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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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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聪明女巫》    作者:寄秋


一说完,她站起身,将刚开封的鲜奶当头淋下,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得罪她就该享受回礼。

如果她本身少了魔法护体,那只空盘准会伤了她冰肌玉肤,不略施小训他当女人都是软豆腐吗?要控要探任凭人。

“咳咳师姑娘的脾气……别太烈!”要个年过七十的老人家忍笑是件残酷的事。

“老师,要喝咖啡吗?”沙越隽倒了第四杯咖啡,意思要他少开口。有史以来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是容不下第三者的。

“你们聊,你们聊,我看风景。”可怜的阿尔朗斯,希望他自个儿好好保重。

中国人有句话: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要摘下玫瑰前总要先受点伤,刺多。

“你不想活了——”低咆的龙御海任由奶渍湿透了一身。

“龙先生还要不要做呀?我解了胸衣等你。”她风情万种地一点唇瓣。

他不知是该气还是抱着她狠吻一番,她简直是魔女的化身。

“推我回房。”

“原来你会害羞想在床上做呀!”她故意伸手抚抚胸口。

“过来。”他冷冷的一喊。

“你准备成仙不代表我要同行,多可口的浓汤呀!嗯,好喝。”一口滑下肚暧了胃。“你要吃到什么时候?”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腹中消化系统也开始缓缓地绞动着。

真有那么好吃?

一成不变的日子,他食不知味地窝在房里自怨自艾,不肯接受一次又一次失败的结果,本能地塞些东西到体内维持一定的生命机能。

看了众多医术高明的医生,他们一致表示不太乐观,即使复健做得完善也不一定能站得起来。

既然如此,他要物疗师何用,来嘲笑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吗?还是当他是实验教材?他只能自暴自弃地看着日升月落,寂寥度过七百多个自我放逐的日子。

然而她来了!她是阳光下的恶魔,总是带给人惊讶,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将她定位,她有着多变的个性,聪明得叫人抓不牢,明明握在手中偏又滑了。

“龙先生好像在垂涎我……的早餐,你发现食物的可爱了?”别扭的男人,要不得的自尊,饿死算了。

龙御海心口一扬又掉落,以为她看出他的欲望。“你的吃相真难看。”

“嫉妒我的优雅就老实说,山顶洞人的祖师爷。”若非她巧手一施,他能见人吗?

“你休想……留下来。”驱离她的立场逐渐减弱,他的心渴望她留下。

即使每天只要见一面。

但他没考虑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会因日益亲近而起变数,一分裂成二,二升格为四,四的倍数一直往上累积,最后是日日夜夜。什么东西都有底限,唯独心是无界线可循,它是小如沧粟,亦能大到海难容,冲向宇宙。

沙越隽微笑的反问:“龙先生吓傻了是不是?我的雇主是桃莉女士,照规矩你没有解雇我的权力。”她要留就没人赶得走。

“这是我的房子。”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去向桃莉女士解释,我是认钱不认人。”只要他能受得了她的唠叨。

他狠下心一喊:“我给你。”

“天下事无奇不有,有人花大钱请我上门,有人宁可残废终身也要打发我走,真是……一百五十万。”

“台币?”桃莉姑妈真舍得花钱。

“不好意思哦!龙先生,是一百五十万英镑,我的身价没那么低。”

“什么?!”怎么可能?

“本来我还嫌英国太遥远……”她微摇摇头,一付不胜疲累的猛打呵欠。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睡觉了吧?”看她一脸眼眯眯的模样。

“供应吃住是条件之一,我的要求不高,你对面那间房间就好。”那儿极目望去是一片棉田。

“那是女主人房。”他不想让她住过去,不过她铁定自有主张。

“英国人真奇怪,夫妻不睡一起干么结婚,你们是算好受孕期才来玩乐吗?”她搞不懂。

龙御海表情一冷。“我是半个中国人。”

“有差别吗?你的作法完全西化,我看不出哪里有中国味。”又不是多妻多妾的旧社会犬懦。

“你……”

“好了啦,我的美容觉时间快到了,你自个打发吧!”昼伏夜出才是女巫的正常作息。

“现在是大白天。”她未免太不负责,打算把他阁着不理。

“听过时差吧?先生,希望你今天能过得愉快。”她前脚一走,倨傲的黑狐立即昂起首尾随。

“等一下。”

沙越隽不耐烦的回头。“还有事?”

“推我回房,这是你的工作。”折不弯顺风草,只好任由它低头。

“多福,抱歉,我明天才正式上任。”今天只是来报到而已,他自求多福。

“你要我自己爬上去?”他挑高左眉,不相信她说得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说得十分机动刚刚不使用电梯,要他那般惊心动魄下楼梯。

沙越隽面带微笑地送了个飞吻给他。“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嗄?”

