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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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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王子宠上天》    作者:寄秋


而她,八成没救了。

“我马上去找人救妳,妳要撑住,妳一定要撑住,妳是青春泉牧场的任依依呀!”眼泪一抹,她趴在地上爬行以避开浓烟。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回忆过往的任依依听见刘月理走出仓库呼救的声音,她想有一人没事就好,至少未来牧场上会多出婴儿的啼哭声,那多热闹呀!

可惜她听不到了,老天将夺去她的生命,她不再是那个被留下的人,不再是了,她要先走一步。

吸入过多浓烟的她眼前出现幻觉,她看见已逝的叔公含笑的在火光中朝她挥手,一张一阖的嘴巴似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叔公,依依好想你,你来接我了吗?”她感觉灵魂逐渐抽离肉体。

陡地,脑海中闪过诺亚深情的蓝眸,一向强调不吃亏的她竟觉得她亏欠了他一句话,那就是——我、爱、你。

眼皮慢慢的阖上,烟雾弥漫中,她似乎看到一双死神的脚,脚上还穿著意大利皮鞋。

她笑了。

第九章

急诊室外一群苦候许久的人,他们脸上满布着焦虑和着急,惶恐不安的走来走去,没一刻静止的紧盯着开刀房上“手术中”三个字。

压抑的低泣声,忧郁的叹息声,自我责备的懊悔声,还有频频拭泪的安抚声,气氛凝滞而沉闷。

守在此的不只是任家人,来自各地听闻此恶耗的朋友都纷纷前来,表情哀戚的不置一语,全有默契的为里面的人儿祈福。

甚至是不认识的群众也捎来关心,如一串串纸鹤是要为她祈福,因为她是青春泉牧场的任依依,一个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政治土匪的现代女侠。

没有交谈,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愈等愈心慌,吊着的心害怕那扇门之后未知的命运,生与死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怕她推出来的时候是覆着白布,相信在场的人没一个承受得了,尤其是满手烧伤、脸色灰白的诺亚,他的心痛更甚于其它人。

是他由梁柱下抱起了她,那几乎没了鼻息的身躯是那么冰冷,毫无活力的躺在他双臂中宛如沉睡精灵,与周遭的火焰成了极端讽刺。

他的心彷佛也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浑身打着冷颤地担心怀中的人儿会突然恶作剧的停止呼吸。

不敢放开她,他想一直一直拥着她,他知道她最怕寂寞了,即使身边围绕了一群人仍觉不安,以为别人一转身就会把她留下来。

她的神经敏感而纤细,对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人而言并不是件好事,因为太容易受伤了。

害怕爱人,害怕被留下来,害怕成为孤独的那个人,所以她拒绝了被爱,宁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膝守护自己,也不愿接受送到眼前的幸福。

多么令人心疼的她呀!他怎能不宠她,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

依依,我爱妳,妳听见了没有,快从沉睡中醒来吧!别让我成为被妳留下的人,我真的会心痛。

十指交错扣紧,不断在心中吶喊的诺亚心中晦涩黯淡,他恳求着挚爱的人儿在此生死关头能勇敢一战,打败死神好获得留存人世间的机会。

当他在纷乱的人群中找不到她时,那份恐慌直接掳去他的神智,不敢想象她可能是冲进火海抢救那几乎无法可挽救的生命。

事实证明她的冲动行事不因大火而受阻止,当他听到她陷于即将崩塌的仓库中,心一紧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脑海中只存在着一个声音——他不能失去她。

可笑的是,人必须在危急之际才知受下得有多深,愤怒的狂火让他看见自己的浓情。

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妥协,即使一辈子不回国陪她养牛,王子的头衔抵不上她放肆的一笑,甚至是暴力的拳头。

“殿下,我查到了。”

日前飞来台湾的侍卫莫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诺亚的眼神倏地转为阴騺,凶猛而狠厉。

“是谁干的?”他绝饶不了他们。

“是台湾一位议员,姓何。”由他们国家的情治人员不眠不休追查到的。

“何万胜。”他用深恶痛绝的语调迸出这个名字。

“他命人放火烧干草意在警告,但是没料到派出的人自做主张,连牛舍也不放过,再加上东北季风的影响,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告诉派克总长,查出他一切违法事件,我要他身败名裂,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赶尽杀绝。

“是的,殿下。”

像来时般悄悄地,竟然没人注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的离去,手术中的灯号拧紧每一个人的心,全都殷殷切切等待上天的慈悲。

