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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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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书籍名:《赤胆丹心》    作者:独孤红




那下首瘦骨脸的汉子忙道:“你相准是一匹龙驹吗?真要值得,我们倒不妨给拾下来,等这里事完,带回去送王爷也是一份重礼。”

上首一人摇头道:“黄贤弟,你且慢着,一则我们有事在身,不便露面多惹麻烦,二则这一帮人,既然是江湖朋友,我们也犯不着为了一匹马得罪人。”

那下首的汉子闻言,一手叉腰,一手擎杯道:“梁五哥现在怎么这等怕事,须知八王爷差我们到成都去干那活儿,那年小子手下,尽有能人,如果这等畏首畏尾却不便去咧。”

那姓梁的汉子,忙一瞪眼道:“兄弟,我说的可是好话,听不听在你,可别损人,我分水神吼梁五生平还没怕过谁,不过凡事胆欲大而心欲细,我们奉了王爷之命,去宰那年小子,那是奉上差遣,情非得已,不怕折在成都学台衙门,那只怨自己学艺不精,这在半路上无事生非,为了一匹马招灾惹事值得吗?”

那中间一个额角生瘤的人忙笑道:“二位贤弟不必争论,这事好办得很,我们先去看看那牲口如何,如果值得,不妨给他带走,不过却不必露面,如果不值得,我们便睡大觉,天明再上路,这有什么大不了也值得争论吗?”

那坐在下面的姓黄的忙笑道:“任寨主到底是我老大哥,这两句话小弟佩服之至,不过梁五哥,你也别生气,小弟一切多蒙二位携带,在微山湖那一次,连命全算是五哥救的,要不然,那场官司可够我打的,你便教训几句,小弟还敢放肆吗?”

梁龙儿在房上听得分明,这才知道,这三人竟是兰州城外的著名水寇独角蛟任大鹏,分水神吼梁五,黄河鲤黄坤,此行乃系奉了八王爷之命去刺羹尧,不由暗笑:“凭你们这三块料,要在水面上还有一手,打算到成都去行刺,那便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咧。”正想着,那黄坤已经站了起来又道:“天已不早咧,任大哥既有心去看那马,何不就此便去。”

那店伙慌忙道:“黄寨主,你还是依梁寨主的话才好,小人可不是怕事,这一帮人,有好几位全带着家伙,万一动上手,小人这个诖误可吃不起,你还得成全小人才是。”

黄坤忙道:“这不用你管,你寨主爷,还不一定便下手咧。”

那梁五始终不发一言,只不住价冷笑,任大鹏却向店伙笑道:“你放心,我独角蛟做事向不含糊,果真看上那匹马,对那帮人决有交代,却不会累及你这店中咧。”

说着又向梁五道:“贤弟别生气,也跟我看看去,那马果真是线上朋友的,我却不会便因此得罪咧。”

说着,一抬腿,站了起来,便向室外走来,梁龙儿一见,不等他出来,便窜过房去,悄声和丁兴丁旺道:“走,我们看把戏去。”

丁兴忙道:“这时候有什么把戏好看,你又打算搞什么鬼?如果出点乱子,爷爷却不会答应咧。”

梁龙儿却低声笑道:“有三个不开眼的贼人打算盗年叔叔那匹龙驹咧,便我们捉弄他一下,我包你那爷爷决不会见怪,快走罢。”

二小这才明白,忙从房上一同窜了过去,恰好那马厩和上房只隔得一道墙,三人过去一看,那匹踢雪乌骓立槽上,连动全不动,那马槽便在厩内最外面,人在院落里简直伸手可得,那厩外靠着上房又有一株大黄桷树,此刻树叶,经霜全红,虽然略凋仍可藏身,丁旺首先窜了上去,在枝叶密处藏好,丁兴却藏在房脊后面,背亮之处,再看那梁龙儿时,却一下窜落直奔马厩而去,才一进去,身子一晃便自不见,也不知他藏在什么地方,一会儿,果见那店伙引着三人悄然从院落外面,直奔马厩而来,任大鹏一见那马便喝彩道:“果然是一匹龙驹宝马,但不知它的性子如何?”

黄坤连忙走上前去笑道:“待我来看看,却不要只是外面好看咧。”

说着走近马前,一伸手便待按向马背,却没料那马忽然一声长嘶,猛一抬腿,那后蹄正踢在他膝盖上,立即大叫一声挫了下去,任大鹏忙道:“黄贤弟你怎么着咧?”

那黄坤直挫在地下苦着脸道:“这马太厉害,小弟这条腿也许断咧。”

任大鹏不由大怒忙道:“梁贤弟且将他扶开,待我再来试试。”

那梁五闻言,忙和店伙,一个人架着黄坤一条胳膊扶了起来,他那条右腿却已站不得,只痛得额上汗如雨下,那任大鹏虽然已有防备,但一近马前,只听那马咴的一声,竟人立起来不容近身,任大鹏仗着自己骑术不错,手底下又练过砂掌,一伸手方待向柱上解那缰绳,那马倏又长嘶一声,猛一掉头,竟将槽旁拴马木柱挣倒,哗哪哪一响,柱上砖瓦塌了一地,那马竟带木柱窜了出来,那任大鹏左额角上本来是一个瘤,一下竟被一块砖头打个正着,只痛得他哇呀呀大叫起来,就在这时候猛听梁龙在厩中发话道:“你们这两个水贼,要打算干本行,在水面上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许还可以蒙事,怎么改行干起这个来?人家这匹宝马,也是你们这两个不开眼的猴儿崽子可以动手的吗?”

