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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籍名:《娃娃兵》    作者:阳光晴子


        「总裁,我要请婚假。」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洒入一地金黄,站在办公桌前的娇小美女,屏息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总裁,等他在呈上的假单上批示签名。

        年轻总裁一双深邃迷人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几难察觉的怔愕之光,静默三十秒后,他开口,「婚假?」「是。」谢晏茵平静的回答,虽然她还是捕捉到蓝雍尧眸中的那道错愕之光,但这并未影响她的决定。

        如果以牛排的熟度来论两人的关系,不是三分熟、七分熟,而是过熟了!

        然而,他之于她,原是遥不可及的,却因缘际会的成了她的青梅竹马,但两人毕竟是两个个体,各方面的条件都截然不同。

        集千万宠爱的他个性外放霸道,从小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的她则早熟知分际。

        他是台湾房地产龙头「富蓝集团」的年轻总裁,家世显赫,她的母亲则在他家帮佣了二十五个年头。

        他有日德荷混血的俊朗高大外貌,她则有东方女子的娇小纤细。

        庆幸的是,他们在男女情事上从未有过交集,他是花心烂萝卜,她则从不碰爱情,也难怪他突然听到她要结婚,会感到错愕。

        一身亚曼尼灰色西装的蓝雍尧若有所思的凝睇着眼前的大美人,她的五官精致如洋娃娃,纯净不带一丝杂质的澄澈明眸不见波澜,肤白似雪、唇若红樱,长及腰部的柔顺长发是在他霸道的指令——不得束起、不得剪短下,才有此时的好风景。

        不过,她身上一袭剪裁保守的深灰色套装还是老成了些,还好,那张脸清丽如一名高中女生。

        他抿抿唇,「那个苦主是谁?」二十多年的默契,对他这调侃式的问话,谢晏茵早已免疫,「翟祥仁,一名公务人员。」他一挑浓眉,笑了出来,却没有笑意。「公务人员是比较不挑。」忍住!谢晏茵提醒自己要忍住胸口那波涛汹涌的怒火,因为这些年来,她应该对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事习惯了。「请教总裁,婚假是准还是不准?」「日子看好了?」「还没,我知道公司的事情很多,所以先跟总裁商量。」还算尊重,他满意的点头,「不过,我很好奇,我以为我下过你不得交男友的指令?」他习惯掌控她,习惯对她下指令,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娱乐,主人VS.仆人的游戏。

        「我是没交。」她平静回答,但不交不是因为他的指令,而是他这名不懂忠诚为何的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竟然也陷入这样不理智的迷思当中。所以,惟一能跳脱他的魅力、守住自己一颗心的最好方法,就是结婚。

        「然后呢?」他一挑浓眉。

        她沉沉的吸了口长气,「我妈是在我的要求下辞去工作的,但闲不下来的她已闷得发慌,希望我能结婚生子,她可以帮我带孩子。」这也是另一个说服她答应翟祥仁求婚的原因之一。

        蓝雍尧点点头。钱姨的确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可问题是哪来的男人?

        仅仅一个眼神,她就能看出他的疑惑,这种默契对那些想跟富蓝集团做生意的商人,或是想跟蓝雍尧嘿咻的女人都是求之不得的,但却是她被他长期欺压的「纪念品」。

        「相亲。」她认命回答,若不答,只会招来更多的冷嘲热讽。

        他先是一愣,随即难以抑制的发出爆笑,「哈哈哈——」笑吧!笑吧!笑死你最好!谢晏茵很难不在心里诅咒他,这是积怨太久、被压榨太久的懦夫反应,谁叫她从来就是一名胆小鬼。

        笑声一歇,蓝雍尧爬了爬落在额前的刘海,慵懒的将身子往后靠向椅背,一手抚着下颚笑看着她,「相亲就结婚,那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才会做的蠢事。」「无所谓,我总要嫁人,至少祥仁他专一,不滥交。」他黑眸微眯,对她话里暗藏的嘲讽有些不满,「钱姨不在我爸妈那里做事,你对我说话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她抿抿红唇,算默认。他口中的钱姨,也就是她母亲,在两人的相处中的确是一大关键,她会听他的「指令」,就是因为他从小时候就对她说:「你要不是听我的指令办事,我就叫我爸妈不让钱姨来工作,到时候你们母女就没钱生活!」当年,他们都只有七岁,养尊处优的他太狂妄,而她太胆小,久而久之,竟然也习惯成自然。

        但随着他的指令愈来愈离谱、愈来愈过分,她在成长的岁月中也曾小小的抵抗过,可是只要她妈还在领他家薪水,她永远是输的一方。

        蓝雍尧见她不语,又皱眉问:「你对你的他了解多少?如何确定他专一,而且不滥交?」「我就是知道。」她不想解释太多,她对他太了解,若是他否定一个人,那个人就很难翻得了身。

        不说,正好,对这个话题,他大少爷也没什么兴趣!

