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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魔女》    作者:谢上薰




“没关系,那我也可以陪你到院子里散散步、聊一聊,颜小姐,我对你可是惊为天人,非常渴望进一步认识你。”

骗人!他两眼充斥著的是欲而非情。

“王俊甫先生,以你的条件想交女朋友轻而易举,为何今天挑上我?难不成你的兴趣是夺人所爱,你觉得别人的未婚妻或老婆睡起来特别有成就感?”比起来,金立勋还算风流得有道德一点,从不做第三者。

一口香槟差点喷出来,王俊甫的脸都黑了,还要故作风度的假笑两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没结婚之前,谁都有权力重新选择的。”

“是吗?那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个人财产有比立勋多吗?”

“啊?我的财产?”出身上流的少爷,不能了解有人会问别人如此隐私之事。

“没有吧?!那我何苦舍大鱼而就小鱼?”

“我可是王家的人!”跩得二五八万。

“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一旦我跟立勋结婚,马上可以获得一半的财产。只要你能白纸黑字立下契约,给我更多一倍的财富,我二话不说马上抛弃金立勋投入你的怀抱!”颜幼枣语气凉薄,单刀直入的说。

长眼睛没见过有人拜金得这麽彻底又大言不惭的,王俊甫简直大开眼界。爱钱的女人他不是没碰过,但至少在上床以前都会ㄍ|ㄥ一下。

“看在你独具慧眼来本小姐面前卖弄你男性魅力的份上,我也做做好心人提醒你一下。你才二十几岁就双眼浮肿,黑眼圈也跑出来,恐怕是纵欲过度。你最好节制一下,免得英年早逝!有幸投胎到王家也不容易,还没享受够本就死翘翘,小心便宜了别人瓜分你那一份。”

冷静的语气,毒箭穿心般的辣言辣语,王俊甫实在招架无力,只好闪到一旁舔舐伤口去了。

颜幼枣好整以暇的耸耸肩,“不是对我惊为天人吗?这样就跑掉了,一点诚意也没有,花痴女人才会上钩。”

王俊仁在一旁也是震惊愕然的。若说颜幼枣的冰冷气质有点像他的初恋女友,但好像又有极大的差异,他的若雪是高贵的、寡言的,不会出言讽刺。他犹疑了,不知道该怎麽办。

颜幼枣看了他一眼,在心底不悦的冷哼:这王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不用金立勋提醒,一向“冷眼看世情”的颜幼枣,很习惯的观察接近她的每一个人,不天真、不幻想,只想直直看进人心。

她不会拿王家的公子当白马王子看,幻想嫁入豪门,她反而会直觉的怀疑他们接近她有何目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你有何指教,王俊仁先生?”一直杵在面前也太碍眼了,还挡住她爱吃的烤牛排,不及格!

“没、没、没什麽。”王俊仁抚著自己的额头,“我必须再想想。”转身欲走,却反而被颜幼枣出言留住。

“你看起来是很正经的一个人,那这件事就拜托你好了,王俊仁先生。”

“什麽事?”他就是无法拒绝那一张无表情的脸。

“你妹妹王若夜小姐一直在勾引我的未婚夫,前阵子还来警告我离开立勋,甚至想用钱打发我。我心想她一个千金小姐不怕没人追,为何一定要抢我的未婚夫?是不是她和王俊甫先生一样有特殊的癖好,抢来的男人比较有成就感?”

“不,不是,若夜是真的很喜欢金立勋。”

“这样啊!可惜立勋离不开我,你最好劝她[奇+书+网]死心,不要再使出一些小手段,让立勋感到很困扰,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又不能与她撕破脸,很可怜的。”

“我会劝她,再见!”王俊仁也落荒而逃,因为忽然有点明白,若夜似乎在不著痕迹的利用他。

颜幼枣终於吃饱了。

跳了两支舞,终於脱身的金立勋回到她身边,微微扯动嘴角揶揄道:“如何?生平头一回被两位帅哥“双星拱月”地包围求爱,很不错吧?”

“是不错。”她冷哼。“若不是他们名下的个人资产都不如你,说不定我会卖“金主”求荣。”

“你的人格我放心。”他点点她的鼻尖。

她心跳一停,怔了一下。“王小姐没在看这边,你不用故作亲昵。”

金立勋微微一愣,“我没有故意要做给谁看!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很令人发火?”

“你也一样,自己和美女相拥共舞,把我丢给两只狼。”

“我知道他们吃不了你,而且我一直有在注意看。一个接一个落荒而逃不是吗?喂!你不会是吃醋我丢下你和别人跳舞?”他低笑一声,不承认心里有点小期待。

“哼!别欺负我不懂社交礼仪,通常第一支舞是该留给你带来的舞伴吧?”她瞪他一眼。“你说王若夜不放弃你,你自己也要负一半责任吧?”

