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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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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籍名:《十方瘟神》    作者:柳残阳


你姓席的扮出这副德性,莫非还真想玩那套刀枪棍棒?”

席弓阴冷的注视着查既白,不屑的道:

“我道鹿双樵今晚上真会有这大的胆量,敢到此地骚扰?原来他是请了帮场的打手来了!”

一开口就透着不是路数,查既白亦不禁怒火上升:

“不错,是请了我这打手来了,但我要打的不是那知书明理之辈,亦非那成人之美的贤者,我是专要打这二干碍人终身,断人姻缘的顽固糊涂之徒!”

席弓气极反笑,他切着齿道:

“很好——我倒要会会你这个为虎作怅,巴结权势的狗腿子,看你能用什么手段帮着鹿家人来强夺我的女儿,逼迫我们低头!”

查既白冷硬的道:

“席弓,你两口子在道上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亏你们还闯荡了这大半辈子江湖,却是把胸襟越闯越窄,将理性越混越回头了,你家闺女已经长大成人,脑筋清晰,见识广远,她自己挑选的对象岂会有错?你闺女愿跟鹿家人,也是为了她将来的终生幸福打算,做老子娘的又凭什么出来横扫一腿?你们夫妇管她小、管她大,莫不成还能管她到老?”

席弓愤怒的叱道:

“这是我姓席的家务事,你算老几,也配出面干涉?”

查既白火辣的道:

“你们要棒打鸳鸯,我他娘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便非得插上这了手不可,好叫你两口子知道,天下之大,不是关起门就能胡闹的!”

席弓双目平视,语气居然转为缓和了:

“今天晚上,你们两人趁夜摸来我这里,要强迫我答允交出女儿,你们施用胁制恐吓的手段,仗恃着关外鹿家的邪恶势力,企图逼使我畏缩退让,好使你们得遂那攫夺人女,淫虐清白的愿望——但是,你们算盘打错了,我是席弓,出身绿林的‘飞蝎,席弓’,我半生逞强斗狠,出生入死,守的是个义字,争的是那一口气,我决断的告诉你们,我女儿不和鹿家人来往,更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言止于此,你们再要纠缠下去,我看除了诉诸于暴力,即无其他解决之途!”

语调虽然平和,但那一股刚烈凛然之概,却更表露出这位“飞蝎”的坚持与决绝之心,看来是没有妥协的希望了,一点也没有……

鹿双樵全身发冷,表情呆滞,他低弱的呢哺:

“查兄……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查既白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仿佛是要抹去面庞上的几分犹豫,更像是把脸孔也拉了下来,他双脚叉开,气冲牛斗的大喝:

“姓席的,任你血口喷人,歪曲事实,老子也不管你他娘哪条腿了,要是你答应鹿某人和你闺女的事,仍还来得及做你未来的老丈人,大家维持一团和气,否则,你要生生拆散这桩姻缘,老子却是绝对不准!”

席弓阴凄凄的一笑: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准’法!”

大步行向门口,查既白咆哮着:

“很简单,且把席雁带出来再说!”

席弓的动作粹然发动——指如剑,快不可言的戳向查既白脑门。

查既白不躲不让,左手去势如电,斜斩对方胸口,掌将沾衣,方才带起“噗”的一声锐劲破空之声。

掌势复出,却抢在指戳之前,席弓吃惊之下,不得已往侧疾移半步。

门里,席弓的浑家杨美玉一闪迎出,双掌如刃,兜头劈向查既白天灵,一足勾弹,暴踢敌人下腹。

查既白两手上下倏飞,只见飓般的劲力“呼”声回旋,“叭”“叭”两响撞击之声传来,席杨美玉一个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席弓的身形便在这时腾空掠前,他在猛疾的翻滚间抖手二十四叉插向查既白背脊及两侧——两柄亮银短叉,却能在同一时里幻展成二十四形象,足见其功力之深,运用之妙!

“我操!”

查既白低叱着,贴地旋身,又在旋身的刹那一个倒仰翻跃半空,衣袍飞舞问掌腿交织,更从席弓的上方罩压下来!

这种完全违反力道惯性的身法,加上那罡烈雄浑的劲气,使得席弓难以硬架,他连连闪挪游窜,情况已略现窘执

席杨美玉已从空中扑出,手上亦多了一对湛蓝短剑,她竖眉瞑目,尖锐激昂的大叫:

“当家的,连手齐心!”

查既白一头大鸟般翩然落地,反手抽出别在后腰带上的斑竹棍,皮笑肉不动的道:

“席氏婆娘,你两口子就把吃奶的力气也使出来吧,我老查今(奇*书*网.整*理*提*供)晚上便冲着你这一对不通情理的混东西,好歹豁他到底,玩横的玩到我头上,娘的个皮,你们算撞上大板了!”

