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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减减凑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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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加加减减凑成双》    作者:绿痕


碧玉情急地拉住她规劝道。

“你要我直接把他扔到洗衣机里吗?”意映不耐地转过头问她。手下剥衣服的动作既迅速又粗鲁。

“不是……小姐,你等等,你别动手乱剥人家的衣服,他会当你是色狼!”天哪,小姐还真的在脱他的衣服。

“他醉死了,我现在就算当强盗都行!乖乖,衣服底下还真有料,你瞧瞧,他这块二头肌、还有这几块腹肌都长得不赖;想不到现在的和尚身材保养得挺不错,早知如此我该多捡几个回来。”意映一把扯开繁复的僧袍,大剌剌地欣赏床上半裸男人的身材,啧啧有声地褒奖道。

“小姐,你别数他身上有几块肉了,快把他遮起来,这样看一个男人你羞不羞?!”

碧玉一鼓作气地拉开眼前的豪放色女,忙用被单遮住春光外泄的男人。

“碧玉,去拿我的画板。”被拉到一边的意映看着床上的男人,突发奇想地命令道。

“做……做什么?”碧王停下手上包裹的动作,愕然地问。“我要画图。”她眼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缓缓地开口。

“画什么?”

“他。”意映努努下巴示意道。

“你要画一个光溜溜的和尚?”画裸和尚?她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

“对,我要将光线调好,你把他那些碍事的衣服拿一边去。”意映上上下下地打量床上的男人后,打亮房内的灯,寻找最佳的取景方向。

“不行,画没穿衣服的和尚你会遭天谴,老天会罚你。”碧玉挡在她身前阻止道,她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

“哦?哪个天会谴我?”意映倒是挺有兴致地问她。

“佛祖。”碧玉说得既严萧又庄重。

“好啊,多个天谴也许我的日子会比较不无聊,去叫那尊泥人下来也无妨。”意映潇洒一笑,都什么时代了,碧玉还信这个?有天谴的话她早被劈过好几回了。

“不可以和神明开这种玩笑。”碧玉皱眉斥责。

“你想是谁赏你饭吃?神明还是我?”意映一手拉住碧玉的领子,低下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面对她,酷似男人的脸庞写满威胁。

“这……”碧玉脸红心跳地直视意映男性化的面容,一时答不出话来。

“少啰唆,把他的衣服拿去洗了。还有,我作画时不允许有第三者打扰,快滚。”

意映突然放手,勾起床上的袈裟丢给她,打开房门打算清场。

“不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太危险了,万一他突然醒来而且兽性大发,把你……

把你……“碧玉紧紧攀着房门不肯放手,支支吾吾地说道。

“把我怎么样?”意映嘴角逸出一抹笑容,饶富兴味地问。“把你强……”碧玉害臊的垂下头。

“以他这种死醉的倩形看来,会兽性大发的人应该是我,说不定我待会儿肚子饿了就把他当消夜吃,毕竟这种美若天仙的男人不多见,我可要好好把握,浪费就太可惜了。”她只手撑着下巴,斜睨床上难得一见的上好货色,半似认真地考虑着。

“你是当真的?”天哪!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啦,我保证不会将他先奸后杀,我对醉鬼反胃,洗衣服去。”意映轻松地拎起身材小她一号的碧玉,将她扔出门外,反手关上门。

“小姐,不行啦,你房里有个男人,明早我要怎么对老爷交代?”碧玉捧着恶臭熏天的袈裟,站在门外惶恐地拍打着门大叫。

“告诉他我对床上运动很好奇,捡个男人回来实习一下。”门内的意映讪讪地答完后便不再作声,开始专心地作画。

碧玉倏然停止拍门的动作,杵在原地默默瞪着房门发呆,缓慢地逐字逐句消化女主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实习?!完蛋了,她明天早上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没有木鱼声?没有诵经声?为什么四周变得如此安静?现在不应该是早课的时间吗?师兄、师弟们都上哪儿去了?

欧阳零紧皱着眉峰,强睁开眼睛适应刺眼的光线,继而瞪大眼瞳发愣。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摸摸床板,身下躺的不是硬邦邦的柳木合榻,而是软绵绵的雪白大床,床畔两只巨大的骨董花瓶里插满香气怡人的洁白百合,朝阳自纺缎般的白色窗帘泄入,四周清一色的纯白色系。不像他平日所住的阴暗僧房,活像是古色古香的太平间。

欧阳零躺回绵细柔软的大枕,再度闭上双眼仔细回想身处异地的原因。

他只记得他从高野山落跑返台后,第一个去投靠的人就是他已经成家的老哥欧阳峰,那个爱妻如命却又成天与老婆吵架的笨男人。老哥虽然在见着他后,没有无情地一脚把他踢出家门,但在洗尘宴上,他似乎不小心得罪了年纪小他一截的阴险大嫂,然后……然后……

