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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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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书籍名:《雪舞飘凌》    作者:雪舞·云




我害怕。

我害怕一低下头就会看见女孩伤心绝望的表情,我害怕女孩碧绿双眸里浮现那黯然的死灰色,我害怕我身边的女孩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走出佣兵工会的大门,罗密得依然高挂着,懒懒的阳光洒落下来,我却再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胸前突然传来一丝凉意,我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去。莉丝飞快地转过头去,脸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嘴里第一次哀声道:“不要看我求你”

也不管女孩是否看见,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沉重。

再没有半分心情的我抱着女孩回到了“紫色蔷薇”,我脸上沉重的脸色足以让所有人望之却步,在没有人打扰下我回到了我的房间。

关上门,靠着床头坐下,让女孩的身子靠着我半躺在床上,女孩的脸仍埋在我的怀里,我仍紧记着我答应女孩的事情没有低头。霍地,胸口传来一阵痛楚,没有低头,我也感觉得到那是女孩紧咬着我胸前的衣襟和血肉,死死地不发出一声出来。

心突然一酸,举在空中许久的右手终于轻轻地落在女孩的秀发之上,温柔地抚摸着,我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无声的流泪,低低的哽咽,大声的哭泣,我胸前的衣襟瞬间被女孩的眼泪浸湿了,女孩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女孩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脸紧贴着我的衣襟不肯离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的衣襟,一滴不露,一滴不漏。

似乎曾有人说过,美女的泪水一滴千金,莉丝的容貌绝对无愧美人之称,那,我这件衣服何止千金,万金,十万金,百万金怕也不止。

只是,认识她这两天来,莉丝一直是一幅冷静自若的神情,便是被诺德曼他们包围着知道无法逃走的时候也不曾露出过一丝惧色,更不用说现在这样嚎啕大哭了。

现在的她哪里还看得出之前与神殿众人周旋时那从容自若的妖女风采,在前在我面前那总是平静无波的俏脸竟仿佛是另一个人似的,她只是哭着,像个小女孩似的趴在我的胸膛上放声哭着,身体无法动弹,她只能深深地把俏脸埋在我的怀里,坚持着那最后的一份坚持,不愿让我看到她那份无法掩饰的痛楚和绝望。

我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我更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所以我静静的陪着她,静静的听着女孩的哭泣,只有手在她的秀发轻轻地抚摸着。

哭着,哭着,不知多久,女孩终于哭累了,躺在我的臂弯里轻轻地睡着了,只是,即便在睡梦中,女孩红肿的双眼旁,也挂着那触目惊心的泪水。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女孩迷糊的呢喃偶尔响起,眉头微皱,我探手一触,却惊觉女孩的额头竟是火热的滚烫,虽然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凉,额角却仿佛冰上火烧一般,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

我这才想起,女孩原本的烧便没有退尽,再加上今天受了那个冷漠的治疗师绝情毫不掩饰的言语的刺激,精神恍惚下,竟是烧上加烧,整个儿变得滚烫炙手起来。

真气的存在只能遏制女孩的伤势,却不是治病的良药,重伤下受寒刺激引起的发烧却不是我的真气所能对付的东西,若是在野外的话我是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想到要去面对那个冷得跟快冰似的女人,我就忍不住眉头一皱。

终究还是对莉丝的关心占据了心头的首位,抱起女孩,我步出房间,出了“紫色蔷薇”,稍稍展开风翔技,往佣兵工会奔去。

到了佣兵工会后,我也不罗嗦,无视大厅中其他人或愕然或惊讶或什么什么的眼神,对着那曾经接待过我的中年人微微点头示意,一边问道:“治疗师小姐在吗?”一边毫不停留地往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径自走去。

中年人恭敬地应了声“是”,急急地跟上在前方引路而去,防止我跟佣兵工会里留守的守卫发生冲突。不片刻,我们已经来到治疗师的门前,只是,之前来时仍开着的门此刻却是关着的。

中年人向我恭敬一礼,转身敲了敲门,客气地问道:“请问黛琺小姐在吗?”

房间里一片沉默,却不知是没人在,还是那个冷漠的女人故作不知,中年人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提高了点声音说道:“请问,黛琺小姐在吗?中午来的那位雪舞先生有急事找您,如果您在的话麻烦您开下门。”

“等着。”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总算是回答了,中年人向我歉然一笑,微微行礼,便要转身离开。我点了点头,旋地想起什么,探手入怀,取出一枚金币递给他,中年人坚决推辞了,心忧莉丝的我也没有心情多跟他说话,下意识地挥挥手,让他退下。见到我的手势,中年人的态度仿佛更加恭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后,转身离开。

而在那一声之后,房间里的那个女人竟是再无声息,看着怀里莉丝泛着可怕血红的惨白脸色,我忍不住又敲了敲门,朗声问道:“黛琺小姐,请问你好了吗?”

