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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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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秋刀》    作者:飘雪的森林


韩松做了师傅,有了心理优势,教训徒弟便理直气壮了。

“知道了,师傅。我去打只老虎回来给你吃。”

“我想吃的是鹿肉。你打老虎是吃亏不讨好。”韩松直言不讳。

“好,我去逮鹿。”段江流向河边跑去。看来在长辈面前他还是挺乖的。

(二十一)八字军

  武翰阑和罗婉玲向西进入太行山,骑马走了一天,没有碰到一个人影。晚上他们找到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在篝火旁过了一夜。这样的生活罗婉玲想都没有想过,她感到新鲜刺激,不过真到了过度艰苦的时候,她也会受不了。白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已十分疲劳,她从没熬过夜,瞌睡说来就来,想睡觉却没有床。武翰阑用杂草和树皮打了个地铺,她嫌脏,又怕小虫子,不敢去睡。她要武翰阑讲故事,讲他做捕快时的经历。武翰阑没有办法只好一个劲儿的讲,直到她实在撑不住而沉沉睡去。武翰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在地铺上,然后把罗婉玲轻轻抱上地铺。他打算修炼内功,但是心总是静不下来,总想着别让篝火熄了,别让虫蛇咬了罗婉玲。无可奈何,他为篝火加柴,然后出神的望着罗婉玲,胡思乱想一通,再为篝火加柴,如此循环往复过了一夜。

早晨,罗婉玲迷迷糊糊的醒来,破着嗓子喊道:“小翠,倒洗脸水。”

武翰阑吓了一跳。他突然很受感动:一位千金大小姐居然愿意受这样的苦,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

“怎么还没来呀?”罗婉玲又叫起来,然后听到武翰阑叫他的声音,睁开了眼一看,总算明白过来。“我说呢!怎么有这么多鸟叫?原来……”

“我们找泉水洗脸吧。今天还要赶路,希望运气会好一些。”

俩人骑马沿着小径继续向前走,通过水流的声音找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人和马都解了渴。武翰阑突然听见急切的马蹄声,要罗婉玲赶快上马。俩人策马奔腾,行了大约五里地,和十来个金兵撞了个正着。金兵们叽里呱啦,讲的话很像当晚关犀说的蛮语。武翰阑想:“关犀原来说的是金人的话,难道他与金国有关?”他见金兵们用淫邪的眼睛在罗婉玲身上瞟来瞟去,知道他们心怀不轨。未等他们靠近,拔出刀冲了过去。小径狭窄,并排只能容下三匹马,金兵们不能围攻。武翰阑本来就敌视金人,现在更不会手下留情,将他们一一杀了。此时,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但金兵们的尸体和马匹挡住了去路,武翰阑费了一些工夫才把道路清开。他刚翻身上马,一股金兵就出现了。他们拉弓射箭,顿时箭飞如雨,射向武翰阑身后的罗婉玲。她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武翰阑向后翻身一跃,在两匹马背上翻了个跟头,坐在了罗婉玲的身前,然后带着罗婉玲又向前翻了个跟头,坐回自己的马上,把罗婉玲抱在自己的怀里。整个动作流畅而迅速,罗婉玲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就脱离了危险。武翰阑策马飞奔,罗婉玲的坐骑被射死,挡住了金兵们的去路。武翰阑不敢停留,直到遇见一支队伍,人人脸上都刺了“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字,他们就是响当当的“八字军”。

武翰阑把密信交给了八字军首领王彦,并说明此信是抄的,原信在韩世忠元帅家将韩松手里。王彦问韩松何在,武翰阑就把事情原委说给他听了。王彦马上令人加紧巡查,务必尽快找到韩松他们。他看信后十分高兴,“所谓独木不成林,孤掌难鸣;现在好了,内外夹击,里应外合,一定会打得金贼落花流水,收复我汉人的大好河山。”

“这是千百万汉人百姓的愿望,我相信它终有一天会实现。”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能够早一些到来。”

“我本来立志参军,可是父仇未报,不能为国尽忠,真是问心有愧呀。”

“年轻人做事要慢慢来。想尽忠报国,以后有的是机会。想不到关犀去了扬州,他为什么不回来见我?难道是怕我责怪,还是自惭形秽?”

“他犯过什么错误吗?”

“他打了败仗,被金贼抓去了。六年了,直到今天,我才从你口里得到他的消息。”

“他为人怎样?”

“豪爽,正派,粗中有细,是个将才。”

“他会说金贼的话?”

“以前不会,但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句子。后来被抓,和那些金贼朝夕相处,能说几句也不足为奇。”

“您说他会不会背叛大宋,或者为了私利做坏事?”

