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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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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书籍名:《啸龙战》    作者:绿痕


私自离开你,对你来说是太过残忍与自私,但我——”

未央一手掩住他的唇,落泪纷纷地直朝他摇首,“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知道,她不能再多承受一分他为情所受的伤、捱的苦,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因她而起、因她而造成的,即便是他有错,她也脱不了干系,只要他能这般留在她的身边,什么前尘往事她都愿不再去追顾,她只想留住眼前的他,只想留在这片有他的天地里而己。

“未央……”战尧修力竭地倾靠在她的肩头上,感觉她极力隐忍的颤抖正一波波地传至他的身上。

未央流着泪,“只要你能活着,我什么都不求。忘了所有的过去,把它当成是一场己走出的噩梦,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想起它。”

她的话语,令那积蓄在他眼中己久的泪悄悄淌落他的面颊,点点濡湿了她的衣衫,将他所有的疲惫全都释放了出来,也将他硬生生禁锢的感情赤裸裸地摊开了来,催促着他抛开一切去追求那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只存在午夜梦回里过于奢侈的幸福。

“可以……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吗?”

未央紧紧握住双拳,“你还会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

“不会。”他怎能再离开?好不容易,他的心才回到了它该回来的位置,他怎能再面对另一次的割心之痛?

“我很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未央伸出双臂用力地拥抱他,“不论未来会是如何,你若是一无所有,请你不要再忘了你还有我;你若是又想要走远,那么,请你一定要带着我。”

“走吧。”战尧修感激地闭上双眼,在她的耳际低低的向她保证,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第十章

“不是说好要各自归隐吗?”

宫上邪怒抖着两眉,拉大了嗓门不满地问着坐在他面前那三个也跟他一样,已经闲到快要发霉的人。

“是啊。”三道同样郁闷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那为什么你家会和我家住得这么近?”宫上邪一手指着云掠空的鼻尖,对这个说要归隐却正好就隐居在他家隔壁的芳邻,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顺眼。

“他家也和我家住得一样近。”云掠空懒懒地指着坐在他隔壁、也住在他隔壁的段凌波。

段凌波掩着脸欷吁长叹,“天哪,我居然就住在贞观的旁边……”为什么他在朝中当官时日日都得见到这个爱记仇的小气鬼,而他不当官却还是避不了这个对头冤家?

封贞观冷冷地扔出一只牌,“别提了,我家隔壁还住了一个成天拿着钓竿的人。柳荫下,四个正坐在桌边搓牌打发时间的男人们,整齐地抬首看向不远处的小溪,然后都无力的瞪着那个正在溪畔垂钓的身影。

“又钓鱼……”云掠空愈看愈受不了,“天天拿着那根钓竿,他难道都钓不烦吗?”

封贞观感叹地点着头,“打从三王之战后,他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成天除了钓鱼之外,就只会赏赏花、看看月,啥事都不做。”他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主子是哪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只热衷钓鱼的钓鱼狂?

“这可能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段凌波倒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也许他等了五百年,所求的就是能有一天静谧无争的日子。”

宫上邪火大地拎着手中的牌问:“他过他的平静日子,为什么我们要陪他住在这里每天打这个玩意消磨时间?”

云掠空凉凉地瞥他一眼,“不玩这个,你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官上邪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沮丧地垂下头来,“没有……”

转眼间,四个无聊透顶的男人们又是一阵自艾自怜的沉默,然而就在他们隔壁桌另外四个正打得痛快的女人们,却是好不热络的欢声畅笑着,与他们形成截然不同的明显对比。

段凌波感慨地抚着额,“唉,我从国库里带出来的银两都快被我老婆输光了……”

那个似印也真是的,不会打牌又偏偏爱来凑热闹,他就算搬再多的金山银山来给她,只怕也不够她输。

“都是你老婆!”云掠空马上把矛头指向宫上邪,“她没事干嘛教我老婆打牌?”

都是这家伙害的,他那温婉可人的指柔在那群女人的熏陶下,已经不再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反而去交了那群女人做什么手帕交,害他内心极度的不平衡。

宫上邪冤枉的把箭靶推给封贞观,“是他老婆教坏我家小小的!”他老婆本来才不懂这玩意呢,还不都是那个吃饱太闲又满肚子坏水的凝若笑害的!

封贞观一一把朝他射来的冷眼扫回去,“瞪什么?是你们自己的老婆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主动叫若笑去教她们的。”

宫上邪无奈地趴在桌上哀号,“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无聊?”每天就这样把时光给浪费在牌桌上,难道他门往后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不成?