他老哥就灌他酒喝!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脑袋剧痛、不如身在何地的原因。

天晓得他们欧阳家的男人生来就没有半点酒精免疫力,他记得老哥不但也喝了酒。而且是那种他这辈子也望尘莫及的海量喝法,他大嫂更是拥有千杯不醉的超能力,黄汤一杯林地下肚,脸不红气不喘的,他们两夫妻整晚不断怂恿劝杯,强灌他一喝再喝,老哥不知哪来的酒精抵抗力,竟能安稳如山、不吐不醉,而他却醉得一塌胡涂、不成人样,吐了又灌、灌了又吐,接着,他在半醉半醒的情况下,被他们夫妻俩载上某条山路,然后齐心齐脚地将他踹出车门外——弃置……

欧阳零一再地回想整件事情发生的始末,然后得到了这个结论。

那对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看得到的怪异夫妇,居然把他当成狗般丢掉?

他火冒三丈地自床上一跃而起,一心只想找人报仇算帐,可惜脑袋和四肢坚决不肯合作,令他痛苦地瘫坐回床头,天旋地转的不适感使他不得不抱头闷声忍痛。

“不要动,我就差一笔。”

床的不远处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语气间夹带着淡淡的命令口吻。

欧阳零捂着额勉强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

轻飘的纱帘后,一个似男似女的人拿着一块板子不知在做什么,耀眼的阳光让他看不清长相,但那个人的动作看起来好象是在作画……

欧阳零不期然地瞥见自己赤裸的身躯,而床单已然滑至他的小腹,还有,他日日所穿的僧袍早已不知去向,他再抬头看向对方作画的动作,然后环视室内。

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作画者本身外,能供做模特儿的对象似乎只有光着屁股的他。见鬼了,那个人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欧阳零忍下脑内兴风作浪的疼痛感。愤怒地扯开被单,蹒跚地跨步下床,脚板才沾到地面,作画者又开口下旨了——“我说过不要动。”这回作画者说的不再是中文,而是字正腔圆的日语,用的正是日本男人惯用的命令语气。

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欧阳零的怒意突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满的求知欲,他不禁好奇,这位敢命令他的胆大作画者身分为何?

“你是谁?”他遵照命令坐回床边,以清晰的中文问道。

“画你的人。”作画者也以中文回答他。

“我有允许你这么做吗?”隔着木质画板,他只瞧见一只白藕似的手臂,像是女人的手,但声音却又有点像男人。

“我画你的时候没听见你反对过。”作画者说得理直气壮。

说得也有道理,他那时八成是醉死了。

欧阳零耐心地等待画家完成画作,抬眼打量周围的摆设。“这是哪里?”敢情他会乾坤大挪移,一觉醒来就到了白花花的停尸房,还有人为他画遗像?

“我家。”意映做完最后的修饰,扔下画笔伸着懒腰。“好了,完工,你可以动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欧阳零无视于一身的赤裸,大步地走向作画者。

“因为你躺在路上挡道,所以我就捡回来了。”意映站起身收拾好作画的工具,仰头|Qī-shu-ωang|迎向在她面前站定的他,有丝讶异于他的高度,在他旁边,她的高度才及他的肩头而已。

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后,欧阳零两眼发直地看着这张雌雄难辨的小脸,一股奇怪的念头令他直觉地认为她是个女人。

日光下,她美得令人屏息,不属于女人或是男人的美,而是一种中性的融合美,男人般削薄的短发搭配着半女半男的五官,既不突兀也不显得怪异,令他激赏得移不开目光。上天造她时定是偏心地放置了两种美貌在她身上,恩赐了她这般难以言喻的无双容颜,看着看着,竟教他感到些许的迷醉陶然。

“我的衣服呢?”欧阳零求证地竖起双耳,想再从对方的声音中得到辨识的途径。

“剥下来送洗了。”意映揉着双眼没精神地答道。

大清早就面对一个脱得精光的男子,她顿然觉得两眼昏花,尤其这男人还长了一张女人化的脸,而且还是个超美形的大靓女,若不是看了他一晚有了免疫力,她现在可能无法招架,反被这个美得过火的男人迷去了心魂。

“衣服……是你脱的?”问话的同时,他还是不能十足地确定她的性别,她的声音既像男人又像女人。

“正是敝人,感谢你一夜的贡献。”意映对他微微弯身行礼。

“满意你所见到的吗?”欧阳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平淡的问她。

“嗯,不错,很能入画。”她抬起手,以手代笔地滑过他结实的肌肉,很老实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