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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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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书籍名:《宋末商贾(第一部)》    作者:海红鲸


此后的几天,“新妇拜堂”、孝敬长辈的“赏贺”、“答贺”,“复面拜门”、“暖女”、“洗头”诸般礼仪做完,还要等到“满月”,婚礼才算全部完成。

盘生伯和雷大山终于踏上了回去黑风峒的路,算算时间,从寨子里出来到今天十月初七日,足有一个月零十三天。也不知道在寨子里的族人和妻儿老小,这段时间里过得怎么样,他们还好吗。

“盘老哥,你们族人住的地方听说到少主的横坑有十多里,到我们住的地方近二十里地,会不会远了些啊?”雷大山没话找话地问盘生伯。

“嘿,说的什么话,我们又不是连一点路都不能走的公子少爷。”盘生伯说:“我可不想住到城里,每天都要看那些有钱人的白眼。少主也说了,现在先把老少妇孺安顿好。年轻力壮的男人,他要带着我们到泉州、京师这些大地方去做生意呢。只要我们赚到了很多钱,家里的妻儿老小们就不愁吃穿了。那么,我们还想其他的干什么呀。”

雷大山:“说得也是,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过活,种田也好,做工也好,我们有的是力气,什么都能做。搬到这汀州后,过不了多久我老婆就会给我生个男孩……”

盘生伯笑道:“别想得太美,说不定你老婆生下来的是个小雷婆呢。”

“胡说,”雷大山骂道:“你这张臭嘴怎么不为我讲些好听的,尽讲触霉头的鬼话。”

“好,好好。”盘生伯连忙转口:“你老婆会给你生个传宗接代的大胖男孩,到时候可得要买好酒请我们吃上一顿。”

日影西斜,林强云一行四十四人从卯时正出城,一路急赶到瑞金城南的河边,用了不到六个时辰。

昨天收到张山用鸽子传回的信息后,林强云立即请陈归永先派人到瑞金城通知徐家兄弟,并去州衙找林岜要来相关文书,便要陈归永挑选一小队人,准备第二天出发到黑风峒。

张本忠不顾新婚才十来天,执意要和林强云一起去黑风峒,新娘子张何氏也找到沈念宗、凤儿为他说情。林强云和陈归永被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让他一起去黑风峒。

河对岸,徐天璠、徐天瓘兄弟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徐炳耀、徐炳祥和一个看来十八九岁的女子站在码头上相候。

徐天璠抢上几步拉着林强云的手说:“总算等到老弟的大驾,我们是否先走一步到舍下,家父刚好昨天来到瑞金,也想与老弟见见面。”

林强云止住徐天璠,向他介绍说:“先别忙着走,有几位朋友是特意从金国山东路来找你们家老爷子的,我先为你们引见一下。”

拉着徐天璠走到应家堡几个人站立的地方,指着应天宝说:“这就是山东应家堡的四堡主应天宝。应堡主,这两位就是你们要找的虔水山人徐子丹的公子徐天璠、徐天瓘,你们多亲近。”

应天宝走上前对徐家兄弟抱拳施礼,客气地问道:“二位是我徐师伯的公子,那么在下要叫二位徐师弟罗?”

徐天璠抱拳回礼,说道:“不敢,子丹公正是家父。请问应堡主是……”

应天宝道:“家父乃山东路沂山应家堡老堡主应啸云,我们此来是想求见师伯虔水山人徐子丹的。”

“啊!你们是应师叔的后人,”徐天瓘走上前,对众人施礼:“都是自己人,那就一起先到舍下,正好家父子丹公也刚到城里。”

林强云对四儿吩咐:“归永叔和张大哥他们过来后,就到徐家来找我们,我和两位徐兄、应堡主他们先去那儿等着。”

另一边,徐炳耀、徐炳祥小兄弟俩和那位年轻女子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话。徐炳祥问道:“小姑姑,这个就是飞川大侠林强云,你能看得出他的手有什么不同吗。上次他到我们家时,怎么也看不出和别人的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多就是手掌上有些茧子,却还没有我们家练铁砂掌的傅叔多。”

徐炳耀也说:“就是,可我们看的时候,这林飞川却叫我们不要去碰他的手。事后爹爹也说,可能他的‘诛心雷’还没练至收发由心的境界,怕碰到他的手时会伤到我们。”

“你爹真是这么说的,”这女子有些怀疑的问:“其他还说了什么,全都说出来。”

徐炳耀急道:“我爹真是这样说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呀。小姑姑看到没有,那个叫四儿的人是林飞川的随身卫士,他背着的那个长布囊里面装的,就是能在二三十丈外把钟六黄须的官帽打掉的兵器。那兵器可厉害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大响,不但把钟六黄须的帽子打飞,连人也差点被那兵器的余力给震下马去。吓得钟六黄须躲到陈三枪的背后,连头都不敢探出来。好在飞川大侠事先说过先试给他看,才没有把他给打死。”

年轻女子眼中异彩闪动,看到徐天璠、徐天瓘兄弟和林强云、应家堡一众人等都向县城走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看到应君蕙走在众人后面,急行数步走到应君蕙身边,一边抽动鼻子嗅着一边问道:“好香,这味道真好闻。请教这位姑娘,你也是应家堡的人吗?”

