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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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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童女的青春祭典》    作者:谢上薰


卫希珑叹道。

“你错了,还有补救的机会。”

他冷视她的面孔,心中的芥蒂仍在;谷琇晶不在乎的回他一笑,她太清楚如何激起他的兴趣。

“哥哥告诉我,他当主任并不快乐,他只希望能专心的行医救人,不过为了不辜负院长的提拔,他最少须做个一、两年才好请辞。”

“请辞?”

“他最近常跟我提起爸妈的年纪大了,他想回去陪他们,如果南部的教学医院礼聘他,他很乐意返乡行医。”

“这怎么可能?”

“换了你自然不可能,但我哥哥的确是不求闻达的“医呆子”,他老早就很讨厌医院内部的勾心斗角,单纯的教学和行医才是他理想中的人生。”她双瞳流露动人的光辉,打出王牌:“我想等哥哥请辞时,他一定会向院长推荐你。”

“我不需要他的推荐。”他心中难消对谷经纶的戒心。

“你真有心往上爬,我劝你别在往后的日子里树立敌人。当然,更不能教人再捉你小辫子,说你行为不检等等。”谷琇晶狭长的眼睛妩媚地流转着。“我忘不了你,相信你也没忘了我,只要我们能够夫唱妇随,自然没人说闲话了。”

“哼!我不离婚形象更好,谁也捉不到我小辫子。”

如同汽球被刺破了似的,谷琇晶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怨道:

“我不相信你真心爱上了孟羽童,连孟主任留给她的遗产都落在你手上,你还贪图她什么?”她握住他的手,加重语气:“孟主任死了,而孟羽童也跟医院方面断了线,她对你已失去价值。相反的我跟哥哥可以接下去为你铺路,只要我们结婚,哥哥会很乐意帮你,他就是那种重亲情的人。”

她说着背转身去,像个刺猬保持距离。

“你走吧!你回去仔细考虑清楚,问问自己你爱的是我还是她?如果最后你仍然选择留在孟羽童身边,我会死心的,不再去缠你,以免坏了你的名誉,甚至我可以为你辞职回南部去。”说到后来声音已近于哽咽。

“琇晶!”希珑不免感动于她的伟大牺牲。

“你走!我不要你现在给我答案。”谷琇晶拒绝他的碰触。“你回家再跟孟羽童生活看看,再决定你是否甘心和她过一辈子。”

“但是我……”他想起他继承的财产。

“我听说她给了你很大的好处,就跟当年孟主任一样,他们父女俩都很擅长用利益控制人心,专门花钱买丈夫。”谷琇晶不必看希珑的脸色,也知晓她刺中了他最痛的那根神经。“可怜的希珑,从她追求你那天算起到今天也五年多了,你苦苦忍受她这么久,不爱她却又不敢得罪她,种种精神虐待,一点金钱便补偿得起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同情与了解,卫希珑不只感激,更欣喜寻得红粉知己,也只有谷琇晶真懂他内心的苦和他所做的伟大牺牲。

可是羽童也有羽童的好处,这使他内心的感情发生了冲突,阻碍思路的畅通,立在那儿凝视琇晶微微颤抖的背部好一会儿,依旧作不下决定。

他离开她的公寓,却阻止不了他的心又飞回琇晶身处。

※※※

“听到水声了!”

走在沿山壁而筑的步道上,突然水声隆隆,烟雾迷濛,羽童高兴的欢叫:“龙谷瀑布就到了,希珑!”

路的尽头,一匹白练飞瀑奔泻而下,声势惊人,走得太近马上可享受到水珠飞溅如甘霖滋润的乐趣。羽童说北部名胜几乎玩遍了,便到中部的“龙谷天然乐园”一游,然则一问中部人,大家只知它俗称“谷关”,没人去记它什么天然乐园,她一比说有个瀑布的,行人恍然往谷关一指。

羽童张开洋伞直走到瀑布前的围杆才停住,朝着不肯走近的希珑欢笑:“站在这里好像在下雨吔!”

见识过尼加拉瓜大瀑布,希珑看眼前这小瀑布就好像一条由上往下直流而下的小溪,才懒得走过去,不过四周松翠的景色还不错,就陪着羽童多快乐一会儿吧!

夫妻两人走了一天的路,不放过任何一处美景,情人花道多浪漫,许愿池啊可要灵验才好,羽童默默地唸诵。

夜深了,在高速公路上,羽童闭上眼睛休息,希珑看在眼里,又莫名地心浮气躁起来。对谷琇晶的承诺使他背上沉重的压力,问题是他如何向羽童开口呢?她的分量再轻,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回到家已过了十点,希珑去停车,羽童顺道去取信件,一封封大略浏览一下,广告单随手扔进垃圾筒,最后只剩下一张明信片,给卫希珑的;因为是明信片,不代表隐密性,羽童便翻面瞧了瞧。

希珑:我已证实有二十五天的身孕,婚礼何时举行?

