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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竹斗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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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霜竹斗娇儿》    作者:于儿


又羞又怒又窘迫的心弦,突然激动地捶打他的胸膛。

“你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扣住她的小手,祈忌双眸迸射出犀利光芒,深深望进她含着泪的灿眸。

“是你食言在先!”还非礼她在后。

“既然你硬要强词夺理,祈某也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治她。

“你大胆、无耻、下流!”

“再说一字,我就让你永远回不了诚王府。”

“我不受你的威胁。”

“哼,是吗?”

骏马再度扬蹄,心弦眼看无法达成目的后,开始握紧被他钳住的双手,使劲挥舞,反正就是要制止马儿前进。

突然,心弦的颈子莫名感到一阵剧痛,接着她闷哼一声,眼前一片漆黑,之后,她摇晃的身子就这么安静地偎入他怀里。

这回,马儿才真正地放蹄奔跑,不再受任何的阻碍。

※※※

“你,拿鞭子的,给我滚远点,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午后的园子里,正坐在秋千上摇荡的心弦,在瞄见那抹阴魂不散,也就是祈忌另一名随身侍从弹剑时,忍不住恨恨地瞪着他。

不知为何,她始终对那条系在他腰间的金鞭感到万分厌恶,说不定,她在未丧失记忆前,曾吃过那条金鞭的亏,否则她怎么会对它和他如此地排斥?

“郡主可以当属下不存在。”弹剑面无表情地说。

“哼,你的口气倒是和你家主子满像的嘛!”心弦哼了声,十分不满自己的处境就宛如遭受软禁般,一点自由都没有。

“属下不敢。”

“嗟,都敢限制我的行动,你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心弦嘲讽地撇嘴。

弹剑也不再回话,尽职听从主子的交代守着心弦。

“祈忌呢?怎么连个几天都没看见人,是跑去躲起来了吗?”心弦故意找碴。

“二公子进宫去。”

“弹剑,你怎么老爱说这句话来敷衍我,我只是失去记忆,并没有变成傻子。”哼,她就不信一个三品侍郎能忙到哪儿去。该不会此时的他,正躲在哪个温柔乡喝花酒呢!

可恶!她明明很讨厌祈忌这个人,尤其在见着他时,恨不得当场就给他来个下马威,可是一旦见不着人,她又觉得浑身不太对劲。该死的,上次被他抓到的地方,到现在还隐隐泛疼,嗯!她现在大概知道所谓的不对劲,就是指这个原因吧。

“属下不敢。”弹剑睨了眼心弦忽然酩红的双颊,敛眸说道。

“哼,你比纪尧更加令人讨厌!”赌气地说完,心弦竟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用力地丢向弹剑,只是石子在离弹剑下摆一寸之距时掉落,并没有打中他。

“二公子。”这时,弹剑倏然往后退一小步,恭谨地低头说道。

“你不是说你家主子进宫了?”他在喊谁呀!

“公子已经回府。”话声甫毕,弹剑突然转身退下。

“回府!在哪里?”心弦挑着眉,左右凝望。

“在你后面。”把话给接上的,是一个不冷不热的淡然嗓音。

心弦一怔,旋即从秋千上跳下,急急转身,怒目与他对视。

“找我有事?”祈忌徐缓地走向她,居高俯视她姣美却又警戒的脸蛋。

“难道有事才能找你?”靠那么近干嘛!心弦欲后退的身子,却被祈忌以更快的速度给揽住。“你……你又想做什么了?”望着自个儿的腰肢被他紧紧搂住,心弦稍微有丝紧张。这个臭祈忌,该不会又想伤她哪儿吧?

不行,这次她说什么也会拼命保护自己,躲过他的魔爪。

“你想呢?”他轻描淡写的反问,深沉莫测的黯眸,似乎多了抹异常的阴骛。

“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倒是先撂下话来了。”心弦一手护在自个儿的胸前,一手抵住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仰高小脸狠声地道。

“算帐?”祈忌眼底的阴鸷加深,“你凭什么和我谈?”

“就凭……就凭我是心弦郡主。”

“哼!”

“你哼什么哼,除非我的身份是你编出来的,否则我就有资格和你谈,更可以找你算帐。”真正能够耀武扬威的人是她。

突地,祈忌扣在她腰间上的手冷不防使劲,让心弦更加挨近他,“明儿个你必须和我一块儿入宫见皇上。”

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立刻让挣扎中的她安静下来。

“为什么?”若不是中间还夹着她的手,二具身子简直是紧贴着的。

“你不必问,但你千万要切记,不准让皇上看出你失忆之事。”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哦,原来他是怕皇上知道呀。

“你不听可以,我今晚马上处死情儿。”祈忌伸手攫住她陡地僵硬的下颇,冷冷地眯起眼。

“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死情儿!”心弦惊惶地大叫。

祈忌微微牵动唇角,静待她的降服。

“好……我听你的就是。”不忍见情儿牺性的心弦,只得满脸不悦地应道。

听到这个极为勉强的答复后,祈忌也没多说,便强押着她,往他的院落走去。

“你要带我上哪?”

