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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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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接近

书籍名:《孤魂公主》    作者:小川爱理


        “瞒着她!一定得瞒着她!”

        胤禛的吼叫声在大殿之中格外响亮,似地动山摇,他不停蹀躞,通红的双眼冒着愤怒之火,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似要随时准备出击,震的允祥和尹继善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殿内一片狼藉,好像刚被打劫过一样,胤禛停住脚步,猛一拍御案,咬着牙道:“若不是当初皇考宽仁,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此事做得太不利落。也怨朕,太忽略那女子,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巧事,偏偏在他们吵架后相遇。这女人,朕定饶不了她!”他朝着御案又是一下猛拍。

        允祥和尹继善吓了一跳,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敢出列。最终,允祥轻叹一声,上前一步道:“皇上,事已至此,即便杀了那女人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凤儿对皇上的怨恨。她性多疑,皇上若如此做,她定会认为此事乃皇上所导,反而加重她对十七弟的偏护,对皇上有害而无益,请皇上三思。”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凤儿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她——她怎能受得了啊。”胤禛长“唉”了一声,搭在御案上的右手紧握成拳。

        允祥低头一思,一躬身道:“臣弟以为,暂且按皇上所言瞒着她,一来目前朝内形势不容许;二来事情也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十七弟也是瞒她偷去、有所顾虑,可见十七弟还是很在乎她,并未有休弃之念;三来依凤儿的秉性,断没有受不了之意,当然,一时气愤是自然的,凤儿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活了一百二十多年,幽幽怨怨实属平常,虽喜欢耍耍小性,也不过是想让大家在意她、宠她罢了,都是些女人常用的伎俩。凤儿有一弱点,为人重情且多情,一旦情场受挫,这时候——谁第一个出来安慰她,谁便是赢家。”

        “你的意思是.....”胤禛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盯着允祥,眼珠一转,嘴角翘起,微一笑道,“你是让朕不要插手、静观其变,即使十七弟捂得再好,也定有一日会暴露,而凤儿定会痛不欲生,最易被攻心,倒时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再....”

        “是,皇上。”允祥语调平静,心却波澜壮阔,可也得忍下,他说的只不过是皇帝心中所想却不愿说出的话而已。“这样,一来消除凤儿对皇上是否参与其中的疑心,二来可堵众人之口已备将来册封。”

        胤禛伸出食指敲打御案,沉思片刻后问:“你怎知十七弟会休她?他爱慕凤儿可不是一年两年,况已是夫妻,他又怎会轻易放手?”

        允祥微咧嘴道:“即便十七弟不肯休她,她也一定会逼十七弟休,其实写不写休书本无所谓,玉牒上记得是孟达色之女孟氏,可没指凤儿,对她来说,有没有休书都一样,可若皇上想纳她,休书就必须存在,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凤儿在玉牒中又无具体身份,朝中大臣定会百般阻挠,倒时皇上要纳皇弟之妻为妃也好有个凭据。”

        “你还真了解凤儿,不愧是她最亲近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放心把曹府交你照顾。不过——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事情会有这么顺利吗?”胤禛半嘲半讽,右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板指,似心不在焉,却字字含着冰气。

        允祥听此一惊,连忙下跪道:“臣弟并无把握,实乃臣弟之猜测、估计,皇上圣明,自当定论,臣弟不敢妄揣。”

        胤禛瞥他一眼,淡声道:“你起来吧,朕不过说说而已。你在她身边放人,以为朕不知晓吗?是那个叫芊儿的小丫头吧,你这样做不怕她恨你吗?”

        允祥表现镇定,仿佛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藏在袖中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心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嘴道:“皇上圣明,芊儿是受臣弟之命为皇上办差,想来她——她是不会恨臣弟的。”

        “哦?”胤禛一挑眉,翻眼看着允祥,“你倒是挺自信,是不是平常跟她走得太近,也沾染上她某些性格了?”

        允祥有些无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怕是皇上误会自己对凤儿有什么其他念头,若他加以解释,这罪恐怕是担定了,索性不讲、换个话题。“皇上,臣弟有一事想禀告皇上,是关于她身边的侍卫月童。”

        胤禛知他转移话题,亦给他个台阶下,便问:“那个月童有问题吗?”

        允祥听此问,已知皇上有意放他,稍松了口气道:“此人乃是一方士。据芊儿所禀,皇上走后,凤儿便让此人为她施法,至于施的何法尚不得知。”

        方士?施法?胤禛的心沉了下去,垂头深思不语。月童确实诡秘,一切皆不知,难不成真是方士?长生不老之术莫非从此人手里得到?若果真如此,那他——是不是也可得呢?不,不对。凤儿曾说月童是她康熙年间所拣,那时她已长生,怎会再需要方士?嘶——不管如何,此人古怪异常,应多加注意。“十三弟,你可听真了?”

