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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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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咆哮千金》    作者:谢上薰




“你好怪呀,青戈,别的男生极在乎的事,你耸个肩就过去了,反过来我家那么大,你却死硬的不肯搬去住。”

现在,她对他微笑了,亲切而坦诚,像朋友似的。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说来听听啊!”

他拒绝了。“你不会有兴趣的。”

“你不说就算了,别拿我的‘兴趣’做挡箭牌,有没有兴趣应该由我告诉你才对。”她一下就捉住他的语病。

“好吧!”他在这一瞬间显得无比的严肃。“我在孤儿院住了十年,全赖保母照顾,在那儿,我见识到女性真正的温柔与坚强,再加上后来妈妈收养我,她和舅妈的工作成绩令我敬佩,使我深信,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竭尽所能的贡献一己智慧与才干,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在我的观念里,根本没有女人不如男人这回事。”

“如果,”歌舲想到自己贪懒的一面,试问:“一个女人不想为了工作鞠躬尽瘁,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也很好。其实我最主要的意思是,她必须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他望着飘落的黄叶。“不过,像这样幸运的人不太多,常常人都必须去做一些违反自己心意的事,或者,做完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觉得他似乎话外有话,又难以确定。

“青戈,有件事我一宜很好奇想问你,听说……我姑妈她发现你拥有一流的脑袋,所以才收养你。像是你国小四年级就读通国三的课本,还会演算高一的数理,去美国越级求学正合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先回答我,一加一为什么是二?”

“本来就是二啊!”

“正是,我一生出来就拥有这颗脑袋,是好是坏不由得我挑,你还问我为什么?”

“哎呀,你讨厌!”她弄明白他在取笑她了。“我应该叫爷爷把药材生意也交给你管,好累得你没力气欺负我。”

“敬谢不敏。完全一窍不通的事我不敢接手,还是留给你去发挥。”

歌舲在富裕中长大,心性比较自由。“那可不一定。爷爷说过,药材生意我做得来就做,做不来顶让出去,光是招牌的权利金就很可观。我承认自己不安于小场合,但是过分勉强自己似乎也毫无益处。”

“只有富家千金才说得出这种话。”

“你不喜欢富家千金?”她挽住他手臂,开玩笑地问。

“没有。”他接过那只柔嫩的、有着修剪极美的粉红指甲的手,这只手在雪白的蕾丝袖口陪衬下显得更娇贵了。他把手看了一会儿,轻轻放开。“一个人值不值得别人喜欢,在于本身,而非外在的条件。”

“哼,虚伪!如果我长得好丑好丑,你还会喜欢我吗?”

“长得丑也是‘本身’条件不好之一。”

“那幸好我长得不太丑。”

“你才虚伪,你明明晓得自己长得很够出色了。”

“真的吗?”她露齿笑了。“以前也没听你赞美过。”

他摇头。“锦上添花的事没必要一做再做。”

“青戈,你的毛病就是不解风情,出来玩就要轻松一点,还一本正经的跟我讲道理。”

歌舲不满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一点。如果这时候青戈向她笑一笑,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也就好了,他却率先沿石级而下,走了五、六阶才转头看她:“你不走吗?”

“我发觉萧瑟的秋景一点也不好看。”

“我觉得好看得不得了。”歌舲不肯动一下。

“那好,我列车子里听音乐等你。”

“江青戈,你浑蛋!”

“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把头别到一边去。

“随你!”他转身快步走了。

他真敢丢下她不管?歌舲死瞪住他背影,愈去愈远,竟是头也不回一个,他就不怕她迷路?不管她害不害怕?歌舲不禁悲从中来,低语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顾惜我吗?他是我丈夫,偏偏却最不喜欢我。”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时候跟下去,找个地方坐着,也许太多的秋景使人不由得也受了感染。

她一直坐了约有半小时,站起身又低语:“要不是爷爷说要来,不愿再让他为我担心,我才不会去讨好他,请他带我出来玩……”

“我想也是。”身旁突然冒出这声音,是江青戈!

