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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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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宋末商贾(第一部)》    作者:海红鲸


见林强云他们并没有阻止,便端起破盆走到炉边:“火……火!”地指指炉火,又指指破盆中的木炭。

站在炉边的三儿明白他的意思,铲了几块烧红的木炭放入破盆内。

山都端着破盆,跑到外面放下,伏下身起劲地吹起来。

吃晚饭前山都还老老实实,被林强云安置在桌边坐着。可一看到林强云洗浴完,坐在桌前准备吃饭,马上就站到他的身后。无论别人怎么叫,站在哪里就是不肯与林强云坐在一起。林强云拉他坐下,手放开他又跑到原来的位置站着,与大家叽叽呱呱争辩不休。众人对他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

直到大家吃完了饭,山都才端起凤儿给他盛好饭菜的一个大碗,躲到角落里学着用筷子吃饭。

林强云看一眼笨手笨脚地用筷子吃饭的山都,对凤儿说:“凤儿,能不能抽空再为山都再做一两身衣服。接下来我要叫他到田里守着,驱赶糟蹋谷子的野猪了。”

凤儿嘟起嘴:“大哥,又是叫我做啊。有空我还要洗衣服呢。妈,你帮我做好不好,我实在是没有空闲啊。辛苦你了,妈!”

“好好,我帮你做就是。真是的,一个女孩子什么不好去学,偏偏学打铁。弄得我连个人帮忙也没有,女儿大了还要妈来做衣服。唉!”凤儿妈无奈地唠叨着。

沈念宗:“这还不是你自己惯的,平时我教训她时你总要护着,连缠脚也不让。你看她现在的一双天足,到如今还没人上门提亲,如何能嫁得出去?现在有苦头吃了吧!你呀,快点去多烧些香,求神仙保佑谁家犯傻娶了我家凤儿去,让别人替我们管教好了。”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强云一眼。

凤儿妈啐了丈夫一口:“你倒是说得轻巧,我们作田人家的子女,一到年纪就要下田帮忙的。这村里又有谁个是缠脚的?凤儿若是缠了小脚,还怎么下田?你一个人去田里做事不会累死?我的女儿又漂亮又能干,差一点的人家我还不肯将女儿嫁给他呢。”

凤儿红着脸看了强云一眼,站起来走出饭厅,不依道:“爹妈都来取笑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煮猪食。”

林强云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见山都吃完了饭,蹲在角落打饱嗝,也站起来从神桌下取了根松明凑到桐油灯上点着,说:“大叔,我带山都去睡,你们也早点睡吧。山都跟我走。”

吴老六四个人坐在院中闲谈,见林强云走进来,一齐站起来带着由衷敬佩之色满怀希望地要求道:“师傅,饭吃完了。坐一会和我们聊聊天吧。”他们从经验中知道,师傅在平日里所说的,无不隐含各种高明手艺的信息,有机缘的话,能从中学到很多的技艺。

林强云:“不了,你们坐吧。我带山都去睡,稍后还有事呢。”

他没有注意到几个徒弟们眼中遗憾的神色,走进那间给山都睡的房内,看了看避风的屋角处铺着的稻草、席子和薄被。把松明插在远离铺草的地上,比划着放慢速度对山都说:“以后,你就在这里睡,记得在睡觉前一定要把火吹灭。听清楚了吗?”

山都指着地上的铺盖,又指着自己的胸口,再朝松明示意地扇了扇:“我,睡,火,不要。”

林强云赞许地点点头:“既然听懂了我说的话,那就早点睡吧。”转身走出去。

山都见林强云走出去,立刻飞快地跑到屋椽下,背上那捆他带来的干草,抱起那装着炭火的破盆跟着走。林强云以为山都有什么事要说,停下脚步回头看。山都也停下朝林强云直眨眼。林强云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转身走时,他在三四步外亦步亦趋地跟着。

就这样林强云停,山都也停,林强云走,他也跟着走。这一小节路不到三十步,两人停顿了三、四次。

吴老六他们四个哈哈大笑,打趣地问道:“师傅,你和这小个子野人是怎么了,走几步停一下,走几步又停一下?”

林强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咳,我也不知道这山都是怎么了,我带他去睡,可我一走出来,他就抱着一盆炭火跟着。真让人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自己又说不清楚。你们等一下要帮着照看点,小心火烛。”

林强云对山都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双方说的话互相听不太懂,要表达的意思只能用猜测来解决,走回睡房的路上就想:“管他要干什么,由他干去就是。我倒要看看,他一个还未开化的野人,究竟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林强云躺到新做好的架子床上,闻着清新的杉木香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从天一亮就干到现在,即使以林强云如此年轻力壮的正当年,也累得他身体一沾床就昏昏欲睡。不动声色地侧了个身,眯缝着眼看着山都,要弄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山都奇怪的行动,确是引起了林强云的好奇心。

