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何黎春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隔了一个小时，再拨电话，还是没有开机，到了晚上快十点，她告诉自己，如果再拨不通，今晚她绝不会再打电话给佟尔威，这时候，电话终于通了。她听得出来他在外面，那纷乱的人声证明他不是孤单的窝在家里。
“你在外头啊？我之前打了好几通电话，你的手机都没开机。”
“我刚和朋友在看电影，所以关了机。”
“喔……”她很想多问问有关他朋友的事，却没勇气开口。
不过老天帮忙，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女声，问他要不要吃巧克力苹果……
何黎春还记得有一次她在街上看到那裹着巧克力的苹果，露出一脸渴望，佟尔威立刻就对她说他不吃那种东西，还叫她别露出那种渴望的表情，让她打消了想买的念头。
而他此刻竟然对着那女孩说随便，虽然不见得是他想吃，可是当那女孩又问他要什么口味的，他竟然给了答案。
“右边那个好了。”
“我以为你不吃那种东西。”何黎春听到自己这么问。
“偶尔试试啊！”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别的事。”她试着装出轻快的语气。
“好。”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何黎春呆呆的看着手机，试着厘清刚才那通电话是否只是一场梦。她知道佟尔威本来就有他自己的朋友，但是这阵子以来他都没再跟其他的女孩子那么亲近过啊，唯一能帮他买巧克力苹果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过就放了自己一天假，他立刻找了人递补她的位置？
为什么他能表现得这么不在乎，甚至她打电话给他，他都可以满不在乎的连声再见都不说就挂断电话？
最令她气愤的是，她为什么要爱这种男人？佟尔威摆明了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却永远都把他捧在心口上。
关上手机，她走进浴室，脱去衣物后，身上那几块粉红色的印记还提醒着她昨晚和佟尔威在一起的画面。
何黎春奋力的清洗身子，像是想要洗去他的痕迹，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佟尔威排遣无聊的游戏对象，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希望在他的眼里可以有她的存在，但现在就连她都快看不到自己了，也许她应该要换个方式，不再沉迷于这段感情里。
“何黎春打来的吗？”辛辛仰着头，眨动那长得夸张的假睫毛。
“对啊！”佟尔威接过她递到面前的巧克力苹果，咬了一口。
“你不敢跟她说你和我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敢？她知道我跟其他人在一起。”
“其他人，你就这么说我喔？你有跟她说我们去看电影吗？”
“有啊！”
“她没生气？”
“她为什么要生气？”佟尔威反问。
“她是你的女朋友，要是我的男友跟其他女孩子一起去看电影、逛街、吃东西，我一定会气死。”虽然辛辛确实有想篡位的意图，但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
照辛辛的说法，黎春似乎应该要生气才对，但他很确定她刚才在电话里的口气跟平常没什么不同，搞不好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佟尔威开始想象她生气的模样，却发现自己从来没看过她的那一面。
“真的不是吗？我看你们每次都出双入对的。”
“如果出双入对就是男女朋友，那你跟我现在算什么？”
“搞不好路人都会觉得我们是在交往中啊！”辛辛笑得可甜了，从袋子里拿出相机，一手挽着他。“先别吃，我想拍张照片。”
“拍这种东西做什么？”
“好玩啊！跟我拍一张嘛！”
“我不喜欢拍照。”
“拜托嘛！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你单独出来，反正你都说你没有女朋友了，那还怕什么？不过是张照片，难道你怕被何黎春看到？”
她的话语带着挑衅的意味，但佟尔威也没再阻止，像是要向自己证明他的确不怕何黎春发现什么，因为他永远是他，何黎春就算发现了，也不能怎样。
“她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
“那她会为什么事生气？”
“我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何黎春似乎从来都不会生气，就算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她什么，她也永远都是笑笑的。
“你真的跟她这么不熟吗？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应该多少都会了解对方的习惯吧？比如说，她喜欢吃些什么？或是她喜欢哪个明星？喜欢听什么歌？去KTV都点那一首？诸如此类。”
“我没注意那么多。”
“哇……你真是传说中的冰冻人。”
“什么冰冻人？”
“小秦说的啊！他说只有何黎春受得了你，因为你总是不在乎身边人的感受，但是我觉得我也可以跟何黎春一样，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而已，应该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感觉……”
