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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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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书籍名:《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作者:茶禅一味




“主人……”

“下去歇息吧……修书告知玄尘,说泉儿丫头找到了,让他安心镇守边关。”古竞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真正能想出办法的,只有自己,有人倾诉一下,他已经满足,压在肩上的重任,让他感到沉重无比。但他是古竞天,不会退缩,更不会倒下。

“主人,骆姑娘是最适合你的女人,但却不是适合当国母的女人!”聂龙意味深长地说完,安静地退下,留下怔然的古竞天。

适合他,就得要做一国之后,这两个选择难道如此矛盾吗?

他爱她……只会娶她一人……这到底有什么矛盾之处?

第87章白玉血琴

有了衣泉净和芷儿的陪伴,纭菩快乐了许多,淤积在眉宇间的淡愁会有消散的片刻,而不会一直笼罩其间。

无尽师太对于两个世俗女子的到来,选择了默认,她敏锐地察觉出,悟尘极其特殊的身份和牵绊,非常不简单。

那个嗜血成魔的血魔,会为了她而收敛改变,如果能让一个大魔头不再为害人间,那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最让她警惕的,是山上莫名出现的许多神秘人物,这些人,似乎自悟尘出现之后,方才出现,都是为她而来吗?那天在山间小路上发现悟尘时遇到的另一股强大气息,一直就藏于山间,连她目前的功力也无法探察出其位置,足见其功力之深厚。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无尽师太知道悟尘与佛有缘,却与佛无缘,但是,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不能做出任何决定,否则,必将引起变故。

阿弥陀佛!

……

三人无拘无束地在万缘庵的后山散步,芷儿将蓝莺收入袋中,“命令”它睡觉,找回自己的主业-纭菩的眼睛。衣泉净的神情非常轻松,自从那天的意外之后,三人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任何敏感的话题,不谈明镜无缘,亦不谈恩怨情仇,只是轻松地、自在地天南海北地聊着。

大多时候,纭菩都是静静地听着的那个人,当两个小丫头因问题而此争执时,她才会出声做裁决。然后,总有一个人得意万分,另一个人不服输,最后,三人笑成一团,快乐无忧地享受着难得清静的悠闲时光。

“纭菩姐姐,我独自在山上生活了十多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我喜欢这里,更喜欢你们。”衣泉净仰起头,寒风将挺俏的小鼻头冻得红红的,份外可爱,小脸上幸福宁静的表情,让人望之沉醉。

芷儿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大熊抱,娇俏地说:“泉儿,姐姐会疼你一辈子。”末了,像拍小可怜似地拍了她的小脸几下,脸上是调皮狡黠的笑容。

泉儿懒懒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躲开她的魔手,抱住一旁沉默不语的纭菩,贪婪地吸着纭菩身上沉静恬淡的馨香气息,陶醉地说:“我要抱着纭菩姐姐一辈子,好香呀!”

泉儿撒娇的话语让纭菩轻笑出声,柔柔地绽开笑颜,雪颜上净是沉稳和疼爱之情,低柔地说:“什么是幸福?这就是我们要的幸福!可明白的,又有几人呢?”

纭菩感慨的话语,让两个小丫头想到了缠着她们的男人,脸上浮现不愉。

泉儿平静地说:“幸福我们自己给就好!”

芷儿赞同地点点头,笑着说:“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有我们在,你是不可能出家的,那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打扰她们的静修。”

“幸福自己给?离开?”纭菩想起明镜无缘的警告,愁绪再次浮现眉间,她真能轻松地离开这些事非吗?还是,安静地留在此处,才是上上之策?她需要细细地思量一番,不能因为她的鲁莽行为,而让明镜无缘又找到威胁她的藉口。

“芷儿,让我再考虑几天,好吗?我会离开这里的。”

两人看着她慎重的表情,脸上浮现一丝不解,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看她不想多说,聪明地转移话题。

“姐姐,赫日国宣布开战了,还派上凶残的狼兵,已经吞噬掉一座城池。听芷儿姐姐说,你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你觉得谁会最终赢得天下?”衣泉净问出盘旋在脑海里很久的问题,期盼地望着她。

纭菩闻言怔住,脑海中浮现离开竞天堡时一幅画面:古竞天倒在血泊之中,胸部中剑,而她却始终无法看清楚伤他之人……那会是天下争夺的结局吗?还是,只是其中的一个变数?

“老天爷想将天下送给谁,自有它的安排。既然是天子之争,就听天命吧!”纭菩似是而非地回答,脸上浮现一抹凝重,那个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担忧,在此时突上心头,原来,自己仍是放不下他吗?