山都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跟着林强云走进房后,动作麻利地将抱着的破陶盆放到屋子正中,回身关上房门。放下背着的干草捆,从草捆中抽了几枝干草。拂开盆中表面的灰,露出燃烧的炭火,再把手中的干草小心地放入盆中。盆里慢慢地冒出了丝丝白烟,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烧草焦味弥漫到整间屋子。

一开始,林强云并没有发觉在屋子里烧干草,和没有烧草的时候有什么不同。不久,就觉得屋内有了很大的差异。原先屋内“嗡嗡”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到处飞着,不时还在身上叮上一两口的蚊子也没有了。

这时林强云才明白过来,山都烧的是一种能驱蚊的草,实在是一番好意。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犯糊涂发傻。但他却苦于会讲的话太少而说不明白要表达的意思,没法把所要做的事情清楚地讲出来。

林强云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些什么。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思中,迷迷糊糊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林强云被绑在地下室中的老虎凳上,奇怪的是被好几块砖压起的脚并不觉得疼痛。昏黄的电灯光让人勉强可以看清七八平方米大的刑室。潮湿发霉的地上,零乱的散落着几只米黄色的破袜子、破解放鞋。

更奇怪的是,在右面墙上的情景倒被林强云看到一清二楚:灰迹斑斑的墙壁上,一条壁虎盯着不远处的一只蚊子,准备扑过去把蚊子当晚餐吃了。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那只在墙上抖动着翅膀的蚊子见风即长,慢慢地膨胀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大。不一会功夫,蚊子涨成了一只二、三斤重的仔鸡般大小。突出的红绿色复眼盯着那条连尾才三寸长的壁虎,翅膀缓缓地一张一合、闪着青绿色光芒的喙一翘一翘。

突然,蚊子迅速前冲,把它那似注射器针头般尖锐的长喙,闪电般地插入壁虎的身体内,可以清楚地看到壁虎体内鲜红的血液,沿着透明的喙管,飞快地被吸入蚊子的腹内。

眨眼间,壁虎便被吸得只剩下一张皮。

硕大的蚊子伸出像狗一样长长的舌头,竟然伸长到近尺长的喙尖上舔了舔血迹。它似乎意犹未尽地眼球一转,射出数十条或红或绿的光线朝林强云看过来。林强云心道不妙,伸手想拔出腰间的双管短铳,可被绑得紧紧地,除了手指脚趾外,全身一动也不能动。不由惊慌地试图威胁它,大声叫道:“不要过来,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巨大的蚊子不屑地晃了晃它细小的头颅,听而不闻地拍着翅膀飞到林强云的脚尾,嘲笑般地狠狠盯了他一眼,恶作剧地把长喙缓慢地在脚底板磨擦了几下,轻轻痒痒的没有感觉到疼,而后尖锐的喙缓缓地插进脚底板。

脚底巨大的瘙痒感传到脑中,林强云想笑,张大了口又笑不出来。入心入骨的痒,难受得令他拼命缩回脚,蚊子的尖喙紧跟着脚前进。痒得他实在是受不了,暴喝了一声坐了起来,耳中听到那蚊子“啊”一声尖叫。

林强云脑海里浮出个想法:原来蚊子受到惊吓时也能像人一样发出这么大的叫声。

急忙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并非在自己读书的老校舍地下室,而是坐在自己睡眠的床上。凤儿手拿着枝干草站在床尾,嘴张得大大地;山都则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两人都惊恐地看着他。

原来是作了个噩梦。

林强云知道刚才梦中的大叫声吓着他们了,那声蚊子的尖叫声是凤儿发出来的。满怀歉意地说:“不要怕,不要怕。真是对不起,我作噩梦了。”

他回想了一下梦中的情况,口中发出“呵”的一声,眼睛盯着凤儿手中拿着的药草。爬下床赤脚向凤儿走去。

凤儿早上起来后,看见山都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哥的房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想干些什么。便在他的后面跟了进去,以防他会对大哥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那知道山都进了屋子后,只是站在床前发呆,并没有越轨的行为。

她看到大哥睡得正香,恶作剧的童心大起,就从地上的草捆中拔了枝干草挠大哥的脚底。料不到大哥睡着时的反应这么激烈,那一声大喝,吓得她的心到现在还通通乱跳不止。

看到大哥强健的肌体,她有种扑到大哥怀里,让他好好怜爱自己的冲动。凤儿好想再享受一次那种既酸又麻、既酥痒又微痛的快乐感觉。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一直缭绕在心中,每天夜里都令她回味好久才能入睡。

大哥没像别人般的用兜胯布包裹裆下,而是穿了条小裤衩,凤儿似是看到了里面的物事,不禁想起“肚肠”这两个字眼。

大哥眼直瞪着眼朝自己走来,凤儿心里又惊又喜,急切地盼望他走快点把自己拥入怀中轻怜蜜爱,又有几分不安地颤声道:“大哥,我不是……我只是想叫醒你,请你别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