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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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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书籍名:《日德青岛战争》    作者:侯成业




第六十九章  筹措武装开支  降服德伪巡捕

  小崂顶山寨生哥这边的人越添越多,需要的经费超支,疤根这里有些力不从心。老儒腐对疤根道:“根哥,现今来钱快的买卖就是开赌场,这家伙,那钱像潮水般地涌来,那可是清水捞银子,伸手抓就行了。”

疤根一听,心想对呀!老儒腐的这个注意好,我怎么就没想出来?真不愧是先生啊!赌场这东西开起来简单,找几间空房子,买几套赌具,只等着收钱就行了。

疤根跟老儒腐商量,赌场开在哪里合适?老儒腐道:“根哥,赌场这东西也分等级,也有三六九等。低级的开在贫民窟里,那些穷苦力和那些乞丐,手里有了舍不得花的几个小钱,心里总想着发大财,成为大富翁,便就赌上了。别看这些人的赌资小,可它轮转得快,骰子往碗里那么一撒,输赢一定,就算一注,那么咱就抽它的头。根哥,你想,这赌馆白天黑夜地开着,咱得得多少银子?开个中档的,就是那些小商铺,小老板,小职员,这些人识几个字,他们玩着游戏发着财,打个麻将,推个牌九什么的。这些人赌资大轮转得慢一些,但我们抽的头也大。这个赌馆要设在商业街上,那些小老板,小掌柜,小职员来去方便。高档的是为那些赌王,大亨,官商,有钱人而设。这些人一掷千金,拿钱取乐子,视输赢为儿戏。这个赌馆应该设在高档妓院里和高档酒楼里。我们得到的利润就更大了。我说的这三块,你想先运作哪一块?就看你的胆量了!”

老儒腐在说最后这句话时,他把疤根的那股孟浪劲给忘了。这位卤莽的汉子,在他这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胆大?什么叫胆小?他从来就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在他这里没有胆量这一说。他听弄那高档赌馆进的利润大,他肯定要操作这一块了。他问老儒腐道:“先生,如果咱们弄那高档的赌馆,你看在哪个酒楼里合适?”

老儒腐知半年看着疤根,略沉思了一下,便取出阴阳八卦图爻起卦来。老儒腐捣弄了一会,对疤根道:“卦辞上说了,你这赌馆只能开个低档的,而且地点越偏越好。”

疤根听老儒腐说地点越偏越好,他有些不理解老儒腐说的这个偏字,问老儒腐道:“先生,这偏能偏到什么地方去?”老儒腐捋了一把胡子,笑道:“根哥,卦辞上说的地点越偏越好,我想是指离总督衙门越远越好,近了当然不行。比如说‘西大森’‘大花沟’这些地场都不行。”

疤根历来是敬重老儒腐的,他听西大森,大花沟这两个地方都不能开设赌馆,那么剩下一个大鲍岛和台东镇了。这两个地方初次去开赌馆,不摸水深浅?不能一下子都去开设上,只能先开设一个,摸着石头过河。不挣钱的买卖没有干的,这件事疤根心里是最明白的。他问老儒腐道:“先生,你说,咱们的这个赌馆应该开在什么地方好?”老儒腐略一寻思,分析道:“大鲍岛这个地方,苦力虽然不少,做小买卖的小商贩也不少,但这里离德皇路和弗里德利希路不是太远,尤其是在德皇路的附近,布满了半掩门子,地下赌窑。再说大鲍岛的那些不务正业的青皮和浪荡神们,都愿意到德皇路和弗里德利希路附近的店铺去买外国货。就连他们逛窑子,闯半掩门子,去赌局耍钱,也都到德皇路和弗里德利希路的那些地场去。如果在大鲍岛开设赌馆,我想买卖不一定看好,因为大鲍岛的小窑子铺少。自古以来就是嫖赌成一体,嫖赌不分家。”

疤根觉得老儒腐说得很对,说的有道理,便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咱们的这第一赌馆是开在台东镇了?”

“我想开设在那里对咱们赚钱有利。”老儒腐见疤根在这件事上听他的,很受商量,心里很高兴,又道:“台东镇较总督衙门划定的欧人居住区远些,那里街巷湫隘,泥泞不堪,低洼狭小。巡捕房的巡捕都是雇佣的咱当地的村民,当地人好打点,多少地给点银子,他们就会得过且过,不会跟咱们较真。再说台东镇的窑子口多,半掩门子多。青岛港上下三流有句粗鄙语,说是:七路八路龙门路,三毛四毛不在乎。说的就是这些事情。台东镇的地下赌窝也有几家,这钱我们不去赚也就被别人赚去了。”

