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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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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太想爱你》    作者:简钰


这是怎么回事?

汗水一滴滴淌下包季鸣的额头,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她。

“Theresa!Theresa!”该死!她对这个名字根本没有反应,可见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化名罢了。他没辙地猛拍她的脸颊,一遍一遍地喊:“喂,你醒醒!你醒醒!”突然间,Theresa的四肢像是解冻了一样,慢慢地在他的抓握下软瘫。她用力地眨眨眼后,一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你抓着我做什么呀,包季鸣?”

“你……”他盯着她看,想从她脸上找出茫然的残迹。“你刚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又吼又叫,一下子又像失去神智……”

包季鸣边说着,边观察她的表情。Theresa闻之先是一愣,然后耸耸肩,包季鸣怀疑这是对她自己见怪不怪的表示。

“安啦,我没事。”她扯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企图安抚这位收容她的新朋友。是吗?

季鸣隐约之间,还是觉得她乍然“离魂”又“回魂”有些古怪。看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但是……刚刚她看起来就像个没有动力来源的人形娃娃,静得诡异。

然而,Theresa却不给他深究的机会。她重新躺好,拉上被子。“你也快回去睡觉吧,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对不……你不介意我开着大灯睡觉吧?”

“你怕黑吗?”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抓不住。

“我不是‘怕’黑。”她郑重地回答。差之毫里,失之千里,这个字眼一定要特别讲清楚才行。“我是‘恨’黑。”

恨黑?这种怪异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的名堂还真多,Theresa。”

见她闭上了双眼表明了不想透露更多,能屈能伸的韧性阻止包季鸣进一步追问。他带上门,任客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他无法克制心中更迷惑、更不解的疑问。Theresa引起他的兴趣了。包季鸣靠在客房门外,回想从认识的第一刻到现在,她真是个古怪的女人;跟随流行说是为了安全感,关了灯会哇哇大叫,不关灯却推说是因为恨黑……才认识短短一晚,她就有这么多耐人寻味的谜题等待解答。

包季鸣从不曾被任何女人勾起如此浓厚的好奇心。到底在Theresa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使她变得谜团重重?

他就像刚翻到连载漫画的最后一页,对标上问号的“待续”两个字充满期待。为了想出让Theresa继续与他联络的办法,季鸣在她寄住一宿的那夜几乎不成眠。后来他才发现,那晚动的脑筋全是白做工。因为,虽然隔天一早Theresa就潇潇洒洒地莎哟娜啦,但是那天傍晚她又自动来到他门前,邀他一起去——逛街。

包季鸣可以指天发誓,Theresa是全世界最爱购物逛街的女人,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的观察所得。每次她来揿门铃,都是为了找一个上街的伴而来。

包季鸣大叹一口气,要不是她身上有种令他着迷的特质,他不可能会对Theresa有求必应,即使是在他走得累、逛得很腻的时候,就像现在——“我的小姐,你还要逛到什么时候?”

Theresa睨他一眼。“你不是很喜欢缠着我东逛西逛吗?你不是很期望我当你的导游吗?怎么了,腻啦?”

“拜托,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包季鸣没好气地回答。

热闹滚滚的街还在发烧,五颜六色的灯泡把夜晚照得比白天更灿烂,一堆笃信“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的傻女人在收银机旁不停的刷刷刷……这个城市乱恐怖一把的,就像患了严重的失眠症。

最恐怖的是他身旁这个女人,她比谁都来劲。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饮料,歇歇腿吧。”再走下去,他都要疯了。“我的伙食预算已经在刚认识你的那个晚上,陪你吃光喝光了,现在皮包里只剩下置装预算。”

“我、请、你,这总可以吧?”包季鸣二话不说,拖着她走进巷子里的小咖啡馆。女人都是爱美的、女人都是相信“世界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这些季鸣都懂,可是他就是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像Theresa这么疯狂的女人,白天不上课,光是打工、打工、打工,然后把大部分的钱都投入在衣服饰品上。

要是她的品味超然卓绝也就罢了,偏偏她……唉!

Theresa花钱如流水,可是她感受到那种痛痛快快洒钞票的快感了吗?每一次她抓起新衣裳、每一次掏出大钞来付账,表情总有十秒的空白,双眼那么茫然、那么空洞,季鸣在一旁看着,“恨黑”的记忆都会不自觉地搭上线来。

如果将Theresa比喻成谜,那么这些零碎的疑问就是解读谜题的线索。

“还在想我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读什么学校、芳龄几岁跟家中排行啊?”看着他纠结的眉头,Theresa打趣道。

“你肯说了吗?”

