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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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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桃花劫》    作者:绿痕




他的口气一转,一改先前的不耐,变得和蔼可亲,“火凤凰在哪里?”只要她说出来,他就不必像无头苍蝇般在雷府乱找,省事便利。

“要我说出来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她很快乐地跟他谈条件。

“说。”又要答应女人?有过左容容的经验后,他对这类的事情防得很紧。

“与我合作。”她张大明眸,期盼他能加入她行刺雷万春的行列,做她最有利的伙伴。

又是一个想利用他的女人;哼,想要他与他合作?她这只三脚猫不要坏他的事就谢天谢地了。他遇上她就风水不好,头一回行刺就被她搞砸,要是跟地合作,岂不是每次都会砸锅?

他凉讽地指着她的俏鼻,“你只会碍事、坏事,昨晚我就很清楚你的能耐了。”

她赌气地偏过俏脸,“不让我跟去,那你就死在机关里好了。”

“你怎么知道雷府有机关?”他只说了火凤凰,可没说什么机关,她怎么会知道?

“某人给我的路径图上有写。”她缓缓回首轻笑。

那张她背得滚瓜烂熟的地图上,开宗明义就为了这是一张路径兼机关指示图,还在路径上画了一大堆标志,说明哪个地方有机关。她起初不明白那张地图是用来找火凤凰的,经过他的提示,她才融会贯通。

某人给的?

“那个某人还说了什么?”朝歌的手指不停地敲着桌沿,盯看她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说那里比龙潭虎穴还难上十倍。”也不知道为什么,恩公在交给她那张图时,刻意要她记住这句话。

“这么巧?”左容容说的话跟她说的一模一样,会有这种巧合?

“哪巧了?”

“你的恩公叫什么名字?”他的恩公会不会与左容容有关系?

她遗憾地摇首,“她不曾告诉我他的专名。”与恩公相识五年,可是那名女子始终不肯告知姓名,也不要她感激,只是一径地提供恩情。

朝歌甩了甩头,先把这个问题甩一边去。管她的恩公是谁,他只要她所拥有的路径图,即使没有路径图,他也要先问到该上哪找那只该死的鸟。

“火凤凰到底关在哪里?”有了这个重要讯息,他可以省去把雷府翻过来的那道手续。

“我说过了,要我卖这个消息,你就得答应与我合作。”只有他获利,那她怎么办?

没有他,她连雷府都进不去!

“绝不。”这个月犯女人,他绝不带一个女人让他的运气更坏。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打扰你了。”慕炫兰两手一摊,起身扭头就要走。

“慢着。”朝歌咬着牙,不情愿地叫住她。

“要和我重新谈吗?”她低首问,脸上自信满满。

“把图给我,你另开一个条件。”除了与她合作外,她要什么条件都可以。

“条件不改,而且我已烧了那张图。”她仰着小巧的下巴,带着笑意的唇边,梨涡像两朵小小的花儿。

“你烧了?”他愣愕当场。

“烧得一乾二净,都化成灰了。”

“烧了你还想要我跟你合作?”她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还想要他帮她?

慕炫兰有恃无恐地指着自己的额际,“我虽是烧了,但我把路径记在脑海里。如果你想找火凤凰,你非带着我去不可。”她就是他的地图,不要她,他去找那团纸灰好了。

卑鄙的女人!朝歌闷闷地瞪看她如沐春风的小脸,没想到她美丽的外表下,女人该有的心机她也是有。

他犹做困兽挣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点头?”如果他干脆拿把刀架着她要她吐出话来,也许会比跟她慢慢谈有效。

“雷府那么大,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即使找上一、两个月也找不到关火凤凰的地方。”她不担心他不答应;单凭他一个人盲目地找,看他要找到何时。

朝歌皱眉低喃,“一、两个月?那不就超过期限了?”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你在说什么期限?”她望着他皱眉的表情,忍不住靠近他,想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猛一抬头,差点撞上她靠过来的脸,她那清丽的容颜尽数落入他的眼帘,使他心头一震。

他抚着胸口,声音力持冷静,“你真的有那张图?”他病了吗?刚刚那一会儿,他居然觉得她这张花朵般的面容非常顺他的眼。

“我若无法顺利带你进去,你大可杀了我。”慕炫兰不解地看他眉心紧皱的模样。

说得那么有把握,那她真的有那张图了?朝歌再三审视她的双眼,看不见一丝能让他产生疑心的地方。她以性命做保证,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说谎……也许这个女人对他的运气来说还不坏,反而能帮他也说不定。

“慕炫兰,我跟你合作。”他明声开口允诺。

她喜上眉梢,“你肯答应了?”