        一把无明火莫名在胸口慢慢闷烧起来,板起脸,蓝雍尧命令道:「把金华大楼竞标案的资料拿来给我,另外,通知一级主管明早开早餐会议,两岸政策开放后,台湾房地产看涨,原本观望的外资跟商仲业者都摩拳擦掌的要标得金华大楼——」「总裁,婚假的事?」谢晏茵不得不打断他。他虽是个花心大少,矛盾的是却也是个工作狂,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想到有事处理,她就得随传随到。

        还提!他俊脸更沉,「我会给你答案,但别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冷峻的语调代表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她也只能按捺住性子,压抑着胸口要燃烧的怒火,听着他交代的事,反正刚上班,这一天还很长!

        一天很长吗?谢晏茵已经不这么想了,而且,她如果够理智,就不应该再去碰触「婚假」这个话题,因为蓝雍尧摆明了不想谈,但她就是不愿屈服。

        「总裁,婚假——」「去把法蓝兹度假村的投资案找出来给我。」「是。」她咬牙。那是两年前就结案的度假村了!

        又过了一个钟头——「总裁,关于婚假……」「这些是评估德国汉堡购地合建的资料,再整理得精简些。」蓝雍尧把一大迭文件又丢给她。

        「呃……是。」又过了一个半钟头,她臭着脸再次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总裁,婚假——」蓝雍尧郁恼的黑眸流窜着两簇怒火,忍不住怒声咆哮,「这位特助,你今天的心思全在那两个字上打转,你就这么想嫁人」「如果总裁不是我一问就丢给我一座小山似的工作,而是给我答案,我的心思就只会在工作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以眼角余光瞥了她身后的办公桌一眼,只见那上头迭了两座小山,全是待处理的档,她就是不吃不睡处理一星期也弄不完!

        这一天下来,蓝雍尧对她突然丢出来的红色炸弹愈想就愈不满,到最后,甚至认为她会想结婚就是吃饱撑着,太闲了,于是拚命塞工作给她,让她闲不了,可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再次从座位上起身,转身走到后方镶嵌在墙壁内的原木书柜,事实上里面已空了一大块了,而那一大块的档此刻全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面无表情的又抱了一些下来,他直接回过头,塞到她手上,看着她双手一沉、瞠目结舌的模样,他只是双手环胸,黑眸深沉,「既然还有时间抗议,就将这些档案再打印一份给我。」「什么」「我明天一早就要。」「什么?」瞪着她眼内冒火的样子,蓝雍尧更是不满。那个叫什么翟祥仁的家伙是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从不敢这么明显向他展露情绪的女人,居然怒气冲天他冷冷的瞪她一眼,先行下班了。

        谢晏茵无法不哀怨、不生气,虽然这种情形在过去也曾有过,但他今天的态度就是会让人产生联想——他是故意的!

        时间滴滴答答的经过,她一直埋首在成堆档里,还得打电话给未婚夫,告诉他今晚要看婚纱的事得延后,再继续歹命的打档。

        若说翟祥仁有哪一点吸引她,应该就是个性了。他不强势、不霸道、好说话,长相平庸,不像蓝雍尧俊美过人,太过招摇,完全让人无法放心,所以,她紧紧守着自己的心门,就怕——不!不怕了,除非她想红杏出墙。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点,当她手机再次响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她翻了个白眼,「不要又来了!」她桌上的大山只消化一些而已。

        认命的按下通话钮,「总裁,还有事?」「我现在刚好有个空档,你把下午开会的档拿到俱乐部来。」「可——」瞪着倏地被挂断的手机,谢晏茵实在有一股骂人的冲动。但他是上司,恶上司!火冒三丈的收拾好文件,关灯,搭电梯,走出大厅。

        门口的警卫伯伯笑笑的跟她挥挥手,「又加班了,谢小姐。」「是,李伯伯,再见。」满腔怒火的她勉强回以一笑,不过,在步出这栋位于台北东区的花岗岩办公大楼后,她摸摸肚子,再看看街道两旁长长的美食街,有好几种香味随夜风飘来,挑逗着她空空如也的肚子,再对视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大楼……算了!俱乐部也不远,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十几分钟后,她走进一栋隐私性极高的室内俱乐部,入会费令人咋舌,但设备齐全,有餐厅、泳池、SPA、三温暖,甚至还有会员专属房间的高档俱乐部,而且房间也有分大小,蓝雍尧就是拥有超尊贵的总统套房,当然也是这里的超级客人,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她这名特助当然同样礼遇。

