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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摘星》    作者:绿痕




「开门。」被他这般按抵在门板上,著实有著不小的压力,沁悠呼吸不甚顺畅地启口。

律滔有风度地撤开双臂,但在她就要走出去前,他忽地忆起一件事。

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慢著,上回忘了给你。」

「给我什麽?」碍於门外正有一堆人看著他们,羞窘的沁悠忙不迭地想扳开他放在她腰际上的大掌。

「伪君子的见面礼。」他俯下头来,精准地攫住她的樱唇,热烈地焚烧著她所有的知觉。

沁悠现在知道为什麽会有人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因为,黄河本来就是黄的,无论她再怎麽洗,她也别想洗清这一身刚揽上的大麻烦。

第三章

秋凉午后,袭人的凉意,乘著凋黄的落叶降临太极宫。

律滔锐利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纸张里,提起一旁沾满朱砂的笔,再次将上头的一个人名除去。

违反朝廷林下令施放高利贷,大搞重利剥削,利用职权之便,大肆进行贪污盗窃情事以中饱私囊;抓权抓势,贪赃肥私,五毒俱全……这就是东内的目前情况?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非将东内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他有什麽本钱可以下海陪其他两内玩?

朵湛大刀阔斧的让西内从腐败中站起来,舒河也已经清理掉南内上头的大老了,他似乎不应该继续停留在原地踏步。

只是他不愿效法舒河,大剌刺地叫霍鞑一口气轰掉所有大老,也叫野焰带兵东进以武力来把东内整治一番,既然不能动手,那也就只能动脑了。

嗯,乾脆先来个杀鸡敬猴好了,其他的,得从长计议。

只是,该先找谁下手好呢?

思索了半天後,律滔再次提起笔,飞快地在纸笺书写出一串被他挑出来的人名。

宫垂雪在室内一片寂然中悄悄出现在他的身後。

「有什麽动静?」他没有抬首,只是淡淡的问这个被他派去监视沁悠的宫垂雪。

「舒河和朵湛都曾到葛府走过一道。」就跟他先前所料的一模一样。

「她可有答应把兵书交给他们任何一人?」律滔搁下笔,兴致很好地提高了剑眉。

宫垂雪摊摊手,「没有,她还是坚决不把兵书交给任何人。」听人说,舒河开价五万两黄金,朵湛则开出了一座小城,可是那位葛大姑娘,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那就好。」看样子老四和老七也已经领教过那对母女了。

宫垂雪蜇走绕至他的桌案前,低首看了看他正在写的东西。

「你在做什麽?」无缘无故的,他干嘛要写上这些人名?

「想办法陷害别人。」他挤挤眼,俐落地将手」的信封缄并递给他,「把这个交给褚礼。」

「你和褚福在暗地里进行著什麽事?」最近常帮他传密函的宫垂雪,实在是弄不清他们两个人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方式,是在玩什麽把戏。

律滔笑得一脸天下太平,「只是一些造谣、抹黑、诬陷等那类的事而已。」

这叫……而已?那什麽才是「不而已」?

不予置评的宫垂雪,边往外走边摇首,实在是不能苟同这些皇家中人对人事物的认知,以及他们在宫中的生活方式。

在他走後,律滔不语地靠在椅内直视桌案上袅袅上升的薰烟,眼神也变得幽黑阴暗。

数串由远而近疾来的足音,忽地扰乱了殿内的宁静。

「郡主,你不能……」太监总管的叫嚷声首先传进律滔的耳底。

「我说过我要见他,别拦著我。」沁悠甜美的嗓音也掺杂在其中。

沉重的阴霾瞬间自律滔的身上远走,噙著一抹笑意,他以一手撑著下巴,猜测著那名擅闯太极宫的郡主,在见到他後将会是何等表情。

答案是凶狠得想要将他噬下腹的火脸。

不理会众人阻拦的沁悠,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律滔的面前,在她的手中,还拎著一张才刚出炉的圣旨。

「王爷……」拦不住人的太监总管面有难色地看著律滔。

「没关系,你下去吧。」律滔不介意地朝他摆摆手。

原本满肚气焰的沁悠,在两眼一接触到律滔诱人的浅浅笑意时,某件她极力不愿想起的记忆,立即蹦出她的脑海。

他的那张唇,曾经……

未开口兴师,沁悠的脸蛋便不由自主的先一步泛红,几乎忘了她来这找人的目的。

她努力调整气息,频频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争气点,绝不能因为他的一个恶性捉弄而大乱阵脚。

律滔好整以暇地靠在椅上瞧著她小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愈看,便愈觉得自己以一吻赚到了个无价宝。