应君蕙在河对岸就看到这女子,过渡后一直悄悄注意这位漂亮女孩。只是因为天性较为含蓄,没有马上去接近攀谈。此时听到身后这美貌女孩的问话,回过头朝她嫣然一笑,答道:“小妹正是山东沂山应家堡的应君蕙,家祖啸云公,家父应天韶。请问,姐姐是虔水山人徐子丹师祖伯的家人么?”

年轻女子一听这女孩称自己的父亲为师伯祖,乐得拍手笑道:“嘻嘻,我父亲正是虔水山人徐子丹。这么说起来你得尊我为师姑了,应姑娘、应师侄你说是不是啊?”

应君蕙慌乱停下脚步,转身对年轻女子抱拳施礼:“啊!原来是徐师姑,师侄见过师姑,在此给师姑行礼了。师姑如何称呼,还请示下。”

徐炳耀在旁边叫道:“这位姐姐,我小姑叫徐兴霞,江湖上人称飞霞仙子,最喜欢和人比武……”

徐兴霞笑容满面地叱骂:“要你这小鬼来乱嚼舌头,不许胡说。师侄,你衣服上薰了什么香?闻来这么特别又很舒服。”

应君蕙不解地说:“薰香,我从来没在衣服上薰过香。哦,对了,师姑闻到的可能是林公子所制‘雪花膏’的香味……”

徐兴霞大感兴趣,不等应君蕙说完就抢着问:“‘雪花膏’是什么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应君蕙眼看满叔他们已经走出十来丈远,伸手向徐兴霞朝路上虚引,柔声恭敬地说:“师姑请先行,容师侄边走边向师姑禀告。这‘雪花膏’乃一种洁白的膏状物,是专以用来涂脸抹手的。据林公子的义妹说,此膏有不但能滋润皮肤,而且还有保养颜面的功效。”

徐兴霞吃惊地叫道:“啊!真的有这么好?”

她拉住应君蕙,走到面对面仔细地察看她的脸,一边小声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嗳,又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你再给我说说看,涂了‘雪花膏’后有什么感觉。”

徐天瓘等在城门边,向还在十多丈外的徐兴霞叫道:“小妹,你拉住应姑娘说些什么呢,还不快些回家去,爹又要骂人了。”

徐兴霞回头尖声喊道:“知道了,马上就来。”

再对应君蕙说:“我们边走边讲吧。我问你,那‘雪花膏’里头加入了什么香料,整整一天了还这么香,难不成师侄在路上也往脸上涂吗?”

应君蕙羞红了脸说:“师姑说什么啊,谁会走在路上还往脸上涂东西。这是早晨洗完脸后才抹了一点。说实话,‘雪花膏’抹到脸上的感觉还真是有些不同,既凉爽又湿润,舒服得很。凤儿姑娘倒也没有说错,可能真有滋润皮肤、保养颜面的功效。”

应君蕙脸色一正说:“这位林公子真叫人捉摸不透,除了‘雪花膏’之外,他还同时做出了一种叫‘香碱’的东西,专以用来洗浴。”

徐兴霞兴奋地拉起应君蕙就跑:“我们走快些,等会你介绍我与他认识,让师姑也向他讨些‘雪花膏’来用用。”

还是在上次他们相谈的大厅里,徐天璠请众人坐下后,便即吩咐徐天瓘说:“二弟,你去看看老爷子是否在后园,就说有山东应师叔的后人到此。”

徐天瓘匆匆去了不一会,走回厅内说:“下人们说,老爷子刚才出门去了,说是很快会回来,他要陪飞川老弟吃晚饭。”

林强云喝了口茶,向徐家兄弟问:“两位徐兄,上次你们到汀州来,我忘了问,那些‘五通庙’装神弄鬼的老道们,官府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徐天璠叹道:“这次飞川老弟就是不问,我们也是要告诉你的。自你那日早早出城回汀州后不久,聂大人也急急地赶回冶所赣县去。临行前曾交代,妖道们由本县的军将钱长风,用船将这些妖道押送到赣州去。却不料在快到雩都县时,被妖道的同党弄翻船只劫走,连衙前军将钱长风也溺毙于江中。据逃得性命的军卒说,劫船的贼人有数十艘只能乘坐四五人的小船,一来就高呼什么‘光明神’,不要命似的上船打斗、下水凿船。由此可知,妖道的同党极有可能是张魔王麾下的食菜事魔徒众。”

“‘食菜事魔’?”林强云十分不解,他还从没听过这个名称,连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又和张魔王扯上了关系,难道张魔王也是这‘食菜事魔’中人么?”

徐天璠耐心地为林强云解说道:“‘食菜事魔’并不是东西,而是自五代以来流行于南方一带的一个相似于佛、道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