自从那夜之后,他已经消失了几夜,是战事紧张了吗?赫君玺的凶残和莫测的个性她是亲身体会过的,但他亦曾经是血魔,他复杂多变的身份,并不会差太多。

两个棋缝敌手的人,谁将能一统天下呢?

……

深夜,寂静的山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似悲鸣的琴声,突兀地划破静谧的夜空,震醒所有的人,那道琴声好生奇特,似有灵性般,仿佛琴弦在胸间拨动。

接着,琴声幽幽地、低低地传来,飘浮于空气中,令人感受到一阵阵琴音掀起的声浪袭来。

“白玉血琴?!”

“彩虹魂!”

芷儿和纭菩两人同时惊呼,倏地从床上坐起,望着琴声传来的方向。

衣泉净也听出那个独特的琴声,当时,那首千古绝音,她听得几乎落泪,想不到,今夜居然又听到了,而且,还别有一番韵味,多了一丝雄浑和孤寂,更多了一丝阳刚之气,似乎,这种气势更击发出了白玉血琴深藏的琴魂。

谈琴之人是谁?

看着纭菩激动的神情,芷儿惊讶的表情,蓦然想起当年在讲法台上,芷儿姐姐欲劈断白玉血琴时,被古竞天出手夺走。

难道,会是他?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是爱惨了姐姐,却又不知如何让她接受现在的他,才不断地以音传情吗?

庵里所有的人都彻底地清醒了,包括无尽师太,她清朗的眉宇间浮现一抹凝重和深思,望着听得如痴如醉的众尼,眼里闪过一个决定,瞥了躺在墙角的三人一眼,消失在房内。

血魔端坐于万缘庵左侧的一棵古树上,仍是那身黑衣鬼面,盘腿而座,腿上放着一具在寒月下散发出幽幽红光的血琴,每根琴弦如利刃,十指鲜血横流。

他没有菩儿当时的悲痛心境,却加入了他的孤寂和忧伤,令闻此曲者,无不心之颤动。

十指连心,当时,菩儿也是这样痛的吗?

想到此,他的心头浮上浓浓的心痛,自己仍是令她痛苦吗?他无法放手,她也无法抉择,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吗?

那首几成绝音的《彩虹玉魂》,他所记不多,但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至今仍然清晰极了,那种有爱而不能爱的心境,他更是体会甚深,不知不觉间,随着自己的心境,开始弹奏起来。

又有谁能说,这不是另一首《彩虹玉魂》呢?

纭菩怔怔地听着,泪流满面而不自知,出神地听着,随着琴声,脑海中浮现他十指在琴弦上鲜血淋漓地弹奏的情形,心传来一阵绞痛,那是血淋淋的心痛。

她慢慢地爬起来,摸索着走下床,缓慢地往门边摸索着而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替她引路,奔向那个红白相见的光芒乍现之处走去,走得很慢,却异常认真。

当她的手碰触到门时,她犹豫了,双手扶着门框,耳畔传来的低吟琴声,内心激烈的交战,拉扯着她脆弱的心。就这样,她静静地靠在门边听着,所有的人都望着她,为那琴声动容,亦为她脸上的痛苦动容。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

敞开心扉、忽略两人的差距去爱,需要勇气!

自私地去爱一个人,更需要勇气!

她身上有恶魔的咒语,不能爱……不能……

琴声终于不舍地结束,余音袅袅,众人如梦初醒,神志似乎久久无法恢复。

纭菩的小手紧紧攥紧木栓,仿佛雕像一般趴在门边,一动不动。

血魔抱着恢复雪白之色的白玉血琴,看了寂静无声的院子半晌,几不可闻地深深一叹,昂长的背影缓缓转了过去,喃喃自语:“连你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吗?有情比无情,更加绝情吗?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爱你?作为一个帝王,又该如何爱你?权力,是得到你的唯一筹码吗?”

他望着仍在滴血的十指,对于鲜血,看得太多,喝得太多,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已经完全麻木了。边关告急,他就要御驾亲征了,一切,待天下太平之时再来吧,他会将整个天下送给她,这是他曾经对她的承诺。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梢,留下无奈的长叹和遗憾,还有浓浓的牵挂和思念,离开了。

但他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位高权重之后,却发现,越发地身不由已。他是拥有了天下,却发现,自己亦被这个天下束缚了,不能再做自己,甚至,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爱。

外面只剩下呼呼的夜风声,纭菩缓缓站直身子,雪颜上浮现一丝慌乱和柔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将木栓抽开,跑了出去,院中却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刮过她瘦弱的身子,还有她落寞又自嘲的笑声。

“姐姐……”芷儿和泉儿急忙跑到院中,扶起跌倒在院中的纭菩。

“他走了……我知道,他彻底地死心了……白玉血琴,是断情之琴……呵呵……走了……走了……”

“姐姐,我们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