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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第一武将》    作者:绿痕




“找到我师父后,我会随你去织女城一趟,之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不许再缠着我。”不过就是去见那个天曦一面嘛,见完后她就可以摆脱这男人了。

得逞的笑意,忠实地出现在他的脸上,看得夜色一脸不是滋味,就在她转身欲走时,他不疾不徐地伸手拉住她。

“等等。”

夜色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朝天吹了声口哨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天际,过了许久,一只浑身黑亮的鹏鸟展翅朝他飞来,在飞过他的头顶上时,脚上抓着布包的鹏鸟将它扔下,接个正着的风破晓,慢条斯理地打开布包后,取出两柄令她差点认错,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弯刀。

“这是我托人替你造的,应该会很合用才是,所以你就别再将就这些捡来的了,我知道你用不惯。”他边说边一手拿走她腰上自他人身上拿来的刀,再把簇新的弯刀捧上。

她犹豫地看着那两柄,跟她以往所用的,几乎可说是一模一样的弯刀,在他不容拒绝地放至她手上时,她不解地皱着眉。

“为何要给我这个?”

他偏首沉吟了一会,“我想,在见到你二师兄时,你可能会用得着。”

第五章

走上百来阶的山阶后,映入眼帘的,是座巨大的石制山门,山门之后,则有座躲藏在云雾里的庄园,夜色抬首静看着熟悉的门匾,怎么也没想到,解神竟会迁居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

领着她来到此地的风破晓,在她站在山门前许久,迟迟不敲门入内时,有些纳闷地瞧着原本一心想来此地,可到了这后,却一反前态的她,在她面上,他有些意外地看见了不安,就在他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时,山门门扉已遭人开启,前来迎接她的男子在见了她后,温和的脸庞上即漾出笑容。

“大师兄。”夜色朝他微微颔首。

“师父等着要见你。”旬空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也不管夜色的表情有些讫异,就带着她往里头走。

跟在他们后头的风破晓,在进了山门后,四下打量着这座看来朴实的庄园。关于她师门的事,他大抵知道一些,她的大师兄旬空,一心一意服侍师父解神,并负责整理门务,二师兄截空则接任掌门之职,排行第三的她,在十六岁那年返回中土后,即没再回过师门。

一路跟到庄内的某座大宅前,在夜色被旬空带进里头后,门扉随即关起,被晾在外头的风破晓,才在想这座庄园怎么都没什么人时,一串脚步声即在他身后传来。

当夜色再次踏出门外时,与她一道前来的风破晓,已经在院里和她的二师兄截空打起来了,丝毫不为此感到意外的夜色,知道会生事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姓风的老实人,而是她那总爱将每个踏进师门的人踩在脚下,以证明掌门身分的二师兄截空。

某些人与事,无论经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尤其是性子。身为大师兄的旬空,之所以放弃掌门之职,是因他自知武艺不如人,故而专心侍奉师父,而截空在未当上掌门之前,则对她忌惮得很,总怕掌门之职会落到她的头上,在他接任掌门之后,截空仍是怕她会回来与他抢掌门之位,七年前她离开时,最快乐的人,非截空莫属,就在她今日回来后,只怕截空又将因她而烦恼得夜夜难眠。

冷眼旁观的夜色,静静看着原本可与截空拆招拆得不相上下的风破晓,在截空使出双刀时,依旧没拔剑相向,然而并不欣赏他这等礼让作风的截空,并未因此而下手轻点,或是着在来者是客的身分上客气些,当凶猛的刀风一刀削下他的一缁发时,神色有些痛苦的风破晓,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而夜色也立即察觉了这一点。

他的内伤根本就没好。

这个蠢男人,在与截空过招之前为什么不先说清楚?还一直让截空?他以为除了她外,别人会很珍惜他的性命吗?

