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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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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书籍名:《如果只是陪读》    作者:甜点宝宝


若非这相似的神韵,熟悉的语调,还有这一身的白衣,我真的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对着我两眼发直的男子与仓舒联系上。

“我记得藏舒小师傅是随着你师傅到处云游的。”他跟我提及的每一句我都一直放在心中,就像无时不刻没有停止对他的牵肠挂肚那样。

提及师傅,仓舒的眼内闪过无奈,随即摇头:“师傅已经过世了,我现在就定居在不远的医芦内。”他目光眺望远处,“从那个方向过去,半炷香的脚程。”

“医芦?”小玉立刻联想到了什么,“莫非你就是附近的村子老百姓人人称道妙手仁心的大夫?”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为救重病的师傅才开始学习医术,但终究来不及医治好师傅。现在我想以自己绵薄之力尽可能地救死扶伤。”仓舒一旦下定决心的时候,眼内就会出现“认定”的表情。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只要一难受,我就跟着不好过。就像以前我被人欺负得哭了,仓舒不管对方人高马大毫不畏惧要他们道歉一样,我们两个|Qī-shu-ωang|,任何一个都看不得另一个不好过。

递给他一块手绢,他伸手来接,突然头痛欲裂般地捂住脑袋。

“你怎么了?”心急如焚地上前稳住他,“哪里难受?小玉,快把随身带的镇定凝神的药水拿来。”

大大的掌心原是抱住头部,慢慢滑落轻握我的肘关节:“没事,方才见着手帕,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什么,接着头就痛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曹操的头风病可能遗传给了他:“以前常犯吗?特别心烦或者雨天着凉了就会?”

“不!”他脸色惨白,但为了让我安心还是勉强挤了丝微笑,“今日是第一次。”

“那以公子的医学修为,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好不容易掏出药水的小玉将药水拿来给仓舒。

客气地接过:“藏舒不知,可能真如方才姑娘所言,淋浴着凉了,寒气入骨所以头痛了吧。”

“我想怎么这么倒霉半路下雨,原来是你们两个扫把星!”大树下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正是村里的宏叔,听闻宏叔早年老婆嫌他穷跟人跑了,本就对女人有偏见的他自是对我这个没有男人就有了孩子的女人家非常敌视。

无赖又强硬地挤开我,不让我离仓舒太近:“藏舒大夫啊,你可别被这个狐狸精骗了,她呀,挺着个肚子在我们村住了个把月,连男人都没有。你说会是什么好货色!”

心头一怔,真想让人堵住他这张臭嘴。

小玉一副剑拔弩张要骂人的架势被我拦了下。

此时的雨也渐渐转小,宏叔一副怕我将晦气传给他的嫌恶样:“走了走了,大夫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小心什么?我们小姐难不成骗财骗色啊?”小玉拾起脚边的石头就要砸,被仓舒阻止了。

“小玉!嘴巴长人家脸上,他喜欢说就说吧。”不管他怎么说,我的孩子都不是野种。没有抬眼,我不敢看仓舒的表情,那次在邺他见我,我未梳髻,如今的我光看外表就知已是他人所有,而且方才宏叔对我的中伤无疑将我归为了不守妇道伤风败俗的女人!他们都可以嫌弃我,只有仓舒不可以,因为我怕自己会受不了。

“雨停了,夫人如果没有去处,就请先跟在下回医芦吧。”他的眼内干净没有杂质,思想淳朴发自内心地没有任何目的性而言。

“真的可以吗?公子?”小玉自然是替我高兴。

摇头:“谢谢公子的美意,我的亲戚就住在庐江。”没有因为世俗对我的唾弃而跟着一起咒骂我反而好意挽留,心中又甜又酸楚,他这样待我我真的高兴,但是不得不再度与他分开。

“此话欠妥,若真有亲戚为何夫人会在庐江附近的村落落脚,而非直接投奔亲戚?”

好一个仓舒,思维缜密,即使失忆了但思路还是与生俱来的清晰,我大意了,脑筋一转立刻替自己圆谎,假意失落:“实不相瞒,我是被夫君休了的,本不愿回去,但事已至此,不回去就意味着无家可归,就算再丢人,姐姐与姐夫都不可能放着我不管的。”

知道我无意同他有牵扯,他颇有自知之明地重重一记点头。

仓舒走了,我呆呆地目送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林子间。

“小姐,我们无处可去了~~~”小玉倍感惋惜地收起仓舒还给我的药水,“不过知道仓舒公子就在这里,以后就方便了。”

“我不会再见他了。”若曹丕派人暗中查我,我是不可能与仓舒在一起的。

由于大雨妨碍了原先行程计划,路途有些赶,我与小玉决定晚上就先在这棵树下暂过一晚上,明日启程继续往庐江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老时间更新。

竟然还是住下了

人算不如天算,小玉当天傍晚突然浑身关节酸痛,叫苦连天。

由于出逃的时候我只带了些常备的刀伤药,不可能适用于小玉这样不明状况的浑身酸痛,望着小玉咬紧牙关冷汗直冒,不停哼哼,我的脑中瞬时想到了一个人:“你等着,我去找仓舒!”