金立勋凝视她,意味深远。“你怀疑我欲擒故纵?”

“我没怀疑。”颜幼枣马上撇清。“有偏执狂的女人没几个,不会刚好都被你碰上。女人其实比男人更容易看清现实、接受现实,不想人家纠缠你,你的态度就要够明确、够公事公办。”

他的心耸动了一下。是这样子吗?

“你的确够犀利,除了我,我看也没有其他的男人受得了你。”他没有老羞成怒,只是挑起浓眉,反唇相稽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倒追我,或者让我追求?”

“要给我一半的财产吗?”

“那要看你的本领。”金立勋开始有点期待了,“只要你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套上结婚戒指,婚後财产一人一半。”

“结婚?”颜幼枣打个寒颤。“顶恶心的字眼。”

“没有一个女孩子会说结婚恶心。”

“你天生风流种,对女人没半分真心,结婚之後我要忍受你在外头搞七捻三,被猜疑、嫉妒、怨恨折磨得夜夜失眠、心灵扭曲,你就算给我全部的财产也补偿不了。结婚不恶心,但是跟你结婚会很痛心。”

金立勋的心居然有点痛,不是因为她对他这个金龟婿不屑一顾,而是颜幼枣的话语中所流露出来的切身之痛,那是她幼年所目睹的经验吗?

她漠视爱情、歧视婚姻,是童年的不堪记忆太深刻;而她装不来洒脱,也没有人为她做过心理辅导,告诉她父母的不幸婚姻只是个案,与颜幼枣的未来完全无关。就这样,她一个人独自摸索、独自成长,也形成自成一格的怪异思想。

真是该死啊他们!妈妈、舅舅、大哥、还有他,包括颜叔叔在内,竟没有一个人在她小时候发现她心底的伤疤,努力去抚平它。

而如今,还来得及吗?

头一回,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自负、骄傲所产生的自私心态,曾经怎样伤害一个小女孩的心。因为她习惯性的一号表情,使大人都忽略了她只是个娇弱稚嫩的小女孩,她也需要被拥抱,需要被疼爱。

过去他只想护卫他的妈妈,他不懂她,也不想去弄懂。

此时此刻,他突然心领神会,茅塞顿开。

因为终於动心了吗?

显然他的身体比他的心灵诚实多了,动作也快多了,想也不想便一把将她拥抱进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怜的孩子!这麽多年来你受苦了!”

颜幼枣脑中轰的一声,全部思想停止运作。

她一动也不动,没有想要挣开他的怀抱,是因为被耳里传来其他宾客的嗡嗡声吓到?或者只是被温暖的拥抱所产生的极度陌生幸福感吓到了?

自从突发神经的拥抱之後——这是颜幼枣的形容词,金立勋就常常回家吃晚饭,也极少外宿,比较单纯的宴会也会邀她一道赴约。

晚饭後,颜幼枣习惯回房读书,或打开电脑工作,金立勋也不吵她,他自己也有一堆工作要忙。

表面上看来,两人依旧相安无事的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一起吃饭的次数增加很多,但这又能代表什麽?

只是颜幼枣无法欺骗自己,知道家里有个男人在,即使很少交谈,各自忙各自的事,但空气中流动的气息呵,多令她不安。

金立勋会开始问她学校里的功课、社团活动,有时还会问她工作的进度,表达关怀的方式很平淡,她也往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虽然说不上很融洽,但比起从前,总是多了些温馨的味道。

颜幼枣不明白他因何改变,只是也不觉得讨厌。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金立勋仍然没有故态复萌,还订了餐厅,带她出去吃生日大餐、送她生日礼物。

她眼中浮现浓浓的疑虑,“你这是怎麽回事?”送她一对价值不菲的钻石耳环?这实在很诡异耶!

“一个生日礼物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吗?”

“这钻石是真的吗?”

“当然,我从来不买假货。”她的表情可不可以高兴一点?一副收到烫手山芋的样子,害他老大不爽的严正宣告,“不许说不要!女人本来就需要有几件能够登得上台面的钻饰或宝石,更何况你是我的未婚妻,送你一件生日礼物,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我不是今年才当你的未婚妻。”前後态度差太多了,她不怀疑才怪。

“知道了,明年会补足前两年的生日礼物。”

“我不是那个意思。”千头万绪教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纷乱。她没有被虐待狂,自然也喜欢被善待、被珍宠,只是,她一直以为这与自己无缘啊!

习惯一个人过日子,不去期待他人的怜惜,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我明白,一定是我过去的表现太差劲,所以只要释出一点善意,你反而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