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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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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书籍名:《十方瘟神》    作者:柳残阳


你把‘丹月堂’的金牌与银牌级执事看成那类贪图小利的下三滥?我们赤诚为组合,丹心向首领,岂会落人你这卑鄙无耻的圈套之中?”

金衫人阴沉的道:

“竟想陷我们于不忠不义之地,其行可恶,其心可诛!”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子,曹大驼委实是按捺不住了,他多皱的面孔表皮在抽搐,挣出一片紫红:

“二位大执事,我和周三两个,在道上也混了大半辈子,并非那初出茅庐的雏儿,更不是捧着人家脚底板当差的小角色,提起名姓,多少还上得了台盘,二位大执事却把我兄弟当孙子一样呼来叱去,丝毫不留脸面,这样咄咄相逼,未免欺人太甚……”

冷凄凄的笑了,金衫人道:

“命都快没有了,还要什么脸面,曹大,你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算拉倒?不给你们一次教训,何以明示江湖两道记取‘丹月堂’的传规?”

猛的哆嚏了一下,周三秃子怪叫:

“什么?只为了这件事,你们便要取我兄弟性命?”

金衫人木然道:

“完全正确,不守信诺,徒言夸大的无能之辈,本来就不该留在这个人间世上,那不但给他们自己增麻烦,也是别人的一项累赘!”

周三秃于恐惧的叫道:

“二位大执事,你们要讲点道理,我兄弟这乃是无心之过,我们已经道歉赔礼,已向二位再三解释,你们怎能如此不留余地?”

银衫人叱道:

“给你们留余地我们就没有退路!周三,‘丹月堂’从来不能容忍发生错误,你两个不幸触犯这条忌讳,只好认命!”

满头的白发无风飘拂,曹大驼握拳透掌,切齿如挫:

“杀人不过头点地,是可忍孰不可忍,‘丹月堂’如此狂妄嚣张,刻毒寡义,以小过施酷罚,半步活路不让,我们却也不是算盘珠子,能任由人家拨弄!”

金衫人古怪的笑了起来:

“好,很好,曹大,难得你还有这么一股硬气,但愿你不只是口舌逞强,要经得起我们的称量才好!”

曹大驼红着眼吼:

“李冲,任你是‘丹月堂’的金牌执事,在我兄弟的地盘里,却由不得你撤野,我倒要看看你是什等样的三头六臂!”

那叫李冲的金衫人卓立如山,好整以暇的道。

“你以为在你的老窑里,我们就无可奈何了?曹大,你实在天真得可怜,就凭你,周三,以及你们手下那干不入流的小混混,便能挡得住我们?曹大,这点阵仗在我们早年经历的时候,恐怕你还在山窝里当个剪经敲闷棒的小毛贼呢!”

曹大驼努力向上挺胸仰脸,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头可断志不能屈,宁死也要争这口气,我与你们拼了!”

姓魏的银衫人碟碟怪笑:

“娘的,还真像有那么回事,曹大,马上你就将体验到‘丹月堂’的金衫银衫,是要具备什么功夫才配穿上去的!”这时,周三秃子靠近曹大驼,嗓眼发抖的问:

“曹老大……你,你可是真要干?”

曹大驼悲愤填胸,仰天长啸:

“退此一步,再无死所,兄弟啊,人家业已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要你我二人的老命,委屈尚不可求全,我们除了一拼,莫不成任由宰割?”

周三秃子心腔收缩,唇口发干,背脊上部一片冷湿,他直着眼道:

“但……曹老大,他们乃是‘丹月堂’的杀手……单凭我们这点力量,斗得过么?”

猛一咬牙,曹大驼壮烈的道:

“拼一场是死,不拼更是死,我宁可装条汉子也不能扮那孬种!周三,我们豁上了,说不定拉他们一半个垫背!”

把粘腻的双手用力在裤管上擦拭着,周三秃子呼吸粗浊,神色凄枪,用那种带笑的腔调道:

“也罢,是好是歹,我就跟着你挺上……都是查既白那王八蛋害惨了我们,恁情是死,我变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曹大驼气涌如山,双目赤红:

“不要怨天尤人,周三,好汉做事好汉当,就算是那万刃山墙倒下来,你我兄弟也使头顶着,怕他个鸟!”

李冲背着一双手,慢慢走出几步,阴恻恻的笑着道:

“好一个刚烈义士,不屈英雄,今朝有幸得遇,倒是不可不加瞻仰请教,我说魏尚尧,你还等在那里看什么光景呀?”

那银衫人魏尚尧猛的一声暴喝,双手齐出——一双又厚又粗,肤色隐泛紫黑的大手!

攻势是冲着曹大驼而来,别看曹大驼是个弯腰驼背的罗蜗,反应之快却是出入意料,他身形疾旋,反抛臂,就像变戏法一样,手上已经多出一柄晶芒耀眼又锋利无匹的如带缅刀,现在,这柄缅刀正加上他的臂长,斜肩劈向魏尚尧,动作之迅速凌厉,简直令人惊异!