        门房一见到她,立即哈腰欢迎,「谢小姐,蓝总裁正在房里等你。」「他的女伴还在吗?」身为他的特助,除了公事外,还得负责他花名册的约会安排,说来,她还真好用!她忍不住在心里自我调侃。

        「在,蓝总裁还点了不少餐点。」真好,同人不同命!她快饿死了,人家却有美女、有美味佳肴。

        搭上电梯,到了十一楼,来到一间镶金大门的房门前,她按了门铃,一名著低胸爆乳且激凸短洋装的美女为她开了门。

        对这名性感美人,谢晏茵也不陌生,「何小姐,这袋子里的文件麻烦——」美人儿懒懒摇头说:「雍尧在里面的三温暖房,他特别交代要你亲自拿进去给他。」可恶,这家伙连她丢了文件就会闪人的心思都抓到了!

        谢晏茵撇撇嘴角,看着何大美人走到另一边的大床坐下,上面凌乱的模样不难想象刚刚才上演完一场激情戏,她的心猛地揪紧一下,喉头泛起酸涩,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直奔三温暖室。

        轻敲两下门板,她打开门,一脚踏进烤箱,里面的高温令她暗吐了口气,坐在里面的蓝雍尧只在腰间系了条白色毛巾,头发湿了,一滴滴汗水就从那一大片古铜色的结实胸膛滑落而下,她瞪着这一幕,喉间竟不由得干涩起来。

        但她很快回神,将档给他,他却摇头,起身出去,她勉强压下愤怒的心情,退出烤箱,跟着他走到外头的沙发上坐下后,再把档交给他。

        他一手接过去,一手则拿着毛巾豪迈的擦拭头发跟前胸,才把毛巾丢在一旁,开始翻阅她打好的档。这是今天下午开会的资料汇整,包括各部会对金华大楼得标后的未来发展,除了建设顶级豪宅外,商务住宅酒店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开发潜力令人期待。

        蓝雍尧习惯性的伸出手,她习惯性的递笔给他,瞧他在上面做了一些备注,她知道自己明天一大早又要开始忙了。

        不过,她忍不住看着仅围浴巾的他,那厚实的古铜色胸膛实在很诱人,她看得脸红心跳,他却自在得很,好像没穿衣服的是她。

        此时,门铃响了,香味飘进室内,她的肚子倏地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他突然停下笔,抬头看她一眼,「走吧。」「走?呃,好,那我先回去了。」她点了头,就先行起身往前厅走,一眼就看到餐桌上已经点上浪漫的粉色蜡烛,何大美人显然也很清楚蓝雍尧的个性,在工作时绝不吵他,所以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用餐。

        不过,显然会多一颗电灯泡了!蓝雍尧喊住了直往门口走的谢晏茵,「一起吃吧,不是还没吃?」还算有良心。但她仍是回过头说:「不用了。」「留下来!」他却坚持。

        「她说不用了。」何大美人也不希望她留下来。瞧那赤裸的古胴色胸肌多迷人啊!

        「我、说、留、下、来。」蓝雍尧这次一字一字的说,语调里有着不容辩驳的强势。

        闻言,谢晏茵只能走回来,而何大美人也因为他眸中突然浮现的冷光而不敢再多话,只好尴尬的招呼她用餐。

        蓝雍尧见了,才回到后面的更衣室换上衬衫跟长裤走出来。

        一看到桌上的菜色,谢晏茵便习惯性的将他那盘鱼拿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将鱼刺给弄干净再拿给他,再上桌的菜色里,只要有红萝卜、青椒等配色的菜,因为他讨厌吃,所以大半都到她的盘子里,但他爱吃的嫩牛肉,她则多拨了一些给他。

        他不吃美乃滋,她就将没沾到美乃滋的凉拌菜给他,他的汤里不要有香菜、葱或蒜,她也习惯性的替他一一捞掉。

        他只喝咖啡加鲜奶不加糖,在她为他加鲜奶时,他也习惯性的替她连加了三汤匙的糖,再看着一脸惊讶的何大美人笑了笑,「我这个特助是糖做的!」何大美人勉强一笑,「你们真的很熟。」这对俊男美女的默契及相知程度在在都令她发妒,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反而比较像电灯泡!