        “是,芊儿亲眼见月童双手交叉相握,两食指、中指伸直相对,口中念念有词,只是不明其意。”允祥心中也是狐疑,不知这怪人有何身份。

        胤禛踱来踱去,是真是假查一查便是,他停住后道:“这人——要好生调查。尹卿,凤儿现在何处?”

        尹继善听皇上唤他,上前走了一步,斜眼瞅了瞅怡亲王,虽对刚才之事颇为不满,不过也能明白怡亲王的难处,与他有一点类似,都陷入两难啊,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更为深厚,便愈加难啦。尹继善收回目光,一施礼道:“回皇上,侧福晋去了澄怀园,且是和朱大人一同前往。”

        “什么!她怎跑那儿去?”胤禛突然感到一阵头疼,抬手捶了捶头。

        尹继善别别扭扭的回道:“侧福晋说,想去那儿看、看美、美.....”这话还真不好说。

        胤禛重叹一声,对尹继善道,“你不必说了,朕清楚她想做甚。你快去,她又要玩出花样来了,给朕看住她。”

        尹继善称是刚要退走,“等等”胤禛拦住了他,“拿条面纱再去,她那张脸太容易出事,烂摊子已经够多了,朕现在可无瑕给她收拾。”

        尹继善领命离开。

        “若瞻你看,那枫叶红的多可爱。”我一边跑一边笑着对朱轼喊着。

        朱轼气喘吁吁的一边提着官服一边伸臂唤我:“公主、公主,别跑、别跑,老臣上了年纪,经不起您这般折腾。”

        旁边的翰林们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大胆点的对我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发着牢骚,却不敢阻拦,再不然就是发愣,誓死将发愣进行到底。

        “公主,您玩够了吧,再这样下去,老臣这把老骨头要被您折腾散了。”朱轼的脸色不太好,这比要他面对皇子们还受罪。

        我噘着嘴,万分不情愿。“才刚来一会儿,你看,这儿那么多才子,说不定能找出几个能力好的来,那样就可以替你分担点,省得你整天来烦我。皇上是四十八岁,又不是八岁,半大老头子了,用得着我操心吗?况且,他是雍正,我说的话不好使。”

        果然,朱轼心想,公主又要跟他耍心眼、推卸责任了。“公主,别的不说,您好歹去祭祀啊,这都多久了,您一场未参加,大清子民还指望圣公主您降福于他们呐,您不为别的,也得为百姓想想,皇上的言行您也得管管,这是您的职责。”

        “行、行、行。”我不耐烦地道,“再有祭祀我去还不成嘛,至于管皇帝,算了吧,我可不想整天在吵闹中度过。朝中的事,你们担待着吧,我实在很烦,他老是和我唱对台戏。对了,先让刘统勋入值南书房吧,这事你来说。”

        朱轼低头执袖擦了擦额头,公主总不安排好事,一抬头,人呢?一不留神又让她给跑了。朱轼正左顾右盼之际,瞧尹继善走了过来,便整了整官服。

        尹继善见朱轼神情不安,心知他定是把人给丢了,对他一施礼道:“下官见过朱大人,朱大人是不是没看住侧福晋?”

        “什么侧福晋!胡言乱语、不成体统!”朱轼一甩袖,瞪着尹继善。

        尹继善没法,只好自己寻找,猛地瞧见那位佳人正拉着一官员的袖子不知再说什么,他一拍脑门,不成体统的该是她,于是连忙跑过去。

        “喂、喂,你叫什么?何职?”我拉着眼前人的袖子,不住地问这问那。此人风度翩翩,五官齐整,是这么多人当中唯一手持书卷的人,定不寻常。可他就是不言语,亦不对我的行为做何表示,整个一木头人。

        忽然,手被人拍掉,我一侧头,见满脸怒气的尹继善,干笑两声:“我没有其它意思。”

        尹继善从袖中拿出白色面纱,蒙住我半边脸,瞅了一眼那人道:“此人名唤于振。好了,名你已知道,走吧。”又看我脸显正色,眉皱心疑,难道她有所察觉?遂小心翼翼地问,“你——有心事?”

        “你为何如此问?”我摸了摸面纱,奇怪的看着他,“我只不过对于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想是不是那个犯一念之错的人。怎么?你以为我有何心事?”

        “不、不。”尹继善有些慌张,“我只是见你这般严肃神情,一下子不太适应。他——他犯了何错?”

        “往后便知。”

        我的语气变为冷静,他慌里慌张的神色、躲躲闪闪的眼睛,总让我感到莫名的心乱,蹊跷的紧。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肯定有何事在瞒着我,我看他们能瞒多久?不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