“我没办法耗上一、两个月。”他咕哝着,偏着头看她的表情。

“好极了!你帮我,我也会帮你。”慕炫兰脸上漾着灿笑。太好,这下要杀雷万春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

“慢着,我想我还是重新考虑你的提议。”朝歌愈看她的笑容愈是觉得不妥,忙又收回先前说的话。

他又想反悔了?昨晚他也是这样,一下说要杀雷万春,一下又说不杀;他不能在这当头又反复起来。

“重新考虑?你不是答应了?”她两手按着桌面,把脸靠近他,紧张的问。

他盯着她的脸说出他的忧心,“因为你的长相大大不妥。”

“长相与我要办的事有何干系?”她真的不懂这个男人,杀雷万春跟她的长相怎么会有关系?

“关系大了。”他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

她满头雾水的请教,“大侠,我的脸会碍事吗?”如果她的脸会碍事,那她把脸蒙起来就是了。

“会,粉粉嫩嫩的,像花。”他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面颊,指间柔细的触感,感觉彷佛是在摸一朵桃花。

慕炫兰被这个古怪的男人气得柳眉倒竖,“长得像花跟行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无聊的男人,拒绝她就只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

“八竿子都会连在一起。”朝歌认真的否认,并且拿出怀里的黄历,“你信不信命理风水?”

“信啊。可是我脸上有写风水吗?”她也拿出自己刚才还在看的黄历。

“有,我怕你可能会是那一棵桃花。”她长得太像桃花了,如果她是那个桃花劫的话,那他要办的事铁定会被她搞砸。

“桃花?”她愣了一下,不懂他所说何意。

“我的桃花劫。”既然大家都是看黄历的人,那她应该也信这一套才是。

他的表情更是惊讶,“你也有桃花劫?”怎么这个男人也有桃花劫?她不会是遇上了他的噩运吧?

“难不成你也有?”朝歌的脸色更加暗沉。

“铁板神算告诉我,我这个月犯桃花劫。”坏了,如果这个男人是她的桃花劫那她不就要走噩运了?

他拢聚了眉心,“铁板神算?城隍庙口那个铁板神算?”他不信,他已经倒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倒霉的事发生?

“你……你怎么知道?”慕炫兰害怕地指着他的脸,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我也是在那一摊算的。”

※  ※  ※慕炫兰,出门前要先翻黄历看宜不宜外出,住的地方要先看好风水,屋子一定要坐北朝南,屋前不栽桑后不种柳,床尾绝不朝向房门,床头绝不向窗面镜,喝茶茶水要半温半凉,行事皆以黄历为本。

朝歌,用膳要翻黄历看时辰,就寝也要挑个吉时才入睡,身上的衣着为避免与丧服相近,故从不穿黑色系的衣裳。做任何事前必先采测风水,如风水不佳必换,每月固定给神算卫非算上一回,以求消灾解噩。

当这两个迷信的人遇上时,就会产生更多许多迷信的举动。

一用完早膳,朝歌与慕炫兰各自抱着自己的黄历,一同窝在朝歌房里努力钻研该如何破解他们都有的桃花劫,只是他们两人的黄历上皆没写所谓的桃花劫和解决之法。两人在快翻烂手中的书还是没找到桃花劫的解法后,这两个迷信的人就又有了实质的行动。

迷信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尤其当这两个人信黄历皆已信到有点走火入魔的地步时──朝歌将整条客栈街上所有的黄历都撤回他的房中,一张方桌上摆满了著作者不同的历书,和慕炫兰一同埋首苦找,找完一本换一本,从天亮到天黑,再由子夜到破晓,蜡烛烧尽了就再换一根,肚子饿了就叫小二把膳食送进房,边吃边看黄历,两人四只手从没停下来过,整间客栈的人都当这两个三天三夜不寝不息的男女,已经迷信到疯了。

慕炫兰听着清晨窗外的鸟鸣声,无神地无力的翻着书页。她在这里翻黄历已经翻了三天,再加上去行刺的那晚,她已有四天四夜没睡,实在没法像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还能翻得那么勤。那个男人也跟她一样四天四夜没睡,可是他还能精神饱满的读着黄历,他是打哪来的体力呀?历书读多了也会有神力吗?

她阵亡地埋首在书堆里,“找到了没?”

“找到一个箴言。”朝歌紧紧握着手里最后一本还没翻完的黄历,两眼猛盯著书中的那一小行字。

慕炫兰的精神瞬间全都恢复,“怎么说?”

朝歌喃喃念出,“桃花劫,忌多情多欲。”照这书上所写,他只要别与女人有感情上的牵扯,那他应当可以避过这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