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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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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书籍名:《千手剑》    作者:柳残阳




南幻岳“啧”了一声,道:

“这么说,宝贝,可叫我伤心了……”

潘巧怡古怪的一笑,道:

“少来这一套,南幻岳,你更不是东西,尤其在女人堆里,你是出了名的无情无义,臭不可闻!”

南幻岳笑道:

“谁说的?”

潘巧怡道:

“我有嘴,不会问?有耳朵,有会听?”

南幻岳摇摇头,道:

“江山似画,佳人如玉,且又小别之后,一朝面就来了这么一盆冷水浇头,未免有点煞风景吧?”

美眸盼兮,潘巧怡倩笑如花,娇声呖呖的道:

“怎么样才不叫煞风景呢?一定得投怀送抱,软语相慰才行?”

南幻岳豁然大笑,道:

“如果你能这么慷慨,我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潘巧怡摇摇头,似笑非笑地道:

“南幻岳,你最大的错误,便在于把某些事情设想得太简易了,太单纯,太顺理成章,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世上有许多事,并非尽能符合个人所期盼那样发展的,除非是——”

南幻岳接着道:

“有逼使对方顺从自己心意去做的条件——譬喻说,捏着对方的把柄,或控制着对方的生命,是不?”

潘巧怡笑了:

“嗳,我不能不承认,南幻岳,你学得很快,人间世上就是这么回事,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至于如何利用,如何才能得遂所愿,那就要看彼此的手段了,你要知道,天下决没有不凭借利害攸关的条件而达成的协议,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钳制’之外的行事法则!”

南幻岳哼了哼道:

“不见得吧?难道我们做每一件事都必须要在有代价和有利害牵扯的情形下才行?你就如此果断的否决了情感与道义的因素?”

潘巧怡微理发梢冷冷地道:

“才说了你有点长进,你就又退回去了,什么叫情感?什么叫道义?都是空虚渺茫,而又毫无价值的东西,那是一些假正经、假道学,欺骗似你这等人的法宝,根本上是半文不值!”

南幻岳摇摇头,有些悲悯意味的看着她:

“潘巧怡,我真替你惋惜,一个似你这般美丽而娇艳的女子,竟不明白情感的珍贵及道义的崇高,人活着,就需要这两样东西,虽然那是无形无色的,但却具有至极的力量,情感使一个人有灵性、有希望、有活力,它使人像一个人,而道义,却约束着人们在一条善良的道路上生活,它叫我们随着伦理、纲常、德律、规范中做人,因此,这人间世才是人间世,假如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天下早不知已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禽兽世界了……”

俏美的面庞上立即浮上了一抹阴影,潘巧怡冷硬地道:

“南幻岳你是绕着圈子在骂我?”

南幻岳低沉地道:

“我犯不着绕着圈子骂你,潘巧怡,我只是点醒你的固执愚昧,告诉你些做一个正常人该具有的条件,你不想想,一个人若没有情感,不讲道义,那个人还有什么人味呢?岂非和一头禽兽一样,只知弱肉强食,和一块石头一样冷木僵硬了?人是不该如此的,尤其,一个美艳如你般的女人!”

显然是真的愤怒了,潘巧怡目光冰窖,脸色如严霜,她一扬头,道:

“我们是两个极端,根本是两种绝对相反的人生观,我们永远无法协调一致的,所以,古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幻岳,我们无需争论下去,这只是浪费时间,我们的结论将永远迥异……好了,现在,我们应该回到现实的问题上来!”

潘巧怡了伸手,道:

“拿来!”

南幻岳举了举包里木匣道:

“你说这个?”

潘巧恰冷漠地道:

“否则,我是说什么?”

南幻岳也一伸手道:

“你的解药也拿来!”

阴沉地笑了——那种美宛若百步毒蛇的舞跃,现露在潘巧怕冷冰却妩媚的面庞上,映衬得她的形色似一个女巫:

“盒里盛的可真是唐丹的人头?”

南幻岳迅速地道:

“当然!”

潘巧怡道:

“你保证?”

南幻岳避轻就重地道:

“怎么搞的?你天生就是不信任任何人么Y”

潘巧怡毒辣地道:

“信任即是毒药!”

南幻岳掂了掂手上木盒道:

“我不会令你失望的,好姑娘,解药拿来吧!”

播巧怡冷冷地道:

“你解开布包,打开木盒,我亲眼见了才作数,但你动作要十分慢,而且,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南幻岳冒火道:

“何必这样如临大敌,你要知道,如果我想对付你,根本不需费这么大事,动作快慢也好,双手给不给你看见也好,只要我一旦行动,你十有八九便了无幸哩!”