盼望你的琇晶

羽童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一次比一次发白,心痛到绝望时竟能够冷然地面对希珑,一起搭电梯,同时进屋。

“你这个伪君子,下地狱去吧!我诅咒你!”把明信片一撕成两半甩在地上,羽童奔回房锁上门,她不要在他面前崩溃。

卫希珑嘀咕:“神经!”可是当他看清那一行字,霎时之间,错愕转为惊喜、懊恼;惊喜是必然的,他年纪不小了,但不免懊恼琇晶的步步逼人,故意使用明信片,存心让羽童发现,逼得他再也无法逃避了。

但很快地,喜悦之情见于颜色,赶着去朝见他明年出世的宝贝儿子的娘。

经过一夜的讨论,卫希珑清晨回来就向羽童提离婚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羽童木然地问。

“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怀孕了。”

“最少有一个多月了吧,而我一点都没有发现,你太厉害了,卫希珑,你应该去当演员,你太会演戏了。”羽童愈说声音愈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那个女人她十全十美吗?她比我更温柔漂亮吗?为什么你们可以狠下心一而再的伤害我?今天你敢跟我提离婚--卫希珑,你泯灭天良,你会有报应的!”

卫希珑听她说得苛薄,忍不住怒火上冲,原有的些微歉意也消失了。

“别的不提,光说妳肚皮不争气就够妳羞死自己。”

“你……我们结婚才三年多……”

“琇晶却一个月就有了消息。”他卑视她。

造句话像鞭子一样打在羽童身上,痛彻心肺,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委屈,紧紧抱住自己号啕大哭起来。

从结婚那天开始,她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的家庭,种种无法忍受的欺骗、背叛、屈辱、悲恸和孤独霎时化为一股洪流,汹涌地泛滥着,转眼间她完全被淹没了。

她哭得好似她的世界正在破裂瓦解,泪水湿透了衣襟。

“我不……我不要离婚……在我给了……你一切之后……你怎能……要求我……离婚?……我绝……不答应……我恨谷琇晶……我恨你卫希珑……”

卫希珑避出门去,两天后回来,同样的戏再上演一次。

一个月之中,他回来了五、六次,一回更甚一回严酷地打击羽童:

“妳自己不会生,就不能让别的女人替我生吗?是妳不中用、不争气!难道要我卫家因为妳而绝后吗?”

“妳以前的温柔善良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妳因妒生恨,存心让未出世的孩子变成私生子,妳真是太恶毒了!”

羽童憔悴了,任泪水在她颊上簌簌地淌着,仰脸问道:

“告诉我真话,即使谷琇晶没有怀孕,你仍然会逼我离婚对不对?”她哭哑的声音充塞着对爱情的绝望。“因为你对我从来没有真心过,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藉机霸占我的财产,你不爱我却又纵容我像个傻瓜一样的去爱上你,看看我变成这副可怜的模样,这就是我爱上你的下场吗?”

卫希珑故意不去看她。

“如今我失去利用价值,你可以理所当然的抛弃我了,是吗?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一点,有没有--”

“没有!没有!这样妳满意了吧!”卫希珑烦了,只想速战速决结束这段婚姻。

厅上顿成坟场般死寂。

羽童缓缓拭乾了脸,暗暗发誓绝不再为男人掉一颗眼泪,她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心灰意冷,和所谓怨恨。

盯住卫希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已见不着他有一丝温情或留恋,羽童的目光飘向壁上的一张两人合照的相片上,冷冷然茫茫然似私语:

“我的丈夫是心脏科医生,他却把我的心挖了一个大洞。我的心在痛吗?不,它已麻痹了失去知觉,只有鲜血不停地淌着。

“男人啊,你可以使女人流乾眼泪,但绝不能让她的心滴血,否则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除非你也嚐到被爱人背叛而失去尊严、骄傲的滋味,除非你比今天的我更痛苦、更可怜,此恨永不休止,永不休止啊!”

大热天地,卫希珑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

第四幕

仇瑷苗心中不安地不断以眼尾的余光打量这陌生人,不晓得让他跟她回公寓是对还是不对,但看在他不介意陪她爬楼梯的份上,遂有了一、两分好感,如今的年轻人个个古怪,宁可上健身房却不肯走楼梯。

欧去蓬主动告诉她:“我是听说孟小姐和她先生离婚了,所以过来看看。”

“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他会有报应的!”仇瑷苗难掩愤慨,话匣子打开了。“我敢说他一直在算计羽童的财产,主任死后,他有一阵子对羽童好得不得了,可是等到值钱的东西全变成他的,他就狠心把羽童一脚踢开,你说,这样的男人若不遭报应,老天还有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