“呃,孩子,你要原谅她的恶状,太过聪明的女子多少有的些不驯。”

“我没问你。”气闷的龙御海一转头挥掉餐桌上的器皿。

专业的、非专业的物疗师找了一大箩筐,最后只剩下这张救命符,阿尔朗斯是不可能狠下心伤她分毫,而她也非省油的灯。

他的秘密所有人都清楚,唯有他本人不知隐藏的心事早已外泄,谁叫他只爱关在房间里发臭。

“你还不走?”

琼斯缓缓的起身伸伸懒腰。“凶我老人家不惭愧吗?你断掉的左臂还是我接的。”

“你在讨人情?”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伤不了他。

“喝杯咖啡也舍不得,你几时变小气了?”戏看完了,是该走人了。

“把她带走。”龙御海口气涩然的说,他怕自己没勇气说第二遍。

“真心话?”琼斯在心里暗笑着。

他略显生硬的道:“是,我讨厌她。”

“要我把你这句话传给她吗?丝丹亚可能会就此仇视你呀!”琼斯故意把后果说得很严重。

沙越隽向来我行我索,根本不在乎谁讨厌她,纯粹依个人喜好行事。

“我……”他说不出口。

龙御海光是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就心痛如绞,他怎能忍受她是带着恨意离去。

如果他肯对自己诚实一点,他要做的绝对不是恶言相向,而是倾尽心力的表现自己的一片真意,殷殷切切的将她捧在手心疼惜。可是行动不便的脚使他退缩、自卑,当日在圣坛前不借抛下未婚妻的豪气已不再,唯有他扯不下的自尊心。

他不要众人同情的眼光,来来去去都是要他看开,接受事实,怜悯他再也站不起来的悲伤,那种包围在囚牢的困窘使他无力挣脱。

腿废了就是废了,换了一个物疗师就能有所起色,简直痴人说梦。

他不要她看见他的狼狈、挫折。

“孩子,机会只有一次,丝丹亚并非寻常女子,你舍得放走她吗?”立天使仅有一个。

“不放走又如何?”他的心是矛盾的。

“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医生是不会骗人的。”六个字,终于动摇了。

龙御海抬头正视琼斯、“你是个令人讨厌的老头子。”

“孩子,这是你两年多来第一次心平气和没朝我丢东西咯!”琼斯不以为然的笑笑。

“想找死?”蓦然回想,他的脾气是不受控制地暴烈,没人受得了。

“爱要及时莫后悔,机会是不等人的。”不需要他点太明吧!

一抹恼怒蒙上龙御海的蓝眸,“你管太多了,医生。”

“不叫我老头子?”不趋此机会奚落他怎成!好歹多少讨回这两年受的鸟气。

“这是我的事。”他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好吧、好吧!伙子不受教就算了,你自个好自为之,把握好到手的幸福。”说多了人家嫌他烦。

“不送。”他冷淡的转过轮椅背对琼斯。

瞧你嘴硬到何时。“我走了,本来有些跟她有关的小趣事和你分享,既然你没兴趣就不勉强。”

龙御海抿紧双唇告诉自已不要回头看,但是行至玄关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远,“琼斯医生。”

懊恼的咒骂声不及后头放声大笑的声音。

“承认吧!你是爱她的。”看他能瞒多久。

龙御海犹自满脸不自在地强装冷硬。“我是要抓她弱点好成功地赶走她。”

“喔!是吗?那我还是不要当帮凶好了,省得将来两人都怨我。”中国人说棒打什么鸯来着?

人老了,忘性大,下回再问小隽隽好了,不过就怕她来个新解。

“你说是不说?”他凶狠的一掌劈裂身侧的乾隆时期瓷瓶。

“就要开口了,你总要让我想一想,不过有件事我不说憋着很难受。”不吐不快。

他有预感绝非好事。“你可以选择永远闭口。”

“阿尔朗斯,你要自杀别求人,好歹留张脸皮见人。”天哪!还刻意贴上OK绷。

“琼斯。山南——”

“你照过镜子了没?要是换上王子服装一定很滑稽。”发长及肩,潇洒飘逸。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如果他再大放厥言,七十岁将成冥诞。

琼斯放肆的呵呵大笑。“孩子,你的模祥足以荣登世纪造型奖,哈……”

“你……”铁青着一张脸,龙御海发现有其徒必有其师,一样恶劣得不知死活。

杨波起舞,外头的棉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