几天后,疤根在台东镇王小五酒楼的斜对个,租了五间房子,简单地一拾掇。把王小五酒楼的那几个会拳脚的跑堂的,调进了赌馆。在赌馆里干跑堂不会武功不行,那些赌红了眼的赌棍,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疤根开的是地下赌场,用官方的话说是无证营业。开赌场这买卖与干别的买卖不一样,干别的买卖可以大声吆喝吆喝,开赌馆的怎么吆喝?在大街上大声吆喝:有钱的拿着钱到我的赌馆里来赌啊!这不是脑子里有尿吗?谁去听你的?有人当真拿着钱去了,被人图财害命怎么办?再说这赌跟嫖一样,总得有个掮客拉拉皮条什么的。疤根开的是地下赌场,地下赌场又不敢挂牌子,打广告,又没有掮客拉皮条,人家知道你这个屋里是干什么的?更何况生哥、疤根、强子三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他们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个个也都挺规矩。所以疤根拾掇好了开赌场的房子,可那赌场却没法开张。

从王小五酒楼抽过来的那个跑堂的兄弟,是台东镇人。此人跟王小五酒楼的李老板学了一身的好功夫,只是性子有些内向,不善言谈。他见疤根开的这个赌馆不上人,招不来赌钱的,心里挺着急。一天他给疤根出注意道:“根哥,台东镇这个地方不是太大,可大大小小的赌局不少。附近的这几个村子里都有,要想把咱们的赌场开起来,我琢磨着非挨个给他们砸了才对。要不,那些赌棍在哪里赌不是赌?非得到咱们的赌馆里来赌?”疤根听完这位兄弟的话觉得有道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给他们砸了,他们又能把我怎样?自古有拳头大的是老大!德国人不凭着自己的纲枪火炮兵舰,能驻进胶州湾吗?大清朝和北洋政府把德国人怎样了?还不是处处听德国人地摆布?在这天底下不是人们崇尚尚武精神,是因为武力确实能征服一切。古今中外的统治者,那一个不是手里拿着枪刀,嘴里喊着仁慈,打一棒给个甜枣吃,叫你口服心服。

疤根把兄弟们差了出去,很快台东镇地面上的地下赌局都摸得一清二楚。他正要派兄弟们去砸的时候,老儒腐制止,道:“根哥,你现在是地下赌馆的大掌柜的,要干就要像模象样地装扮起来,装得文明一些,文绉绉的。这事明明是你派人砸的,人家也不相信你能干出这等事来。等赚了钱送给生哥,才是你的真本事。”

疤根是何等聪明的人,老儒腐的话一出口,他就心领神会。立刻派了兄弟到小崂顶山寨,去问生哥要来十几个兄弟。这十几个兄弟不但枪法好,而且个个还会几下子,不敢说是飞檐走壁,上屋翻墙是不成问题的。这十几个兄弟来了后,疤根把他们分成两路,安排在台东镇以东的一些德国人永远不到的村子里。到了晚上掌灯后,他们就轻装上阵来到台东镇,基本上不用有人给他们指引,他们也能找到那些地下赌场。那些赌钱鬼子、赌棍们在静静的黑夜里,吆二喝三的下注声和掷骰子的吆喝声,能传出二里地去。他们顺着声音毫无拦挡地就进了赌钱屋,那些赌棍们只管自己赌钱,那管有什么人进来。这些地下赌局乱得很,除了房子的主人在这里等着抽头要钱,再无别的保证人身生命的安全措施。生哥的兄弟们进来,用枪指着赌棍们的头,先把赌资收了,然后告诉他们这里以后不许赌钱。并用枪敲着房主人的头警告说,以后再在这里开赌场,把房子烧了。这一招挺灵,那些开赌场的本来身后就没有什么背景,又怕招惹是非,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个人像死只鸡,没人会去搭理。所以大部分开赌局的都收场不干了。也有几家看不出火色的,撑着头皮硬顶,免不了遭到皮肉之苦和房屋被烧的结局。

在台东镇通往啤酒厂的一条十字路口上,也是通往青岛港街市的要冲,这里原本就有十几户人家。德国人来了,台西镇那边繁华了起来,修了港口,建了码头。大批的外来谋生的失去土地的农民来到那里。随着青岛港从胶州湾码头由西向东和沿着铁路线由南向北扩展。台西镇、台东镇、四方村、沧口村成了穷人闯青岛的主要聚散地。在通往啤酒厂路上的那条十字路口,成了人力车夫和赶脚人歇息的地方。

开始有几家人家在门前摆摊卖白开水,这东西架不住南来北往,东走西去的人多了。凡是买卖没有不挣钱的,于是有人在这里开了一家大碗茶茶馆。那年代交通不便,从南方进点茶叶不容易,而且价格昂贵,是达官贵人,有钱人酒足饭饱后的消食品。穷人吃了一肚子的糟糠,肚子里没有油水,哪里敢喝茶叶这东西。所以有人编了句顺口溜,说是:肚子里没有本,喝不得茶叶水。

这家开大碗茶馆的是崂山里人,住在上清宫寻真门一带,和上清宫里的道士们混得挺熟的。上清宫里的道士在夏季到崂山上去采一种在崂山上特有的长在石缝里的,叫做“石竹”的茶叶,这种石竹茶有清热败火的功效,但不消食。消食道士们是不能饮用的,因为道士是吃斋的,肚子里没有大肉大鱼。这种石竹茶在崂山上不算珍贵,但挺稀少,因其长在石缝中,比崂山上的拳头菜少得多了。

这家人很有经济头脑,上山采了煮着当茶卖,自称是崂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