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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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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自由银币》    作者:寄秋




知道不知道,头脑简单的人准会被他搞混,但是难不倒处之泰然的律师。

“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

Kin流霹出赞许的眼光会心一笑。“前几天我捡到几张颇为重要的纸,我想对你会有一些帮助。”

“什么纸?”

“就是客户的名单,下单的数量和金颇以及出货的日期等等,少了这几张纸可是很难办事。”

他也是生意人,最了解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没有明确的数据和人名还真是不方便,若货物短少损及商誉,要收钱都不晓得向谁请款。

“你是指货品单据?”他露出多日来罕见的笑容,接过A4大小的纸张。

原来她叫温绿菊。

单子下方的签名十分秀丽,说它是一份订单似乎不够贴切,应该是长期合作的合约书。

一排铅印的地址横在左上角,墨迹清晰地昭告其所在地,欢迎各界君子品雅共茗。

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抬头是“绿菊山庄”,难道她经营的是民宿?

但君山银针、白毛、白牡丹、六安公片、黄山毛峰、松萝又是什么东西?白毛猴是保育类动物吗?一钱要六千五。

“耐心点,朋友,大半夜去打扰人家非常失礼,不如听我吹奏一首萨克斯风吧!”平常他不轻易展露这一方面的才华,他算是有耳福了。

“你会吹萨克斯风?”略微讶异的凝视中外混血的他,初行雁急切的长腿因他的提醒而停住。

“听听无妨,音乐有舒缓情绪的力量,虽然技巧不够专业,但没人抱怨过。”Kin轻笑的说道。

谄媚的狗腿James涎着笑的送上一杯酒,服务热忱十足的取来长方型黑得发亮的檀木琴盒,双手奉上毫不含糊,极尽讨好之姿。

了然于胸的Kin只是笑着打开盒盖,线条优美的银白色乐器即使安静的躺着也令人有着赏心悦目的感动。

低音的萨克斯风轻轻流泻,表情沉醉的Kin散发一股成熟男性的贵族气息,丝丝人扣的动人旋律轻灵的走人每个人心里,引起共鸣。

钢琴声伴随着,默契十足的共谱一曲春之飨宴,将夏天的热情带人缤纷的五彩世界,花园锦簇好似春之女神莅临。

不需要眼神的交会,醉人的合奏美妙如天籁,洗涤一身的风尘和烦躁,绿意盎然的气息紧紧包围着酒馆。

Kin保留了一句话没讲,那是一份令人惊喜的礼物,绿菊佳人会在今晚光临,而毫不知情的初行雁只捏紧手上的纸张,期待明天。

※※※

该不该进去呢?

犹豫再三的人影在门外徘徊,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又担心脸上的神情会不小心泄漏心底的秘密。

矛盾的心情如三月待摘的春茶,芽嫩怕伤叶,一芽三叶轻取去杂质,炒茶的火候要控制得宜,过绿或焦黑皆是下品,必须恰到好处才能炒出上等茶。

她再三告诫自己不可接近和酒有关的场所,一次的教训够她警惕终身,她差点陷于情欲之中难以脱身,全是酒精害人啊。

情非得已,若非粗心的遗失客户名单和合约,相信她没多大的勇气再度来到维也纳森林。

想起外祖母冷厉的眼神,她竟心虚得编不出好借口,像做错事的孩子有愧于心,避看那双存着评判的利眼,希望自己未透露一丝异样。

不知道为何怯惧,近在眼前的木板招牌似攀据的巨兽,血一般的舌信直冲着她而来,叫她提起的左腿又放下,踟蹰不前地停在原处苦恼。

是怕见到那个人吧!

颦眉以对的温绿菊捉紧手中的皮包,似在汲取一股自我肯定的力量,累积一定的能量勇敢面对,告诉自己逃避是弱者的行为。

她能在未满二十岁时挑起经营茶庄的重担,相信没什么事难得倒她,只要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就算再遇见“他”也能一笑置之。

记得刚出门时天尚未全黑,为了安抚香苗的多心,她答应她要赶在午夜前回家,不能食言。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入内的当头,一名风尘仆仆像走了很远路途的男子突然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地往内一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维也纳森林。

“欢迎光临……啊,是你呀!气质高雅的姐姐,真高兴又瞧见你来品尝寂寞。”多美好的重逢,鹊桥轻塔。

笑容依然灿烂的James若有似无地往某一点瞟去,弯起的嘴角久久不散,像是偷喝了Hermit私藏的薄荷酒,透心的凉快。

“我不是……呃!老板在吗?”唉!瞧她心慌的,老板怎么可能不在。

话在嘴边缩了回去,多说无益,她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在在在,你瞧他又在秀萨克斯风了。”说好了只吹奏一曲,谁知老板欲罢不能的卖弄。

