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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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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书籍名:《宋末商贾(第一部)》    作者:海红鲸


大踏步迎上到进退不得的移刺蒲阿、完颜合达及撒合辇三人面前,隔着十多名护卫对他们拱手,赔上一副笑脸,嘴里说的话却是不怎么客气:“三位大人还请见谅,这里已经设置了要紧的阵式,不相关的人去了实是大有不便。况且,我们出兵之初,曾得贵圣上允诺,受雇来援的白云军听调不听宣,本军的一切事宜全由本军自行处置。贵国的任何人都不得加以干涉。因此,末将恳请各位大人,你们千万不要以身相试强行冲阵,免得在此干犯军法枉自送了身家性命。我们的士卒奉有严令,任何人没得到本军允许,或得了允许又未取得令牌为信记地,只要敢于踏过入阵外的十五丈内,无论是谁都必将血溅当场。先前,各位想必是不知此等事故,情有可原。现时各位还是听我好言相劝。请不要再往前了,还是到下面便于察看的地方去观赏吧。”

宋焕章看到牙吾塔慢吞吞地从山坡下上来。待他走近后脸色一变而成沉肃,语寒如冰的问道:“总帅大人,几位大帅不知我军规矩,也不清楚贵圣上与我方约定的规条,为何大人不将情事向几位大人述说明白,以至有此争闹。”

宋焕章摆手止住欲辩解的牙吾塔。接着说道:“若是大人们真想要观看白云军兵器的威力,这就请移驾,到下边一点的坡地上去,或者就留在在此地也行,但绝不可进入警戒线内。现时是否可以开始了?”

牙吾塔走近前来,向宋焕章问清了白云军是要以左右两个山头为标的,作为假想敌所在的阵地进行攻击。他估量了一下,觉得就在这个山坡上也能看到两边地山头被击中后的情况,便笑着商量道:“宋将军,依本帅看。不如就给几位大人面子,让大家在此观看。本帅保证不会有人到山头上偷窥贵军的战阵。如何?”

宋焕章只要这些金国的官员们不到近前去,倒也是无可无不可,自是做出一副给牙吾塔极大面子的样儿,假意为难的迟疑了一会才应道:“既是总帅大人有令。末将自是遵令而行,就请各位大帅和大人在此地观看罢,末将也在此相陪。”

宋焕章回头对身后不远处的那位什长叫道:“向你们的哨长传本将军令,先以右侧山头为标地,然后转向攻击左边的山头,各进行三轮齐射。让他们即刻准备好。尽快开始射击。”

只有寸半大的小炮子窠。单个爆炸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很好的效果,好就好在此次一发就是三十枚。间隔只有四五息,连续三轮的九十枚子窠,齐齐打在一处只有数十方丈的山包上,同时爆炸开来的声势和破坏力,在未曾见过火药兵器的人看来,其威力端的是非同小可。

牙吾塔、移刺蒲阿和完颜合达俱是知兵的人,看到仅十数息地时间内,就受到三次连番爆炸打击的那个山头上,片刻间烟尘腾起,枝叶、砂土与石块乱飞。过了片刻又是一次爆炸,进而引发了受击小山上十数个火头。正当他们为这样的情状吃惊时,又有一次爆炸出乎他们意料地出现了,整个受到攻击的小山包刹那间成了一片火海。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让所有地人俱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及轰天雷十分之一威力的小炮子窠就能有如此骇人的效果,一旦对敌时用上了轰天雷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三人此时心中再无疑惑,也明了白云军之所以不肯让其本军以外的人窥探其战阵,仅仅就出于怕原故,这样做也就足够了,实是无可厚非的事。再看过对另一个山头同样地打击之后,所有的金国将帅和官吏们默然了,各自想着心思回转城内。

移刺蒲阿嘴上不愿说些什么,以免长了别人的志气堕了自己的威风,暗自则在心中思量道:“妈妈呀,若是此刻我们与白云军相敌,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将本方的军马聚于那个山头前后左右,仅此一下便不知要死伤多少人马,对方如果兵力与我们相同,再趁机发起冲锋,能够不被杀得全军覆没就算运气十分之好的了。”

完颜合达心中不住地盘算:“白云军西进为两个军的兵卒,听说其军制包括其领兵部将的亲卫在内,每军共有十一哨人马一千四百余人。若是其军每部都与山上这哨人一样,全部配有恁般厉害的兵器,这两军的人马当能抵得上五万军兵来使用。”

当天,牙吾塔作为随军来宣旨的钦差,便与过几天要返回阌乡行省去的移刺蒲阿、完颜合达两位大帅,请准他们下令派一支军伍会同白云军一起西进,以便及早赴援被围困了三个月的凤翔府,尽力保住汴京西面的重要门户。