一把拉紧我的手不放:“小姐根本没去过公子的医芦,上哪找去?”

“你不是之前问过村里的人,说是在一座矮山丘的顶端吗?”望向白天仓舒离去的那个方向,仓舒说了,脚程约莫半个小时,那么如果我猜的没错,就是不远的那段小山丘了。

“小姐你别去,天色快暗了。”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嘴唇发紫。

“我很快就回来!”固执地替小玉披上我自己的披风,“等我啊。”幸好身子还没有太过笨重,尽量不让自己走过快,保持匀速赶路。

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通往山顶的梯阶并不难走,只是登上山顶我才发现那是一片密林,没有转几圈,开始原地打转,天色昏暗,心中越是焦急就越是觅不到出路。


“好痛!”不知道是方才走得太快还是内心惶恐动了胎气,扶着背后的一棵树慢慢往下靠。坐在树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再撑一会。娘亲要找仓舒,你等娘找到他了再闹好不好?”

孩子果然与母亲的心灵是相通的,感觉阵痛缓和了不小,照着陈妈之前教的方法呼吸吐纳,同时告诫自己不要太急,流掉孩子的心理阴影建在,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一定会保住。

这片林子不大不小,但因为距离村落不远又不是在太险峻的山上,所以没有毒蛇猛兽出没,只是四面响起不知道哪种禽类的“咕咕”声听得人没来由地心虚。

没事的没事的,人家都说身怀六甲的孕妇有神灵庇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莎莎”的树叶响声,我以为是起风了,不料一条纤长的身影背对月光出现在我面前,看不清脸,但是对方认出了我:“夫人!”

仓舒?

他小跑步来到我身边蹲下替我把脉:“怎么了?”

“我是不是动了胎气,孩子要不要紧?”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没事的!”他示意我不要太紧张,“呼吸不畅动了胎气是真,不过无大碍,也不会影响到孩子。”

吃了颗定心丸,拉着他的衣袖要站起:“我的丫鬟浑身疼痛,可否请大夫移步去看看?”

今晚明月当空,仓舒又熟悉地形,即使没有照明的用具,他也可以带着我出这片林子,一路提醒小心护着我下了山道,来到白天相遇的大树下,小丫头一动不动,“小玉!”一手撑着后腰加快脚步靠向她,眼明手快的仓舒已经将食指与中指搭在脉间,表情有些莫名:“她睡着了。”

瞪大眼看着眼前微微打鼾睡得舒坦的小丫头:“奇怪,方才还疼得要死要活的,敢问大夫,她的脉象如何?”

皱眉,仓舒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呢?她得了很严重的怪病还是——

“依脉象看来,她再正常不过了。”

枉我幼时自居神童,不想越老越糊涂,一个小丫头都能演一出逼真的烂戏来骗我了。

仓舒都说她没事了,一定是她故意制造机会让仓舒又能见着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当然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小玉突然的骨骼疼痛是曹丕所喂毒药发病的一个开始,而毒发结束症状退散后脉象又恢复平稳。此刻痛得累了的小丫头大耗元气才睡如死猪。

“夫人如果没有地方可去,就请随在下先行回医芦?”他问了与白天相同的问题,见我开口要推脱,他索性毫不客气地点穿,“夫人白天的言辞与神态并不可疑,但藏舒回去细细想来,夫人身边丫鬟听闻夫人言及庐江亲戚之时,神色有异,彷如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一般。就当藏舒自作聪明,夫人应是无家可归了。”

叫醒了小玉,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死撑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何况再度拒绝仓舒他一定会受打击,就打扰他一晚吧。

但不知道哪里作怪,本是第二日要离开,小玉却高烧不退,脑门烫手,并且开始胡话连篇。

幸亏仓舒从旁照顾并开方子下药,但由于病势汹汹,高烧反复时好时坏,整个过程到完全康复尽然也有二十天左右,由于我是柔弱的准妈妈特别需要隔离,所以仓舒坚决反对我亲自看护小玉。

小玉完全康复的次日清晨,体贴的仓舒上山采药,留了一锅粥给我们。

本是打算吃了这碗粥趁他不在悄然离去。

“小姐,小玉的手好像有些麻了。”象征式地勺子落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