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日德青岛战争

乐读窝 > 古典文学 > 日德青岛战争

第17章

书籍名:《日德青岛战争》    作者:侯成业


所以尿床的孩子,在梦中撒尿时往往梦着到处找茅厕。冬生体内发热把身体的水分蒸发了,大脑必然缺氧,大脑浅皮层脑细胞必然发出找水的指令,所以他在梦中除了找水还是找水。他本来在街上走着,不知怎么来到了一处森林的小溪旁,他见到了水,立刻高兴地向小溪跑去,还没接近小溪,忽听有人向他打炮,抬头看去见是德国人。他心中一怒就在怀中找开了他的盒子炮。这时山里妹把他推醒了,醒来的冬生连喝了三大海碗水。但身上还是乏力,看上去还是很困倦。爷爷见山里妹一天一宿累得连连打着哈欠,自己也累了,便道:“天快亮了,咱们睡会吧!”三个素昧平生的穷人,在困苦中他们团结在了一起,在一个雨过天晴的黎明,他们在自己搭建的草棚子里,静静地睡着了。

第十章  刺杀德国人  疤根坠情网

  疤根和强子在租界外住了些日子,这里毕竟是乡村,每一片土地都有主人,没有他俩活动的场所和生活的余地。

饿了他俩到庄稼地里去捣弄点吃的,困了到村子里去找间草棚子,大部分时间用来到处流浪。这样的日子他俩持续不下去,没法生活下去。没过多长日子他俩又悄悄地潜回了租界。但他俩不敢到街市里去,只在租界的边缘活动。以打小工、做苦力维持生计。离散了的那些兄弟们,见他俩回了租界又聚在了一起。

聚在一起的兄弟们多了,打零工做苦力挣的钱不够使用的。零工这活不是天天都有,天天都能干得上的,往往一等就是二三天,也等不着个招揽活的雇主。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疤根和强子商量来商量去,觉着他们还是回到码头去干对他们这帮人有好处。第一可以躲避阿毛他们的追杀,因为码头是二把头的地盘,二把头比阿毛势力。阿毛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轻易进入码头。第二码头有工棚,他们住在里面安全,还可以拉拢一些工友壮大他们的势力。另外的几个兄弟也都同意,他们便都改名换姓,悄悄地又潜回了码头。

疤根、强子等人来到招工现场时,二把头在楼上看见了,他对账先生吩咐,不要惊动他们。这几个人来了冬生很快也就回会出现。这些人是阿毛的死对头,也是降服阿毛的劲敌。二把头趁阿毛追杀疤根、强子,与账先生密谋把两人的家人都杀了,这一步棋今天在他看来是对了,只要这些人能在他的视野中,下一步的谋划也就好见机行事了。

疤根、强子等兄弟都顺利地验进了码头,他们在工友之间暂时隐藏了下来。

近些日子,码头上的工友增加了不少。进入港口的日本小火轮也多了起来。工友们暗地里也各自成立了不少的帮会,这些帮会的目的,就是组织起来干些鸡鸣狗盗或有势力依靠,不受别人的欺侮。这些人微不足为道,只要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会给你干事,归顺与你。疤根和强子深摸这些人的心思,处处让他们得些小实惠,用小恩小惠的方法拉拢了不少的人,壮大扩展了他们的势力。

一天疤根和强子等一帮子工友正在从小火轮上往下卸大木箱子,一个工友过来,疤根和强子都认得他,他们同住一个贫民院。那工友四处看了看,见别的工友都在忙活,便低声道:“两个哥哥可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俩,还不知道吧?你俩的家人在你两个跑了,躲藏时的一天夜里全被人杀死了。那尸体都是我帮着料理的。你们家的草棚子早被拾荒的拆了烧火做饭用了。”疤根和强子一听傻了眼,嗷嗷叫着欲哭无泪,气的他俩摩拳擦掌,把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又插回去,又拔出来。看样子立马杀了仇人放了血才能解恨。

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雪恨总得弄明白了哪个是仇人。不能随便杀人,乱杀无辜,解恨泄气,把刀子一扔了事。

他俩在一起寻思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开始一致认为是阿毛差人干的,强子决定夜间去把阿毛的家人做了。疤根心里有疑虑?他想:阿毛不痴不傻,在没弄死他俩之前决不会干这种傻事,因为阿毛也有家室,他就不怕他俩报复?他俩商量之后,决定派兄弟把阿毛那里的卧底眼线找来问个明白。

眼线告诉疤根和强子,这事不是阿毛干的,他们到现在不知道此事。眼线说阿毛下令追杀他俩后,手下的那帮酒囊饭袋瞎折腾了一些日子,没见着他俩的影子,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没人提这事了。阿毛近期什么也顾不得了,听说在东海楼包养了一个妓女,花了不少的银子,是个十四五岁的“白板”,他没白没黑地泡在那里,估计阿毛的可能性小。

