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乐读窝 > 武侠小说 > 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第75章

书籍名:《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作者:茶禅一味




步玄尘深深地看着立在寒风中的人儿,雪丝被风吹得飞舞起来,一身紫色的棉袍,她仿佛是梅仙降临,绝尘而冷傲,肯定地说:“当然!关于这点,我从没有怀疑过。”

“好,那就相信我!我现在马上启程去寻找救泉儿的药,我一定会在泉儿十八岁生日前将药给你。竞天……他已无大碍,明天早晨就会清醒,在这之前,请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请准备马车吧!”纭菩的脸上浮现欣慰,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纭菩,你一个人?不行,我不答应!”步玄尘俊眉一拧,想也不想地回绝了,她要去也要等竞天醒来之后再去。

“知道吗?泉儿就算是不中那个奇怪的毒,也活不过十八岁,那是月噬之女的宿命。我要去找的,就是保她性命的东西,她的生日,不到一月的时间了。芷儿,麻烦你照顾了。我走了。”纭菩说完之后,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她知道有一样东西能带她离开,那就是蓝莺,没有马车,她出了竞天堡之后,租一辆马车就好。

步玄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干脆的女人,说到做到,毫不拖泥带水,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和固执,长长地叹一口气,拉住她,无奈地说:“纭菩,你决定了的事情,似乎无人能让你改变主意。”

“谢谢夸奖!那个药,只有我能去找到,我必须去。”纭菩淡淡地称谢,小脸上满是坚持和誓在必得。

步玄尘见她如此坚持,加上对泉儿的身体极其担忧,点头同意了,与其让她独自离开,还不如他派人保护着她离去,这样,也能有一个照应,并好向竞天交待。以握机阁的势力,随时能将她的消息掌握,竞天也能随时去找她。

“跟我来!”步玄尘牵着她,往竞天堡专门负责战马管理的东区走去。

……

翌日清晨,古竞天悠悠地醒来,茫然地望着熟悉的床头,转眸看了一圈,这里是清风阁,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紧蹙眉宇,仔细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月噬之夜,他准备在地宫中闭关修练,试图再做一次抵抗,后来……玄尘……然后……衣泉净……菩儿……该死的……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的画面让他震惊地弹跳起来,蓦然发现自己内力充盈,是从来没有过的强大,还来不急讶异,就瞥到了床边小桌上的几幅画。

他疑惑地拿起来看,脸色倏变,画中的人是那般陌生又熟悉,那不就是他吗?但不是现在的他,似乎,是预言……

菩儿?!他来不急穿上外衣,直奔纭菩的房间而去。

第69章因为是你

“啪……”

房门被古竞天用力地推开,大门冲撞着墙壁,吱呀直响,将屋内的人儿吓得忘记了哭泣。

古竞天锐利的眸子扫视屋内的每一处,除了哭泣的芷儿之外,没有任何人,菩儿人呢?

“菩儿呢?她在哪里?”古竞天焦急地询问,本就严酷的脸庞更显威严,吓得芷儿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无法反应。

聂龙亲自端着早膳走过来,看到古竞天身着内衣出现在房里,微怔,惊喜地叫道:“堡主,你终于醒了!”

古竞天回神抓住聂龙的手腕,着急地问:“菩儿呢?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聂龙瞥了芷儿一眼,正要回话,步玄尘走了过来,他绝美出尘的俊颜憔悴了许多,望着古竞天,语气沉重地说:“竞天,我跟你谈谈。”

古竞天蓦然回想起步玄尘的所作所为,脸色一沉,两人消失在房里。

芷儿突然“哗”地哭了出来,姐姐真的不要她了,她知道,以后再也不能跟姐姐一起生活了,呜呜……聂龙头痛地望着哭泣的小丫头,只要是牵扯到骆姑娘的事情,芷儿就会变得异常执著和固执,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她。

古竞天的房里,步玄尘坦然地望着愤怒的古竞天,坦白地交待:“纭菩,她一个人……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她一个人走了?去哪儿了?她看不见,怎么能这样让她离开?她到底怎么了?我……我有没有……伤……伤害……她……”古竞天危险地瞪大眼睛,声音临近崩溃的边缘,激动地盘问,问到最后时,语气变得犹豫而小心翼翼,声音放轻了许多,他恐惧着心中的猜测。

步玄尘痛苦地望着几尽崩溃的古竞天,这是那个面对种种折磨而毫不妥协的人吗?这是那个费尽心血谋求恢复步族江山的族长吗?这是那个势力几乎可以颠覆皓月王朝的武林盟主吗?

古竞天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人,他更是从没有动心过,除了复仇、恢复步族的江山,其他的任何事情,从没有入过他的眼,游刃有余地玩转于各种身份之间,完美地扮演着每一个角色、每一个身份,甚至,一手打造了步玄尘的完美身份。他对纭菩放下的感情,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去衡量,这一次的动心,又岂是一点点?