正往这边移动的席弓,闻言之下突然一怔,他目光炯然的盯着查既白,缓缓的道:

“老查?你是查既白?”

嘿嘿一笑,查既白道:

“正是某人,姓席的,说起来红花绿叶,我们算一条道上的呢!”

席弓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他先向自己浑家使了个眼色,方才冷沉的道:

“我夫妇比不上你,查既白,你的路子多,财源广,黑白两道跨脚踩,碰上就要吃一份,我们哪来你的神通与霸道?”

查既白吊起双眉道:

“娘的,你这是捧我还是贬我?不错,姓查的十方捞财,可不伤天理,取得心安,至少为人行事不似你两口子这样专断胡搞!”

慢慢靠近了席弓身边,席杨美王生硬的道:

“查既白,不论你的名声如何响亮,不管你的手段多么高超,我夫妇却不受你的威胁,你闯你的天下,我们混我们的江山,你若想插手我席家的家务事,莫说你只是个查既白,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行不通!”

查既白大声道: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席氏婆娘,我看你老公恐怕不一定同意你的看法!”

席弓冷冷的道:

“你用不着挑开来讲,查既白,我浑家的看法,原就是我的意思。”

查既白拉了脸道:

“这么说来,你两口子是压根不买任何人的颜面,非要坚持到底不可了?”

席弓镇定的道:

“因为你是查既白,我们愿意退让一步!”

竹棍上肩,查既白立时笑了:

“此话当真?我说姓席的,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是这等不开窍的人……”

席杨美玉愕然看着她老公:

“当家的,你怎么啦?”

摆摆握叉的右手,席弓平静的道:

“这退让的一步,查既白,就是我们不再追究你的强行出头,上门挑衅,现在你领着鹿双樵离开,我们便当没有这回事发生!”

大大的一呆,查既白随即勃然大怒:

“他娘的,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咬着驴乌不放松。姓席的,这是耍着我者查玩不是?你们这叫退让?你们乃是拿鞋底给我擦脸,抹灰我的头面啦!”

席弓毫无表情的道:

“查既白,你在道上有你的份量,席某夫妇也有席某夫妇的场面,你非省油之灯,我们亦不是叫人唬着混出头的,你再要不知进退,就休怪我们不留余地!”

怪笑一声,查既白道:

“好,好极了,一条钢鞭顶裤裆,我们就硬撑上吧,看看是你两口子摆得平我,还是我姓查的收拾得了你们!”

说着,他一转头对着默立于侧的鹿双樵呛喝:

“老兄,你可听清楚了,由我来动手应付一对不识高低深浅的浑夫妇,你进屋去带人,带着人马上就走,不用管我,就算我老查把一条命耗在这里,也要他们两条命来抵数!”

鹿双樵极为不安的道:

“查兄,这……这样做是不是合宜?我看……”

打断了对方的话,查既白吼道:

“你什么也别想,照我的话去做,百年姻缘,就此一举,奶奶个熊,我老查孤家寡人一个,豁掉性命无牵无挂,赤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

鹿双樵正想再说什么,查既白的身形已倒腾而起,在他翻掠的一个半弧中,青莹的光芒便仿佛毒蛇的双信吞吐,那么灵巧又那么闪幻无定——却聚成了一个焦点,流泻向席弓夫妇的身体。

席弓夫妇二人猛然交叉跃起,短剑的寒光穿过银叉的芒彩,布成一面珍珠亮丽的星网焰穹,于是,那密集的金铁交击声便正月花炮般连串激扬……

当光电的顾闪穿射还残留着那抹似有似无的形象,席弓夫妇背肩相靠,陀螺般急旋,刃锋与叉尖就像骤雨也似喷洒飞溅,而查既白夷然不惧,他的青竹丝腾掠纵横,跳动在点与线之间,瞬息万变中如此准确又奇妙的封住了对方的每一次攻击。

于是,鹿双樵暗中咬紧牙关,匆忙奔向右屋。

席弓夫妇也看见了鹿双樵的行动,但他们却并不急着拦阻,甚至连一点惊急之色也没有,他们仍然全神专注的抵挡着查既白。

查既白正在心中疑惑对方这不近情理的反应,刚刚冲入石屋中的鹿双樵已传出悲愤昂烈的大叫声:

“放开她,你们这些邪魔恶鬼,快快放开她——”

跟着就是兵刃碰撞的脆响与怒叱厉喝声,也只是在查既白和席弓夫妇的两次攻拒过程中,鹿双樵已一个空心斤斗从石室内翻出!

查既白倏然闪身向前,一把扶住鹿双樵,而这位铁刀牧场的少东家已是发舍散乱,气喘吁吁,衣襟上一条裂痕展现,脸孔更是白里透青。

还未及开口发问这是怎么回事,查既自己赫然看见石室里走出来好几条身影——两个半座肉山似的光头大汉,两个满面忧惶之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