并不在乎输给别人的风破晓,眼看截空眼中充满志得意满的眸光,心想已差不多的他,朝截空抬起一掌称降,并反收势不愿再打,可觉得他处处在退让的截空,却没停手的打算。

在截空刀势再起时,夜色动作飞快的来到风破晓身侧,以两指夹住刀身,阻止截空再对他下手,不只是截空因此而感到错愕,就连风破晓面上的神情也有些讶异。

“他不是来踢馆的,且他有伤在身,就算是胜了,也不光彩。”夜色将冷眸瞥向截空,“二师兄,到此为止吧。”

在夜色松开两指时,才有法子收刀的截空,满心防备地问。

“你在里头对师父说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从头到尾都是解神在讲,她一个字都没开口。

截空并不相信,“你们谈了很久。”

“你放心,掌门之位我没兴趣,我这就走。”知道他在防她什么,夜色别过芳颊,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师门。

“师妹!”就在截空松了口气时,一道清亮的男音大声地在他身后响起。

快走出院门的夜色,回头瞧了瞧与截空截然不同的旬空一眼。

“师父要你在这住个几日歇歇腿。”急忙跑来留人的旬空,笑意可掬地接过她身上的包袱。

她冷声回拒,“不了。”既然解神不想见到她,截空又怕她来抢掌门之位,她没必要留在这不受欢迎的地方惹人厌。

“这是师父的命令。”丝毫不以为件的旬空,再次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你不会不从吧?”

她沉默了好一会,有些不明白解神在想些什么。

“是。”

“风城主若不介意,一块在舍下住个几日吧?”在走至风破晓的身旁时,旬空顺手也拉过他。

“我?”风破晓犹豫地看着夜色,“但……”这样真的好吗?

“还有,家师想见见你。”旬空在他面前站定,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后,微笑地以两掌重重拍着他的肩。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见我?”


“这边请。”也不管风破晓有没有答应,负责传话的旬空又是拉了人就走。

“可夜色……”他边走边回头看着独自往花园走去的夜色。

“先让她静静。”旬空一骨碌地推着他在廊上走,在抵达解神的房门前时,开了门就将他给推进里头。

在见过解神后,心情百般复杂的夜色,并没理会那个被拉走的风破晓,在灰蒙蒙的天际飘下细雪时,躲进花园里的她,坐在亭中静看着被雪掩埋,除了死寂的白色外,再无他色的园子。

早知道……她就不要来这了。

解神见到她的反应,仍是与当年一般的冷淡,他并不问她为何来此,似乎早已知道黄琮已死这事的解神,也不问问他的同门师兄弟的黄琮为何自缢,解神只是对她说了件往事,一件,当年他曾阻止过的往事。

“我师父找你做什么?”当风破晓踏进亭子里时,她头也不回地问。

“他希望我在这住个数日,因他要帮我治伤。”

她一脸不可思议,“他要帮你?”别说是他人了,就算是本门弟子解神也从没对谁这么好过。

“嗯。”他也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我想独处。”只想静一静的她,在问完话后马上赶人。

风破晓看了看她,回想起解神对他说过些什么后,自顾自地走至她身旁坐下。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听见了。”他不动如山,“但我不能在这时丢下你。”在她面前,解神说不出口的,黄琮说不出口的,他得代他们说,而且,他也无法在她备受伤害时袖手旁观。

沉默地坐在她身边一会后,他轻声地问。

“你知道前因了?”

“你早就知情?”或许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她。

“你娘曾告诉过我。”

还不知该怎么接受这件往事的夜色,在今日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父母之所以不得不分别,解神待她冷淡的原因,竟全是因为她,低首看着自己的左川掌的她,更没想到,解神所认为令她家破人亡的人,也是她。

“你娘……她不敢奢望能够一家团圆,但她更不愿见你爹死,好几回,她想到中土把你接走,但你爹不肯,你爹说,若是两人中将有一人因你而死,他情愿死的是他。”风破晓淡淡地说着她所不知的过往。“你娘在回到天宫的前几年,常常以泪洗面,想你,又不能去见你,想你爹,又怕因她是神子会害了你爹的仕途,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她只能日日夜夜地思念你们父女俩。”

“他们为何不在我出世后就掐死我?”夜色茫然地看着眼前单调的雪景,“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孤或寡,更不会有今日了。”

“你是他们好不容易才盼来的骨肉,这种事,他们怎做得到?”风破晓在她全面怪罪自己前,把事情解释清楚。“况且他们会分开,主要原因不是因你,而是因为帝国的皇帝,所以天曦才不得不走。”

“你知道我爹是因何而死吗?”黄琮之死,脱离了解神的预测,黄琮并非因她而死,而是死于自缢,可解神似乎仍认为这是她所造成的。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我只知道,你们父女,已有许多年没说过话了。”

不是许多年,是七年,就打从她回到中土抢下第一武将这个位置起。

“这只是我的猜想。或许,黄琮将军怕你日后在知道实情后会因此而自责,或是惦记着他,因此他才刻意疏远你,由他亲自先行斩断父女之情,好让你在他死后不会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