“去问问战尧修吧,看他能不能为我们找些事做。”封贞观巴不得能够赶快脱离眼前的这种日子,回到以前每日所过的刺激生活里。

“不用问他了。”云掠空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他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正确来说,他是根本就不想离开某个人。“段凌波两眼紧盯着远处坐在战尧修身旁的另外一道身影。

四道目光一致地投射在那个依偎在战尧修身旁的未央,许久过后,原本抱怨连天的四个人,在想起了那两个在溪畔的人这五百年来有过什么遭遇后,又都把所有的抱怨给吞回肚子里。

“我看……”宫上邪识趣地摸摸鼻尖,“咱们还是再来摸个八圈好了。”

聆听着远处清脆的牌声,未央在战尧修的怀裹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卧在他的胸前。

“他们都很无聊。”每天打、每天抱怨,看来那群男人可真是给闲坏了。

战尧修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我又没叫他们跟我来。”当初他都叫他们不要再跟着他了,是他们自个儿没去处硬要巴着他,他才不甘不愿的带着那四个看了就嫌碍眼的人来这里。

未央笑意浅浅地轻弹他的鼻尖,“虽然他们嘴巴上面不说,其实,心底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个主子的。”谁教他的事全让那些人给知道了?露出真面目的后果就是他往后的日子都不得清闲。

“那就让他们继续无聊好了。”战尧修把钓竿插在草地上,头痛地想着该怎么摆脱那些个被他虐待上瘾的人。

看着光影滟滟的水面,未央静倚在他的怀中微笑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战尧修就像是褪去了以往覆盖在他表面上的心机和谜团,以最真的一面出现在她的面前;眼前的他,爱怒又爱笑,轻松优闲地过着他所想要的日子,仿佛像是一根紧绷己久的弦终于获得了松弛,对于往事,他们皆不再提起,也不愿再去回顾。

但她始终没忘记过那块令朝野风生云起,改变了阻挡在他们前面一切事物的八卦玉。

“世事纷纷一局棋,输羸未定两争持;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羸谁是输?”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听见她口中所吟出的诗句,战尧修有些意外地抬起她的下颔。

“上回亮王叫我去夺八卦玉时曾看过。”未央搂着他的颈项,眼眸与他齐对地看着他,“告诉我,谁是这诗中最后的羸家?”她至今仍是不知道他当年为何要把这诗放在八卦玉里头,也解不开这诗意。

“你说呢?”他爱怜的以指尖轻画着她的眼眉。

未央偏头想了一会儿,“亮王?”

“不。”战尧修却是别有深意地朝她摇首,“或许他并不知道,他这个执棋者,其实也只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罢了。”

“难道……最后的羸家是你?”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未央开始怀疑起他这个造玉者才是真正收获最丰的人。

他微笑地拥她入怀,“能够得到你,我当然是最后的羸家。”

她却不同意,“但亮王拥有天下。”相较起来,他只是得到了一个她,但亮王拥有的却是九州方圆、广幅浩美的江山。

“拥有天下未必是件好事。”战尧修坏坏地扬起眉峰,“还记得他骗我的那回事吗?”他从没忘过那个事先不告诉他不必寻死就有法子解决,而害他白挨一剑,并且在众人面前抖出他的底细的人是谁。

“记得,但他那时是为了要救你所以才骗你的。”

“我可不心领他的这种骗法。”对于亮王知情不报,反而让他和未央都那般痛苦的捱过生离死别的作法,战尧修打从醒来后就有满肠满肚的人气。

“骗都骗了,你又能怎么样?”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一直耿耿于怀,未央也只能无奈地按着眉心,不知他要等多久才能释怀。

战尧修徐徐轻撩着她的发丝,“念在他保护了你十八年的份上,我可以跟他少计较些,不过他大概得花四、五十年的时间来反省他曾经对我做过那回事。”

未央恍然大悟地指着他,“你不会是……”

他大方的承认,“我是在记仇没错。”

“怎么个记法?”他可以为一个司马懿记仇五百年,就不知道他这回会对亮王记恨多久?

“不是只有师父才会骗徒儿,我这徒儿也是会骗师父的。”战尧修得意的笑道,“我那师父八成是忘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这五百年来,我学的可不比他少。”

“你到底是对亮王做了什么?”未央对他们师徒两个都一样爱讲古又爱自褒的性格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