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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动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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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心动·动心(下)》    作者:惜之




手微微颤抖,旋开门把,门推开,她看见一个憔悴的妇人,她在呻吟、哀嚎,苦苦求著穿蓝色芭蕾舞衣的女孩放过她……

然後,女孩的脸一点一点转向门边。

她是谁、是谁啊?揉揉眼睛,时芬想看清看明……

天!时芬的心脏被猛敲几下,她狂乱地往楼梯方向跑。

不是她,那个女孩绝不是她,她没来过这里、没见过这样一个憔悴妇人、她没有害过人……不!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毅爵……毅爵在哪里?,他一定知道……

紊乱的脚步声被厚厚的长毛地毯吸收,偌大的长廊里沉默安静,只有她惊惶的身影,跌跌撞撞不复平静。

“这是怎么一回事!?管家说你把溱汸带回家。”傅易安沉著脸问儿子。

“我不能把她带回来吗?四年前,不也是我把她带进这个家门。”

“是你自己说过不会再管她的事,也是你要求她永远别出现在你眼前,你为什么还要花费精神把她找回来?”

“不是我把她找回来,是她主动走到我面前,很显然,她并不想结束四年前的一切。”

她想继续?好吧!那么这次的结局就由他来设定。

“你错了,她并不想继续四年前的事。”

“是吗?那么她的表现未免太主动。”嘲讽挂上嘴角,冷酷在毅爵身上现形。

“主动?你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不认得你,她怎么会想主动?”

“你说她不认得我?为什么?在这件事情当中,你扮演什么角色?”毅爵的口气转而寒严。

“想知道我扮演什么角色?我以为四年前你就会问了,可是当时你并没有,我认定你和溱汸之间不会再有後续,没想到你居然又把她带回家中,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

“我只想知道你在她面前扮演什么角色?你对她做了什么?”删除父亲的怒气,他只要听自己想知道的部分。

“我扮演一个补偿者,为曾加诸在她身上的不公平给予弥补,我找催眠大师把她人生前面的不堪回忆抹煞掉,我给她一个家庭、一群亲人。

“好不容易,她学会了快乐、学会了轻松生活,你又把她带进你的世界,儿子,说话不算话的人是你啊!”

“你凭什么认定,在这些年当中,你的魔术在她身上生效?她或许早已恢复记忆,或许是想利用你创造出来的神话,演出下一场戏。”

找魔术师来控制一个女人的心智?他不会天真的去相信,谁会因此而失去记忆。

“毅爵,你怎么存在那么多偏见?你怎认为她是在演戏?”

对!他就是认定她在演戏,否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巧合?

他停车,她出现;她讨好他,她和他在森林度过一夜,要是她分明无心,又或者她根本对他不复记忆,她的主动所为何来?

她的目的不过是要他再一次将她带进傅家,至於,她想重新赢得他的注意力,或是和江善薇团聚,他都不会让她顺心如意。

“毅爵,你要弄清楚,她是谈时芬,不是穆溱汸。”傅易安说。

“在我眼里,谈时芬、穆溱汸都是同一个人,不管她多擅长演戏,被欺骗过的人,都能轻易识破诡计。”

门外一阵凌乱敲门声响起,他猜测她来了。

拉开门,一个身影迫不及待投进他怀里,她脸上布满惊恐,浑身颤抖,她紧紧锁住他的身体,害怕……

“毅爵,我看到一本日记本,看到一个生病妇人,对於这里的一切一切我觉得熟悉,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想它或许和我遗忘的那段有关,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你不要隐瞒我。”她在他怀里说话。

她退缩了?还是想亲手布下结局?

不!结局已有了入选版本,她想编撰的部分——被判出局。

“有什么事,等吃过晚饭再说,“我们”的家人在餐桌上等了。”毅爵诡谲地笑起。

望著他的表情,时芬的心纠结成团。他对她的恐慌蛮不在意,甚至是在……欣赏她的焦虑?怎么会……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心情?

退後两步,头痛欲裂,她想甩去脑中的纷纷乱乱,没想到越甩越痛,千百个小人在她额间敲敲打打,她好难过。

“不对,统统不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她捧住自己的头,那里快裂开了,谁来救救她?

“时芬,你还好吗?我找医生来好吗?”傅易安关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困难抬头,傅易安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易安伯伯,你怎会在这边?你认识毅爵吗?”