他是没什么音乐素养,听久了也会麻木,好听的音乐和好吃的菜道理相同,偶尔为之是痛快、回味无穷,次数一多难免乏味。

虽然大家都说老板有大师级的才能,可是驽钝的他还是听不出感觉,只能附庸风雅的直说老板绝世风骨。

“萨克斯风?”下意识的一瞧,温绿菊表情顿时变得僵硬,有些不自在。

优雅柔美的钢琴师侧影如诗如画,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沧桑的美感,郁郁幽幽带来一股森林般的葱郁,深邃的线条柔中带刚,如同他束成马尾的长发逸静飘然。

而老板的沉稳和内敛似一座山,云雾缭绕难掩静绿水色,魅力天成时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不需仰望也能享受到自然芬多精。

一幅流动的动人油画理应吸引她善感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睛只瞧见倚靠钢琴旁的俊雅男子,莫名的惶恐油然而生。

生根的双足像种在木质地板上,动弹不得地看着一张讶然的俊颜转为惊喜,酒杯一放扬起个令人心动的大笑脸朝她走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冷漠转身,她从没想到再见他心会跳得如此之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没让她有彷徨的机会,一具温热的胸膛将她包围,淡淡的男性体味飘入鼻中,她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好怀念这种被人拥抱的感觉,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与她无关,她可以安心的依靠这座避风港,不用害怕暴风雨来临。

她想自己是有点眷恋这个拥有她第一次的男人,鼓噪的心无法平息。

“温绿菊,你让我找得好辛苦。”这个名字的主人从现在起属于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他如何迫问,她不曾透露出一、二。

看着她的初行雁迫不及待的先低头一吻,活似青春期的小毛头爱欺负喜欢的女孩,非得深烙吻痕才肯罢休,接下来就是算账时间。

“神仙告诉我你是狡猾的女人,要我拿根绳子将你捆住,以免遗祸人间。”而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一听见他近乎宠溺的声音,她不安的心反而平静。“我相信神仙忙着听信徒的祈求,没时间处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狡猾吗?

偏着头一想的温绿菊神色认真,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去伤害别人,或许她存着狡猾的天性,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她选择保护自己,放弃一段可能发展的感情。

她不欠他,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你变得油嘴滑舌了,大概是吃了我口水的缘故。”初行雁洋洋得意的凝视多日未见的容貌,一股柔情溢满胸口。

她瘦了,也黑了几分,叫人好生不舍,她不会为了忘记他而跑去做苦工吧!

初行雁绝对猜不到他的臆测有多接近,茶庄的主人哪需要亲自下茶园采茶,但静闲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她帮忙采茶,让自己累得没心思多想。

可是夜半时分的孤寂总难人眠,在最不该想起他时偏是影像清晰,近在眼前的挂人心怀。

“别再吻我了。”温绿菊伸手一挡,略微局促地看着左右。“你让人看笑话了。”

有吗?他不以为然地握住她的手照吻一通,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双脚一软地倒向他怀中。

有点卑鄙,但他乐在其中。

“他们是在羡慕我、嫉妒你,我们是令人妒羡的一对。”他不介意有观众见证他们的开始。

人证、物证——吻痕俱在,看她怎么撇清两人的关系。

她暗叹在心的垂下眼。“我们有什么令人妒羡的地方,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对。”

没人会看重一夜情,偶然交会的绚烂只留给夜晚,她黯然的想着。

“温绿菊,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是不是?要不要算算我身上留下你多少咬痕、捉痕……”嘿!害臊了,她还真容易脸红。

就算她捂住他的嘴巴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她这黑锅是背定了,陷人人罪是他的专长。

“你小声点,大男人穷嚷嚷成什么样子,这种事怎能算在我头上。”他也有份。

想她一身的吻痕、齿痕才难以见人,久久不消的必须以长袖衣物遮蔽,一见人眼神有异连忙拉高衣领,就怕人家瞧出端倪说起闲话。

换衣服时香苗曾正巧闯入,她还得骗无知的小妹说那是蚊虫咬伤,让她紧张得搬来一堆消肿止痒的药膏在她身上涂抹,怀疑地问她是什么虫子,牙印深得要涂三层药膏。

眼底微露狡色,初行雁大方的拥着她,表现情人的占有欲。“偷偷溜走的人可不是我,这笔账不找你算要找谁算?”

“呃,我说过我得回家,是你不让我离开。”她还没怪罪他专权霸道,他反而得寸进尺的刮她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