那任大鹏人方忍痛窜出厩外,一听那话虽老练异常,却仍带童音,连忙大喝道:“你这小贼是什么东西变的,还不与我滚了出来。”

说犹未完,便见厩中黑影一闪,飞纵出来一个小黑人来大喝道:“你小爷爷正正当当,怎么是东西变的?你这老王八本来是水里耍瓜锤,替龙王爷看大门的家伙,怎么变到岸上来,打算盗马,你曾打听明白,这匹宝马的来头吗?”

说着,气呼呼的,左手叉腰向院落当中一站,那右手却指着他冷笑道:“亏你这老王八还打算到成都去行刺,人没碰上,人家只这一匹马,也够你三个受的咧。”

任大鹏闻言既惊且怒,抬手便是一掌劈去,梁龙儿一笑纵开又喝道:“你们这三个臭水贼,连一匹马也奈何不得,还打算和你小爷爷动手吗?那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咧。”

任大鹏一听,那出来的一个孩子不但深知自己来历,便此行用意,也全明白,不由又大吃一惊道:“你这孩子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深更半夜到这里来?”

梁龙儿大笑道:“你问这个吗?小爷爷姓梁,双名小龙,我这龙王爷专管水里的王八癞头龟,今夜到这里来,那是为了要看三个盗马的笨贼。”

那任大鹏不由越发恼羞成怒,双掌一分,便又赶上来,一面大喝道:“大胆小贼,焉敢在你任寨主面前放肆。”

那双掌虽然出手带风,却无如梁龙儿并不还手,也不近身,一纵便是老远,任大鹏一连几次全没打中,倏听那上房墙上有人大喝道:“任寨主,以你威名怎也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起来?”

说着便见一条黑影窜落,任大鹏抬头一看,那来的却是川陕一带驰名已久的大侠梁刚,忙道:“在下也路过此地,只因闻得有一匹好马,出色非常,因此和两个拜弟前来看上一看,到底是一匹什么异种龙驹,却没想到这马劣性异常,一抬腿便将我这盟弟黄坤踢伤,那马也挣断了木桩出去,因此才打算代为制服,仍旧拴上以免闯祸,却又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忽然从厩中发话,竟疑在下有盗马之意,所以才稍微辩说上两句,却没想到梁爷也在此间。”

梁刚大笑道:“原来如此,那彼此全算是误会了。”

接着笑道:“不但我因有事要到成都去,便北天山丁真人也在此间,寨主何妨过去一谈,至于这孩子却是小弟义子,如有开罪之处还望不必计较。”

任大鹏闻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忙道:“在下因有急事,少时便须动身,加之贤弟受伤也须医治,既然彼此把话说开,恕我告辞了,便丁真人处,也来不及当面请安咧。”

说着命梁五和店伙扶了黄坤出了院落,径回东跨院去,龙儿忙道:“这三个臭贼要去行刺年叔咧,你老人家为什么倒做这过场放他走了?”

破站赶来向大人投书,本来早该赶到,只因入川之后,便患疟疾,以致中途耽搁多日才到成都,一问大人已经临按各府州县,这才一路赶来,还请恕罪。”

说着便待拜下去,羹尧慌忙拦着笑道:“兄台既奉王爷钧命而来,不必行礼,且请内面落座,容再道劳。”

说着,迎了进去,在西花厅坐下,何松林觑得厅外无人只周再兴在旁伺候,忙将官帽一掀大笑道:“这当小官儿还真不如赶脚痛快,别的不说,只这一身衣服和礼节,便真别扭。”

羹尧连忙跪了下去叩头道:“小弟给大师兄叩头,在京各位尊长安好吗?”

何松林连忙扶着,一面还礼一面笑道:“够了够了,愚兄方也不过问你请了一个安,如今算是够本咧。”

说着又笑道:“在京各位尊长全好,你好,我那弟妇也好,各位全好。”

羹尧不由大笑,接着周再兴也向大师兄请安,何松林又笑道:“你先别叩头,且在那外面看着些,我有要紧的话要和年师弟说,可别让人进来。”

一面又道:“程子云那怪物来过吗?周师叔连得江南各人来信,打算将这人也收过来,作为对付鞑王允题的一个内应,不过这人狂得太厉害,也嫌热中过甚,本打算用胡震来慢慢考查他,谁知他竟随那允题潜行到这川边来,所以又加上了你,你看这人如何?”

羹尧连忙笑道:“你跑上这一趟,便专为了这个吗?果真如此,却值不得咧。”

何松林忙又笑着一说江南和京中近事,一面道:“如果只为他一人,哪值得跑上这么一趟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