任依依不过才进去十个小时,他们竟觉好似过了十年之久,一夕间所有人都老了,沧桑、憔悴,还有眼底掩不去的疲惫。

更多的忧心聚集在两眉之间,谁也不敢预料究竟会如何,只有不断的等待再等待,盼望他们心疼的人儿能再度成为斗士,战胜无边的黑暗。

“你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医院会通知你们的。”

王牧师不忍心众人过于劳累。

只是没人回答他。

任富贵夫妇生性话就少,一遇到这种事只能红着眼暗自流泪,希望侄女平安无事。

任正刚则在病房内照顾妻子,刘月理因吸入不少浓烟而产生不适状况,还有轻微出血的现象,可能有流产之虞,因此必须时时有人在一旁看护着。

他自责没保护到妻子,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未能及时救出堂妹,让他所爱的两位亲人身陷火海之中。

他不能原谅自已在最应该保护她们的时候竟然不在,为了些小小的不顺心独自到后山观星,以为宁静能扫去他的烦躁。

结果,他差点失去他最爱的妻子,也听不到他渴望已久的那三个字,她说她爱他呀!

“你们青春泉牧场的人就是这么固执,老是讲不听,医师一定会尽全力救人,担心再多也没用。”苦口婆心的王牧师忍不住动怒。

他可不愿救活了一个人后,所有人却一起倒下,白白浪费医疗资源,他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救命。

“王牧师,你也用不着光顾着骂人,你来的时间不比我们迟,坐下来休息吧!”

身上穿著昨晚救火时的脏衣服,王建成的笑比哭还难看。

“唉!到底是谁这么没有良心,烧了牧场有什么用。”他感慨的揉揉太阳穴,一脸疲倦。

心知肚明,王建成却无证据。“还能有谁,你想不出谁会使这种卑劣的手段吗?”

王牧师怔了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那孩子怎么变得那么坏,小时候他挺乖的,常常上教堂做礼拜。”

“金钱会改变人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阿旺爷爷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他就汲汲营营于要把那块地弄上手。”他说得十分愤慨。

“名利害人、名利害人呀!”王牧师连连叹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求主显神迹。

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大男孩背着背包跑进医院,问了柜柏后赶紧与家人会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里面躺的人是我堂姊耶!要不是我同学看到新闻通知我,我都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急哭了的任正义以手臂抹去眼角的泪,刚出炉的毕业证书还躺在背包里,原本他打算领到证书后和同学去东海岸纵走,没想到家里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冷静点,正义,你没瞧见大家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吗?”这种事没一个人乐意见到。

眼眶红肿,他看了看一张张熟悉的脸孔,脚步一迈走向其中一人。“诺亚哥,堂姊她没事吧?”

抬起无神的眼,诺亚盯着那扇生死之门。“医生还在急救中,你堂姊她……

她会没事的。”他语气哽咽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新闻报导说有人纵火,是不是姓何的叫人放的火?”

他气极的握紧拳头想找人拚命。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不会轻饶伤害依依的人。”澄净蓝眸冷硬得吓人,和平常他给人的爽朗印象截然不同。

心中微微一慑的任正义似乎察觉到他的转变,即使没什么社会历练也看得出他自然散发的尊贵气息,那股皇家血统睥视群雄的气势,令人不容忽略。

一时间,他脑海中竟浮现“王子”两字,所谓的王子就该像诺亚哥这样的吧!

一抹敬仰油然而生,心也安定了许多,他想他还有诺亚哥可以依靠,任家的人不会轻易被击倒的,牧场还是有希望。

突地,手术中的灯号熄灭了。

像是装了弹簧似,萎靡不振的一行人立即站了起来,迎向推门而出的医护人员,七嘴八舌的提出相同的问话,逼得医师扬起手、声音略提高了些,要他们安静。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的生命力强韧得令人惊讶!好几度呼吸都停止了……”

“啊!”

“什么?!”

一阵抽气和惊讶担忧声包围着还能开玩笑的医师,只差没勒住他脖子叫他说重点。

“不过不用担心,我想那么凶的女生阎王不敢收。”他抬起被那打了麻醉药的人抓得满是伤的手臂。“在加护病房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转往普通病房,她会壮得像条牛。”

大伙一口气终于能松了,笑容回到脸上开始打趣着,体力不支的也陆续倒下。

只听见王牧师咕咕哝哝着什么病床不够,浪费医疗的资源,固执的养牛人…



“医师,我们能进去瞧瞧她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