倘若婚姻是件交易,那麽这个交易……很划算。

「想念我吗?」他暧昧地凝视著她的俏颜。

沁悠二话不说地把手中的圣旨仍至他桌上。

「去告诉圣上撤掉这张赐婚的圣旨。都因这张圣旨,她已经开始质疑她上辈子是不是曾做过杀人放火,或是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她今日才会有赐婚这种报应。

「我不愿呢?」他爱理不理。

她痛下决心,「如果你愿去,我就免费把译好的太阿兵书奉送给你。」

「这个提议虽然很诱人,可是……」他欲言又止地顿住话尾,并神秘地朝她勾勾手——「可是什麽?」沁悠带著怀疑靠近他,就在刚踏进他双臂所及的范围内,她立即被一具精壮的胸膛捕获。

他坏坏地咧大笑容,「可是我很贪心怎麽办?」

「你的心有多贪?」她柳眉倒竖,并发现自已被困在他的大腿上苦无去路。

「新娘和嫁妆……」他收拢双臂,挨靠著她的发,低哑慵懒的性感男音钻进她的贝耳里,「我都要。」

她浑身窜过一阵哆嗦。

那绵沉醇厚的嗓音,清磬直透耳鼓,在她听来,竟觉得很受用、很诱人,宛如醇醉的美酒,而她,就是渴醉的人……

发丝间沁出的茉莉香缠绕在他的鼻梢,他禁不住想要一掬幽香,修长的指尖将她的发拨至身後,按著她的背脊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压向自己,品尝著纯感官的享受,深深吸嗅那一身薰染神骨的迷人气息。

在他的双掌开始爬上她的身躯,像是会烫人的吻也落在她的脸蛋上时,沁悠睁圆了眼瞳,僵直著整个人无法动弹。

趁著她的三魂七魄跑去云游仙海时,律滔顺势将偷香范围扩及更广,薄薄的热唇移师至自头一回见到她就心惦难忘的粉颈,徐徐轻舔慢吮,绝妙的滋味荡漾在他的唇齿之间,粉嫩嫩又光滑的肤触更是让他流连忘返,但他愈来愈不满足,火热的吻自她的粉颈延伸至她的肩胛,将她白玉般的雪肤吮出一朵朵红梅似的淡痕。

沁悠的脑袋又像团浆糊般地化掉了,混沌得有如盘古初开天地。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只能看到他在她面前移动的黑发,至於他正在对她做些什麽,她则一概不清楚。

感觉……有点热热的、麻麻的,每一寸皮肤似是有了自主的意识,在他的吸附吮吻间活络了过来,令她忽然觉得口乾舌燥得犹如失火。

不赖,这滋味、这感觉,真的很不赖。

她尝起来像是质地上好的莓果,初初熟透,芳香又甜蜜。

「你又呆了?」他轻含著她小巧的耳垂。

就连双耳也背离她的意志逃之夭夭,他在她耳边说了什麽?她不清楚,但那酥痒麻辣的感觉,却从她的耳根直直通抵她的脚尖,让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再不阻止我,不怕我将你生吞下腹?」律滔一掌抚按著她胸线的下缘,蠢蠢欲动的指尖,已不耐烦地想要再越雷池往上继续进攻。

沁悠茫茫然地回过螓首,在他眼中找著了炯炯燃烧的热源,令她原本神游天外天,已经逛过天宫和地府数回的神智,倏然被他烧醒。

要命,又呆了!

沁悠猛然推开他,火速地想要逃离失火现场。

可是搁放在她腰际的一双大掌却紧紧将她箍住。

他不满地皱皱鼻尖,「瘦了。」和上回见面时比起来,她清瘦了不少。

「什麽?」她的脑袋还是一块软绵绵的豆腐。

「你这阵子因为我而吃不下也睡不好?」他边问边开始检查起她身上其他的部分是否也瘦了。

沁悠急急忙忙拍开狼爪,「谁……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它。」他指尖往桌案上的圣旨一指。

瞪著那张圣旨,她再度哑口无言。

「凭它,我可以爱对你做什麽事就做什麽事。」律滔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让她看了就想撞墙或是跳黄河的弧度。

沁悠定定的看著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再上扬……危机意识立刻将她的心房鼓涨得满满的。

「你的目标不就是太阿兵书而已吗?」在头顶上那一大片黑云又朝她罩下来前,她紧急地开口。

「我的狩猎范围是很广的。」他懒慢地应著,舌尖划过她与耳的外弧。

她缩著香肩,「好痒……」

他突然将她紧紧抵按在身上,与她身上的每一分曲线紧密地贴合,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

「怎麽办?我等不及大婚就想吃了你。」他懒洋洋地靠在她唇边问。

走为上策!

「你想上哪去?」律滔不疾不徐地将转身想跑的她拎回自己的身上。

「逃命。」她回答得十分简洁扼要。

律滔低低地笑开了,爱怜不已地抚著她润泽过的红唇。

「这两日你有没有空?」天外飞来的问号突然堆至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