“绝对不可能。他性格刚强,即使别人威逼利诱,也不会做有背良心的事。”

“这么说,我一定误会他了。”

“关犀的事我们以后再谈。今晚我设宴款待你们。你们尽管多住几日,你的那些同伴一定会在这里与你们汇合的。”

晚上的家宴上,武翰阑和罗婉玲认识了王彦的女儿王欣。相处几天之后,他们感觉王欣的言语并不多,不是因为她不爱说话,而是因为她不爱说废话。他们还感觉王欣的眼神很冷淡,不是因为她对人对事漠不关心,而是因为她能冷静对待一切。王彦说军营里不适合女孩子生活,所以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还希望武翰阑和罗婉玲多多和她交往,让她变得开朗起来。他们俩人每天也是无事可做,就要王欣带着他们体验军旅生活;王欣则要他们讲一些山外的故事,三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韩松每天上午教段江流和卫芳“午阳神剑”,他感觉段江流在动作方面的确有天赋,而修炼“午阳神剑”正好需要这样的天赋;卫芳刚开始学武,身体不够灵活,但她领悟力强,学东西很快。因为她还要照顾两个男人的饮食起居,没有段江流时间多,所以她把师傅教的一招一式都记了下来,打算以后慢慢学。与她相比,段江流却像着了魔,每天有八个时辰在练剑,只是每隔三五天,师傅韩松就会催他出去打一次猎。

这些天,武翰阑白天与人相处,会将心中的烦恼抛开,到了夜晚,他的意识就变得异常清醒,开始深刻反省,从而陷入痛苦。家仇与国恨就像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早晨卸下来,晚上又把它挑起。他两眼无助的望着黑夜,就像望着迷茫的未来,找不到方向。他努力克制自己忧郁的情感,试着安慰自己。是呀!人必须懂得抚慰自己的灵魂。他知道家仇国恨都不是自己的错,没有必要一力承担;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不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他开始修炼八段锦内功心法,直到鸡叫两遍,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依然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好像从来都是这么无忧无虑。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他的内力居然还提高了不少。

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武翰阑和罗婉玲越来越担心,直到段江流和卫芳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才放下心中大石。一天过后,他们和韩松一起向王彦辞行。王彦说:“请转告韩元帅,王彦的心天日可鉴,只要有宋军北上,八字军一定竭尽全力响应。”

韩松很感动,“王元帅是当世英雄,宋人的楷模。您的话我一定会转告的。韩元帅必将北伐,请您作好准备。”

“好!”王彦转向武翰阑,“武帮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请说。”

“我想让小女王欣和你们同回扬州,见识一下世面,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给她适当的照应?”

“当然可以,她可以住在嵩华帮。卫芳姑娘也住在嵩华帮。我们帮中还有一些女弟子。大家互相照应,方便之极。”

“王欣姑娘,嵩华帮欢迎你!”段江流很热情。

“王欣姐姐,扬州好玩多了。到了扬州,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罗婉玲也很高兴。

“谢谢。爹,女儿告辞了。”

“好。各位,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五天之后,六人回到扬州。在嵩华帮,段江流、卫芳和师傅告别,临行前,韩松要段江流照顾师妹卫芳,帮助她练好武功。“师傅是军人,职责在身,不得不离开你们。是你们完成了我的一桩心愿。你们一定要把师傅的武学传承下去。”

“师傅,您这一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卫芳很伤感。

“傻孩子,我是韩元帅的家将,你们可以到临安韩府找我,有机会我也会来看你们。”

俩人送韩松出了扬州城,段江流连忙赶回来,和武翰阑一起陪王欣到嵩阳帮见关犀。陈中玉他们都不在帮中,关犀亲自出来接待。

王欣认得关犀,关犀却认不出王欣。他说女大十八变,六年没见,王欣已经是个大人了。王欣说关犀也老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俩人随后闲话家常,寒暄了一阵子。关犀神情自若,应对得体,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武翰阑和段江流并没有感觉出他有什么异常,就此作罢。

(二十二)好言相劝

  陈中玉学成了关西剑法,在关犀面前展示。一个月以来,他习武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尽管如此,他仍将帮务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关犀以此看出,他是个权力欲望很强的人。看陈中玉耍完整套剑法,关犀感觉他已经掌握了这套剑法的神髓。但是,就像刚学会飞的鸟,不能随心所欲拍打自己的翅膀一样,他还不能熟练的掌控手中的剑,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进步很快,但还不太熟练。你的武功还是比不上武翰阑和段江流。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最近他们的内力都有明显的提升,可能他们一直在闭关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