“你又回来干什么?”她且恼且心虚,声音大起来。

“我走到一半才想起你没什么方向感,又折回来,看你一个人静坐沉思……”“你偷听我讲话?”她插嘴问。

“我从来不偷听别人讲话。”

他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歌舲突然极为恐慌,想到方才那些话要真让他听了去,……于是紧张起来。她对他笑笑,“你干嘛吓人?说说笑也不行?”嗔声跺足,极尽女儿娇态,但是她的眼睛却隐含着一丝愧疚。

青戈摇头笑了,似已看穿她把戏。

这一日外游其余的时间倒挺愉快的,去游乐园坐云霄飞车,玩足六次青戈才开怀地走开,歌舲奉陪到底。

傍晚回家,歌舲还沉醉在游乐的气氛中,想起问他:“你猜爷爷会做什么好菜?”

“猜不着。”他放了轻音乐。“疯狂之后需要安静一下。”

“我讨厌这种闷死人的音乐。”她试着在音乐匣中寻找热门音乐。“一卷都没有!青戈,你从不变换口味吗?”

“开车听快节奏的音乐很容易出事。”

“杜叔叔开车时就没有这种忌讳。”

“小姐,我不是专业司机。”

一路安静的回到住所。

歌舲又一脸快乐无邪的蹦进屋里,大喊“爷爷”

温太武在饭桌上炫耀他的名菜“油炸天妇罗。”

歌舲掩不住失望的表情,温太武嘀咕她:“这跟外面卖的不一样,你别小看了。尝一个[奇+书+网]看看,喏,要吃时将它浸在辣酱油里一会儿,吃在嘴里,开胃又下饭。”

“油腻腻的,我吃一点就好。”

温太武很高兴的看她咬了一口,又转向孙婿,青戈已吃完一块,又夹第二块,于是他快乐得不得了。

饭后歌舲先上楼,等她梳洗罢,在书房里找到青戈。

“爷爷回去了?我找不到他。”

“我刚送他走。”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什么,但是很高兴的样子。”

“喔!那就好了。”

“是啊,你演了一整天的戏总算没有白费。”

“你说什么?”

他像懒得再开口,上楼去,她也跟着。等他梳洗出来,她因为玩了一整天,已疲倦得睡着了,又怗记有话要说,随便在床上歪着,衣服也没换。青戈轻轻碰触她的脸,“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黯然地望着她,缩回了手。

歌舲嘤咛一声醒来,眨眨眼睛,脸庞因睡眠略呈粉红。“我睡着了?”忙着坐起身,拍拍自己的脸。“我一直等着跟你说话。”

“说什么?”

“说我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有必要这样慎重其事吗?”

“我觉得应该说就说了。”

“那好,我接受了。”

她见他要走,忙叫住他。

“你没有话要说吗?”坐在床上,她看起来困扰不安。

“我说过我接受了,其实我也玩得很开心。”

“就这样?没有了?”

“还有什么?”

“拜托你,青戈,你心里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直接说出来好吗?”她情愿他发泄,不要隐忍,装出没事样。

他反调侃她。“亲爱的,你扮起贤妻角色不大吸引人呢,逼供似的。”

“你不在意最好,不过以后也不能算旧帐。”

“听你口气,今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见鬼了!”她反倒不肯承认。

他下楼把自己锁定在电脑前,她也跟着,大叹道:“怎么你又要工作啊?你哪里像一个老板,跟奴隶差不多嘛!”

“人心未定,我不以身作则,谁肯服我?”他嘴动手亦不停。“等过了这一年,年终结算的结果出来,他们就会知道我的厉害,到那时,我会变成下棋的人,盘中的将帅兵马自然听我调度。”

“怎么?有人不听你的吗?”

“几个老将,却都是真正的人才,我不想失去他们。”

她注视他,睫毛上闪着泪光。“青戈,你太辛苦了,我以前还以为只要由你出任,每个人都会服你,没想到居然有人给你气受。”

“人生下来就是要受气的,不受这个人的气,也要受那个人的气,只要自己觉得值得,自然心平气和。”他停下来,奇怪地注意她。“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黏着我讲话,平常你话很少的。”

“青戈,”她倾身向他,声音真切而急迫。“我必须道歉,今天我刻意讨好你是为了让爷爷开心,…”他瞬间改变的表情使她深感羞愧,忘了如何接下去。“青戈”

“你太不顾别人的心情了!歌舲。”他悲愤地冷视她。“是真情或假意,我难道是瞎子吗,最重要的是你别戳破它。”

“我话还没说完哪!”她轻嚷。

“我不要知道更多。”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只要你面对着我笑,即使你另有目的,我也会傻呼呼的当你保有一份真情,但显然我错了,你还是那个温大小姐,只管自己高兴就好,再有,哼,就是你满孝顺的。”

“不对。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不会跟你表明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