卷十  第十六章

“立论严谨、重德忠君的首推儒家;宽容吸收、采纳精博,有容乃大的是为道家;事无巨细无不认真、依循理律,断事明决的是为法家;以诚相待、主张万物平等、冲和自守的算是墨家,此仍我泱泱中国古往今来数千年不灭于世所依持的四大家也,若有人能将其四家之说合而为一,则可建成真正的万世不灭之盛世。”

这是卫襄、周夤师从于理学事功学派大师叶适,所学得的最有用的道理,也是他们对根据地作出的最大贡献。别人对这话的看法如何不得而知,起码林强云自己就是持这样的观点,也对他们两位期以重望。这也是两位叶适大师得意弟子对林强云潜移默化所得到的最大成果,他们认为对此后在山东发扬光大本学派有莫大的好处。

理学,从小受父亲熏陶较新思想,特别反对把女人放于低人一等地位的林强云,一直认为理学和道学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东西,他对道学中的某些说法有种先天性的排斥,这连带着对理学也有一定的看法。经过这段时间卫襄与周夤对他剖析了其中的差别后,此时的林强云总算明白了道学与理学并非同类,而是有很大差异的。

占了小半边西天的彩霞,映照得整个天空与大地都是一片通红,这片平原大地上的田野里,一块块的田地间已经出了数寸高的稻秧、开始来起身及孕穗的麦子形成高矮不一的青绿,在晚霞的红光辉映下成了带着些许更浓的颜色。

“飞川兄,前些时日推行我们齐鲁纸币的间中,有人向在下提及农事,从去年根据地所种植稻麦的情况来看,山东两路之地依天时来说,并不能似兄所提出地一年能得两季收成。”骑在马上不怎么稳当的周夤。说话的声音在颠簸中高低发颤:“在下也向农人们探问过此事,特别是胶西城内那位专事制种的陆甲,去年只种了一季的水稻,到了秋天又种下麦子,说是可能在本月底下月初才能收成。此人担心,四月、五月插秧的稻子不知能否在冬天到来之前收割。他还担心,可能今年的麦子因为季节太迟,不能再种了。因为,去年就是有人种稻插秧迟了些,致使种麦太晚。可能会到五月才能收麦,这样的人户今年是肯定不能种稻了。气得他们唉声叹气的直埋怨自己太傻,白白地少了数十石粮的收成。因此之故,在下以为,山东一地地农事,最好是两年种三季稻麦。”

林强云心有所思,嘴里却应道:“是啊。去年我们虽说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为农户们多所着想……咦,不对,敬深兄刚才不是说陆甲的麦子可在本月底下月初收完么,那就肯定能再种一季的水稻,有一百四五十天的时间刚好收割完稻子又再种麦……哈哈,往北林某人不敢说什么,但胶西一地可以种双季是肯定的了。好,真是太好了最起码胶西以南的地界肯定能种上两季农作,这样就等如我们根据地增加了三分之一的土地和三分之一的粮食。哦。敬深兄有否问那陆甲,去年他制地稻种可收得多少,是否全都交由官府收购了?”

“唉,飞川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呐……”周夤取笑林强云时一不当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地去。慌得他双手紧抓住马鞍,好一会才将身体稳了下来。见林强云、卫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周夤不由得笑骂道:“看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说,飞川兄。那陆甲可是和你的‘农桑道院’的道长们一起弄他那五十亩田。

去年种的稻子平均每亩收得干谷两石二斗六升四合,共收干谷一百一十三石二斗。除去赋税和还给官府的赊欠三十三石九斗六升,还度支给雇工所费的二十五石外,其家净得干谷五十四石二斗四升。此外,陆甲在农桑道院众位道长的帮助下,共选得了七斗余的稻种,据陆甲自己说,今年将用六斗选出的稻种播下,剩余地一斗多要留住以防万一,再有两年时间,他就可以将制得种成了的稻种送去官府收购了。”

林强云“唔”了一声,心里也为陆甲能在一年里有这么多的收获而感到高兴,但他此时被人提起了农桑道院,心思又转到去年要这个道院的道士们弄的香料中来了。将所要做地香料交代给道士们后,林强云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得到农桑道院有关香料的消息,这时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的花露水,立时便恨不得问个明白。眼看胶西县的城墙就在五六十丈外,嘴里叫道:“助之、敬深二位兄台,强云想去城北的农桑道院,看看有否按兄弟去年教他们的办法,做出我需要地香精来,你们且先回城内去歇息如何。”

“香精?!”卫襄和周夤半天的时间都在马背上颠簸,虽然只是缓步慢行,却也坐得他们腰酸背痛,本意是想一到城内就沐浴了上床去睡地。此时听得这话后,心里有点想不出平日里都是向蕃商买的香料,如今林强云竟然能教给农桑道院的道士方法,可以叫他们自行做出成了“精”的香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