看着他痛苦又惊惶的眼神,步玄尘犹豫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快说!快告诉我!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没有任何不适,为什么内力反而增加了?她到底怎样了?我命令你快点说!”古竞天疯狂地怒吼,双手抱着头,如果他不是自己唯一的胞弟,他早就出手了。

步玄尘闭上眼睛,缓缓地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一一告诉了他,包括纭菩为了救他和泉儿,一夜白发,又为了救泉儿,只身去寻找奇药。

古竞天仿佛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双目呆滞,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菩儿痛苦的求救声,如一道魔咒,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他却木然地不知如何反应。

他居然□了她?他居然差点儿置她于死地?一夜白发?这要经过怎样的痛苦,才会变得如此?菩儿……

古竞天高高地仰起头,痛苦地紧闭眼睛,双手攥得死紧,鲜血淋漓,一滴泪缓缓溢出眼角,顺着刚毅的脸庞缓缓地流下来,那是在面对再惨痛的折磨时亦不曾掉落的男儿泪。

心中的悔恨和自责,还有无助的自厌和痛苦,他无处发泄。

一直以来,肩上扛着太多的责任和重担,习惯了承受一切痛苦,却不知,仍有一种痛苦,是他无法去承受的,那就是亲手伤害了他所挚爱的女子。

醒觉寺里震撼他灵魂的千古绝音……皇都郊外她绝尘又无畏地面对着他最邪恶的身份……官道上她的无助和坚强……竞天堡里她柔顺却隐含的反抗……康都她反抗赫君玺时的勇敢……绝谷中她娇憨又爱哭的矛盾性情……唯我岛上她的悲伤难抑……毫不掩饰地说自己是血魔女人时的坦诚无畏……跟他谈合作时她的聪慧……跟他笛箫合奏时她的胆小逃避……那天晚上,她顽固又无惧的倔强……一夜红颜白发,只为救他……

“菩儿……”

古竞天悲怆地叫喊出她的名字,募地,他睁开双眼,泪光被他瞬间消退,目光酌酌地望着步玄尘,冷静地问:“她去哪里了?”

“她往皇都的方向去了,不过,今早……‘流’的飞鸽传书说,她……失踪了……她在马车里……突然不见了……”步玄尘懊悔地说,俊眉紧拧成线,冷静地分析:“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行踪。”

古竞天再次紧闭双眼,那种窒息的黑暗差点儿将他击晕,而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她又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

他拿起桌上的几幅画,眼里是浓重的悲伤,他终于明白那几幅画的涵义了,那是她在跟他道别:

第一幅画,是血魔的画像,这也是第一次有人画出血魔,孤傲而冷漠,唯独缺少那份世人眼中的凶残,这是她眼中的血魔吗?

第二幅画,是他的真容,那张倾世的绝世俊颜,那张他几乎不愿意面对的容颜,眼神坚定,犀利中带着霸气,身上的气势压过了俊容,给人无比的威严和强势。这是他吗?他几乎不曾以真容去照过镜子,从不知,他终于战胜了相貌带给他的压力。

第三幅画,是他戴着一顶类似皇冠的冠帽,眼神平静地望着前方,那是一种天下一统之后的淡定和满足。可是皇冠有点儿奇怪,顶端像是被什么水滴给晕染开来,使之看上去略显奇特,而他身上穿的龙袍,被墨汁弄乱,似是笔掉落在画上造成的。

他一震,她预测到了什么吗?

他的眼神、神情,画得是那样传神,足见画画之人的用心和那份灵气,她的眼睛看不见,却画出了最真实的古竞天,每一笔、每一画,都似刻入了他的心。

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有这份灵性,能如此地知晓他的一切心事,如此简单、直接地看他?只有她!古竞天深深地呼吸方才平息激荡的内心,心撕裂得更痛了。

步玄尘惊讶地望着三幅画,不禁叹道:“好传神的画功,这……是她画的吗?”

“是她!她是在用心画画,不是用眼睛!”古竞天的声音异常低沉,亦是在对自己解释。

“用心画画?呵……她看人又亦常不是?竞天,造成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请惩罚!”步玄尘愧疚地低头认错。

“唉……”

古竞天冷冷地转身,动作温柔地收藏好三幅画,待一切收拾妥当,他似乎亦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当,冷静地问:“衣丫头的情形如何了?”

“她昏迷不醒,这次的毒引发了她的宿疾,纭菩说,如果没有找到那个药,她活不过十八岁,只有……不到一个月了……”步玄尘神情悲伤地说,脸上是无尽的悔恨和担忧。

“现在,你留守竞天堡,易容成我掌控全局,而我,以你的身份去皇都,我要用玄尘庄的势力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