“等着!”黛琺的声音微微地提高了少许,仿佛有点生气,然而我却无暇分辨她声音中的其他,因为我听到了房内陡地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那声音有点像是人跃起时带起的风声,又有点像是一些细小的东西射出来的声音,比如,冰离箭!

难道诺德曼那家伙追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为了不让有人治疗莉丝所以要出手杀掉黛琺?匆急之下,我没有仔细深思自己的假设实际上破绽百多,诺德曼是要“请”莉丝回去而不是要杀了她,否则莉丝的命早就没了,至于莉丝所中的冰离箭,一开始的时候却是诺德曼所能控制得住的。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不用说是他,便是莉丝和我都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莉丝用了黑暗转嫁,现在寒气还是只能被我的真气克制着,如果不是莉丝在用了黑暗转嫁后还用了媚术,如果不是媚术失败使她的精神失守连带着进行到一半的黑暗转嫁失败引起魔法反噬,如果在她体内的不是真气这种有别于斗气的另类东西,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般情况。

但也许终究只是也许,许多时候当事人在事情发生时都并不曾真的考虑过那么多,等到回头想想的时候,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事情的发生竟是需要这么多的因素、条件,即便是再精密的计划怕也不会考虑到这么周全,只能承认,这是巧合,而一系列巧合的存在,便造成了事情发生的必然。

就比如刚才,如果我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猜测是多么的异想天开而毫无道理,如果我再开口问问里面的黛琺等到她回答或者没回答之后再行动,如果我能再耐心一点,先用真气试探一下里面的情况,那么我想,现在的我就不会陷入现在这种承受着面前女子那气势汹汹可比洪水猛兽的无边谩骂却又哑口无言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承受的这般尴尬难堪的处境了。

不过,也许终究只是也许。

在脑袋里闪过那一丝念头之后,我几乎是瞬间作出了反应,一脚踢开了那紧闭的房门,蓄满了真气的一脚岂是这小小的一扇普通房门所能承受得起的,房门喀地一声碎裂开来,露出了房内的情景,等到我这才省起自己鲁莽的时候,后悔却是再也来不及了。

第六章  意外

  雪白一如郎玛峰顶那千万不曾化过的积雪闪烁着的滑腻光辉晃花了我已经有些发直的双眼,以至于直到黛琺发出了那比音魔兽要高上不知多少个等级的“音波攻击”之后,我这才一脸狼狈的逃出了门外,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适才所见的那一掬清雪以及白雪上一闪即逝的那一朵惊心动魄的血色玫瑰。

当那比适才更冷的“进来”二字在我的耳边响起的时候,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我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在黛琺的目光中在一旁坐好,然后是闻声赶来的工会守卫在黛琺那冷得杀死人的目光中如我适才一般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去,留下气氛古怪的两个人面面相对。

然后,便是现在这般尴尬无奈的场景一直持续到黛琺发现了我的分心回顾,生气地冷哼两声,将我惊醒过来。

我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有那么出色的语言天赋,连续不停地骂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一句重复也没有一个脏字,虽然她恶毒刻薄的诅咒已经足够一个神死上百八十遍还有剩余了。

“咳咳”看着黛琺似乎又有继续她“伟业”的姿态,我忙说出了此行的来意,同时惊奇地发现即便是这般嘈杂的环境之下,怀中的莉丝竟然仍是没有清醒过来,旋即又是一阵浓浓的担忧。

而这份忧色落在黛琺的眼底又是一阵莫名奇妙的冷嘲热讽,若不是适才的确是我鲁莽不对现在又有求于她,我发誓我手中的弑神必然绝对不会留在鞘里。

虽然仍是怒容满脸,黛琺还是看了看莉丝的伤势情况,看完之后秀眉微蹙,对着我冷声道:“我早已说过不能救,你还带她来做什么?”

压抑着翻腾的怒气,我沉声说道:“能不能救以后再说。她现在发着高烧,神智迷糊,人看起来很难受,能不能请小姐巧施妙手,替她退烧止痛,至少”我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爱怜,轻轻说道:“至少,不要让她再这么痛苦。”

抬头望去,却正见到黛琺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奇异光芒,不及我细想,却又眨眼不见,黛琺冷冷地扫视一眼,沉默一会,冷冷地道:“我从来不会把我的药剂浪费在那些必死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