魏尚尧似乎也有点意外,他口中怒骂,闪电般贴地掠出,却在掠出的一霎又反弹而回,双掌在须臾间幻化成漫空的飞鸣,交只迸射,呼啸穿舞,照面里已把曹大驼逼出了五六步!

周三秃子把心一横,振吭大叫:

“儿郎们,给老子往上抄!”

叫声里,他虎扑向前,别在腰后的一把双截套枪也在抖手问上下连结,奋力刺向魏尚尧的心窝!

怪笑有如狼啤,那魏尚尧风车似的轮转,兜头十九掌招呼回去,十九片掌影还在掣闪翻飞,他已连连让过曹大驼演斩数次的缅刀。又是十九掌奉送给曹大驼。

百余名大汉爆出一阵震耳的吼叫,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各式各样的武器烟增生光,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度集中到李冲的身上。


金衫暮地炫映为一抹流虹——-却直射向天,那灿亮的金辉还在人们的眼睛里晃闪,像狂沙骤雨也似的点点寒芒已凌空洒落。

每一点晶莹都是一枚其薄如纸、利比锋刀的鱼鳞镖,半圆形的,大小只若半个制钱的鱼鳞镖。

这小小的一点晶莹却带着猛烈的劲力,更有着无可比拟的准头,它们自空中尖啸着射落,不是穿进人们的咽喉。就是透人人们的胸膛,于是,血花仿佛奇幻的图案在不定形的冒升迸溅,此起彼落,那种能以撕裂心肝腑脏的号叫便挤迫自人们的胸腔,鬼哭似的纠缠成一片!

李冲鹰隼般由上扑下,在金衫的炫晔里他左右两手之上的七寸牛角刀蓝光透寒,几乎就似八臂神魔的腾跃旋舞。如此充满邪厉又如此洋溢着死亡气息,伸缩翻飞仿若石火一刀锋进出于人肉内,一股股猩红的鲜血竞相标射,偌大的个头便泥捏的一样纷纷东倒西仆,软弱得甚至发下出最后的那声呻吟。

金铁撞击坠地,悠长的惨嚎与突短的哼晦串连不息。人尸叠着人尸,鲜血和着鲜血,只是这眨眨几次眼的功夫,百来名人高马大的汉子,业已躺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人没有再躺下,因为他们早就破了胆,丧了魂,同他们原先冲上来的情形相同一一又如潮水般退去,而且这一退就退得不见影子。

类似的光景是怎么个形容来着?对了,真他奶奶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李冲倏然晃闪,人已来到周三秃子身边,满头油汗的周三秃子亦是心魄早寒,他嘴里乱叫乱吼,惶急交加的回枪挺刺,冷不防挨了魏尚尧一掌,枪尖歪斜向侧,李冲的左手牛角短刀正好在他厚实多肉的肩头扬起一溜血水!

曹大驼喘息如牛,仍能口沫四喷的嘶叫:

“撑着,周三……挺起脊梁一一”

牛角短刀的森蓝光芒有如两道无声的诅咒,更似那索命的幽灵,难以捉摸的淬而逼上曹大驼的要害,他口里不停的叫骂,一面蹦跳如一头马猴,边狂乱的挥动他的缅刀拦截,于是,魏尚尧的两掌便十分稳当的印上他的驼背,打得他一个狗吃屎仆跌向前,又连连在地下翻出几个跟头。

周三秃子躺在那里不动,曹大驼也趴在那里不动,只听到这一对难兄难弟时时的喘吁声和干呕声——他们不是不想动,是虚脱得动不了啦。

李冲轻轻的用手拂拭衣襟,宛若这场杀伐只如掸去一抹灰尘般的平淡无奇,他目光环顾四周,安闲自在的道:

“好些日子不曾松散松散筋骨了,今天活动一下也好,就是不算过瘤,才刚上劲头,居然场子就散啦……”

魏尚尧大笑道:

“李哥,你早该料到过不成瘾,和这些二混子、滥瘪三动手脚,还能玩多久,有儿个圈子给咱们转,业已算他们抗得住。”

冷冷一笑,李冲斜眼瞄了瞄地下的周三秃子和曹大驼,不屑的道:

“在我们面前充好汉、逞英雄?真正鲁班门外弄大斧,不知自量,‘丹月堂’靠的什么起家?耍狠卖狂到我们头上,就有人要倒邪霉了!”

魏尚尧搓着手道:

“这个破窑,已经捣翻,李哥,姓周与姓曹的两个要怎么处置?他们还续着一口气哩。”

李冲慢吞吞的道:

“当然不能容他们活命。”

嘻开大嘴,魏尚尧道: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李冲又道:

“但是,却也不能让他们死得大痛快!”

魏尚尧笑了:

“这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背着手走了两步,李冲道:

“要叫这两个王八羔子受点活罪,一丁一点,零零碎碎的磨死他们,也好叫他两个来生记住——对‘丹月堂’的承诺永远不能失信。”

魏尚尧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他们来生一定会记住,李哥,在这一方面,我自有独传心法,一经试过的人,漫说只是来生,包管投胎三次,轮回五转,也全忘不了!”