。因为他们没有和聚在一起的士兵在一块呆着。傅小眠想跑过去,可是却被荀三一把拉住。

        傅小眠愤怒地盯着荀三。荀三却不理她,只看向游星守问:“在哪?”

        游星守说:“好像在冰下。”

        荀三问:“那我们用什么办法把他钓出来?”

        游星守说:“没有好办法。”

        荀三说:“坏办法我倒是有。”

        游星守苦笑着说:“坏办法也是办法。”

        荀三也点点头,他问游星守说:“你还行吗?你的眼睛。”

        游星守说:“你送我去就行!”

        荀三说:“嗯。”

        傅小眠急道:“你们说什么呢?荀三!你快放开我!”

        荀三放开愤怒的傅小眠,傅小眠因用力过猛而摔倒在冰面上。荀三说:“等会你负责营救就行了,救出士兵以后赶快沿原路返回,明白了吗?”

        傅小眠一时有些木讷没有反应过来。荀三又踏上一步拉起她说:“你的任务是带你的小队离开这,明白了吗?”

        傅小眠看着荀三一脸严肃的表情,敬畏地点点头。

        荀三拉着游星守的左手说:“上吧。”


        游星守答了声“嗯”,两人便在冰面上疾行起来,滑向被黑云围困的众人。当二人离黑云只有十步左右时,荀三用尽全身力量将游星守掷向了天空并大喊着:“前方十步,四张赌桌大小!”

        游星守便从空中抽出阴阳星,从上而下撒下千万点星辉,罩住黑云。是月沼。只是星辉比过往更明亮、更加刺眼。将黑云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尽。

        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从黑色的云雾间跃开,凌空飞起。当要降落时,冰湖的冰竟然凭空的浮起,成为他踏脚的阶梯。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看不见胳膊和手的古怪男人处。那人发出一阵阴沉的笑声:“呵呵呵……朋友……真华丽的剑术啊。”

        荀三这才能仔细看清这个男人。一个留着两条长长胡须的人。有多长?胡须已经从他的嘴上方垂到了他的腰间。乌黑的胡须无风自动着,总让人觉得邪恶而危险。

        除了胡须,最特别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木木的,没有瞳孔,但却从里向外渐渐地发出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死气沉沉的眼球后。

        荀三看着他有种莫名地恐惧感。他给人的感觉不像蛆那样恶心,也不像螳螂那样疯狂,只是他远远比那两人更邪恶,而且充满着未知的力量。

        那人说:“我真幸运!能遇到和我一样的盲人!”

        游星守收拾起内心地紧张,笑笑说,“既然是盲人,你又怎么能看到我呢?”

        “呵呵……”那人的阴恻恻地笑着说,“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睛去看着这个世界,但我却能用世界去看世界。你进入了我的世界,你又怎么能逃过我的注视?”

        “废话少说!”荀三不耐烦地说,“你就是妖将吧?或者叫你十二魔肖?”

        “哦?”那人侧过头“看”向荀三说,“你知道很多事嘛。”

        荀三说:“才不呢!鬼才想知道你的事。只是我在这个战场上听到的尽是关于你们的可怕传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战场?可是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吧!”

        “呵呵……”那人摇摇头说,“不,我不会告诉你。十二魔肖是什么?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的身上流着和人类不同的血,那些血让我们因杀戮而疯狂,因死亡而雀跃!”

        游星守说:“或许你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啊!”那人惊呼了起来,“你总结得太对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解释!”

        “无名怪物?”游星守问。

        “不,我是鲇。”那人正色道,“鲇鱼的鲇。”

        “鲇?”游星守想了想说,“你们十二魔肖不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吗?另一个人呢?难道对付我们还需要躲在暗中偷袭?”

        “呵呵……”鲇习惯性地笑笑说,“你们真的很了解我们呢……另一个妖将不想看到我战斗,因为那是让人颤栗的表演,呵呵,连他都受不了。”

        游星守说:“那就不要让我失望。”他说完将手轻柔地放入怀里。

        “一定不会!”鲇笑着,四周的黑云再次开始向他聚拢。他似乎马上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游星守连忙问:“能不能让那些士兵离开?我们两个留下来。”

        鲇摸摸自己长得奇怪的胡须说:“你们要是胜了,他们便能离开。要是输了,就都会死。”

        “好一个赌局。”荀三朗声说,“傅小眠,听到没,对方绝非善类,你可得想办法带你的部下离开啊!”

        远处的傅小眠感激地点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不敢想像胜利或者失败的代价。她紧要着下嘴唇,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游星守突然小声问荀三:“你怕吗,荀三?”

        荀三勉强笑笑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直都不算胆大的人。只是想赌一赌。我这一生,只要是为了赌就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你却在危险的时候一次次帮助我。”游星守继续说,“甚至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找我。我很感激你!”

        “因为你总是会给我带来很困难的赌局。”荀三笑笑说。

        “荀三,不要怕。我来保护你。输了顶多一起死掉,下辈子我再还你!”

        “下辈子就该我当庄了,那也不错!”荀三终于被他的话语感动得流下热泪,荀三想:幸好他看不见。

        “叙旧应该看什么时候!”鲇显然对他们朋友之间的对话不感兴趣,他诡异地笑着说,“好好的在我的舞台上表演吧!”

        说完,黑云急速将他包裹,他再次隐藏在黑暗中。只听到黑云的摩擦和流动声,像是他冷酷嘲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