佟尔威停下脚步。
辛辛连忙转身，追到他身边，只见他盯着路边的橱窗，里头有一男一女的模特儿，展示着最新的冬装。
“你想买衣服吗？不过这问店应该已经打烊了。你喜欢吗？我可以明天再陪你来逛逛。”
佟尔威看着那人型模特儿身上的长大衣，想起了何黎春今天提过她想去买件外套的事，怪了！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他根本就不应该为了女人穿什么而在意，停在这儿看这件外套，难不成他还真想买给她？
“我只是看看而已。”
辛辛指着另一套男装，“我觉得这套男装很适合你耶！”
佟尔威转头看着她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同样的笑脸挂在辛辛脸上就是那么的不对劲，他甚至没有回她一笑的意愿，这一定是何黎春的错，都是她让他习惯了她的笑颜，所以现在看谁都不再顺眼了。
“我想起来明天还有事情得做，先回去了。”
“什么？”辛辛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真的要转身走开，连忙开口喊道：“佟尔威，等等……你不送我回去吗？”
“现在才十点多，你应该可以搭捷运吧？”
“你要我自己去搭捷运？”“你不是自己搭捷运来的吗？”
问题是，辛辛搭捷运来是为了要给他机会送她回去啊！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到佟尔威会酷到连送她回家都不肯。
“如果我是何黎春，你就一定会送我回去！”她赌气的说。
“她才不是那种连回家都要别人送的女人。”
辛辛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那我也可以啊……”
“那你就回家去吧！”
“喔……”今天的约会就要这么结束吗？辛辛有些不甘心，真的希望自己能在佟尔威面前表现得更好。“我……我明天可以陪你来这里挑衣服。”
“不用了！”佟尔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
辛辛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告诉自己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佟尔威是很酷没错，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受得了啊！如果何黎春受得了他，那她一定也行，她一定要让佟尔威知道，她也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时间都过了十二点，何黎春发现自己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打开电脑，任意的浏览。
突然，汤美传来了讯息，问道：“黎春，你还没睡吧？”
“是啊！我还没睡。”
“我打电话给你，你都没有开机，你看这个。”汤美传了一串网址给她。
何黎春用滑鼠点了下网址，打开一本网路相簿，而首先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就是佟尔威和一个漂亮小女生一起手拿巧克力苹果的合照。
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她在电话里听见他们要买那个也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幸可以欣赏到这幅画面，可见那小女孩多希望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和佟尔威在一起。
何黎春望着照片里的佟尔威，说不出他的表情是得意还是怎么，他只是一贯冷冷的看着别的地方，甚至不用特别面对镜头摆出什么面孔，拍出来的照片还是乱帅一把的，光是看着他那帅劲十足的模样，她甚至差点忘了要生气，直到她的眼神移向了那个不知是否是为了拍照而依偎在他胸前的女孩，看着她那毫不遮掩的爱慕眼神，何黎春这才觉得自己仿佛被打了一拳。
“你跟佟尔威出了事吗？”
“我跟他一直都没什么事。”即使心情已经受到了震荡，何黎春还是故作没事的说。
“这女孩子是我朋友的朋友，她看来是针对佟尔威来的，你看看她部落格上面写些什么，她直接就说她对佟尔灭有兴趣，而且还写他现在单身，人人都有机会……我们之前明明一群人一起吃过饭，难道她都没看到你？怎么还敢这么写？”
“她说得没错啊！佟尔威本来就是单身。”
“你怎么也这么说？你跟佟尔威的关系明明不一样，你们只是嘴巴不承认，实际上跟情侣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很大的不同，情侣是谈感情的，我跟他不是啊！”
“那你跟他在一起都做些什么？”
“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她拿出了佟尔威的一般说法，既然他从不承认是她的男朋友，那她也不会跳出来自称是佟尔威的女友，甚至此刻还极力的想撇清那个名号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或许她以后都应该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才对。
“你们两个不可能只是朋友而已。”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