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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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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七海飞龙记》    作者:柳残阳




深深叹了口气,黄恕言有些失措的悲哀,他眼前正有一个天大的危难威胁着他,这才迫得他搞出“比武招亲”的措施来,他一直希望能真正招进一个有胆识,武功强,且才貌双全的女婿帮他渡过这道难关,但是,他也得替他自己的独生女儿设想,总不能为了解决自己的困难便找个像癞痢头这样的女婿啊,虽然他业已安排了一条妙计以应付这样的情况,但那是对待没有后台靠山的人选者用的,对鲍贵财这样来头不小的人物却怕用不上,便是用上了,后果之严重更是得不偿失,他现在麻烦已经太多了,哪还经得起再来的这么个威胁?这可真叫“祸不单行”……

黄恕言的右旁坐着的是他的总教头——“黄耳”段威,段威是一把好手,也是他多少年来的老搭挡,老相交,当然,顺理成章亦是他的心腹密友,段威对黄恕言的心事是十分了解的,可是他也和黄恕言一样无法可施,现在,他苦笑着,凑过头来低声道:“言翁,麻烦了。”

黄怨言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望着在台上咧嘴笑着的鲍贵财,喃喃的道:“这小子好像泰山笃定了,段老二,怎么办好呢?如果他中了选,唉,这不等于叫媚儿去跳河?”

回头瞧了瞧后面疏疏落落的几十名应试者,段威小声道:“先别急,言翁,还有人等着挑战呢,总没到最后关头,这小子说不定会被捣下去……”

黄恕言摇头道:“难了,若是他方才不提起那老混帐的师父,说不定还有人上台找他试试,但他露出了他师父是何许人后,我看除非有人吃了狼心豹胆,否则是没有哪个敢招惹他了,动了廖冲老鬼的门徒,谁也会明白将是一种什么后果……”

段威沉冷的道:“都怪严钦那小子,他不该逼问这家伙的姓名出身……”

忽然,黄恕言有些恼火道:“段老二,我叫你们注意登记册子上的人名,好预知有哪些高手前来应征,也在心里有个底,但你们却恁般,廖冲的徒弟前来报名应试了你们却不晓得,连一点准备也都没有!”

段威委屈的道:“这不能怪我们,言翁,他登记的名字是鲍贵财,又没写明他是谁的徒弟,天知道鲍贵财是何许人?你看,像‘鬼使’孙仁,‘山灵王’严钦,‘青头狮子’胡少扬,‘问心枪’赵奇,‘斜挂’曹五,‘人狼’卜君武等道上有名的角色,我们不是全记下来早向你禀明过了?

这姓鲍的根本名不见经传,大约没有在外面混过,又是这么副德性,哪个会晓得他竟有这样霸道的一个师父呢?”

恨恨的一咬牙,黄恕言懊恼的道:“糟透了,糟透了台上,鲍贵财龇开了一口黄牙,嚷嚷道:“快快上来呀,各各位朋友,哪哪一个上来领教?俺这厢等了老老久啦,再没有人上上台,俺俺就叫他他……他们敲敲锣啦,呵哈,锣锣一敲,你们就就干瞪瞪眼了……”

焦急的,黄恕言向段威道:“怎么还不见有人上去?这些跑来应征的人全吓破胆了?胡少扬呢?赵奇呢?曹五和卜君武这些好手呢?”

匆忙回头搜视,在那寥寥可数的几十名应征者寻找着那几名硬把子,段威一边沉重的道:“胡少扬不在了,大约是自知不行走掉啦,赵奇坐在最后面,看样子也兴趣索然,曹五还在,不知他正在想什么闭目垂眉的,卜君武——”

他突然有些振奋的道:“卜君武似是雄心犹在,他正用不屑的眼光盯着姓鲍的,而且双手握拳,像是十分气愤——我看他有可能一试,卜君武本身是‘斑狼群’的三个首脑之一,以他们的力量,似可不必含糊‘拇指圈子’,而且,卜君武本人的功力至佳……”

黄恕言连连点头,忙问:“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人反应如何?”

目光四转,段威道:“还有两三个人表情也很镇定,坐在哪里似有所待,别的,我看大多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而已,他们不会挑战了——且慢,言翁,有两个人一直站在场边,没有落坐,也没有靠近,但这两个人我可以感觉出来全是好手!”

急迫的,黄恕言问道:“什么模样?”

细细瞧着,段威一面形容:“一个较高,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肤容黝黑,体魄魁梧,浓眉,凤眼隆鼻薄唇,神态深沉,形色冷酷,穿着黑衣皮裤缀钉银锥头,佩黑绸披风,另一个矮粗结实,肌肉虬栗,光头,细眼端鼻方嘴,十分精悍的模样,亦是一身黑衣……言翁,这两个人的外貌我很熟悉——那是一种独异的人物,狠厉而威猛,只有江湖上的能手才具有这种特别的气质!”

“哦”了一声,黄恕言也急忙回头探视——探视段威所描述的那两个人——宫笠与凌濮!