潘巧怡点点头道:

“我非常相信,但那样一来,你也了无幸理!”

          柳残阳  >>  《千手剑》

第十五章  自古艰难唯一死

南幻岳无奈地道:

“不错,话是这么说,潘巧怡,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多疑?解药交给我,木盒留下给你,大家交易成功,得其所哉,岂不是上上大吉吗?”

潘巧怡冷冰冰的道:

“启开木盒,唐丹人头在内,我立即给你解药!”

南幻岳怒道:

“你怎么这样不相信人?”

潘巧怡唇角一撇,又重复了一遍她方才所讲的话,

“信任就是毒药!”

南幻岳神色倏寒狠狠地道;

“姓潘的娘们,你是活腻味了?敬酒不吃吃罚酒I你当我是好说话的人么?老实告诉你,只要我翻下脸来,我可以将你活卸八块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潘巧怡一挺胸,刁辣地道:

“你真吓住我了,武林中的刹星,江湖道上的屠夫,你来下手呀,看看我潘巧怡是不是也会皱皱眉头?”

南幻岳大吼一声双目如火:

“你真想找死?”

潘巧怡冷淡地道:

“姓南的,你歇着吧,别‘闪’了舌头——不错,我真想找死,如果你也不想活了的活!”

南幻岳咬咬牙厉色道:

“不要逼我,潘巧怡,若惹翻了我,我会不顾一切的!”

潘巧怡冷凄凄地笑了道:

“如你这么看得开,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一下子真是无所适从了,南幻岳有生以来,这种场面可还是第一次遇上,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但是气涌如山,咬牙切齿,可就奈何不了人家——下手吧,委实诸多顾虑,不下手吧,这口鸟气又怎生吞咽?

潘巧怡毫无表情地道;

“该怎么做你可以做了,南幻岳,我对人生原本也无甚留恋。而且,阴山道上,你我又何妨结个伴儿?只是一个先行,一个后至罢了!”

南幻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你可真叫狠,潘巧怡!”

潘巧怡淡淡地道:

“你也此门高手!”

雨幻岳迟疑地道:

“潘巧怡,何必这么固执?我一定会给你木盘,大家货银两讫,岂不是彼此放心?”

潘巧怡阴沉地哼了一声,道:

“木盘先给我启开验视,若然不假,内中确为唐丹人头,我一定会将解药双手奉上,南幻岳你不需怕我食言,因为我敌不过你,但是,如我给了你解药,而木盒内又非我所需之物,我便失去对你的‘钳制’了,我将毫无办法,道理全一样——因为我敌不过你!”

凝视着对方,她又道:

“所以,应该戒备的是我,不是你。”

南幻岳怒冲冲地道:

“这算什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潘巧怡木然道:

“当然,势非如此不可!”

南幻岳放缓了语气道:

“潘巧怡,我们全别冒火,彼此好好商量一下,行不?”

潘巧怡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

“除非你照我的方法,否则,不必再谈了!”

拿着木盒,南幻岳真是进退维谷了,依言启盖吧,盒里除了塞得满满的木屑泥土之外根本什么也没有,不启盒吧,照对方的态度来看,则绝无妥协的余地,而启盒与不启盘的结果全是—样——休想要潘巧怡拿出解药来,因为他事实上没有完成对方的托付,未曾履行条件啊……

潘巧怡突然凄凄地,冷冷地,像带着呜咽般地笑了,她的声音宛似来自九幽,那么悲凉阴森,又那么寒瑟怆楚:

“不要再演戏了,南幻岳,你根本没有依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去做,根本没有履行你的诺言,是吗?木盒里装的是什么?泥土抑是石块?多么可悲可笑,这种幼稚又下流的骗术……”

南幻岳咽了口唾液,却讲不出一句话来,是的,现在,你叫他讲些什么好?他未曾依言去杀戮唐丹,在他来说问心无愧,但是,对一种既定的允诺来说——不管这允诺的内涵是否正确——他却总是失信了啊……

潘巧怕摇摇头,失望又愤恨地道:

“你不止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屠夫,也不止是个道中的凶枭,南幻岳你更是一个失信的人,一个骗子!”

南幻岳突然怒火冲天,他又大叫道;

“你住口!娘的,我不替你去当工具,不为你去杀戮一个不该杀的人,不做这种有亏良心的事,这也叫失信,叫欺骗么?”

潘巧怡僵硬地道:

“然则,你叫这种行为做什么?只要你不履行诺言,即是失信,不说真话,就算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