“今夜你就别睡,因为我要你一字不漏地记下我所有交代你的话。”


第五章

“呵——”枯坐在御花园六角亭内的心弦,掩着小口,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经过昨晚的熬夜与他在旁不断地要她记这记那的,她现在只觉得很困,很想睡,真希望她面前就有张床,能让她躺下睡得够。

唉!到底还要她等多久?难道不能让她先行回府去?

莫非是她出了什么重大的纰漏,才令皇上特地将祈忌留下来问话?

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对答如流,应该没让皇上看出什么疑点,顶多在皇上像个慈父般地问她有无意中人时,她稍微支吾其词罢了。

心弦单手托腮,满脸无趣,双眼无神地定在偌大花园中的某一点。

“弦儿。”

此时,一声温柔又醇雅的呼唤,立刻震醒心弦昏沉沉的意识,她徐徐地抬起头,缓缓地迎视那抹映入她眼帘、一身尊贵英华、器宇非凡的俊美男子。

“你是谁?”心弦一脸怔忡地盯着他。

他唤得很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弦儿,你是怎么啦,竟连跟你最亲近的表哥都忘记了?”沧王低柔的嗓音略带一丝遗憾与难过。

表哥,而且还跟她很亲近?心弦一愣,猛地忆起祈忌在先前所交代她的话——若是遇到熟识之人,一律推说身体微恙。

“呃,对……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而是我最近得了风寒!”说到此,心弦还煞有其事地连咳数声,“所以我并不是故意把谁给忘记,对不起,心弦还有事,先告辞。”再跟他继续说下去,她铁定会露出马脚,到时祈忌又不知要用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来整治她。

“等等,弦儿,祈侍郎待你可好?是否疼惜你?”

沧王一番关怀的话语,成功地遏止她欲离开的脚步。

咦?她这位表哥倒是挺关心她,也挺了解她似的。那她何不借助他,解决自个儿众多的疑惑。“表哥,你知道我为何会跟祈侍郎在一起吗?”

沧王微笑地点头。

“为什么?”心弦迫不及待地瞪大双眼。

“你先回答我,祈侍郎待你如何?”傻弦儿,希望事后你不要怪罪表哥将你送入虎口。呵!

“他、他,他嘛……”这教她怎么回答。说祈忌对她不好,整天以欺负她为乐?嗟,即使她说了,他这个做表哥的就能帮她教训他吗?

嗯,应该不太可能。祈忌那么受皇上重用,听说他姐姐还是皇上的爱妃,而眼前自称是她表哥的男子,身份地位可能比祈忌还要高吗?

“很难回答吗?还是他——”沧王突然神秘一笑,看得心弦心虚地撇过头去。

“心弦郡主之事,不劳沧王费心。”

祈忌及时出现,解除心弦的危机,但她知道,待会要是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他说不定就会伸出魔爪,把柔软无依的她撕得粉碎。

“心弦既身为本王的表妹!本王理当关心她的一举一动,祈侍郎,你说是吗?”沧王一派自若地挑眉斜睨祈忌异常冷漠的阴柔面庞。

吓!沧王?原来他也是位身份极为尊荣的王爷,那她不就可以乘机逃过祈忌的魔掌,倒向英武神勇的沧王那方?不过,若是她这么做,一定会牵连到情儿,算了,她还是认命点,继续待在祈忌身边好了。

冷眼与沧王对峙良久,祈忌才将视线移开,停留在心弦那张似乎铁了心却又不怎么甘愿的绝美脸蛋上,“郡主,还不赶快谢谢沧王殿下对你的关心。”他语带嘲谑地提醒犹在发愣的心弦。

“呃,心弦谢谢表哥。”干嘛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瞪她。她不是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情况好像不太妙,她是否该推翻先前的想法,赶快躲到沧王的羽翼下?

“既然有祈侍郎照顾你,那表哥也就放心了。”

在心弦有意要投靠沧王的前一刻,他竟状似宽心地迈开优雅的步伐,飘然离去。

“表哥,等等……”心弦陡地急得大叫,不过却在二道冷光猝然射向她时,瞬间噤声,一副大难临头的无辜模样。

“你的救命符走远了。”站在她跟前的祈忌,低头狠瞪着敢漠视他的吩咐、胆大地向沧王求助的心弦。

“我……我哪有什么救命符,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要理直气壮些,这样说出来的话才有分量。

“沧王方才跟你提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