“当然不。”他愈有想知道的欲望,她就愈不想太早公布答案。

“那我也不说我就读的学校科系,保持点神秘感。”他阴郁地扒过头发,做消极挣扎。Theresa吸着七彩果汁,笑歪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姓名、你的电话还有你的住处,比较起来,你现在全力保密的那两项简直微不足道。”

“嗯哼。”他不太满意地哼出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学生。”他比较像初出茅庐的白领阶级,眉宇间有一股隐然的成熟气息,不过常常露面的酒窝倒是平衡了这一点。

包季鸣耸耸肩,把玩手中的钥匙圈。“可能是因为我常常跷课的缘故吧。”“那我们是同一国的喽?”Theresa的眼中迸出“同是天涯逃课人”的火光。“别扯上我,我跟你不一样的。”他从鼻子重重地哼出声。“我之所以不去学校,是因为我觉得在那里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宁可回家自己翻书来看;可不像某人跷课是为了打工。”

Theresa瞪着他泄得要命的模样。奇怪了,逃课就逃课嘛!干么还依原因来分类,真无聊!好像读书就比打工高一级似的。她朝着包季鸣激亢地问:“打工有罪吗?”打工没有罪,但如果在咖啡厅里讲话讲得太大声,吵到其他喁喁私语的人,那可就罪过了。季鸣飞快地反掌捂住她的嘴巴,还是晚了一步。她理直气壮地反问穿刺悠扬的小提琴乐曲,送入每个人耳中。

一名服务生立刻踏着优雅的步伐踅过来。“小姐,加水吗?”

“嗯……”她羞得一张脸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给小姐一大杯的温开水,她需要润润嗓子。”不愧是从小被拱到大的富家公子爷,包季鸣好整以暇地下令。

本来想要过来警告他们轻声细语的服务生,不禁被这番柔中带劲的吩咐给制住,不由自主地照着他的话张罗,一杯热腾腾的开水马上被送了上来。

虽然早就料到会这样,但Theresa眼中还是露出不以为然。看吧,像他这种男人出街,一定摆脱不了微服出巡的影子。颐指气使却不会让人反感的威严|奇*_*书^_^网|是与生俱来,学也学不会的,那种强势的气魄会在无形中驯服周遭的人,虽然人人生而平等,但他这种人就是有本事让别人跪下来喊“喳”!

她绝对不要做他身边的小小“答应”。只要能刁难他的,她都不放过;包季鸣以前过得太惬意了,八成很少被人刁过。从现在起,这个让他认清“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的重责大任,她是担定了。

Theresa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表情,缓和了季鸣逛街逛到翻脸的线条。她不停地变换神情,不以为然的、气怒的、窃喜的、贼笑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比空茫来得让他松口气。包季鸣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怕……怕一切皆空的漠然会占领她的脸庞,成为永久的注记。他的手里只有一条关于她的线索,就是“Theresa”这不代表任何涵义的化名,若是有一天,她不主动打电话给他、不主动来见他了,那么他们之间就等于断得一干二净,连他最后采取主动的权利都没有了。

伸出双手,才发现自己所掌握得竟然少得可怜,包季鸣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由惧怕生出力量,让他想不择手段抓住她的一切!

这种近乎疯狂的心情使他不由得猜测: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种对人对事可有可无、若即若离的调调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遇上Theresa就乱掉了?

包季鸣猛然伸手贴住她的左颊,心里有阵狂乱的感觉激荡着:他不能让她消失,不能——“你怎么了?”他灼烫的指掌贴在她的肌肤上,居然会传导麻酥酥的电流。Theresa忸怩不安地推开他的手。“突然变得好奇怪哦。”

“没什么。”他镇定地收回手,回到之前的话题。Theresa不透露私人资料,他可以试着去反问她。“打工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打工来的钱都要马上花掉?”“因为我怕钱放在口袋里太久会发臭发酸。”她半开玩笑地回避他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何必每一次都买这些‘流行’的小玩意?你怕钱发臭发酸,难道不怕它们过时落伍?”

“过时的、落伍的,就扔掉嘛。”她满不在乎地掩饰着。这次她可不能再蠢蠢地说出什么安全感之类的真心话了,否则包季鸣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再买新的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