        他愉快的喝口咖啡,「当然,她还在包尿片时,我就认识她了。」谢晏茵也刚好喝了一口,差点没将口中的咖啡给喷出来。

        「我跟她还一起光溜溜洗过澡!」蓝雍尧含笑,黑眸还故意瞅她一眼,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连这种事都拿来聊。

        「那只有在小时候!」她咬牙强调。

        「就是洗过!」他俊脸一沉,不高兴她解释得那么清楚。

        大美人倒是诧异,「你们小时候住一起?」蓝雍尧还是瞪着谢晏茵,「当然不是,她妈在我家帮佣,但因为是单亲妈妈,所以我家老奶奶特许她妈带着还是小女婴的她在我家做事——」「我用完餐了,想先走。」谢晏茵的脸色很难看,她放下杯子,将铺放在双腿上的餐巾拿上桌子起身。

        他一挑浓眉,「你妈在我家帮佣,让你抬不起头来?」她粉脸一凛,「当然不会,她又不偷不抢,我想走只是因为有人总是不忘拿这点来炫耀自己的家世。」「谁这么肤浅?」他还在装蒜。

        还会有谁?她没开口,但不屑的眼神已透露答案。

        「我吗?我这么说不是炫耀,而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有多么深。」「是孽缘吧!」她忍不住咕哝一句。

        蓝雍尧笑了起来,促狭的看向何大美人,「她这孽缘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还有另一个花莲土地开发案我们还没有讨论到,你吃饱了吗?」这是逐客令吗?大美人粉脸尴尬,「呃——是,可是——」「待会儿你就到丽晶酒店的精品店去选个你喜欢的饰品,签我的帐就行。」她眼睛倏地一亮,「好,谢谢!那谢小姐,你们忙吧。」她笑咪咪的拿了皮包就出去了。

        谢晏茵看着关上的房门,再看向优雅喝咖啡的上司,狐疑的问:「我以为花莲那件案子可以等到明、后天再讨论?」「我是决策者。」他的意思很清楚,老板说了算。

        「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他要拿上司的姿态来压她,那她就跟他算清楚。

        他黑眸倏地半眯,「你从没这么计较过,如果你的未婚夫或者你的婚事会让你变了样,那就别怪我不准你的婚假!」她的双眸顿时燃烧起怒火。

        蓝雍尧当然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但对能找到刁难她的借口,而且是理所当然的拒绝她的婚假,他莫名其妙已经打雷闪电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出现太阳了。

        谢晏茵勉强压抑住情绪,冷声说:「启禀总裁,我累了,明早我可以早一点到公司——」「这里有床。」他瞟了她后方的床一眼。

        「我不睡有人翻云覆雨过的床。」她躺在上面会不舒服,也会难过。

        他一挑眉,「你看到我跟她在上面办事」他这么问,谢晏茵反而说不出话来。可是……可能没有吗?他没碰就让何大美人走?

        瞧出她秋瞳里的怀疑,蓝雍尧突然也对自己生起气来了。事实上,一到这里,何大美女就在床上搔首弄姿、翻来翻去,挤奶露腿的挑逗他,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没胃口,可他没上却让这女人起疑,这莫名的让他觉得更呕!

        不过这是他自找的,谁叫他突然良心发现,想到她可能没时间吃晚餐,就找了个名目把她叫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干啥这么无聊!

        瞧她还是一脸不信,他火气更旺,「没有就是没有!要有,她怎么还盯着我的胸口猛吞口水」他没好气的直接给她一记冷瞪。

        谢晏茵这才想到对方的确是有盯着他的结实胸肌好一会儿。

        蓝雍尧觉得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有没有做是他的事,干啥要解释澄清?说到底,就是她没事结什么婚!

        他愈想愈气,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毫无逻辑可言,劈头就吼,「像你这种女人能结婚吗?什么叫帅哥,什么叫优秀的男人,什么男人该抢,什么男人不该要,全都不知道,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相亲就嫁——」「那干总裁什么事?」她忍不住发火了。没头没脑的突然放声吼人,吓人喔!

        他被问得一怔。

        「我走了!」不待他回神,谢晏茵气冲冲的抓起皮包就闪人。

        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双肩一垮。她真的有被虐待狂吗?怎么会把自己的爱情给了这样跋扈又无情的男人?

        那就像把爱情丢入深不可见的黑洞里,永远见不了光啊!

        同一时间,套房里的蓝雍尧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沉眉锁眼的自言自语,「对啊,她就算嫁给白痴,干你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