疤根和强子这回真的找不着北了,他俩闹了一头的雾水,辨不清真假虚实了。

疤根和强子不舍弃,花了很多的光洋,找巡捕房的捕头打听贫民院里杀人的事和冬生得下落。捕头确实不知道这两回事,只是拿了钱瞎支吾,这便引起了疤根和强子的猜疑?他俩最后断定是德国人干的,冬生明明是被德国人抓去了,这是他俩亲眼看见的,是不可争的事实。可这王八鬼捕头硬说他不知道此事,多令人气愤?那杀人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两人商定寻机报复,这机会得出去找,趴在工棚里等不来。租界是德国人的天下,那些巡捕、巡警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他们手中有枪,惹恼了一搂板机,人就完了,他们杀死中国人像杀死只鸡一样。

那些德国商人和机构工作人员他俩根本就接触不上,唯一的办法就是诱骗那些新换防的初到青岛港来的德国士兵,他们对青岛港租界不熟,又想游山玩水看风景。倘若能和他们混熟了,然后再寻找下手的机会。

可那些德国士兵也不是天天都能从兵营出来,他们有他们的纪律,他们轮流着,相隔很长的时间才从兵营里出来次,根本就摸不着他们的规律,捞不着他们的影子。两人枉费心机,白折腾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还搭进去十几块银洋。

用引诱的方法没见成效,两人决定晚间在僻静处设伏等待。可那些德国士兵晚间基本上不乱走,兵营里的士兵天黑以前就归队了。兵舰上的水兵也不是随时都到岸上来,那兵舰是隔一段时间靠岸一次,平时都是在港外停泊,离岸远远的,你无法靠近它。即使靠了岸,那些水兵的活动路线基本上也一致,不是成群结伙地去妓院,就是去啤酒吧。

那时的啤酒刚刚引入青岛港,青岛港上的民众不认那东西,很少有民众去喝它,民众都称那东西是“驴尿”。青岛港上的民众喜欢的是老白烧,老白烧这东西喝大了往死里醉,那“驴尿”就不,“驴尿”喝多了充其量反胃吐出来,也不至于醉死。天底下喝“驴尿”的人都知道即使醉了心里也明明白白的,更何况那些德国人喝他们的传统酒,醉了也没醉。他俩也尝试着买通那些拉洋车的车夫,可那些车夫都是阿毛帮会的人,大部分都认得他俩,一旦泄露又引来阿毛的追杀。他俩每夜晚只能在靠近啤酒吧的黑暗处等待,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进出啤酒吧,没有下手的机会。

德国人的啤酒吧是不准中国人进入的,中国人只能在里面干杂役,但不能在里面消费。干杂役的也得经过保人的推荐,作保花押后才能录用。疤根和强子真的要进那啤酒吧都困难。

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有罅隙之处。一天傍晚,码头里没有货船,停工休息。疤根和强子装扮了一下,又来到啤酒吧附近转悠。

酒吧厅里无酒客,酒娘闲来无事,便出门来放风透气。当她看到不远处的疤根和强子时,就招手让他俩过来闲谈。原来疤根和强子打零工时,时常地被雇来从啤酒厂往啤酒吧里运啤酒,那酒娘对他俩很熟。疤根和强子对这位酒娘没上心,因为啤酒吧里有七八个酒娘坐台,岁数差不多一般大,且都胖敦敦得挺着个大乳房,黄头卷发,蓝眼睛,来个三次四次的根本就分不出个谁是谁来?

疤根见酒吧里的酒娘招手叫他们过去,便对强子道:“兄弟,咱俩要交桃花运了,那个德国酒娘不知叫咱俩过去干啥子?咱俩过去看看。”强子随着疤根来到了酒娘的面前。酒娘用她那不太通顺的德式汉语友好地道:“你俩好!近期没见到你俩,到那儿去了?怎么不来送啤酒了?我好想你们哦!房间里坐吧!”发音虽然别扭,但能听懂意思。

门僮见酒娘召唤中国人进屋只当是她的朋友,也不去过问。进了厅来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人,疤根才问酒娘道:“那些个酒娘呢?”

酒娘先是给强子一个飞吻,然后在疤根的脸上亲了一下,道:“她们休息拉,我值班哇!”

“你们这里我每次来都有那么多的酒客,今天怎么了?”疤根被酒娘吻了一下,心里挺刺激的,有种别样的感觉。他从发育成熟起,对女性有种朦胧的认识,对于性的渴望他不敢去深想,每日为了果腹东奔西忙,为了躲避刺杀,东躲西藏。没有时间也没有财力去寻思和亲近女人。今天被这位酒娘亲了一口,他的心有些酥麻,有些慌乱,毕意是第一次,在强子面前他强忍着,故作镇静,道:“是不是都上水师饭店啦?”

“这个钟点本来酒客就少,加上兵舰近几天不靠岸,所以……所以人就少了,我就把你两人唤了进来聊聊……”酒娘说着端来两杯啤酒,疤根和强子不喝这东西,两人勉强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酒娘站在他俩的对面,说:“有的中国人很喜欢喝它,你们俩怎么不喜欢?”

“这东西有点臊,像驴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