当然,他们两人也立即发觉了对方的注意,凌濮小声道:“头儿,姓黄的和他旁边那个大胖子在瞧我们哩。”

神色平淡,宫笠目不斜视的道:“我晓得,他们只不过急着想物色个好手上去打下那姓鲍的朋友而已,显然黄恕言颇不甘心让姓鲍的雀屏中选。”

凌濮笑道:“但他又得罪不起姓鲍的,更希望能有个人上去替他卖力了——在场诸君,甚至包括我在内,尊容都要比那位仁兄高明上一点。”

深沉的一笑,宫笠道:“不错,黄恕言也看得清楚。”

凌濮道:“这老家伙可‘坐蜡’了,他不能背信食言,不愿叫姓鲍的浑小子独中鳌头,麻烦啦。”

宫笠冷冷的说道:“这就叫‘弄巧成拙’,不管他背地敲的是什么算盘,眼前总是不大合他的心意了。”

凌濮低声道:“我看,这里能压制住他的,恐怕也只有头儿你了,说起来,你还算是那癞痢头的长辈呢,头儿,他的师父‘拇指圈子’廖冲是武林中‘三魔,两邪,一毒’中的两邪之一,而你却是那一毒——”

瞪了凌濮一眼,宫笠低叱道:“你少说几句不行?”

笑笑,凌[濮:“又没有旁人听到……”

宫笠缓缓的道:“祸从口出,如今我们正有重责在身,大仇未了,老贺的惨死尚未查出端倪,嫂子的失踪亦不见头绪,甚至那几样暗示也还没有摸清洞悉其中含义,哪有精神再去沾惹别的麻烦?何况像‘拇指圈子’这样的人物岂也是轻易招惹得的?”

凌濮咕噜道:“我们要去‘飞云岛’招惹的‘金牛头府’可也不是善与的,他们的当家‘只手夺魂’孙啸亦乃‘三魔两邪一毒’中的三魔之一。”

重重一哼,宫笠道:“那却不同,那是为了查明我挚友横死之谜,如果我们招惹上廖冲则又是为了什么?”

凌濮忙道:“头儿,你别火,我只是随便说说……”

宫笠道:“有些时,凌濮,你真是返老还童了!”

呵呵一笑,凌濮道:“算我放屁,头儿。”

那边擂台上面,鲍贵财大摇大摆的踱着方步,边高声道:“还还没人上?俺俺看,台台下面的哪位伙伙计,你该连连问三声啦,再没人上来来,就可以鸣鸣锣了,呵哈,俺俺等着拜老老丈人呢……”

黄恕言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却僵在那里作声不得,他左右的八位教头也一样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鲍贵财又一叠声的催促:“快快问呀,再再不问俺俺火火啦!”

于是,那司仪大汉只好咽着唾沫,苦着脸大声叫道“还有人挑战没有?!”

场子中的几十名应征者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挺身而出。

舐舐唇,那大汉觉得嗓子里似掖进了一把沙般。

“还有人挑战没有哇?”

又是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也冻结了,宛如能听见。

们的心跳,当那大汉正准备绝望的喊出第三遍时,一个冷森的语音突然冒出道:“我来!”

随着声音,一个瘦长的身材站了起来,这人五官端正但肤色却透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他穿着一袭紧身紫色刁裤,扎同色头巾,最令人注目的,是他斜斜挂在胸前的皮扣金叉,叉长仅得两尺,通体金光摧珠,别有一股子沉猛之气,这个人,嗯,即是江湖上盛名铿锵的“斜挂”曹五他这一起身,场中便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嗡嗡然中透着人们流露于面的惊讶与赞佩,自然也有些隐约的幸灾乐祸味道,这可真叫“隔山观虎斗”了。

目光一扫,凌濮低声道:“是曹五!”

颔首微笑,宫笠道:“我料他会忍不住,曹五是道上出了名的不认输!”

坐在前排的黄恕言心里直乐,便是曹五吧,至少也比台上那位癞痢头仁兄在长像上强多了,这位“王鼎山庄”的庄主不禁暗暗祈祷,希望曹五将癞痢头狠揍下来……

“黄耳”段威小声道:“‘斜挂’上了,言翁,他果然是个角色,武林里难怪要分等级,人家混得强的就是与众不同,确有那么股子味道……”

连连点头,黄恕言道:“不错,道上有了名姓的,硬是要比一干半调子货够种!”

现在——鲍贵财龇着满口的黄牙笑呵呵的道:“这么位老哥,请,请,还…还是你你行,要要不,俺俺连个对手也不——不曾有,叫人人说起起来,岂不成成了白手捞鱼啦?”

“斜挂”曹五全身一挺,美妙至极的腾地直上台面,他平静地朝鲍贵财点点头,开口道:“鲍朋友,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眨眨眼,鲍贵财道:“啥——啥问题?”

曹五冷冷的道:“这次朋友你来参加‘玉鼎山庄’的‘比武招亲’盛会,可是奉了令师尊的授意呢?抑是朋友你私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