“要演戏、要叙旧,餐桌会是个好地方。”他残忍地拉起她的手臂,拖著她往楼下走。

“毅爵,不要,你会後悔的。”傅易安追在後面说。

“後悔?我从不做後悔的事。”除了爱上穆溱汸之外。跨开大步,他挟持她,好戏上场,看倌仔细看了——

当时芬被按坐在餐椅上时,全家人都震惊极了!

江善薇挪著不方便的步履,走到她身旁位置,爱怜地抚著她的手背。“时芬,你还好吗?”

肯定是不好的吧!从她在毅爵身後出现那刻起,她就知道她不会好了。她多想光明正大护卫在女儿身前,为她挡去所有不利,为她曾做过的一切罪恶赎罪,可是她心有余力不足。

“时芬姊,你怎么会在台北?”没注意到陡变的气氛,思颖跳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脖子。

思念啊思念……她想了姊姊好多年,在英国时想、在台湾时想,想她过得好不好、想谈家人会不会善待她,终於再见面了,没想过会是在这个场景。

“小颖、品帧、易安伯伯、薇姨,你们为什么在这边?是怎么回事,有人能告诉我吗?”

时芬努力克制激昂的情绪,吸气再吸气,但愿在几次吸气之後,她能弄通一切。

“就是、就是……”思颖词穷,她不晓得该怎么向姊姊解释眼前。

“时芬,你先冷静下来。”品帧说。

“我不冷静吗?我并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吼叫、没有发狂,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一群不该认识的人,会住在一起?”她不懂,品帧为什么要求她冷静?

环顾家人,原来他们都知道她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被蒙骗。

“你从来就不是歇斯底里的女人,你一向冷静沉稳,为了目的你可以当蛰伏的蝎子,趁敌人不注意时,跳出来咬一口。”毅爵用冰冷的语调说话。

“你很了解我?我们不过认识十五天。”时芬望著他冷冽的眸子,不明白他的态度、不明白他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穆溱汸,你还要多久时间才肯脱掉你的面具?”他的不屑很明显。

“你说我是穆溱汸?为什么?我长得很像她,像到让你觉得我该负担她所有的错误?”

他没听见吗?薇姨、易安伯伯、小颖、品帧,他们全喊她时芬啊!再不然,她还有一大群家人可以证明,她是谈时芬,不是他提过好几次的穆溱访。

“好吧!你坚持的话,请你解释背後那两道旧疤。”

“旧疤……”

没错,她背上是有两道旧疤,但她说过,她有一段不复记忆的过往,疤是属於那段她不知道的过去啊!在欢爱过後,他问她,她据实回答了呀!为什么他要在一群人面前提起,他想让所有人都晓得他们关系匪浅吗?

他眼底的无情,在在说明一个事实——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他认定了她是穆溱汸,而她从头到尾都在对他说谎。

“毅爵,够了!我早说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安斥吼。

是吗?要是他看见她有多主动,大概也会认同他的想法。

“怎么样,还是打死不承认,你已经记起过去一切?你的勇气呢?以前咬著牙看见鞭子,仍不畏惧地大声说:“我付得起代价”的穆溱汸跑哪里去了?比较起当时的你,现在的谈时芬简直没种。”毅爵轻视她。

他的恨很明确,反倒是她不确定了,她到底是谁啊?是穆溱汸,还是谈时芬?

她明明有家人,为什么他硬要指派她演穆溱汸?好吧!他要她承认自己是穆溱汸,她认了,那么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穆溱汸三个字能激出他全数恨意?

“毅爵哥,请你不要过分,她现在是快乐的谈时芬,不是过去的穆溱汸,不管你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她已经走出过去那段伤心,走不出来的人是你,请你不要再把她带回过去。”思颖跳出来为姊姊说话。从前姊照顾她、维护她,现在是换她挺身照顾姊的时候。

她现在是快乐的谈时芬,不是过去的穆溱汸……连思颖都这么讲,换句话说,她真的是穆溱汸了?

头痛越来越剧烈,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片段跳上她脑间,他们的争执成了巨斧,敲破记忆藩篱,将那些久远的、痛苦的、不堪的过往,重现在她眼前……

妈妈喜欢看你跳舞,你跳舞送妈妈到天堂好吗?

六年前,你不肯为我工作,现在有合约在手,你不能再拒绝我的工作。

总有一夭,你会爱上我!

你喜欢思颖,对不对?请答应我,好好照顾她,她的生命是属於芭蕾的,请帮她站上舞台……

思颖、溱汸,一条错纵复杂的线将她们两人系在一起,不该存在的爱情、不该出现的生命……她为什么要强逼思颖出国?她为什么要对一个无助的薇姨做尽卑劣……

“毅爵,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她的罪由我来代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